「趙六道!」少年一張污黑的臉,看不清面容,不過一雙清澈幽深的眸子,仿若雪夜里璀璨的明珠!
「姓趙?」少女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國姓嘛!姓趙的十個有八個是大官,剩下兩個也是大世家!你怎麼淪落至此?」
「要你管!」少年冷哼,別扭的松開了她的手!
「哎喲!」少女失去支撐滾落在了雪地上。「騷年,你無情!」
「我哪里無情?」他要是無情,早就走了,又何必調頭回來?
「你哪里不無情!?」少女抬袖,象征性的抹了一把根本沒有的眼淚。
趙六道用枯枝還有厚雪將棺材蓋了起來,見到少女我見猶憐的搖袖抹眼淚,啞道︰「無理取鬧!」
「我哪里無理取鬧?」
「喂!你走不走?」趙六道不耐煩的說道!他怎麼會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撿了這麼一個人?哦……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豬油長什麼樣了!
「喂什麼喂?」少女皺眉,剛剛裹在身上的嫁衣被趙六道搶了去,冷得她頭暈,眼花,四肢麻木,口嘴歪斜,唇齒清,很有中風的趨勢!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叫你喂,叫什麼?哼!世家大小姐!」少年皺眉,語氣冷冽,好像對貴族有著很深的仇恨!
「我叫……」少女停頓了一會兒,看到湖畔,焉答答的柳條上垂著晶瑩的冰磣兒,亮晶晶的,如水晶一般,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懶懶的說道︰「柳七!」
少年微怔,那雙清冽如泉的眸子里泛過一絲淡淡的幽光。
「你怎麼知道我是世家大小姐?莫非你調查過我?哦,我知道了,我的衣服是你偷的吧?說說,還偷了什麼東西!?」柳七好奇的問他,一只手已經搭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
「沒有!」他惱恨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沒有?」柳七喃喃的說道,「難道身上就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嗎?玉佩項鏈什麼的,應該要有吧!」
「你叫柳七?!」少年深感懷疑,貴族女這名字肯定是信手拈來!胡扯而來的!
「哎呀,人家乳名如意,六道要是喜歡,可以喚我如意柳七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冷汗淋灕。
「咕嚕……」
趙六道模著肚子,神色有些尷尬,卻見柳七正笑呵呵的看著他。
「……」他臉色污黑,看不到此時臉紅的模樣,不過柳七卻感覺到了他眼底的宭意。
「哎,我也餓了,不知道幾天沒吃了柳七扒在趙六道的肩膀上,「看你細胳膊細腿的,還空著個肚子,能連棺帶人扛這麼遠,真是厲害!現在這麼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避避吧,雪越下越大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受了風寒,開始發燒了。
「嗯,回村!」趙六道言道,將女子扛在了肩上,往村子方向走。
柳七抓著趙六道的衣擺,冷得牙齒在不停的打顫抖,說道也變得扭扭曲曲起來,「我說,你扛人怎麼跟扛棺材一個手法?」
趙六道抿了抿唇,白雪簌簌而下,望眼之處,皆是一片銀裝素裹,少年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里行走著。
柳七被他這麼扛著,頭朝下,有些充血,再加上這身體本身虛弱,頓時猛烈的咳嗽起來,看到少年踩在雪地里的雙腳,鳳眸微微一凝,少年那兩只靴子已經又破又舊,露出在外的腳趾被疼得通紅!
已近中午,村舍里幾間破舊的房屋升起裊裊的輕煙,柳七咳出一口血,憤憤罵道︰「他娘的!你就不能給老子換個姿式!」
趙六道抿唇,只是冷哼︰「到了!」
緩緩的推開一個小院的門,走了進去。
寒風冷凜,柳七牙齒顫抖,全身都麻木,剛一進屋,趙六道把她扔到一堆干草上,又扒了些干草圍到她的身上,轉身往走到炕爐旁邊去生火!
柳七抓了抓身邊的干草,又看了一眼放在不遠處的嫁衣,輕咳道︰「少年,你可不可以把那衣服給我穿穿!」娘呀,真的很冷。
少年轉頭戒備的看著她,像只警惕的小獸!
柳七翻了個白眼,躺在枯草上喘著氣,「要不你拿那衣服去城里當了,給我抓副藥來!咳……」
趙六道翻開身上布袋,拿出一個發硬的饅頭,又拿了角落里一個在缺口的罐子加了些水進去,又從角落里翻出巴掌多的糜子倒在罐子,煮沸之後,將發硬的饅頭放進去煮軟!
柳七幾乎將整個身子都縮進了干草堆里取暖,可還是覺得全身發抖,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到溫暖被窩,還有滿桌的美味佳肴,正抓起一只雞腿想咬,豁然驚醒,看著剛剛被自己咬出血的胳膊,嘆了一口氣,一回頭看到少年正抱著一個罐子在喝粥!
柳七咽了咽口水,干咳一聲︰「我說騷年,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啊,也給我留點!」
良久,少年才轉過頭來,一雙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
柳七一陣著急,盯著他手中裝滿粥的罐子咽著口水,我靠!姐又不是黃金人民幣,干嘛這麼盯著?
少年冷冷一哼,將手里的罐子塞到柳七的面前,少年污黑的手,凍得紅腫,還有幾處生了凍瘡,他手里的罐子也烏黑油光,罐子周邊還有一些沉澱了許久的污垢。
柳七抱著罐子就著剛剛少年吃過的地方一頓狂吃,幾乎到忘呼所以
听著她呼啦啦喝粥的聲音,少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底泛著仇恨似的光芒,好像要把她活活的熬成粥吞下去一般!
柳七見他那模樣,微微一愣,說道︰「干嘛這麼看著我?」
少年一把將罐子搶了回來,沒有說話。不過那臉色卻像是柳七欠了他好幾百兩不還,如今還要吃了他的食物,他的眼底有如冷獸般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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