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道把地上余下的干草鋪在了上面,一雙凍得微紅的手模著土炕表面,「真的暖和了!」
柳七一瘸一拐地走到土炕上坐著,想到昨晚睡覺那場抖的經歷,心底難免不覺得有些淒涼,終于不用邊睡邊抖了,太他令堂的舒坦了!
「睡在這上面就不怕凍著了!這叫土炕,也就是床!」
「喂,你怎麼不搭把手?」趙六道一邊燒著炕口,一邊瞟了她一眼。
柳七仰面倒在炕上,伸出雙手,認真又謹慎的言道︰「你看我這玉蔥般的縴縴玉手,你忍心讓我做那些粗活嗎?」
趙六道又啐了一道,「嬌貴!」
土炕砌得很寬夠兩個人睡的,要是有一張被子就好了,柳七瞟了正在熬粥的趙六道一眼,「六道,咱解決了冷的問題,是否得解決一下吃的問題了?」
趙六道拿了個破碗倒了半罐粥給柳七,又拿出一個饅頭,掰了一半扔她面前的熱粥碗里,這才坐上了土炕,抱著罐子埋頭吃飯。
「要不咱吃點肉吧她一雙賊兮兮的水眸盯著趙六道腰間已經被蹭得油亮的布袋。
趙六道護著腰間的袋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她,接著呼里嘩啦的就著干硬如石的饅頭喝著沒有幾粒黍米的粥!
柳七咽了一口口水,心想這騷年真他娘的警惕,喃喃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吃一小塊肉吧
半晌,少年才開口,「嗯
柳七眼底有肉光!
「你想吧趙六道嘩嘩喝完粥,將罐子收好,爬到了土炕上,不過卻離柳七遠遠的!貼著炕邊,縮著身子。
柳七慢吞吞的喝完粥,好不容易才將干饅頭給吞完,又將煮好的藥湯喝了,舌忝了舌忝嘴唇,「六道,這些草藥糙得很,弄得我肚子里一點兒油水也沒有!你是不是……」
趙六道沒有理她,你肚子有沒有油水,關他什麼事?這凜九天的,吃了這頓可以沒下頓了,只要沒餓死就好了!
柳七一仰頭,躺在土炕上,望著屋頂天窗外灰暗的天空,推了推身邊的趙六道︰「騷年,要不你睡過來一點,別掉地上了!你看中間還隔著這麼寬,不是浪費嗎?」
趙六道翻了個身,一張微污的臉蛋面對著她,一雙幽深的黑眸在夜色下,格外的耀眼!柳七看得入迷,少年的身上有著微醇的泥草氣息,跟昨天那陳年的污垢氣息完全不同,想著就不自覺的把那只賊手伸向少年的胸口。
少年突然下床,片刻端了一碗水放在床中間,這才躺了上去。
柳七似笑非笑,真是沒有想到趙六道還知這一典故,她故意無知的端了碗,一口氣將水喝光,涼水入喉,涼得打了個寒顫,「六道,你怎知我渴了?」
趙六道劍眉突然皺起,眸底泛過一絲憤意,起身又倒了一碗水,「不準喝!」
柳七收回端碗的手,好奇道︰「什麼意思?」
趙六道將碗放在中間,「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男女有別!放碗水在中間,你我秋毫不犯,我……」
柳七若有所思,「你是怕自己突然睡到半夜,禁不住身邊睡著一個曼妙的美女,色心大起!會越界過來佔便宜?」
說罷,她故意把衣領拉開一些,做出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來吧!心肝小寶貝!
「女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名節,特別是貴族女!」他恨恨的咬牙!似乎將貴族二字狠狠的咀嚼咬碎!
柳七色迷迷的盯著少年微微敞開的胸膛,咽了一口口水,「其實除了節操,其他我的都看得不重!」
趙六道雙手護著胸脯,警惕的看著她,冷冰冰道︰「節操是什麼?你有?!」
柳七灰溜溜的笑笑,雖說才認識幾日,沒曾想趙六道還如此了解她,看來還真是緣份,緣份啊!
外面寒風凜冽,潑在地上的水 嚓 嚓的結著冰,睡到半夜,土炕漸漸有些涼,柳七就著雪光,迷迷糊糊的將放在中間的那碗水給倒掉,縮進了趙六道的懷里。
許是許久沒有睡過這麼暖和的地方了,趙六道居然沒有被驚醒,一直到日上三竿,少年才睜開了眼楮,看到一只如玉的手臂正橫在他腰上,一雙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上,更令他驚悚的是,柳七另一只手抓在他的腰下立起的某物,不禁如此,她還迷迷糊糊的捏了捏。
少年氣急敗壞的一聲嘶吼!
嚇得柳七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怎麼了?」回神,見到少年紅得滴血的臉頰,柳七捏了捏手里感覺越來越硬的某物,低頭望了過去。
「哇 ,張真人所說的一柱擎天,騷年!」
趙六道從土炕上滾了下來,氣急敗壞的捂著襠往門外跑!
柳七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打算找點布料裹裹胸,擋住女子最重要的特征,好讓趙六道可以忽視她是女子的事實,可是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覺得實在沒有束胸的必要。
實在是……
束不起來!
不免覺得,上天真他娘的捉弄人。
柳七也坦蕩,一拍胸脯,「怕啥,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再說趙六道從骨子認定她是女子,除非她跟他一樣身下長個鳥出來,否則在趙六道的心里總有隔膜的!
一個上午,趙六道總是紅著個臉,也不敢看柳七,就連柳七說要吃肉,趙六道也很配合的切了一小塊扔到了她的粥碗里。
柳七咬了一小口,將肉放到趙六道的碗里,笑得那個陽光明媚,春花爛漫,「六道,你也吃點,你正長身體的時候,如果不吃好點,恐那里長不大!萬一娶個媳婦,被媳婦嫌棄,終究是不太好的!」
趙六道一口粥水噴了柳七滿臉,低頭猛烈的咳嗽著,不過還是呆呆的張口吃了柳七夾過來的肉。實在不是因為不介意柳七的口水,而是因為這肉浪費了實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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