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已經將寫好的上訴狀紙放在了柳七的桌上,可是柳七卻沒有發現,這已經讓她覺得很奇怪了,她自認為自己做事一向細心,敏銳力和觀察力都很強!不可能沒有發現!
柳七急急的回到院里,在桌上翻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翻到,趙六道之前瞧見柳七那焦急的模樣,也跟著了進來。
「如意,你在找什麼?」趙六道替她撿起她亂翻扔在地上的書卷!
「秦重寫的狀紙,是替郭雄平反的狀紙,六道你看見沒有?」柳七一坐在椅子上,無聊的一拂袖,將趙六道收拾好的書卷又打落在了地上!
趙六道愣了愣,說道︰「秦重寫好的狀紙是我拿過來的,就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在哪兒呢,現在怎麼沒有?六道,你確定嗎?」柳七再次翻看起桌上的卷宗來!
趙六道點了點頭,「確定!」
柳七翻了半天,總覺得哪里有什麼不對!
現在太陽就快下山,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期限了,郭雄卻一直沒有主動來找她!郭雄不來,趙六道就要掛了!想到這里,柳七氣憤的再次將趙六道撿上桌的書卷打落在了地上!
趙六道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揚眉淺淡一笑,少年那淺淡的笑容明朗清亮,墨黑的眸瞳是城,似碎了一地的琉璃,少年緩緩而道︰「這兩天,你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脾氣越來越壞!去沈村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拐彎抹角的逼凶手將殺人的事情說出來,而直接讓人去別人的廢井里挖,這萬一要是沒有挖到,反而被沈家的人反告!」
柳七听趙六道那語所是在安慰她,她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趙六道氣呼呼的吼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郭雄要是再不出現,我就得花錢給你買棺材了!現在一副好的棺材這麼貴!」
趙六道眸色沉了沉,知道這三天來,柳七是在擔心她,他其實心里敢是挺擔心的,可是又不想讓柳七看到,裝做什麼事情也沒有,少年輕輕一哼︰「買副棺材要多少錢?我看你就是小氣!」
「都要死了!還擔心我給你買的棺材不好,心肝兒,你叫我應該怎麼說你才好呢!」柳七一拍桌子,銳利的眸光里突然閃過一絲凜洌!「等等,除了那張狀紙還有東西不見了!」
「衙門里也有賊?」趙六道目光警惕起來!
柳七眯眸,雋秀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光華,縴細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若有所思!半晌她才緩緩而道︰「郭雄來過!除了狀紙,之前郭雄殺人的那件案卷也不見了,上面有我畫下的不少疑點以及猜測!」
衙門的守備也不怎麼樣,而且錢捕頭他們也只是會一些三腳貓的工夫,郭雄的武功這麼厲害,要進來拿走一樣東西,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別說是拿東西,就算是殺人,也是最簡單不過!
衙門的大胡過來叫柳七和趙六道出喝慶功酒,說是因為破了陳年舊案,黃縣令發了賞錢下來!柳七不去,趙六道當然也不會去,再說過了今晚,郭雄再不出來,趙六道就只能等死了!
秦重問道︰「小七,你真的不去嗎?喝酒這種好事,你怎麼能不去?」
柳七沒有將遇到郭雄的事情告訴秦重,當然更沒有告訴南宮闕和南宮闕身邊的侍衛南涯,那日她只說沒見著人,就跟六道吵架了,說是趙六道給了許多錢給那些乞丐,柳七看慣趙六道花錢大手大腳,兩人就因為錢財的事情吵了一架!
南涯當時听了也沒有懷疑!
「我跟六道還有事,你們去吧!」柳七揮了揮手,明顯是不耐煩!
秦重有些氣惱的看了一眼柳七,又看看趙六道,冷哼道︰「你們兩個有必要時時都膩歪在一起嗎?」
趙六道冷冰冰的說道︰「與你無關!」
他跟如意的事情,秦重一個外人,還沒有資格來插手!趙六道不知何時起,已經把柳七當成自己最重要的人了,當然也把她當成了屬于自己的人!甚至比自己更在乎!
秦重指著趙六道言道︰「趙六道,請注意你的身份!你可知道小七她是……」
「行了,行了!秦訴師,你要沒事,就去喝酒吧!別打擾我跟六道的二人世界!」柳七打斷了秦重的話,拉著趙六道走出後院!
秦重在後面吼道︰「柳七,你注意你的身份!」
「秦重,你還是不死心啊?」柳七搖了搖頭!
趙六道也是冷冷的盯著秦重,秦重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秦重一噎,冷冷一哼,「死心了,死心了!爺再也不管這事了!」他心底又把柳七罵成了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又罵趙六道和柳七這對狗男女!最後實在沒什麼好詞能罵人了,秦重才壓制了心底的憤然!
柳七拉著趙六道來到大街上,沉聲的說道︰「太陽快下山了,不知道桃花酒肆現在開門了沒有?」
「我們還能去桃花酒肆嗎?苗虎肯定知道我們的身份了!」趙六道有些擔心!
「苗虎能知道我們的身份,你覺得是誰告訴他的?」柳七目光幽深冷靜,邁著步子大步的往前走!
六道的腦子聰明,經她這麼一說,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苗虎買了馬匹和干糧衣物就是給郭雄,讓郭雄跑路的,結果當天遇到了南宮闕派出的侍衛攔阻,沒有趕到破廟與郭雄會合,後來郭雄進城來找他,苗虎才知道柳七和趙六道是衙門辦事的!黑話俗稱條子!
柳七敲開桃花酒肆的大門,門外探出一個頭來,正是酒肆的伙計,伙計一見到趙六道,喃喃道︰「怎麼又來了?苗爺都不搭理你,再說今天苗爺還沒有過來,你在外面等著吧!」
柳七遞上一錠銀子過去,伙計目光一直,笑呵呵的開了門,完全把剛剛那種置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收斂了回去,換成了一副諂媚討好的表情,「爺,您是喝酒嗎?您可是找對地方了,我們這兒的酒全是老板娘親手釀制的!只此一家!」
「我要見苗爺!」柳七剛剛進了門,便直接了當的說道。
伙計說道︰「我不是說過苗虎還沒有過來嗎?要喝酒有,見人沒有!」
柳七伸手搶過伙計手里的銀兩,說道︰「那把你家老板娘叫出來!」
伙計心疼不已,雙手直直的伸在柳七的面前,笑笑道︰「這位爺,瞧你說得,要見老板娘好說嘛,您這……這……能不能把賞錢給我!」
趙六道伸手拉住了伙計的後領,伙計那手沒夠著柳七手里的銀子,臉上一片焦急。
酒肆的老板娘披著一襲水袖外紗,低胸裹腰,扭著渾圓的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手中的屏扇輕輕的敲了敲那伙計伸向銀兩的手,自己則伸出一只柔軟的柔荑從柳七手中將銀兩拿了過來,優雅的塞入了自己的抹胸內!
老板娘笑嘻嘻道︰「柳爺今天怎麼有空來了啊?還有你家這位傻表哥,前些日子天天跟在苗爺後面,來我酒肆什麼也不做,就看著!听說是要求苗爺教他功夫,你看他這傻樣,一點也不解風情,苗爺又怎麼會教他呢?苗爺還說了,這傻小子如果再跟他個十天半個月的,他還真會心軟了,哪知這小子只跟了四五天,就沒再堅持了!苗爺還一直跟我說可惜呢?」
「雲娘柳七一只手搭在了雲娘的胸脯上,感嘆雲娘那胸還真是波濤洶涌啊!
六道不忍直視了,心想︰如意,你一個女人,盯著人家的胸看干什麼,盯著就盯著了,問題是還一副猥流口水的模樣,很丟人啊!
柳七只能口水,沒流鼻血,她覺得她還是雌雄分明的!
雲娘也不介意柳七那只咸豬手模在自己的胸上,反而很孟浪的伸手撫模著柳七的那只手,笑道︰「柳爺莫非有事讓雲娘做?爺要雲娘做什麼,雲娘就做什麼!那去奴房間去做如何?」
柳七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尼瑪啊,好大的一對波兒,每次看到都流口水,自己的怎麼就這麼小呢?擦完口水,還非常無賴的多模了兩下,說道︰「好啊,那就去老板娘的房間!」
趙六道扯了扯柳七的衣袖,丟人啊!太丟人了!少年緩緩而道︰「你要做什麼?」
柳七拍了拍趙六道的手背,朝她眨了眨眼楮,說道︰「雲娘,我這表哥就喜歡跟著人,讓他也一起來如何?」
雲娘 的輕笑,輕輕的捏了捏柳七的臉,笑得無比的風騷!
跟在後面的趙六道搖了搖身上的雞皮疙瘩,那些天跟著苗虎,雲娘什麼德性他見識了不少,每次都覺得全身起毛,難受得很,不過只要他想想柳七的模樣,他便覺得不那麼別扭了,見識過女漢子賣萌、猥瑣、孟浪、強壓!還怕一個豐韻猶存的女人賣弄風騷嗎?
老板娘帶著柳七進了後院,老板娘的院子在內院很幽靜的地方,略帶著偏僻,老板娘剛剛一進屋,便在屋內掛了一把鎖!
趙六道一臉的警惕,看了看那鎖不粗,他應該能用掰斷,也沒有說什麼?
老板娘的房間很大,兩室兩廳的雅套,淡青色的紗幔隨著徐風飄逸著,牆面上瓖了幾顆夜明珠,老板娘將夜明珠上罩著的黑布拿了下來,明珠淡淡的瑩玉泛出!天色還未黑,夜明珠的光線不是很亮!
柳七感嘆一個小小的酒肆居然也有這般奢華的房間,這些夜明珠顆顆有鴿子蛋這麼大,價值不扉!室內飄散著淡淡的脂粉清香。柳七隱約的在厚厚的紗幔後面發現了一個陰影的人影!
老板娘掀開紗幔,帶著柳七一層一層的走入內室,內室的裝飾精美,室內有一個小桌,桌上煮著青梅酒,酒香縈繞,濃郁清香!
坐在桌邊的是一個一身玄袍的男子,男子三十七八歲左右,烏發束頂,身段高而修長,高挺的鼻子,濃濃的劍眉,唇上蓄須,皮膚略略泛著麥黑色,一張冷峻的臉看似粗獷,實則又多了幾分文者的柔軟!
雲娘笑呵呵的在那男人身邊坐下,說道︰「爺,您還真猜對了,柳爺找過來了!」
柳七和趙六道也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柳七看到男子的面容,很恭敬的揖禮︰「柳七見過郭爺!」
郭雄拿起煮好的酒菜倒了一大碗桌推到了柳七的面前,動作如行雲流水,帶著王者的豪放之氣!聲音深沉如破空劃過空氣的石礪,言道︰「你怎麼認出是我?」
當天晚上在破廟,光線不好,郭雄一身乞丐裝扮,胡須兩腮,倒跟那告示上所畫的通輯犯有九分的相似!現在這身形象倒一點兒也不像江湖中走鏢的鏢頭,因為不像苗虎那般只剩下粗獷!
「郭爺的生與俱來的氣勢和仗義的風采,柳七敬佩不已,當初能在破廟一眼就認出,當然現在也不能認出!」柳七端起郭雄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大呼好喝!
郭雄皺眉,她一個女子,居然也這麼大口喝酒,喝得這麼豪邁,完全沒有扭捏之態,倒真讓人覺得好奇,男子冷冷而道︰「若衙門里都是像你這般的人物,只怕我郭雄早就被抓住了!」
柳七揮了揮袖,說道︰「哪里的話,我只是比一般人聰明一點點而已!」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趙六道無奈的瞟了他一眼,夸她兩句,她就喘了!
要說認人的本事,趙六道也是很厲害的,不然秦重那副丑婆的模樣,連柳七都覺得沒人可能認出來,偏偏走出門就被趙六道給認出來了。
「我說丫頭……」
柳七伸出一只手掌舉在了郭雄的面前,打斷了郭雄的話,言道︰「郭爺!我不是丫頭!」
老板娘輕笑,「郭爺看人也一向很準,若不是他說起,我也看不出來你是女子,那天和苗爺喝酒,那份豪氣可不輸男兒,倒把我這個風月老手給騙過了!」
「好!」郭雄一拍桌子,語氣冷冽,「看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便再問,我這兩天調查過你了,你不過是衙門的一個驗尸的仵作,你身邊這個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你們想要抓我,根本就是做夢!」
「柳七並未想過要抓郭爺,只是覺得像郭雄這般忠膽義膽的人,不應該被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
「這天下冤案這麼多,就憑你?」郭雄冷笑,這兩天,他親自看到柳七驗尸和斷案的手段,再加上秦重,不出兩天就將十多年前的冤案給調查了出來,柳七和秦重商議那件案子的時候,郭雄就坐在屋頂听著,越听,對柳七越驚奇!
「對!就憑我!」柳七擲地有聲,語氣認真又嚴肅!
郭雄一陣哈哈大笑,「你不過是……」本來想說小丫頭,後來臨時換了要說出來的話,說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仵作而已!憑什麼能替我洗冤?」
柳七站了起來,後退一步,朝郭雄揖了一個大禮言道︰「光憑柳七一人,當然不行!如果郭爺相信我,願意將賭注壓在我的身上,我自當竭盡全力,不會讓郭爺失望!三個月後有提刑吏官的考試,只要我通過,便可以順利的成為提刑推官,自然有機會替郭爺翻案!」
郭雄不屑的輕笑︰「這兩天,我是看了你有些本事,但還不足夠了相信你!」
「我放在桌上的宗卷和狀紙,不是已經到了郭爺的手里了嗎?郭爺難道想自己找人拿去上訴?這天下只怕沒人敢接!」柳七又接著說道︰「我一直敬佩郭爺是個英雄,被人陷害,實在是替郭爺感到不平!」
郭雄揮了揮手,對雲娘說道︰「去拿酒來!」
雲娘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知道郭雄這是要讓她回避,便起身扭著身子離開了!
郭雄等到雲娘離開,這才緩緩而道︰「你一個女子,如何能替我洗冤?我這案子經過三司重審過,證據確鑿!」
柳七冷冷一笑︰「當真是證據確鑿嗎?還是有人故意讓郭爺背了黑鍋,制造了不少的假證,而且那些制造假證的人做得還一點兒也不高明,隨隨便便的都可以被推翻,別說是用秦重,就算是普通的小訴師也能推翻!偏偏又沒有說出,這背後肯定有著強大的後台,令在場審訊的官員都有顧及!郭雄也是行走江湖的人,怎麼會跟那些迂腐的人一樣,認為女子就只能在閨閣里繡花,等到了年齡就出嫁,再換個閨閣繡花,一輩子無可作為呢?」
「听你這麼說,你倒是很替天下的女人謀不平!你叫柳七?」郭雄淡淡一笑,「倒是個簡單的名字,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
柳七剛剛流落上石村的時候,是趙六道無意間救了自己,她知道了趙六道的名字,便知道凌如意這個名字肯定也不能再用了,而她又不知道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名字,于是就看到雪下楊柳垂枝,就選了柳姓,七嘛,她在家排行第七,便叫柳七!
柳七前世的父母很恩愛,成親五年就生了三個,後來他們覺得兒子太吵了,想到生一個女兒!只要柳七她爹出征回歸,都會實行他們的造人計劃,十年內又連續生了三個兒子,到最後她爹不忍她娘再受生產的痛苦,堅決不生了!當時懷的是第七胎,胎兒不穩,母親還吃錯了藥,大夫們說隨時有流產的跡象,柳七他爹想了想,就跟妻子說,流了就流了,流了之後再也不生了!說這輩子沒有生女兒的福份,順其自然算了,這倒讓她娘肚子里孩子越長越穩,最後還推遲到了十一個月才將她生出來!
生出來又說此女命格不好,隨時夭折,必須送上山,等十五歲才能下山,柳七她爹就在她出生的第二天送上了鬼谷,直接扔給了她那沒什麼正形的師父!那些年,年年征戰,師父就帶著她四處游走,看到傷患,尸體什麼的,就順勢教她一些解剖和醫理了!她那師父還經常說些怪話,說什麼尼瑪是太陽,日不是好詞,鋤禾的有三個老婆,一個叫汗滴,一個叫下土!鋤禾那正室叫當午之類的!漸漸的她也理解了師父那些奇怪的話,明白李白她老婆叫趙香爐,生了個女兒紫煙!日照香爐生紫煙!又知道「我靠!」其實就是表示感嘆的感嘆詞!「你媽比」其實就是夸你娘很厲害的意思!
那些驗尸的方法以及洗冤錄集,其實也是她那個游戲花叢里師父傳授給她的,她記性好,師父說一次就明白了!師父那些年有很多個初戀情人,除去各國公主,還包括了不少的江湖名門千金!只不過師父說他的心里只有師娘,可惜師娘嫁了別人!他傷心過度,對別的女子只是好奇,就算是有情也是一夜,那些日子,師父跟許多的女子有一夜!柳七就在隔壁的屋子偷听,又經常偷看師父所說的**一夜,听那男女纏綿的喘息聲,她從不懂,到懵懂!再到麻木,她真不明白師父為什麼一跟女人**的時候,總想要把女人往床上帶!
「郭爺到底還是不相信我!」柳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坐了下來。
郭雄冷冷一笑,「我確實不知道為何要相信你!」
「這天下只有我敢說要給郭雄洗月兌冤情,郭爺為可不在我身上賭一把?就當……就當死馬當成活馬醫好了!」再說柳七現在也確實需要有可以信任的人,讓她有更多的機會報仇!
郭雄听了她的話,臉色微微愣了愣,這天下的確只有她才敢跟他說願意替他洗刷冤情!朝廷他是信不過,可是柳七就是朝廷的人,他不知道應不應該信任!
柳七似是看透了郭雄的心思,言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想要入仕,也是為了替人沉冤昭雪!」
「是誰?」
「前大司馬凌將軍一家!」柳七說到這里的時候,眼底泛過一絲淡淡的澀意,凌家被滅門已經有四五個月!想要報仇,就必須進京!
趙六道皺眉,覺得這事不可能,以前柳七從沒跟他說過這件事情,看來柳七也有沒有告訴他的秘密!
當然柳七肯定不能告訴趙六道,說她就是凌將軍的女兒還魂轉世,到時候可能不會嚇到趙六道,只會讓趙六道以為她得了瘋癲之癥,然後把她當成瘋子一樣對待!
「凌將軍一門忠烈,是唯一讓我郭雄敬佩的人,你既然有這份心,我也不應該的打擊你郭雄淡淡而道。
柳七听出郭雄話里的意思,光憑她的能力,許多事情都是空口而談,柳七眸中泛著一絲仇恨之色,想到司徒澄那個渣男,不僅一手策劃了她凌家被滅門的冤案,還將她這些年來寫的斷案錄集說成是自己所創!凌如意已經死了,司徒澄要怎麼說便怎麼說,死無對證!
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仇光,微微一愣,好奇的問道︰「你為何要替凌家沉冤昭雪?」
柳七掩飾眼底的恨意,退後一步,單膝跪在郭雄的面前,雙手抱揖,言道︰「柳七只是替忠心耿耿的凌將軍一家報不平,柳七從小敬仰英雄,郭爺若是相信柳七,柳七定全力替郭爺洗月兌冤案,不過在這期中,請郭爺幫忙,留在柳七的身邊幫助柳七!」
其實也就是當個侍衛,柳七現在沒權沒勢,萬一小心惹到了不應該惹的人,在她還沒有任何地位的時候,她不想被人半道給炮灰了!有個武功高強,又人氣高的高手在身邊,她也安心一些!
郭雄難得見她行如此的大禮,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言道︰「丫頭,我不是打擊你,只是以你的能力!」然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郭爺還是不相信我!」柳七目光灼灼,眸底有著犀利冷銳的光芒,她脊背挺直,雋秀的一張臉有著讓人驚愕的堅硬冷銳的光芒。
郭雄一把將她提起,說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根本不相信!不過你剛剛所說,讓我賭一把,我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這亡命之徒的日子不知道幾時才能結束,是沒有盼頭的,你既然給我希望,我覺得還是應該要選擇有希望的一條路!」
柳七沉沉的松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舉在了郭雄的面前,「郭爺今日大義,柳七感激不盡!他日若不能替郭爺洗刷冤情,柳七自當與郭爺同生共死!」
趙六道那臉色突然黑了,她怎麼見誰都稱兄道弟,又說什麼同生共死的話?
柳七踢了踢趙六道,想著干嘛用這麼不屑的眼神看她?她還不是為了替趙六道拿回解毒的藥?若是趙六道掛了,她也可以陪趙六道同生共死的!
郭雄也舉起了手中的酒碗,在柳七的碗上踫了踫,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便賭你這一次!」若是柳七不行,大不了他以後再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太好了!多謝郭爺相助!」柳七臉色一喜!收下郭雄她其實是還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郭雄見她喝酒喝得這麼豪邁,這感覺就像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女子,而是像苗虎那般大大咧咧的男人,不過她沉穩,冷靜、睿智、擁有大才!郭雄喃喃道︰「要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出你這般與從不同的閨女?!」
柳七沉沉的將碗放在桌上,言道︰「郭爺,我現在是衙門仵作柳七,不是什麼閨女!」她的意思是她這女子身份,還是要請郭雄幫忙隱瞞著!
郭雄沉沉一笑,「也好,我以後叫你小七吧!」
「那我也不客氣了,以後就叫郭爺為郭大哥了!」她將手掌伸過去!郭雄猶豫了一下,大大的手掌握住了柳七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算是相扶相持了!
「郭大哥!」柳七笑意盈盈,指了指旁邊的趙六道,言道︰「郭大哥可否將那解毒的解藥給六道吃了,天都快黑了,三天的時間就快到了!」
郭雄袖子一揮,帶起凌厲的袖風,從身上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在了桌上,說道︰「給!」
柳七伸手拿了過去,放在嘴邊聞了聞,疑惑道︰「這個是解毒丸?怎麼好像是當歸和白參為主料,這根本沒有解毒的藥性,最多是調氣溫肺而已!」
郭雄說道︰「你說得沒事,這就是普通的補氣養血丸,上回我給他吃的毒藥,就這個東西可以解!」
柳七疑惑的皺眉,急道︰「郭大哥,這不能夠啊,天就快要黑了,你別開玩笑了,趕緊將真正的解藥拿出來吧!」
郭雄一拍桌子,「怎麼的,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怎麼的?」
「可是……」柳七將手中的藥丸塞到了趙六道的嘴里,說道︰「算了,你先吃吃看吧!」
趙六道被嗆得咳起來,什麼叫先吃吃看,她這是拿他來試藥啊!半晌趙六道才說︰「好了!」
「你怎麼知道好了!」柳七抓過趙六道的手過來把脈,脈象正常,可是她又不確定,問道︰「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趙六道搖了搖頭!
柳七擔憂的看著趙六道︰「六道,你可要確定自己是真的沒事了才行,你要是有事,我可怎麼活啊?」
郭雄有些氣惱的說道︰「行了,行了!就吃了一顆烏雞白鳳丸,能有什麼毒?你們倆不要在老子面前膩膩歪歪,再整個半天惡心的情話,還讓不讓老子活?」
「啥?烏雞白鳳丸?那不是……」柳七輕咳了一聲,也沒再接著說下去,拍著趙六道的肩膀說道︰「六道,沒事,你毒解了/!」
趙六道覺得柳七那眼神里有些怪怪的光華,趙六道不懂什麼藥理,並不知道什麼烏雞白鳳丸是怎麼回事,听柳七和郭雄的話,似乎他這前吃的並不是什麼毒藥!他早說自己沒什麼事了,可是如意就是不相信,還天天擔心到不行!
柳七臉上是一片和煦的笑意,說道︰「郭大哥怎麼會將那些東西隨身攜帶?」
郭雄擺了擺手,「別提了,這些年來,四處逃亡,靠倒賣些藥丸藥材過日子!勉強混個沒餓死!」
柳七呵呵的笑著,又陪郭雄喝了不少酒,然後又哄得郭雄一陣的高興,答應教趙六道習武,只不過不願意趙六道為徒,雖不是師徒關系,郭雄也保證每天晚上都會在衙門後面的小樹林里教趙六道!
直到快亥時了,柳七才跟郭雄告了別,返回了衙門!
剛剛躺下,趙六道就已經拿了溫帕子替她擦臉和擦手!柳七喝得有些暈了,抓著趙六道手,喃喃而道︰「心肝兒,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他叫伏游,人稱鬼醫!他跟我說他以前是干法醫的!你說鬼醫和法醫就差一個字!他這人喜怒不定,見到死人比見著活人還要興奮,當然活人里如果是身材火爆的女人除外
趙六道默默的在旁邊听著,沒有打擾到她!
柳七又接著說道︰「六道,你知道嗎?跟著師父的那十多年,我經常看到他換女人,換女人頻率跟換衣服似的!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把各種類型的女人拐上床,越有挑戰的他越喜歡!他們經常在床上做事,我就躲在床下偷看!他都不知道!因為他要是知道了,就會把我一腳踢出去,罰我去戰場找十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讓我給他們治病,冶不好就一天不準吃飯!你知道我就被發現過一次!」
柳七當然不知道後來的那些次,伏游知道她在偷看,便故意蓋了被子,不讓她看到被子底下的風景,所以至今柳七也不知道男女之間被子底下的風景到底是怎麼樣的!
「心肝兒,你說伏游那老頭現在是不是還跟以前一個德行,說什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都五十好幾了,就不怕把他那對老腰子給磨成小棗啊?」柳七抓著趙六道的發絲,輕輕的扯了扯!
少年垂下臉,仔細的替她擦著脖子,漸漸的動作有些僵硬,說道︰「你的束胸要不要解?」因為他之前听柳七所說,少女的胸剛發育,整天這麼束著,以後肯定長不大!結果趙六道不定時的打壓她,反正她的也不大!柳七就有些不高興了,就算不大也不能老束著!
柳七解下衣帶,翻了個身,懶懶的說道︰「你幫我解吧!」
趙六道手指有些僵硬是,看著她祼露在外肌膚,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窘迫的說道︰「你自己解!」
柳七一听,抬了抬頭︰「那算了,今天不解了!明天早上也省得束了!」
「你不怕喘不了氣啊?」趙六道憤憤的說道,那雙微微帶著些粗礪的雙手,緩緩的觸向了女子晶瑩如凝脂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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