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那寒癥時好時壞,折騰了好些天,到第四天的時候,她撫額從床上爬了起來,進來伺候的是一個年紀不大,差不多十一二歲的小兵。小兵身上是一身下等兵的軍服,小臉黑黑的,他將藥碗放在小桌上,語氣恭敬,「柳公子,藥放在這里了!」
那日回城,剩下來的苦役營苦囚大多都已經月兌離了囚犯的身份,大多升了卒長和什長!有些不願意留下的,余震也願意向朝中請賞,讓他們月兌離苦囚身份,賞賜些金銀回家!不過沒有人願意離開!就算是卒長,在軍營里,也大大小小是個官,覺得總有輝煌騰達的時候!
「小兄弟,謝謝你!」柳七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被中爬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爽的,沒有束胸,不過好在衣袍寬大,眼前這個小兵又是個懵懂的年紀,自然看不出來,伺候了這麼多天,最多是端水送藥!沒未貼身伺候過!再說六道那冷厲的性子,也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柳七,就連這個小兵,也是在六道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兩天,六道看他膽子小,再加上郭雄恐嚇,自然不敢靠近柳七的床邊五步以內!
柳七有時候覺得郭雄和六道二人實在是有些仗勢欺人的感覺!郭雄由于進城的時候,把那刀子架在了守城大將軍的脖子上,最後也只得了個什長的職位!雖然郭雄殺敵最多,功夫最好!不過誰叫他拂了逆鱗,雖說余震是非分明,可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實在也是很沒有面子!
而六道和柳七的職位是佰長!柳七對這什麼職位沒什麼興趣!
那個小兵知道孤口關一戰,是柳七一手謀劃的,不由得對柳七生出幾分敬佩來,不過柳七這人對人和藹,只要六道和郭雄兩人不在,小兵在柳七的面前,還是很輕松回話的!
柳七趿著鞋子從床上坐下來,拿了藥碗端在手里,慢慢的吹著!回頭的時候,看到那小兵正戰戰兢兢的瞅向自己,她嫣然一笑,說道︰「叫什麼?」
「楊、楊景!」小兵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柳七端著碗,深吸了一口氣,咕咚咕咚將那苦得擰死人的藥喝下。
剛喝完,房門被人推開,一身汗水的六道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軍服,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嚇得那聲楊景趕緊退到了門口!六道看到柳七醒來,心底也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問道︰「你醒了!」
六道是急急忙忙從校場趕回來,喂她吃藥的!柳七淡淡的笑著,說道︰「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怎麼又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六道搖頭︰「不累!我回來就是看你吃藥了沒有!」說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好的雞腿塞到柳七的手里,清沉的說道︰「你這些天,天天吃粥,今天午飯的時候,我特意留下來了!」
這雞腿是都尉級以上軍官才有的,不過以郭雄那性子,肯定能甘心天天吃饅頭白菜?
柳七笑呵呵的將雞腿藏在了被子,神神秘秘道︰「嗯,我等沒人看見了再吃!下回讓郭大哥別逛達伙房的!不如跟伙房的伙頭兵搞好關系!」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六道言道!這兩天郭雄正在努力著呢!
六道看了一眼窗外,扶著柳七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清沉的說道︰「我走了!晚上要巡營,不能陪你!」
柳七朝他眨了眨眼楮,說道︰「好!」
「嗯!」六道說完,又急急的沖出了房間,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等到六道走開,那個叫楊景的小兵才敢抬頭,喃喃的說道︰「趙佰長總是在訓練的時候尿遁偷偷溜過來看你!」
柳七懶懶的揮了揮手,說道︰「我沒事了,你下去了!」
「哦楊景拿上空了藥碗,轉身走出了房間,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然後跑去余震那里稟報了!
余震听說柳七醒了,臉上頓時有著喜意,放下手中的軍情圖,轉身就走出了營帳,朝柳七的房間走去!
柳七揭開油紙,看著烤得金黃的雞腿,雞腿未涼,有著淡淡的溫暖,似體溫,她張嘴咬了一口,便听到腳步聲,抬頭的時候,看到一身青龍鎧甲的余震掀簾已經走了進來,柳七嘴里還叼著雞腿,此時臉色有些尷尬!
余震身後跟著的是軍醫,余將軍看了一眼柳七,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說道︰「看來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讓軍醫給你把把脈!」
柳七拿下嘴里的雞腿,笑呵呵道︰「不用不用!」
余震身後的軍醫說道︰「柳公子身子虛弱,之前又有舊傷,如此應該小心翼翼才是!」
柳七肯定不能再讓軍醫給她把脈了,之前虛弱可以理解,現在身體好得差不多了,這一把脈的話,很容易被人看穿身份!她語氣誠懇的說道︰「多謝余將軍!」
余震毫不忌諱的坐在了她的床邊,說道︰「本將軍查過孤口關的事情了,也問過那些幸存下來的人,本將軍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如此的能力,以少敵多,以弱對強,帶著毫無攻擊的苦役營將北冥軍擊退!本將軍查過你之前的檔案,你之前是司吏院考核的前三甲!連皇上都很器重你
柳七看到余震坐在自己的旁邊,面不改變,不過倒是不動聲色的將被子拉了拉,說道︰「不過是保命而已!」
「能利用限用的人時、地利的人,想必非庸碌之人!本將軍就是過來問你,那孤口那一役的細節,還有你那些想法的!」余震定定的看著她!
柳七說道︰「自然願意替將軍細說!」
「好,你快說!」余震眼底有著晶亮的光芒!
柳七正要開口,倏然,城下突然一陣擂鼓之聲,余震那臉色一寒,站了起來,匆匆的走了出去!
柳七吐了一口氣,趕緊下床,找衣服套上,這衣服也是一身暗紅色上等軍人的軍服,軍服寬大,套在身上也省得束胸了!她也急急的沖了出去,看到四處士兵開始集結的身影,空氣里彌漫著冷洌的肅殺之氣!余震一身冷甲走上了城牆,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北冥軍站在那里擂鼓叫陣的大將軍兀達!兀達那日因孤口關一戰,大敗而歸,心中不服,于是便回去請召,召集了二十萬人馬,打算攻城!
應陵城內守軍也不過十萬!余震一臉的嚴肅,眼看著叫陣的鼓聲越來越急!他若不出城對陣,恐被人笑話,于是便召集了兵馬出城對敵!
結果不出半個時辰,損了三萬兵馬,悻悻而歸!
夜晚的時候,空氣里的氣氛更加的緊張!城下是北冥軍將軍那狂傲的大笑,然後緩緩的帶著人馬駐扎在城外十里的地方,開始生火扎營!
柳七氣喘吁吁的跑上了城牆,看到不遠處的火光,目光凝了凝!她現在是個閑差,余震在知道她沒有一絲武功身體又很虛弱之後,便沒有將她安排入軍隊當中!城牆上守衛的軍人們一個個的小心翼翼,余震已經返回了主帳,開始想辦法!柳七走下城牆的時候,看到了一臉焦急四處尋找她的郭雄!
郭雄此時也是一身暗紅色的上等兵軍服,手里拿著長槍,目光凶狠如狼,看到柳七的時候,上前道︰「小七,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上城牆看了看!」柳七看到郭雄那臉色,微微一愣,問道︰「怎麼啦?」
郭雄說道︰「我就是在營房里沒有看見你,出來找找!你也去管管六道,這兩天,他一直在訓練,今天下午這場仗,他不要命的沖在前面,我真是擔心他!」
「他現在哪兒?」柳七問道!
郭雄搖了搖頭︰「他主動進了沖鋒營,攔也攔不住!好像命不是自己的弄得郭雄也不得不請求調入!
「郭大哥!」柳七愣了愣,想到六道之所以這麼做的目的,她嘆了一口氣,「你跟在六道的身邊,別讓他有事!」
郭雄憤惱的說道︰「你放心,就算我有事,也不會讓他有事!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勸勸他,別讓他這麼拼命!」郭雄就是覺得驚險,太他媽的驚醒了,那刀槍箭雨的,他看得都心驚!
柳七點了點頭,不過她知道勸也沒有用!回到營房,看到小兵楊景端了飯菜上來,柳七胡亂的吃了一口,躺在床上,瞠著眼楮,著四下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寒風呼嘯的卷著,夜里還下了一起了雪屑,溫度漸冷!
直到凌晨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過馬上又被身邊的涼氣給驚醒!六道握著她的手,見她醒過來,臉上有著淡淡的愧疚,說道︰「吵醒你了嗎?」
柳七一從床上坐了起來,聞到了六道身上的血腥之氣,還有寒冰之氣,說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六道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雪屑,說道︰「外面情況很緊張,不過暫時不會有事!」
柳七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軍服胸前的皮甲上,听到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底也覺得安心了些!她閉上了眼楮,說道︰「既然沒事,就休息一會吧!你躺在旁邊!」
六道嗯了一聲,合衣躺在了她的身邊,粗礪的手掌握著柳七的手!睡得才不過半個時辰,便听到營房外面的集結哨聲,六道突然翻身下床,看到柳七此時正定定的看著他,他拍了拍柳七胸口的被角,說道︰「我很快就回家!你身子還沒有好全,不要到處跑了
柳七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也穿了衣服坐了下來,天還沒有全亮,此時敵軍已經開始偷襲,外面的嘶殺聲傳入,柳七伸手模出明帝給出的令牌,然後拿出旁邊的筆墨紙張,開始寫起來!
剛剛寫了幾個字,手指已經凍得僵硬,柳七端起桌邊的茶壺,正要倒水,突然眸中光芒一閃,端起茶壺,走到了營房外面,將水倒在了旁邊的石板上!然後回了房子!
天明,晨曦萬丈,營房外一聲痛呼,然後是碗盤落地的聲音,柳七匆忙收拾著面前的宣紙走了出去,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小兵楊景,楊景坐在那里一臉的痛楚,氣憤的說道︰「不知是誰昨天晚上在這石頭上澆了水,早上凍住了,害得我滑了一跤!」
柳七伸手將楊景扶了起來,蹲下看了一眼結冰的地面,「也不是全凍住,看來溫度還不夠低啊!」
楊景站了起來,說道︰「柳公子,我再重新給你去熬藥!」
柳七轉身回了房內,剛一坐下,突然皺眉,然後站了起來,懶懶的說道︰「怎麼又聞到一股子狐騷味!」
一襲青袍從她的床邊掠出,修長的身影,臉上是半邊銀色面具,男子語氣不悅︰「你才狐狸!」
柳七強調道︰「你全家都是狐狸!」
聖姑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指尖拂過柳七昨夜寫的那些,宣紙,眸色沉了沉,那上面只有一些五言闕句,沒有其他!他想著柳七是無聊了!聖姑緩緩的說道︰「听說你的傷還沒有好,我這有聖藥一枚,保證藥到病除!」
柳七沉聲的一笑,「你一個裝神弄鬼的偽娘送出的藥,我哪里敢吃,萬一吃出了什麼事,別又說被妖孽護身,你的聖藥正好是妖物的克星!所以我是妖物,一吃就死了!」
聖姑呵呵一笑,完美的唇形,帶著幾分魅惑,緩緩而道︰「信不信由你!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吃了吧!傷好了,才可以有力氣逃命!」
「你什麼意思?」柳七反問!輕輕的皺了皺眉!
聖姑言道︰「現在城內的百姓都傳開了,說了關于馬綬撤營逃跑,留下苦役營苦囚御敵的事情,還說應陵城守不下去了,余將軍近日幾場仗一直在輸,城內人心惶惶!不過我青燈教又多了不少的教徒!到時候北冥軍攻入,城破,你還不是得逃命嗎?」
「難怪你最近妖氣更濃了,原本是蠱惑民眾去了!」柳七冷冷的說道!
「可別說得這麼難听,本聖姑的青燈教,那是聖教!」聖姑挑釁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冷哼,伸手撿起那枚丹藥,放在鼻尖嗅了嗅,的確是治療內傷的好藥,只不過呢,里面加了應該加的東西,好像是一些米囊花粉!也就是罌粟!本來是麻醉鎮痛的一種藥材,大夏很稀少!
「怎麼?」聖姑盯著她!
柳七說道︰「你就是用這些控制那些百姓的吧。!我听說青燈教每七天,派一次聖藥!」
聖姑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而道︰「拿錯了,應該是這個!」說著便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放在了桌上!然後才說道︰「這東西這麼珍貴,我又怎麼會給那些百姓們用呢?」最多聖藥里加一味五石散而已!
柳七也沒看他,臉色冷冷的!眼底有著憤怒的光芒,說道︰「是你趁機扇動百姓制造出來的謠言,讓應陵城月復背受敵,保受壓力?!」
聖姑點了點頭,說道︰「不這樣,怎麼能找到你呢,不過呢,我本來也沒打算找你,听說你在這里,順帶過來!」
「你莫非也想用這米囊花粉控制我吧?」柳七冷冷的問道!
聖姑呵呵的輕笑,「這東西珍貴著呢,哪能隨隨便便的給你!不過我也想用這個控制你啊,你知道啊,只要放一點在你所吃的飯菜里,你就會中招,不會死,只會生不如死!永遠的離不開!」
柳七冷笑!
聖姑卻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這東西只在我才有!百姓要求聖藥,里面我都舍不得放,再說青燈教發放聖藥,連官府都管不著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柳七好奇的看著他!
聖姑慵懶的說道︰「你靠過來,我就告訴你!」
柳七白了他一眼,心底里漸漸的沒有底,這米囊的藥性比五石散還危險,而且一旦上癮,便再也離不了!不過這個人妖既然說東西很少,想必百姓之中還沒有接觸到!這件事情,秦重怎麼沒有提過?
「那好吧,你羞澀不願意過來,我過來!」聖姑已經坐到了柳七的面前,伸手襲向她的胸口!剛剛踫著衣物,突然驚得後退了一步,氣呼呼指著柳七手里那根細長泛著寒芒的銀針,說道︰「你……你太無恥了!」
那一針差點就扎著他的命根子了!
「不及你!」柳七淡淡的一笑,這聖姑比司徒澄反應快!否則現在肯定也不舉了!
聖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就是想模看看!」你是男是女而已!怎麼這麼吊人胃口!
柳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聖姑嗎?模什麼模,模你自己的!」
聖姑下巴抽搐,氣憤的拂袖!說道︰「柳七,咱們彼此彼此!」
「我跟你可不一樣!」柳七說道!
「當然不一樣!」聖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又接著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知道我擁有米囊花嗎?因為我現在鼓動百姓將農田全部都改建了,種上這個!到時候整個青州城內,便會密布這種花,美麗卻致命!」
聖姑突然湊近她,看著她那張不算太傾城的臉蛋,說道︰「我對你其實很感興趣啊!不如你加入我青燈教吧,我讓你當聖姑!」
「啊呸!」柳七呸了他一臉,想著他有潔癖,心底一陣的欣喜!
聖姑臉色僵了,眼底的顏色突然變得越來越冷,然後一拂袖,指著柳七,說道︰「你……你……」
你居然朝別人吐口水,太卑鄙無恥毫不講衛生太無教養了!
「你當你的人妖,我可沒有興趣!」柳七冷冷的說道!想到那種可致人上癮的毒物居然出現在了這里,而且還是由百姓自己種出來,想想都會覺得挺可怕的!
「柳七,我還會來找你的!」聖姑咬牙切齒!眼底的光芒都扭曲了!那青色的身影憤憤的一閃,一瞬間便消失!
營房外,楊景正好端著藥湯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又和柳七說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
柳七想到聖姑那句大規模的種植米囊花的事情,心底一陣的沉重,于是便寫了一封信函派人送入盛京,交到了南宮闕的手里!
南宮闕的手中此時有兩封信函,一封是秦重所寫,另一封是柳七的筆跡,兩個人說的都是同一個事情!南宮闕連夜進宮,直到第二天早朝之後才回府!
三天之後,城內士兵開始驚惶起來,雖說每次出戰的時候,並未全輸,可是敵軍勢力浩大,人數又眾多,已經讓城內的士兵開始驚惶了,如此再圍下去,城內補給肯定會出現問題,而且城內的百姓也開始混亂起來!
三天後的深夜,六道一身血氣的回來,一回來便躺在床上,伸手抱住柳七,柳七正欲開口跟他說話,耳邊已經響起了沉沉的呼吸聲!
柳七撫額,心底憤憤,感情這丫的是把自己當成暖爐了,衣服也不月兌,汗水血腥之氣沖過來,燻得她一頭發昏!柳七坐了起來,走出門去打了熱水,替他擦臉,六道一直睡得沉,也沒有被驚醒!柳七知道三天內,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睡覺,每一場仗都會參加,而且是沖在最前面,弄得郭雄已經在她的面前叫苦好多回了!
柳七替他擦了手,將熱氣騰騰的毛巾擰干,端著盆出房,將水倒掉,回到了他身邊躺下,握著他的手,搖了搖,他身上的又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柳七一下一下的拂過,心疼不已,干嘛這麼拼命!其實她要得不多,不需要他這麼拼命!短短的幾天工夫,他已經升到了校尉!柳七眼底酸酸的,心底也酸酸的!
清晨的時候,六道還沒醒,柳七也不忍心叫醒他,趿著鞋子走出門的時候,突然一驚,昨天倒在外面的熱水,如今地上一灘水跡已經凝固,凍得很厲害,最近幾天夜里都是霜寒的天夜,溫度很低,放在外面的水桶都會結上一層薄冰!
柳七喃喃道︰「原來是這樣!」眼楮一亮,便朝大將軍的營房中走去!
余震正帶著手下的副將在商議戰情,屋外寒風呼嘯,干冷異常!柳七正要闖入,被守在門口的士兵攔住!
柳七急道︰「我要見余將軍!」
「將軍正在里面和幾個副將軍商議軍情,任何人不得入內!」
柳七說道︰「我有辦法退敵!」
那士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快走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七朝屋內吼道︰「余將軍,我是柳七,我有辦法對敵!」
屋內余震已經焦頭爛額,此時听到柳七的聲音,陰冷的眸色沉了沉,邁著步子走了出來!看到柳七一愣,對旁邊的守衛士兵說道︰「放開她,讓她進來!」
柳七拂袖,走了進去!看到旁邊的十多個副將正不屑看著自己!想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居然說他有退敵之策,誰也不會相信!
余震心底卻存著一絲僥幸,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柳七說道︰「最近夜晚天氣都很冷,水潑到地上,一夜之後就會結冰!」
「但是……」余震正要開口!
柳七打斷道︰「用開水!開水比冷水更容易結冰!」
「這怎麼可能?」其實的副將表示著不相信,搖了搖頭,覺得柳七這個冒冒突突的闖進來,還真是什麼都不懂!開水溫度這麼高,怎麼可以比冷水還容易結冰呢,這分明就是胡說嘛!
柳七也不理會那些副將輕屑的眼神,說道︰「將軍不如讓士兵們架鍋燒開水,今天晚上從城牆之上澆下去!將城外的地上半里以內都厚厚的澆滿!」
余震疑惑的看著她!柳七又接著說道︰「只要結冰,光滑的馬蹄踩在上面,必定會打滑!到時候敵軍的騎兵就會被牽制!」
「可是這開水怎麼可能比冰水結冰快!」一個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副尉問道!
「因為溫度越高,散熱越快,夜晚氣溫低,只要灑在上層的水能被凍住,便可以!還有,今天不論敵軍如何叫陣式,不可出城迎敵!等明日他們再次襲城的時候,才可動手,隨便讓出城的騎兵在馬蹄上綁上厚滑的棉布,步兵的鞋子也要弄防滑的搭措失!」
余震雖在心里有些疑惑,但想到此時也別無他法,便听了柳七的話,命人下去弄了!柳七又提醒道,讓士兵做上兵上防滑的鞋套。
柳七回來的時候,六道已經從床上坐了下來,剛剛下邊的人過來傳報,今天全軍上下休息,到傍晚的時候日落的時候,才集合架鍋燒熱水!
六道已經解開了身上的衣服,拿起旁邊熱水泡過的毛巾在擦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柳七看得一陣的心疼,伸手握住他手中的毛巾,然後放在水盆里搓洗擰干!輕輕的替他擦傷口!
六道光著上身,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有著灼烈的光芒,柳七替他擦干了,又給他的傷口涂了藥粉!披上干淨的衣袍!重新倒了一盆水進來,懶懶的看著他,緩緩而道︰「心肝兒,把褲子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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