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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暗罵柳七好黑,要說這柳七剛一上任就收受下邊各官員的賄賂,不用幾日,肯定就會被朝中別有用心的人彈劾,她如今卻想出了這一招!
于是吳縣令顫顫微微從身上掏出四千兩銀票出來,還要裝作一臉滿足的拿走了柳七送他的那副名家畫作!
柳七送完吳縣令的禮,笑呵呵的坐在了主座上,慢吞吞說道︰「本官剛剛上任,有很多事情還得多多倚仗底下各位前輩關照才是,本官今天這些寶物,各位大人看上了什麼,盡管拿,不用客氣,本官一定不吝惜,將各位大人喜歡的寶物送給各位大人!」
其他的官員從來沒有見過此時堂而皇之的強行收禮的人!這哪里是送禮給他們,分明就是明搶!可是柳七是青州最高的行政長官,誰敢不從?!
于是余下的官員也紛紛上前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些送禮貴重的官員當然就得挑好多件才能抵帳,柳七笑呵呵的說道︰「這位是道台大人吧,你放心,關于你那庶子想要一個體面的官職事情,本官一定會好好的替你安排,保證是最安全的閑差!」
柳七又道︰「哎呀,同知大人,您太客氣了,哦哦,你兒子上街強搶民女的事情啊,只要你兒子陪償那民女家銀子,保證以後再也不去挑事,本官一定不追究!」
那邊一個年老的官員,說道︰「柳七大人,其實下官也是有一件事情的,下官想休了家里那老太婆,娶怡紅樓的雪梅姑娘,可是老太婆說我要是敢休她,她就把事情鬧到您這里!可是雪梅又不想低人一等,受我那夫人的氣,非要我給她主母的權力!」
「您就是青州布政使大人吧。這件事情確實不怎麼好辦啊!」柳七若有所思!
那布政使大人趕緊拿起一個缺了一個口的破碗,說道︰「柳大人,下官很喜歡這前朝皇室用過的彩碗,可送給下官嗎?下官願出一千兩!」
「其實這件也好辦,容我想想!」柳七笑呵呵的將那只水碧從城外瓷窯費棄堆里撿來的破碗送給了那位對瓷器相當狂熱的布政使大人。
「柳大人,下官覺得那青瓷夜壺挺有特色的,應該是繁昌窯丁大師的手筆,可否也送給下官,下官願出三千兩!」
秦重捶胸,繁昌窯丁大師從來不做夜壺的,好吧!
「行!行!」柳七笑眯眯說著,又命秦重拿來紙筆,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好辦,真的!你把那個妓女也娶進門來以平妻對待,不就行了嗎?」
「柳大人,紅梅說了,要娶她,府里有她在,就不能有我那夫人在,所以我必須得休了我家那老太婆她才肯嫁過來!因為她覺得會被我家那個老太婆欺壓!」青州布政使為難的說道!
「你可將紅梅安置在別院,讓別院的丫環給主母的待遇對她,你還可以將你府里那些你不太喜歡的小妾也送到別院,讓她管理,她不過是想要享受主母的待遇而已。沒什麼行不通,對了,你最好將你夫人最討厭的小妾們也送去別院,這樣,你夫人一定會不鬧的
「為什麼?」
「女人嘛,那心思豈是你我能猜透的?你把你夫人的最不喜歡的小妾送到別院,被一個妓女指喚,她哪里有不願意的?說不定還夸你做得好呢,對她體貼入微呢,你說是不是?這既不用休妻,毀了你的名聲,又可以娶得美人歸不是?」柳七淡淡一笑,鳳眸中一片邪魅!
然後那位大人一臉的笑意樂呵呵的又求柳七將紫檀木的馬桶、前朝妃子用過的一個白瓷花瓶也送給他!
前前後後都送了柳七一萬多兩了!
總之宴會進行得很順利,秦重也收錢收到手軟,那些官員看柳七的眼光也不同了,本以為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定會嚴查嚴打,結果這個柳大人不按尋常路,雖說他們送完之後覺得被坑了,但是心底也覺得被坑得高興,于是又是一頓拍馬屁奉承,把柳七都抬上天上去了!
柳七笑呵呵的說道︰「各位大人看得起本官了,本官都不好意思了!秦重,把帳本拿過來給我看看!」
秦重笑眯眯的將那些官員送禮的帳本,以及收下柳七禮物的賬單送了上來!柳七笑呵呵翻著,緩緩而道︰「吳大人,您一個七品的縣令,想不到這家境也如此的殷實哈,本官一直以為青州地貧呢,看來還真是看錯了!哦,還有知府大人,您一口氣出了八千兩啊,本官真是受寵若驚,知州大人家境不錯嘛,隨隨便便一萬兩就拿出來了。同知大人這一、兩萬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的,道台大人……」
柳七一一的念了過去,臉上一直是笑呵呵的,這下底下官員開始如坐針氈了,柳七這是下了一個套,讓他們一個個鑽了進去啊!而她本人卻一臉的笑意,越是笑,越讓他們覺得心驚膽戰的!
柳七一一念完,又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本官真沒有其他的意思!本官初來青州上任,的確是不如下場的各位大人豪氣,看到各位大人出手如此的大方,本官真是羨慕妒忌恨啊!」
底下的官員撲騰跪了一地!
柳七笑眯眯走下來,把底下的二十多位官員一一一扶了起來,說道︰「各位大官不必如此,以後大家都是同僚嘛,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熬官今天也看到了各位大人的誠意,怕就是怕別有用心的人誤會各位大人對本官的誠意,到時候在朝堂之上,說我柳七……哎……」
「下官不敢,下官願為柳大人肝腦涂地!」
「下官也願意!」
「下官也是!」
「……」
柳七听著底下此起彼伏的聲音,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好了,本官以後做什麼事情還得仰仗各位大人呢,各位大人請入座,快入座,想必各位大人回去之後,這上奏朝廷的折子應該怎麼寫吧?本官初來,各位大人怎麼寫,本官自然也順應各位大人的意見的!來來,水碧,上菜,上菜!」
秦重低頭,實在是忍不住了!這些官員一個個的一出手就這麼大方,肯定不是從朝廷俸祿中省下來的,要說查證,只怕每個官員都不清不楚,這貪的還不知道多少呢?柳七如今坦然的接受了他們的東西,他們這些銀兩本來就來得不明不白,回去之後,哪里還敢往上遞折子,說柳七受賄啊?只怕是討好柳七都來不及!
那頓飯,柳七吃得很爽快!底下的那些官員被人宰了一道,還要夸她宰得好,此時吃什麼都如同嚼蠟!
府宴結束,各位官員們帶著夫人們孑然一身的離開了柳府,每一個都被扒下了一層皮,剛剛出府便覺得一陣涼風吹過來,覺得涼嗖嗖的!
秦重一一的送走那些官員,然後沖入了府內。
宴客廳內,柳七幽眸緩緩的望向空蕩蕩的展覽台,再看看旁邊主桌上的帳本和各位官員送的宴禮,里面有大疊的金銀,銀票,地契,房契。伸手一一拂過,喃喃道︰「他娘的,個個都是土豪,就老子兩袖清風,啥也沒有!」
秦重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抱著大堆的銀票和金子,呵呵大笑,「發財了,發財了!沒想到一個府宴就賺了二十多萬兩啊!柳七,我就知道跟著你準沒錯!」
柳七緩緩而道︰「當官真好,來錢好快啊!這下有錢修葺府邸了!」
秦重一臉的興奮︰「別說修葺府邸,重新蓋個新的,都有剩的!」
柳七緩緩的走到秦重對面坐了下來,問道︰「我說秦重,這錢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這麼興奮做什麼?」
秦重目光僵了僵,他愛錢重利,這下才听清楚,這錢啊原來都是底下那些官員孝敬柳七的!
「你坑了這麼多,分一點給我又怎麼樣?」秦重憤憤的說道。
柳七拿著一張青州郊區的地契看了看,說道︰「我可是頂了不少的壓力才收下的禮,你好意思拿?」
「狗屁壓力!」秦重輕哼!
「我今天收這麼多,你說明天會不會有人在朝堂前彈劾我?你說我不是頂著挺大的壓力是不什麼?」柳七眯眸,唇角輕勾!
秦重憤憤的瞠了她一眼,伸手疊了幾張銀票放在懷里,說道︰「你就行了吧,青州這些官員,誰敢把今天這事捅上去啊?再說他們都不清不白的!這要查下來,老樹盤根,青州官場所有的人都得牽連!誰會跟自己過不去?」
「我去,你娘的少拿點!」柳七按住秦重的手!
秦重的手里正是一個純金打造的金桃,足足有二斤左右,他緊緊的抓著不松手,說道︰「我拿去給我娘打個金脖圈,肯定奢華!她以後參加權貴圈里的聚會,讓她美美的吸引眾夫人的眼球,你別跟我搶啊,我這是孝心是感徹天地,你能阻攔?!」
柳七冷冷瞟了他一眼,說道︰「二斤的脖圈,你不怕壓壞你老娘的脖子啊,還孝心,我看分明就是閑你娘活得時間太長了,想讓她早點死!」
秦重臉色一黑,「柳七,你說話彼這麼毒,我跟你說,這個我一定要!」
「你都收好幾千兩銀票了,你想怎麼樣?」柳七眯眸看著他!
秦重說道︰「才幾千兩而已,你這二十多萬兩呢!」
「想要可以,幫我做一件事情!」柳七松開了手,甩了甩袖子,語氣淡淡的!
秦重也是一聲冷哼,說道︰「我哪次沒幫你做事情?」
「今天這些送禮最多的官員,去查查他們名下有哪些田產!」柳七望著他!
秦重目光發亮,說道︰「這個沒問題!保證給你辦好,不過你一下子收了這麼多錢,你打算怎麼辦?」
柳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對站在一旁的水碧言道︰「水碧姐姐,你先拿十兩銀子幫我去買個馬桶!」
她的那舊馬桶,道台大人哭著喊著求她送給他!柳七怎麼能奪了人家的愛寶之心呢?雖說那馬桶放上來展示的時候,水碧也命人洗了不下幾十遍,把漆都洗落了,雖然還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噗!」秦重劇烈的咳嗽著!
水碧的臉上也露出一抹尷尬,恭敬的說道︰「奴婢遵命!」
秦重說道︰「你到底要把這些錢怎麼辦?」
柳七揮了揮手,「先放府庫吧
「那府邸還修葺嗎?」秦重抱著一堆銀票,一臉的痴迷之色!
「修!花個一千多兩隨便修修,收了錢,說出去的話,如果不修?以後再宴請下邊的官員們不夠誠意啊!」她輕嘆一聲!
「你還想請?!」秦重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有錢賺的事情,誰不干!」
當然柳七剛一上任就在府里大肆收受賄賂的事情,很快就被人彈劾上奏,葉氏勢力言之鑿鑿,再加上司徒澄的義憤填膺!
早朝之時,沸沸揚揚,各方勢力暗流涌動,坐在龍椅上的明帝一臉的平靜,听完那些請求撤消柳七官位的奏折,這才語氣沉洌,緩緩而道︰「朕手里有一份青州各部官員送上來的奏折,里面字字句句都夸的是柳七做事認真,恪守本份,清廉穩重,愛民如子,關愛下屬,年輕有為的話,怎麼跟各位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司徒澄那臉色一變,上前,認真的說道︰「皇上,微臣曾經派人親自去青州查探過,柳七收賄是事實!」
明帝龍眸中泛著精光,淡淡的問道︰「哦?那依司徒大人之見,柳七收的是誰的賄賂?」
「自然是底下那些官員的!官員送了賄賂,柳七收下,他們自然就護著柳七!」司徒澄沉沉的說道!
明帝翻開一卷奏折,緩緩而道︰「朕手中還有兩份奏折,一份是青州守將余震所奏,應陵青龍軍擊敗北冥敵人,保護城池有功,柳七聯合底下的官員捐贈了一份軍晌,送至了青龍軍營,犒勞守城的各將士,一共十萬零五百六十兩!還有一份是青州郡守柳七所奏,里面明明確確的將各官員捐贈的數目一一例舉了出來,還請求朕將那些捐贈的官員,全部予以嘉獎
當然柳七在府中出賣那些「寶物」純粹的屬于你情我願的贈予行為,也似乎與那所謂的受賄牽連不上!
司徒澄本來在今天早朝之前聯名了不少的朝中官員,要求撤下柳七的官位,將他拉下大獄,結果並不想,柳七居然還有這一招,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南宮闕的聲音清清冷冷,不緊不慢的說道︰「皇上,柳大人剛一上任,就如此的體恤邊境的守城將士,又與底下各官員的關系如此的親密,的確是難得的人才,而且據微臣所知,柳大人的府邸破舊都只是隨意的補補,府中請的丫環和侍衛皆是一人做兩人的事,而且工錢還不高,一月才一錢銀子
明帝突然坐了起來,問道︰「真有這種事情?」
南宮闕不緊不慢︰「微臣句句屬實,皆是大夏第一訟師秦重信函中所述,微臣這里還有一份柳大人府中招下的啟示!微臣不明白為何朝中有這麼多的大人要惡意中傷柳大人?青州的郡守的位置,朝中幾乎沒人願意去上任,柳大人卻毫不怨言,他底下的官員們個個的稱贊,卻有人故意要扭曲事實,微言詆毀柳大人!微臣不知那些人是何種居心?」
明帝蹙眉,眼底閃過一道凌厲威嚴,緩緩而道;「听你這麼說來,柳七還真是飽受不少不了壓力,明明做了好事,還要被要詆毀,你說他在青州這麼艱苦,也未提過一句受苦之類的怨言,如此大仁大義,朕是不是應該賞他?」
司徒澄和一干彈劾柳七的大臣一個個的恨得咬牙切齒,此時卻不敢有任何的異議,而且就算有異議也讓人覺得沒有道理,會讓人覺得柳七明明沒有問題,他們卻一再彈劾詆毀,居心何在!
南宮闕說道︰「微臣以為柳大人如此做,並非想要皇上的賞賜,柳大人這麼做,無非是為皇上分憂,為百姓分不憂,實乃一心為國為民!柳大人受了委屈也不提,此等風骨,怕是朝中極少人能及的!只是那些中傷柳大人的人,不怕如此,會另那些也同柳大人一樣,一心為國為民的官員寒了心!」
明帝听了南宮闕的一翻話,果然覺得是委屈了柳七,還好他一早收到了青州送過來的捷報,否則听了葉氏一黨的彈劾,還真把柳七抓起來,接受調查了!
明帝緩緩而道︰「柳七要賞!還要重重的賞!朕決定封賞柳七白銀萬兩,錦鍛萬匹,同時加封青州刺史,以及……」
「皇上!」葉太傅突然跪了下來!
明帝的話被葉太傅打斷,明帝臉色沉了沉。
葉太傅急道︰「柳七才剛剛上任,並無功績,最多就是團結了一下底下的官員而已,皇上真的不能再賞了!」
金殿之上,君無戲言!這青州刺史的賜封當然也已經傳下去了!
司徒澄沒有想到,柳七受賄,不僅沒有將他拉下台,反而讓她的權力又升了一分!司徒澄恨得一臉的陰寒,早朝退了之後,便氣呼呼的回了府中!
皇帝給柳七的賞賜很快就下達到了青州,青州的各部官員听此,個個一臉的慶幸,還好他們一直上奏寫的全是頌揚柳大人的好話,否則此時他們的官位就有危機了!皇上寵信南宮大人,南宮大人又寵信柳七!看來柳七與南宮大人之間的關系非一般,是事實了!
秦重看到皇上的賞賜,那是一臉的不敢相信,還加封了青州刺史,這以後不僅有權,還有兵!秦重不淡定了,這坑人什麼的,坑得好了,還能有封賞?柳七剛剛上任才半個月,可是什麼事情也沒有辦呢!「柳七,我說你怎麼知道……」
柳七懶懶的打著哈欠,大清早的就出門逛街,天氣又冷,實在是不習慣,不過水碧說她房中的床鋪已經太舊了,一個床腳還有些斜,躺在上面咯吱咯支的響,應該換個好一點的大床,所以才她會親自過來家具商鋪來挑選的!關鍵是要買個結實一點的,六道力氣大太,萬一他們滾床單、搖床,若是不結實的話,實在會掃了他們的情趣!
柳七的身後是一襲青色粗布麻服的丫環月兒,月兒手中拿著一枝竹簫,竹簫已經洗得很干淨,比月兒的手指還要干淨。她自從跟了柳七的之後,當真是什麼都不會做,偶爾柳七看卷宗累了,就讓她吹!吹什麼東西,柳七還不挑剔,哪怕她一時氣惱,吹是得喪樂,柳七也會神色淡定的听著!
柳七拿起小攤邊的一把木梳看了一眼,然後插到了月兒的頭發里,說道︰「柳爺送你的!」
月兒一怔,全身都僵直,因為這把木梳,剛剛有個肥漢子看過,而且那肥漢子還拿起來梳了梳他那髒亂不堪的胡子,最後說不合適又放下了!
丫環皺眉,好髒!
旁邊的秦重不悅的說道︰「柳爺送你東西,你不喜歡?怎麼一副死了妣考的模樣?」
月兒驚醒了過來,趕緊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喜歡,喜歡,多謝大人!」真他娘的太喜歡了,喜歡得真想直接躺地上,翻滾個百十來圈,以示自己的喜悅之情。
身後的南涯皺眉,盯著月兒頭上的那把木梳子,又看了一眼柳七,心想,柳七不會真的看上這個月兒了吧?
要說柳七的這個丫環,只會吹簫,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會!柳七還送她東西?柳七的品味還真是挺奇怪的!水碧長得不錯,又曾經是老夫人親自挑選給南宮大人的通房丫頭,有修養,有學識,人又體貼賢惠,柳七沒有看到,偏偏看上這個一無是處的月兒!
柳七盯著月兒發髻上的梳子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而道︰「不錯,挺合適,以後就天天戴著吧!」
月兒那嘴抽搐了一下,然後恭敬的點了點頭,「奴婢,遵命!」
街道上圍了一群人,秦重一臉的好奇,說道︰「柳七,快去看看!」
南涯推開人群鑽了進去,然後又走了出來︰「前面樓酒有個伙計從二樓摔下來,就摔死了,現在正等府尹過來驗尸,不過伙計的家屬卻非說要抬到青燈教總壇,請求聖姑賜聖藥,說聖姑一定能救治!」
「二樓就能摔死?」秦重一臉的疑惑,目光望向柳七!
柳七緩緩而道︰「可能是卒死!秦重,開道!我去看看!」
秦重瞟了一眼南涯,說道︰「南涯,開道!」
南涯站在人群當中,氣定神閑,沉浸丹田之氣,清亢的說道︰「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閑雜人等還不趕緊讓開?!」
咳!柳七挑眸,看著南涯,南涯一臉的無辜,然後冷冷一哼!
柳七搖了搖頭,果然不是自己養的侍衛,跟自己一點兒也不親!回頭得跟南宮闕提提,讓南宮闕把南涯的契籍拿過來!
正圍著的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看到年輕雋秀的刺史大人,男人們眼底有著驚愕,女人們眼底有著驚艷!
柳七走到那名從二樓摔下來卒死的酒樓伙計面前,伸手去給伙計把脈,抱著伙計的一個婦人一臉的驚惶,眼底又透著警惕。
柳七緩緩而道︰「我來幫你看看!」
年輕的婦人緊張道︰「大人,您一定要替民婦作主啊,民婦的男人就在這酒樓當差,結果不小心從二樓的陽台翻下,摔下來之後,就不省人事,大夫都說得救了,酒樓老板又不願意陪錢,讓民婦把男人抬到青燈教去請求聖姑救治!」
柳七微微蹙眉,說道︰「我說過了,我來看看!」
年輕的婦人一臉的緊張,說道︰「大人,民婦的男人肯定沒有死,青燈教的聖姑一定賜我聖藥救治我男人,請大人不要把我男人抬到衙門停尸房去啊,求求您了,大人!」
柳七看到這個婦人是完全不相信她,只相信那青燈教的人妖,不由得一陣惱怒,聲音也沉了下來,「青燈教怎麼給你治?你相信他們能治,為什麼不相信我能治?」
婦人緊張的抱開那個男人,說道︰「聖姑是神仙下凡,自然什麼都能治,大人不要在這里詆毀聖姑!」
旁邊圍觀的人也開始義憤填膺,「就是啊,聖姑為我們做了多少事情,經常免費的給我們賜藥治病,每月贈送的聖姑也從來不收錢!」不過他們總會表達自己對聖姑的崇拜之情,心甘情願的奉上自己的錢財當誠意!
「就算是刺史大人,也不可以隨隨便便的詆毀聖姑!」
「青燈教為我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朝廷為我們做過什麼?」
「我听說柳大人剛剛上任,就收了底下官員不少的錢財,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沒有資格在這里詆毀聖姑!」
「貪官!」
……
于是人群開始沸騰起來,柳七不緊不慢的揮了揮手,對秦重說道︰「隔離人群!誰鬧事,全部抓起來送官!」
「昏官,你憑什麼關我們!」
「就是,憑什麼啊?」
……
柳七知道人群中必然有青燈教的人混入,然後扇動人心。反正她現在有權有兵,青燈教暗中的慫恿者再怎麼囂張,也不能輕易的與她正面的相撞!
秦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當街辱罵朝廷命官,這罪還夠嗎?」
底下的百姓突然一陣驚惶,雖說沒有再罵了,可是眼底卻有濃濃的憤意,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時青州內城軍首領蘇和已經帶著一隊軍隊過來!
柳七憤憤的看了一眼南涯,覺得這事情鬧得有些大了!如果南涯不叫出那句青州刺史柳大人在此,只怕也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
柳七臉色平靜的命人將那名卒死的伙計放平,說道︰「附近可有藥鋪!」
蘇和言道︰「自從青燈教四處派藥之後,城中的城鋪大多經營不下去關門了,最近的藥鋪也在城郊十多里的地方!」
柳七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月兒,月兒此時正一臉好奇的看著柳七,柳七瞟了月兒一眼,說道︰「你去拿個碗!」
月兒一愣,「大人,做什麼?」
柳七站了起來,湊近月兒的耳邊,低語了一陣,月兒的臉色一白,然後眼底有絲憤憤的光芒,轉身便出了人群!
等了片刻,一襲青裙的月兒神色怪怪的,手中的也端著一個碗,碗里是淡黃色的液體,還泛著一股怪怪的臊味。
柳七指了指秦重,月兒將碗遞到秦重手里。
柳七命秦重扶起那個卒死的伙計,將手提其發,然後將碗里的東西灌到那個卒死的伙計嘴里。旁邊的人皆是驚愕的看著柳七,片刻那卒死的伙計突然手腳一陣抽搐,一口氣嘔掉了剛剛灌下去的東西,然後軟軟的倒了下去!不過氣息已經恢復了!
旁邊圍觀的人一臉的驚愕,叫道︰「活過來了!」
「真的活過來了!」
「柳大人真的厲害!」
……
秦重好奇的問道︰「柳七你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腥臭!」
柳七拿了紙筆,寫了一個去淤血的方子,說道︰「拿上這個去藥鋪抓藥,不出三天,身體就能恢復,如果你想你男人活著,就听我的!除了這紙上寫的這些,不要亂服任何的聖藥!」
那年輕的婦人一臉震驚,顫顫抖抖接過藥方,盯著那藥方半晌也沒有回過神來!等她想起來來道謝的時候,柳七已經走遠了!
出了這麼大的轟動,這買床的事情當然就不親自去了,柳七嘆了一口氣,在街邊買了幾個茶葉蛋分給秦重和南涯他們,打算回府!
茶葉蛋溫溫的,秦重和南涯三兩下就剝了塞嘴里,只有月兒雙手拖著那茶葉蛋,微微的皺眉!
柳七咬著蛋白,說道︰「月兒,你不喜歡吃嗎?」
月兒趕緊搖了搖頭︰「奴婢沒有洗手!」
秦重和南涯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沒洗手!秦重說道︰「我看你的手挺干淨的!」
月兒臉色以微微的難看,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奴婢剛剛上過茅房,大街上沒地方洗手,所以……」
秦重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去過茅房?我怎麼不知道?行了,行了,快吃吧,等下涼了!」
柳七剩下個蛋黃,想了想,遞到了月兒的嘴邊,笑眯眯的說道︰「那你等下回府再吃吧,來,先吃個蛋黃!」
月兒顫顫微微的張嘴,柳七那速度也快,一瞬間就塞入了月兒的嘴里!
秦重搖了搖頭︰「柳七,你這丫環事兒真多!」
柳七緩緩而道︰「她的確是去了茅房,不然今天那碗藥從哪里來?」
秦重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從腳底心一直蔓延到腦頂!緊張的問道︰「什麼藥要從茅房里拿?」
「當然是月兒新鮮尿的尿啦!」柳七白了秦重一眼!
秦重驚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憤憤的看了一眼那個叫月兒的丫環,難怪灌藥的時候,柳七不親自動手,而是叫他來,灌藥灑出來,弄得四處都是,秦重臉色一黑,然後長吼一聲,他沒洗手,還吃了茶葉蛋!
南涯一臉同情的看著奔跑的秦重,問道︰「柳大人,你怎麼知道月兒的尿可以起死回生?」
月兒一臉的窘迫,若不是因為柳七在這里,只怕他也要暴走了!
「凡壓死及墜跌死心頭溫者,急扶坐起,將手提其發,用半夏末吹入鼻內少蘇。以生姜汁同菜油調勻灌之,次取散血藥服,如無藥以小便灌之。所以說不是只有月兒的小便有用,你的也有用柳七呵呵一笑,長袖一甩,滑過一道沁藍色的弧度,轉身朝秦重奔跑的方向走去!
南涯盯著月兒手里的那個茶葉蛋,說道︰「你不是女子嗎?小便又不要用手
月兒那眸底一紅,然後抱著茶葉蛋也狂奔了!回到柳府,她氣憤難平將沖入了柴房,看到那人高馬大的貢兒正坐在那里劈柴,貢兒一身丫環衣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小,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貢兒見她進來,趕緊站了起來,將椅子拿給她!
月兒坐在那里,咬牙切齒的將手中的茶葉蛋扔到貢兒的手里,憤憤不已︰「太猥瑣了!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貢兒聲音粗粗的,「您不是早上才沐浴過嗎?」
「我剛剛去過茅房!」月兒陰沉的說道!
「去過茅房就洗手啊,不用沐浴吧!」貢兒一臉的疑惑。
「大街上的那茅房!」月兒咬牙切齒,簡直是髒亂不堪,坑口邊到處都是屎尿的痕跡,那氣息更是臭不可聞!他本來可以隨便找個暗角的,可是人來人往。
貢兒恍然大悟,「好,屬下馬上就給你去燒熱水!」
門外,丫環柳竹走了進來,說道︰「月兒,柳大人四處在找你吹簫給他听!」
月兒抱頭抓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給我準備熱水沐浴!」
「柳七叫你!」貢兒瞟了他一眼,接著劈柴!天天沐浴可以理解,可是你上個茅房也要沐浴,等同跑到茅房月兌了褲子放個屁一樣多事到人神共憤!
月兒朝那丫環吼聲道︰「說我來月事了,這幾天不能伺候柳大人吹簫了!」
柳竹疑惑看了一眼,喃喃了幾句,轉身便走了!
貢兒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太強大了!」扮個女人,連女人的能力都有了,太強了,史上無敵強!
……
自從那次府宴之後,青州底下官員的大小事務便會全部送上柳七府里,柳七的公文便越來越多,每次到半夜還做不完!
秦重將那些官員所擁有的田產全部都匯報了上來,柳七看了一眼,圈出了幾塊地,說道︰「告訴底下的官員,他們名下所有的田產,以後都得按朝廷布置的耕種事宜來耕種,不允許任何百姓私下種植非農作物的植物!然後吩咐下去,高價征租各私產農戶的田產
秦重遞了一碗熱茶過來,緩緩而道︰「你是怕青燈教將田地用來種植米囊花,所以才用這招,可是你想過沒有,其實這些米囊花就算不用田地,菜地也可以種植!」
「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靜等著,由那人妖胡做非為吧!」柳七鳳眸微眯,眼底有抹冷肅的光芒!
秦重說道︰「你說的這些,倒是容易辦,但是……」
柳七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我們越是什麼也不做,他們便會潛伏,我若是做些什麼,或許還能將他們下一步給提前激發出來!」
秦重點了點頭︰「行,就按你說的來做!」
寒風呼嘯而來,柳七打了個寒顫,握緊了手中的茶杯,突然言道︰「今天什麼日子了?」
秦重白了她一眼,說道︰「才二十號!你想怎麼樣?」
「都快一個月了,六道也應該可以回來一次了柳七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說到六道的時候,眼底泛著一抹淡淡的柔光!
秦重一聲冷哧,「你就知道他,他這麼大個人了,哪里還用得著你來操心,你還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還有幾天,北冥的使臣團就會過來了,到時候從青州而過,萬事得小心謹慎,若有閃失,你好不容易才有的權力,只怕就沒了!我發現和你呆一起,時常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你看你才當幾天的郡守,就加封了刺史,這刺史還沒做到一個月呢,危險又來了,你可得小心著點!青燈教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靜,我都覺得很奇怪!」
柳七懶懶的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那聖姑來月事了,沒精力出門游街!」
秦重擔憂的說道︰「你上回弄出的混淆黑白,把青燈教的聖姑弄成這樣,他不可能不報仇吧?」
水碧盈盈的走了過來,說道︰「柳大人,床已經鋪好了,新床,您睡著看合適不,如果不適合,奴婢讓南涯回去再去換一張!」
柳七指了指亂七八糟的桌子,說道︰「秦重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將批好的公文下發下去!」
然後站了起來,打算去看看她那張新床,模樣精致好看無所謂,只要夠結實,不會被六道壓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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