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教總壇!
聖姑冷眸殺氣凜然,銀色的面具浮著詭譎的寒光!
一襲墨衣陰沉的男子氣憤的甩著押著他的幾個青衣教徒,語氣憤憤︰「青素玥,你是不是昏了頭了,柳七說什麼你都相信?我要是真的背叛了你,現在還會主動溜來青州找你嗎?」
聖姑冷笑︰「本宮憑什麼相信你不是苦肉計?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與洛王勾結我也相信!畢竟東宛朝中,只有洛王對我恨之入骨!」
司徒澄憤憤的一甩袖,說道︰「柳七最擅長離間!這個你也相信?我听說北冥的大土司和柳七的府牢中呆了一夜,回國之後,就反了,建立了新的國家!你在大夏,如果不靠我,你是一步也走不下去!」
聖姑嘴角輕勾,笑意冷然,說道︰「是嗎?司徒澄,我是應該說你太自負,還是應該說你無知?就算沒有你,你以為我當真就不能行事了嗎?」
司徒澄咬牙切齒,「青素玥,我背叛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而且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問你,你那個計劃到底什麼時候實施!」
聖姑冷哼,「我手中里可有不少對你不利的證據,只要我交給柳七,你說她會不會直接將你拍死,讓你永遠也翻不了身呢?我覺得她完全會這麼做呢!」在她心里,與她對立的人,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司徒澄眸色一惶,臉色卻依然陰沉。
聖姑緩緩而道︰「柳七現在已經將青州所有的田產都下了規定,按朝廷下達的耕種事宜耕種,不可耕種非農作物!」
司徒澄輕哼,說道︰「青州城外的靖河大壩,年久失修,河壩上結的冰也開始融化,如果壩口在寒冬凍得太厲害的話,化冰的時候,很可能會被凍裂,到時候河壩一垮,河水可淹沒青州城外,幾萬戶的農田!河沙沉入農田當中,什麼也種不了!听說你那聖花很容易種
聖姑吃驚的看著司徒澄,緩緩而道︰「就算如此,柳七會讓百姓們去種嗎?」
「百姓們非要听柳七的嗎?」司徒澄冷笑!又接著說道︰「哦,我倒是忘了,因為北冥使臣團一事,百姓們對柳七戴擁有加!」
聖姑臉色微白,青燈教如今的名聲不怎麼好,朝拜聖姑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自從上次聖姑露臉之後,城中百姓大多數認為青燈教有欺騙他們的嫌疑,明明這麼一個粗獷的漢子,還非要冒充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形象,誰受得了?雖說後來青燈教的青言長老編出,聖姑為了城中百姓的福利,日夜煉制聖丹,結果中了風,身體出現了間歇性的變異!所以樣子才會發生了一些變化!聖姑也親自在城中出行了幾回,挑了一張比較傾城的面皮,只戴了一張薄紗,傾城的面容若隱若現!才挽回了幾次局面!
結果不知哪個角落里一句,聖姑每月只派一次聖藥,是跟聖姑的生理期一樣嗎?那這些聖藥里面是些什麼成分?是不是像老太太賣豬血糕一樣,年輕的時候,每個月量多,所以產的多,老子都沒有血量了,只能用媳婦的!
于是有些想得多的百姓連聖姑的聖藥都不敢要了!青燈教又失去了大批的信徒!
聖姑冷哼,「這回你是想利用青州道靖河大壩,來整治柳七嗎?」
司徒澄說道︰「沒錯,這回你得相信我!靖河壩垮,一整個冬天的積雪全化,都流入了靖河當中!到時候水災泛濫,南宮闕一定會請示朝廷發派災銀!災銀必會層層下達……」
聖姑冷冷的笑了起來︰「你是想說柳七到時候沒有災銀賑災,百姓天怒人怨?」
「沒錯,到時候這個貪污災銀的罪名,可不輕,足可以將柳七一擊擊倒!」司徒澄想到這里,眼底泛著濃濃的恨意!
聖姑冷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我說過,柳七的命是我的!」
司徒澄一臉不悅︰「柳七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維護的?你可別忘了,他是我們的仇敵!」
「仇敵要慢慢玩,看著她神形憔悴,生不如死才有意思不是嗎?」聖姑冷冷的想道!他若是要柳七死,在小鎮的時候,他當時捏住柳七的命門,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柳七便無力回天!他當時只不過讓柳七吐了一點血而已!沒想到柳七的報復心這麼強!報復心強,他才喜歡!
聖姑不知道,那是趙六道的報復心,誰動了他的如意,他就算是拿命去博,也毫不在乎!
柳府,水碧端著泡好的熱茶過來,說道︰「柳大人,喝茶!」
柳七放下手中的書籍,過來接茶,她剛剛伸手,水碧收手快,茶水倒在了桌上!
水碧一臉的驚惶,「柳大人,奴婢該死!」說著拿起旁邊抹布趕緊過來拭水!
柳七說道︰「沒事,是我自己沒有端穩!你小心點,別燙著!」她趕緊搶救被水倒濕的書籍!
水碧一臉的內疚︰「都怪奴婢笨!」
柳七甩著書籍上的水珠,突然眼前滑地一片光芒,她鳳眸幽深,放下書籍,去撿那個剛剛從書籍上掉落下來的一塊!
是一個字!不知人哪一頁掉下來的。柳七拿著那片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紙,喃喃而道︰「一個‘後’字?」
水碧抹干案上的水,拿起另一本書籍,甩了甩水,說道︰「柳大人,這本也掉下來一個字!」
「是什麼?」柳七抬眸!
「府!是‘府’字!」水碧說道,又想了想,「好像是被水浸下來的
柳七翻開被水弄濕的書籍,一頁一頁的翻,並沒有看到哪一頁漏掉一個字的!她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水碧姐姐,你弄盆水過來!」
「哦水碧匆匆的跑出了門!很快就端了一盆水過來。
柳七那蘇知縣留下的那幾本書全部打濕,然後一頁一頁的翻開,那些粘連在書頁上的字,是扣在原來的文字上的,一沾水便掉了!
一共八本!正好是八個字!
「扶?下?宅?」水碧疑惑不已!
柳七將那幾個字擺正,恍然大悟,「府宅後院扶桑花下!」
「是上郡縣的知縣後宅嗎?」水碧好奇的說道!
柳七若有所思,這里沒有說清楚,而且只有八本書,府宅後院,到底說的是哪個府宅後院?
「南涯!」
南涯從屋外走了進來!恭敬的說道︰「柳大人,您找奴才有什麼事?」
「派人去知縣後衙看看,有沒有種扶桑花!」柳七放下那些**的書籍,又吩咐水碧將書籍放在外面去曬干!
南菊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大人,應陵城守送過來的書信!」
柳七拂袖站起來,站到上前去接南菊遞過來的書信,心想,六道不會這個月又沒空回來吧?匆匆撕開信函,她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寒意!
水碧緊張的問道︰「柳大人,出什麼事了嗎?」
「應陵城內出現瘟疫!余震將軍問要不要將此事先告之朝廷柳七手中的信函被她搓成了拳頭!什麼瘟疫這麼厲害,才兩天的工夫,就死了十多人!?現在應陵知府正在極力的封鎖消息,若不是余震告訴她,她還蒙在鼓里,這兩天,應陵城沒有公文送上來,她就覺得奇怪了!
水碧憤憤的說道︰「秦重這個時候也知道到哪兒去了?」
南涯怪怪的說道︰「泡妞去了唄!現在在萬家莊,萬家大小姐把他當貴客一樣供著,軟玉溫香什麼事情都不用想,肯定不願意回來!」回來又有這麼多事情要做!
水碧疑惑的看著南涯,「你和秦重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管不著!」南涯語氣也是憤恨不已!
柳七怔怔的站在那里,蹙眉,一時間目光復雜,如果她離開青州,又怕好不容易才調查出來的事情會被人破壞!可是她若是不去的話!六道也在那里,她實在是很擔心!
「將我的驗尸工具拿過來,我去看看!」柳七說道!
水碧緊張的說道︰「怎麼辦?趙公子和郭爺現在會不會有危險?」
「叫秦重馬上回來!」柳七想了想,覺得事情還是有些不太對,這一路去上郡縣衙往返也要大半天的時間,「讓秦重去查剛剛的那種事情!」
南涯那眼楮一亮,說道︰「奴才馬上就去萬家莊,叫秦訟師回來!」
柳七握著手中的信函,然後邁出房子,任何事情,都沒有六道重要!反正那個稅銀案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再多等個幾天,應該也沒有關系!
「大人,你去哪兒?」水碧跟了上來!
「應陵城!」柳七長袖一甩,快步走出了府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紅色軍服的青龍軍軍人,軍人見到柳七,突然站得筆直,恭敬的說道︰「柳大人!」
柳七揮了揮手,「馬呢?」
那軍人牽馬過來,扶柳七上馬,說道︰「柳大人,屬下叫宋洪!」
柳七擺了擺手,「好!」說完一揚鞭子,揚長而去!
那名叫宋洪的軍人本來還想說,他是趙六道專門給她挑的貼身護衛,趁著來青州送信的機會,讓柳七將他留在身邊!他身上還有一封趙六道寫給柳七的推薦信沒有拿出來呢!
宋洪追上柳七,急急的說道︰「柳大人,我們去哪兒啊?」
柳七瞟了他一眼,使勁一的揚馬鞭,走得更遠!
「……」宋洪心里在想,柳大人是不是不喜歡他?所以不願意跟他說話呢?這要是回去被趙將軍責罰了怎麼辦呢?趙將軍可是嚴厲得得很!
柳七心中擔心六道,一路奔波,總算來了應陵守城的軍營當中!她剛剛想要進入,便被幾個士兵給擋住了!
然後包括宋洪,還有六個一襲黑色勁裝的男子站在了柳七的身邊相護!
柳七皺眉,「你們不是南宮大人送給我的影衛!」
其中一個年輕的武士說道︰「參見主子!」
柳七撫額,說道︰「你們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
「回主子的話,半個月前!」那年輕的男子說道!
「你們是我的暗衛?你叫什麼名字?」柳七有些懵懂了,她什麼時候有暗衛的,而且連南涯都沒有發覺到?這不可能吧!?
「請主子賜名!」年輕的男子一臉的恭敬冷肅!
柳七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們是六道派在我身邊的?平時沒有被南涯他們發現?你們就六個人嗎?」
「回主子,我們是六爺派過來的,平日扮成府中護衛,南涯護衛長不知道,我們一共十人!每個人都是六爺精心挑選出來的!我們沒有名字,平時只有代號!奴才叫天鳩!全是六爺和郭爺特別訓練出來的!」天鳩沉沉的言道!
「哦,行了,以後你們的代號就是你們的名!」柳七擺了擺手,說道︰「好啦,你們先退下吧!」
他們幾個是暗衛,宋洪卻是趙六道明面上指定的貼身護衛!六道對南宮闕派遣而來的護衛一直都是不滿意的!非要自己挑選!那些暗衛已經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半個月了,她卻一直不知道,想到六道的細心,她的心底頓時暖起來!
余震一身鎧甲凜凜的走了過來,說道︰「柳大人,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還要等幾天才來!」
柳七鳳眸含笑,說道︰「余將軍說得這麼緊急,我是一刻也不敢耽誤!城中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余震說道︰「本來城中百姓突然犯病,沒有傳染到軍中,不過前兩天有個士兵回家探了一下親,結果染了病,與他同帳的幾個人都同時染了病!短短兩天,加上城中死去的那七個百姓,現在已經有十二人了!」
柳七臉色一變,「帶我去看看尸體!」
余震說道︰「好!你跟我過來!」
擺放的尸體本來是要火化的,現在全部都擺在了厚厚的柴堆之上!正打算點火!
柳七踏上柴堆,余震擔憂的拉住了她,說道︰「這病傳染得很快,柳大人,要不還讓別人來看,再讓他告訴你尸體的狀態吧!」
「別人過去就不會傳染了嗎?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也是命!余將軍,檢驗尸體的事情,我習慣自己動手!」柳七說完,接過宋洪遞過來的袖套和手套戴上!出門的時候,她隨身攜帶了驗尸的工具箱,從里拿出解剖刀,開始解剖尸體!
一共五具尸體,皆是面色青黑,嘴唇發紫,而且嘴角還有泛白的粘液!她劃開了四具尸體,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內髒全部腐爛!」
余震一驚,臉色變了,說道︰「真的是瘟疫!我記得以前得瘟疫而死的那些貓狗,剖開肚子之後,內髒也全是爛的!」
柳七剖開了最後一具尸體,眸色沉了沉,說道︰「這具的內髒還算完好!」
余震有些緊張,說道︰「柳大人,你快下來!瘟疫傳染性極強!萬一出了事什麼辦?」
柳七淡淡的笑了笑,嫣然璀璨,說道︰「不要緊!」她緩緩的從柴堆上走下,問道︰「這五個人都是住在同一個營房中的嗎?」
余震擔憂的將柳七扶了起來,說道︰「是!他們是在同一間營房,羲卒都是十人一間!其他五個人,我也將他們隔離了!」
「帶我去看看他們住的營房!」柳七摘了手上的手套,走了過來!
余震見柳七如此,也只得陪同!來到營房的時候,營房內的東西大多都堆在了一起,還沒打算清理!余震說道︰「那名第一個染病的士兵是應陵城三里巷的人!回家住了十來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看出他有什麼特別!後來查出他全家只剩下他的老母親還活著以外,家里的其他人都染上了病死了!」
「他的東西,還在嗎?」柳七翻開床上的被子,發黃的被子泛著淡淡的霉臭!
余震指了指靠邊牆的那個床,床還有一個有散亂的包袱,說道︰「就是那個!」
柳七翻開被子,又翻了翻包袱,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倒是從包袱里發現一個包東西的油紙!她驚愕的咦了一聲,「這個?」
余震說道︰「可能是那個士兵從家里帶來的特產,分給營房里的其他人吃!」
柳七覺得奇怪,于是將包袱收了起來,說道︰「余將軍,這里的東西,暫時不要亂動!」
「行!我知道!」余震說完,拉著柳七過來,「我讓軍醫備給你備消毒的烈酒過來,你好好洗洗!」
柳七喃喃而道︰「這個瘟疫還真是挺奇怪的!」
余震從未想過柳七敢去翻死者的東西,而且還去檢驗尸體,他是擔心的不行,柳七是青州最大的官員,萬一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他難辭其咎!余震拉著柳七離開營帳,吩咐底下的士兵︰「里面的東西不要亂動,將營房鎖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是!」那士兵聲音鏗鏘有力!
余震帶著柳七來到東營的一間單獨的營房,說道︰「這是趙都尉的房間!柳大人,您先住這里湊和一下吧!」
「六道現在在哪兒?」柳七抬眸,目光幽深的望向余震!
余震說道︰「趙都尉帶軍巡邏了!應該要子時才會回來!」
柳七坐了下來,宋洪上前說道︰「柳大人,您餓不餓,屬下去吩咐伙房之前余震就說過,要人好好的招待柳七,宋洪之前就是趙六道身邊的,哪里敢怠慢?
柳七那目光瞟了一眼營房的外面以及房頂,抬頭說道︰「趕了這麼久的路,你們也累了,都去休息一會吧,這里是軍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房頂閃過幾聲風聲!柳七揚眸一笑,對宋洪說道︰「也好!」
宋洪恭敬的頜首,然後退了下去!
柳七走到床邊,藏青色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被子也很干淨,床單是深青色的,很薄,底下墊的是厚厚的木板,硬幫幫的!
柳七抱著旁邊的枕頭,輕輕的聞了聞,沒有什麼汗味,淡淡的如青草的芬芳!她喃喃的說道︰「在軍中好像一天下來,挺累的,怎麼還有工夫洗被套和枕頭?」
她抱著枕頭,呆呆的站了半晌,連宋洪送來飯菜也沒有發覺!
「柳大人?」
柳七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嘿嘿一笑,說道︰「我看六道的床鋪干不干淨!」
宋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送上飯菜之後,悄悄的退了下去!
柳七放下手中的枕頭,坐回桌前,桌上擺著三菜一湯,比起其他的人來說,已經是很豐盛的了。營房外面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柳七拿起桌邊的幾本書籍翻看了起來!想到那古怪的瘟疫,越想越奇怪,突然站了起來,往房外走去!
宋洪正站在門口,看到柳七出來,恭敬的問道︰「柳大人,您吃完了?」
「我要去趟應陵縣衙,你跟余震將軍說一聲她剛剛說完,天鳩他們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
宋洪說道︰「柳大人,現在這麼晚了,縣衙只怕早就關門了
柳七揮了揮袖,「事情緊急,牽馬過來!」
天鳩看了一眼宋洪,轉身去牽馬去了!
應陵縣衙的紀縣令此時是焦頭爛額,因為城中又出現了兩個患病而死的死者!瘟疫傳染得極快,還幾個已經染上了病,現在那些染上病全部都被隔離在了偏城的一個小村子里!
紀縣令來來回回的家府中踱步,連家都沒有回!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身後的縣丞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還是上報青州府,請柳大人定奪吧!」
紀縣令說道︰「柳大人,現在應付青燈教的事情,都應付不及,哪里有空管我們這個小地方的事情?」
「可是像瘟疫這等大事,若是不及時通報,只怕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縣丞緊張的說道!
「我不是叫你們找那個叫什麼的鬼醫嗎?」紀縣令說道!
「小的一直在派人找,听人說鬼醫去了東邊!就算要找沒有三五個月怎麼找得到?」縣丞嘆了一口氣!突然又說道︰「大人,我听說柳大人也會岐黃之術,不如……」
紀縣令一張清瘦的臉,三十多歲的年紀,擔任應陵縣令已經有五年,一直都是個勤勤懇懇的人物,應陵的事情,柳七也很少操心過,曾經還夸獎過這個應陵的知縣!
此時紀縣令臉上透著猶豫的光芒,嘆了一口氣,說道︰「寫公文,上報青州府吧!」
「好,小的馬上就去拿筆墨紙硯過來!」縣丞小心翼翼的說道!
倏然,一個衙役跑了進來,氣喘吁吁︰「老爺,門外來人,自稱青州府是柳大人!」
紀縣令一驚,喃喃道︰「柳大人已經知道了嗎?」
縣丞趕緊迎出門去,說道︰「柳大人來了,這下好辦了!」
紀縣令匆忙跑出,看到夜色下的駿馬,馬匹是烙著火印的軍馬,一襲月白色長袍的少年人馬上躍下,她身後跟著一身青龍軍軍服的宋洪!紀縣令直覺不妙,柳大是先去了軍營,再來的應陵縣衙,那麼如此說完,青龍軍大將軍余震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還有可能瘟疫已經蔓延到了軍中!想到這里,紀縣令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戰戰兢兢的迎了上去︰「下官紀昔遠見過柳大人!」
柳七寬袖一甩,說道︰「起來!」
紀縣令小心翼翼的抬頭,見柳七雋秀的臉上一片嚴肅與寒意,驚惶不已,說道︰「柳大人,這麼晚過來,不知有何要事?」
柳七那雙凌利的目光瞠過來,語氣冷冽︰「本官過來做什麼,紀大人難道不知道嗎?」
紀縣令臉色一變,戰戰兢兢的說道︰「下官並非要故意瞞著柳大人,只是此事,實在……」
柳七已經邁入了大堂,揮了揮袖說道︰「你把最近那幾宗發病人的資料拿過來給我看看,包括仵作的驗尸報告!」
紀縣令戰戰兢兢的派人去拿!
柳七在堂前坐了下來,應陵縣丞趕緊多點了幾只燭,恭敬的候在一旁!柳七隨手翻開幾頁卷宗,又拿起那些檢尸報告過來看!說道︰「都是全身青紫,內髒全部腐爛!」
紀縣令驚惶的說道︰「最近這兩個死者也是如此,下官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說完抹著額上的冷汗,本來天色還挺涼的,可是紀縣令那單瘦的身體就是虛汗連連!
「應陵城中患病的百姓都是三里巷附近的柳七鳳眸微抬,眸子閃過一道幽深的光芒!看得那紀縣令一臉的惶恐。
紀縣令說道︰「現在的疫情,暫時只在三里巷附近,現在三里巷那邊的民宅,下官已經命人全部封鎖了!凡是發病的,也都送到城郊的村子中隔離!」
柳七翻看了那些得病百姓的資料,說道︰「派人去三里巷取那里的水源過來!」
瘟疫不外乎通過水源和空氣以及唾液傳染!她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三里巷有一戶姓朱的人家是軍戶,現在家中還剩下誰?」
紀縣令一愣,趕緊讓縣丞將人口名單拿過來,翻開幾頁,恭敬的送到柳七的手中,說道︰「還留下一個老太太和軍中服役的兒子還活著
柳七伸手接了過來,臉色冷了冷。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紀縣令和縣丞!「去告訴那個老太太,他兒子也患病死了!」
縣令和縣丞頓時一驚,臉色慘白,果然疫情已經蔓延到了軍中,難怪柳大人會深夜過來!
此時,應陵城的一家偏僻的小宅院中,一襲墨袍陰冷的男子目光陰寒!他面前一個黑衣男子恭敬的說道︰「主子,事情已經辦妥!奴才還看到柳七已經到了應陵!」
來得這麼快?!陰寒的男子目光一瞠,轉眸看了一眼斜斜倚靠在輦轎上的青色身影,說道︰「現在你只要將你的聖藥拿出來,說可以救治城中瘟疫,你青燈教的威望可再次建立起來!」
那青衣男子慵懶的抬眸,指尖干淨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指尖輕輕的拂著袖口,緩緩而道︰「你說柳七會不會知道?」
司徒澄冷笑︰「現在瘟疫才開始蔓延,只要靖河大壩一垮,到時候污水從應陵流入青州,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很恨柳七!」
司徒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麼會被降職,而且被淪中朝中百官的笑柄?」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
青衣男子說道︰「她也讓我身敗名裂,我怎麼就不恨她呢?」而且還有些痴迷她,喜歡她這麼對他!青衣男子淡淡的笑起來,撫模著肩膀上的傷口,傷口已經好了,不過傷痕卻還在,偶爾會隱隱的作響,就像他對她的感覺,讓他感覺很蠱惑,很致命!
司徒澄看著青衣男子那逼受虐狂的模樣,心底冷哼,「我可沒有殿下這麼好的修養?」
「呵呵……」青衣男子陰陰的笑了起來,眸子還泛過一絲欣慰的笑意!他在想,到時候瘟疫蔓延,青燈教聖姑派藥救治世人,她到時候會是怎麼樣的一副神情,會不會對他又恨又氣呢?
柳七從知縣衙門出來的時候,已至深夜,道路靜悄悄,只有跨下的馬蹄聲鏗鏘有力!春寒料梢,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看了一眼應陵城池上的鋒火台!鋒火台上的閃爍著跳動的火花,照耀著她幽深的眸。
「誰!?」宋洪突然一聲沉呼!
十幾個黑影從牆頭掠過,隱藏在柳七身後的天鳩帶著兩個人追了上去!
柳七眯眸,一夾馬月復,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不會那麼簡單,瘟疫似乎是人為的!
宋洪拔刀將柳七護在身後,緊張的說道︰「柳大人,這里離城守軍營不遠,屬下護您回去
柳七手指摩挲著馬韁,黑夜中,寒光一閃,她的頭微微一低!「崢!」的一聲,一柄飛刀被宋洪手中的長刀給擋住!宋洪惶恐不已,護著柳七連連避開,「柳大人,我們快走!」
一道黑影劃皮夜空,手中的長劍如白練,朝她刺過來,宋洪手中刀背猛然的拍在柳七與在的馬尾部,她坐下的戰馬受痛,一聲長嘶,帶著她瘋狂的朝城樓的方向奔過去!身後是刀劍相撞的激烈打斗之後!
柳七听到空氣中利刃破空的聲音,一回頭的時候,才發現頭頂一道黑色的衣帛擦裂空氣的聲音,一柄似寒光的長劍朝她的胸口刺過來!劍氣凜然!
然後一道白練卷起了那劍刃的最尖端,將劍刃生生的拉開了一道距離,滑向她坐下的馬月復!噗的一聲,血花飛濺,馬月復被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馬受驚,前蹄一揚,柳七被馬甩下馬背,身後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撞向旁邊的厚牆!
那道白綾如練,卷起了她的腰,輕輕一拉,避開了厚牆,將她滾落在路過!寒光再次逼近!
聖姑手中的白綾突然纏住了司徒澄的脖子,白綾的末端是一切寒光,銳利異常。司徒澄不得不收回手中的長劍!憤怒的盯著聖姑!
聖姑一身的殺手,聲音冷冽,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說過,她的命,除了我,誰也沒有資格!」雖然他也很恨她,恨不得殺了她,可是看到別人動她,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司徒澄氣得咬牙切齒,「現在殺了她,我們的計劃再無人阻攔!」
聖姑冷笑︰「只有沒用的人,才會覺得任何人都是他的絆腳石!」
利刃就貼著司徒澄脖子上的頸部大動脈,他目光凶狠的盯著滾落在地上的柳七,恨不得直接就撲過去!可是他的命此時在聖姑的手里!聖姑這人心思捉模不定,性格也有些變態,司徒澄不敢與他硬踫硬!
柳七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已經跑掉的馬,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頭一看宋洪已經追了上來,宋洪動作迅速,一把將柳七拉上了馬!然後揚長而去!
馬已經接近了城樓,聖姑漫不經心的松開了司徒澄!
司徒澄提起手里的長劍朝聖姑刺過去!聖姑身後的護衛一擁而上,將他圍在了中間!司徒澄氣急敗壞,「青素玥,你到底什麼意思?憑什麼不讓我殺柳七?他今天能來應陵城,只怕就會查出瘟疫的起源!」
聖姑冷笑︰「你有資格質疑本宮的決定嗎?本宮做什麼事情,輪不到任何人來指手畫腳!」
司徒澄氣憤的將甩手中的劍,說道︰「青素玥,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聖姑說道︰「如今趁著柳七不在青州府,你不如去她府上探探,她有沒有抓到你的一些什麼把柄,免得到時候她上奏朝廷,你可真是百口莫辯哦!」說完一拂袖,人已經走遠!
黑色下,只剩下一襲黑色的司徒澄怔怔的站在那里,恨恨的說道︰「青素玥,你以為等我完成了我的計劃,我還會留你嗎?」說完一聲嗜血冷的冷笑!
柳七匆匆下了馬,剛剛那個刺客明明很快就刺中她,結果卻被另一道力量拉偏,而且那個人她熟悉,他從來不忌諱出現在她的面前,時時這麼拉風,還生怕她會認不出他來!至于另外一個人,柳七也覺得熟悉,只是一時想不通到底是誰!
天鳩他們在遇到刺客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沖了過去,刺客的人數有十來個,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幾個刺客似乎只是掩護領頭的人來刺殺她!
回到軍中的時候,已經近子時時分,余震听到柳七在城中遇刺的事情,驚出一身冷汗,又在柳七所在的營房里加派了人手!
柳七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沉穩的腳步走近,匆匆下床,點燃了旁邊的燭台!轉身的時候,看到門口處站著的挺拔陰影,她嘴角揚起深深的弧度,鳳眸也深深的眯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身影怔了怔,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已經沖了過來,將她抱在懷里,氣息粗沉!
柳七被他身上那身冰冷的鎧甲鉻得臉疼,慵懶的聲音響起︰「好硬!」
一晃又過幾月不見,彼此牽掛的心情,無人能懂,六道緊緊的抱著她,突然覺得不自實,每次累極了的時候,他都覺得她就在他的面前,露出一張玩世不恭的嫣然笑臉叫他心肝兒,真是直直的叫到了他的心底,六道知道,她也是他心底的心肝兒!
柳七當當的捶著六道胸口的冷甲,惱道︰「心肝兒,鎧甲鉻得我臉疼!真的!要不你先月兌了?」
六道這才松開了她,墨玉般的眸中除了冷毅,還有深深的柔情。
柳七笑眯眯的替他去解鎧甲,說道︰「怎麼啦?干嘛這麼盯著我,也不說話?又不是做夢!」
月兌下鎧甲,六道再次將她抱在懷里,這回沒有厚重鎧甲的阻隔,能感受到衣物的隔離下,彼此身體的溫度!六道手臂有力,將著她便不願意松開,好像只要這麼抱著,所有的煩惱,陰謀詭計,都是過眼雲煙,他都完全不會放在眼底!
他在軍營中受到無數次迫害,帶軍巡邏的時候,也遇過好幾回的暗殺,甚至還有人故意挑拔他與余震之間的關系,引余震懷疑!余震並不知道六道真正的身份,還懷疑過六道是奸細!
六道呼吸粗沉,胸膛起伏著,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他本來想跟她說很多的話,很多!現在卻不知怎麼跟她說!
柳七輕輕的踮起腳尖,在他的下鄂處輕輕的吻了吻,粗淺的胡渣扎著她的唇瓣,她呵呵的笑起來,將臉貼近他的脖子處,「心肝兒,心肝兒,好啦,好啦,不鬧,不鬧,我不是在嗎?你干嘛不跟我說話?啊?你是不是不滿意我來找你?」
六道驚惶的搖頭,「如意……」
柳七吻著他的脖子,慵懶的應了一聲,「我好想你,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永遠的在一起
六道低頭,吻著她的額,「不會很久,我已經在努力
柳七清冽的輕聲笑,伸手環住他的腰,朦朧的的光線里,是她那雋秀的臉,臉上泛著深深的溫柔和幸福,「心肝兒,來低頭!」
六道垂頭看著她,她微微一笑,仰頭貼上他灼灼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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