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一個春光明媚的午後,趙雅芳坐在辦公桌上的電腦前,正在與YBS區任區長的丈夫視頻通話,訴說著思念之情,幾聲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濃情蜜意。她不耐煩的看了看時間,還沒有到上班時間,便不情願的與視頻中的丈夫說了再見,關掉了視頻。
「你是是林大哥?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進屋坐。」一掃滿臉的不悅,興奮地拉著門外站著有些意外的男人。
「你是趙雅芳。真的是你啊,真沒想到在這見到你。」穿著儉樸青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興奮的握著她的手,不停地搖晃著。「真的是你啊,一晃都十多年沒見了,你還是跟年輕時一樣,沒什麼變化。」男人頗有感慨的說道,「坐辦公室就是好啊,你看我們這些經常跑野外的,哪像個四十多歲的人啊,都快趕上糟老頭子了。」
「是啊,時間真的不經混啊,一晃就有十年沒見面了。」坐了下來,趙雅芳仔細的打量著他,林愛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年輕帥氣的小伙了,歲月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幾道痕跡,雖不是很深,近處觀看卻也很清晰。「看你說的,我也老了啊,畢竟歲月不饒人啊!哦對了,林大哥你來這有什麼事麼?」一陣寒暄之後,她問道。
「是這樣的」林愛國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封介紹信,興奮的說「這是國土資源局的介紹信,說是經過衛星遙感探測,在松州區雙龍山附近探知有異常的反應,與以往礦產資源所顯示的顏色有所區別,國家地質科學院懷疑這里有我們還不曾了解的新型礦藏。這是國務院總理親自簽發的紅頭文件,我們這次協助做一個全面的勘察工作,準備在雙龍山周圍開始大面積的鑽探取樣工作,我來的目的便是從已有的檔案中查詢有關雙龍山的一些地質地貌資料,整理一下以備下個月初進行的勘察工作,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真是太巧了。」
「雙龍山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別去那,听說那地方發生了不少神秘的事情,你也應該听說過啊?」趙雅芳在櫥櫃的最底層拿出一本陳舊的檔案。「嗯,以前是听說過不少傳聞,傳的挺邪乎的,不過身為一名地質勘探人員,我倒是不相信那些傳言。相反倒是有一種親自去揭開雙龍山神秘面紗的,呵呵呵。」
「呵呵,大哥你還是和年輕是一樣,充滿了朝氣,這一點嘯天就不如你啊。不過如果可能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勘探,自打離開探礦隊,再就很少到野外轉轉了,有時候真的很懷念我們在一起工作的那段時光」趙雅芳手掌托著牛般女敕白的俏臉,眼楮直直的望著窗外,記憶里的那段時光又浮現在眼前,過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接著說道「雖然那會探礦生活很艱苦,可是卻很快樂,你再看看現在的工作,我都厭煩死了。對于這些資料上的記載我也表示懷疑,畢竟我們都是無神論者。」
林愛國沒有說什麼,只是認真的翻閱著資料,「這個叫陳阿生的老人還活著嗎?」他指著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個滿臉皺紋,目光有些呆滯的老人,給人的第一眼就是照片上的人肯定精神有問題。
「早就已經沒了,就是活著也不會有結果的。那次同去救援的人將他帶回來後的當天晚上就瘋了。」
林愛國仔細的翻看著資料,雖然只有幾段,不過記錄的挺詳細。上面寫的是陳阿生和平時一樣,一大清早就趕著生產隊的五十多只羊在錫水河邊放羊,帶到羊群吃飽了也快到晌午了,便趕著羊群順著堤岸往回來。誰知天氣突變,原本烈日炎炎晴空萬里,頃刻便狂風大作烏雲密布,而且刮得昏天暗地辨不清東南西北,幾道閃電之後羊群也不听召喚了,不過並沒有四散奔逃,而是在一頭雄壯的頭羊帶領下向雙龍山方向飛奔。為了挽救公社集體的財產,陳阿生不顧疲勞在暴風雨中奮力在後面追趕,一直追到雙龍山山腰處,發現那些羊都躲進一個山洞里,而且更為奇怪的是,它們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只挨一只很乖順的排著整齊的隊形跪趴在地上,仰著頭直視著山洞里面,像是一支整裝待發的部隊,在等待指令。
陳阿生以前也經常在這附近放羊,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過著會有個山洞。這個山洞不是很深,由于外面依然瓢潑大雨下個不停,光線就顯得有些昏暗,在最里面平坦的地面上矗立著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的怪石石,大約有一米左右見方,模上去感覺滑滑的帶著一絲溫,他圍著怪石轉了一圈,在怪石的後面發現粘貼著一張黃色的絲綢一樣的東西,上面畫著奇怪的圖形,由于光線過暗看不太清惜,便隨手將它扯掉,轉到石碑正面,後背倚靠著石碑坐在地上,開始仔細探究像絲綢一樣的東西,看著看著忽然感覺它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淺,最後竟然變成了灰白色。
可能是受到風寒侵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那手心里灰白的物件竟像燃燒後的紙灰一樣,被噴的七零八碎落了一地。在他驚訝之際,感覺依靠的石碑在慢慢的變涼,好像還能感覺到它的里面有個東西在有規律的震動,如同人心髒跳動一般,有節奏感。他想要轉身看個究竟,可身子就如同被定住一般,身子根本就動彈不了,正當他萬分恐懼之時,洞外奠空想起一個炸雷,震得洞里嗡嗡作響,他便昏了過去。
直到晚上四處搜尋他的群眾,在山腳下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他,更為奇怪的是,那五十多只羊不見了,地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將他喚醒後,也沒找見他說的那個山洞,回家後的第二天就變成了照片上的模樣。
「這些資料我能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麼?你看這里寫著陳阿生出事那天,紅峰天氣並沒有異常的變化,而他卻說天氣突變導致的羊群逃亡,並且他放羊的場所離雙龍山是比較遠的,依照羊群奔跑的速度沒有半天的時間是到不了的,除非是用車運,但那時並沒有現在這樣的運輸條件,五十多只連大帶小的羊也需要幾台車的運送,可那時咱們這哪有幾台車啊!根本沒有道理的。」林愛國緊皺著眉頭
「是啊,你不說我倒沒想到這個,確實沒有道理啊,難不成會飛。」趙雅芳十分不惑的問道,「看來也只能是長了翅膀飛過去了,呵呵,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林愛國點燃了一顆煙,這是他養成的一個不太好的習慣,遇到問題總是要抽上一支,或許是為了更加刺激腦細胞的活躍,尋找問題的答案。趙雅芳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使用過的煙灰缸,放在他的茶幾前。
「目前看來也只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了。」林愛國略帶歉意的將吸了幾口的香煙按滅,自嘲的說到「會飛?羊真的會飛嗎?沒準陳阿生受到驚嚇說的胡話也不一定。」看來只有等勘察完之後才會有結論。
臨走時互留了家庭地址,約好了等這次考察完後兩家人在一起聚聚,趙雅芳期盼著那天的到來,迫不急待的將這件事告訴了丈夫月嘯天
「千萬不要讓林大哥去。」電話那邊傳來丈夫急迫的喊聲,「你還記得爸爸說過的事情麼?那可是死亡之地,告訴他們千萬去不得。」
「虧你還是個黨員,怎麼也相信那些無稽之談。」她有些困惑了,從沒見過丈夫對一件事會如此激動,甚至有些失態。
「雅芳,我是相信科學,但我更相信我的父親,一個正直的革命軍人他是絕不會說謊的,難道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爸爸的為人什麼樣麼?」
「那該怎麼辦?這次考察是總理親自下達的任務,是必須完成的。」趙雅芳也一時沒了主意。
「這樣吧,你讓爸爸去找林大哥談談,告訴他雙龍山的情況,等我忙完了這幾天就回去。」月嘯天了解林愛國的脾氣,正直坦蕩做事認認真真,從來不信神的他也合起雙手,祈求悲劇不要再上演。
地勘局的一間辦公室里林愛國听著月政這位老人講述他以前親自經歷過的有關雙龍山的事情,干枯的手中拿著香煙不時的吞吐,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滿臉書寫著滄桑。
「其實我是一直在騙你們的,我的這條傷腿腿並不是在與鬼子戰斗中炸傷的,是另有原因。整整隱瞞了六十多年我一直不願意提起這事。不,是不敢去想那次經歷啊。」老人有些激動的閉上雙眼,仿佛噩夢又開始上演了。
「雅芳。」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想單獨與愛國談談可以麼?」當雅芳起身走了出去隨手將門關上。老人听到走廊里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才聲音沙啞的開始講述起那個令他痛苦一生的事件。
當抗日戰爭進行到最後階段時,月政所在的部隊得到一個絕密的消息,有一個團的日國精銳機械化部隊正從外省向紅峰城外的雙龍山急行軍,其目的不詳,但從人員以及裝備上分析出肯定有一定的陰謀。月政所屬的部隊一千多人奉命在雙龍山一帶負責包圍打殲滅。
雙龍山的地形十分適合打埋伏,其地理特征有兩座較高的山峰遙遙相應,山頂均有兩處突起的山峰,如同龍頭般探出,其中間地勢較平坦,更為奇怪的是,有塊如鏡面般光滑的玉石平鋪在中間,有一間屋子般大小,如同古時祭祀時的祭壇一樣,上面刻著許多異樣古怪的紋飾,其中間有一處凹槽好似是可以放置某件物品,但令人奇怪的是看似這座山的土質不錯,但周圍一公里內寸草不生,死一般的沉寂,也不見任何生命的存在。
戰士們群憤激昂的等待著鬼子這個包圍圈。那天奠氣異常的好,可以說是晴空萬里,每個人手握著槍支隱蔽在石頭後面等待著鬼子出現。快到中午時,鬼子終于出現在我們預定的包圍圈里時,當我們團長下達了準備作戰的手勢後,每個戰士把手中的槍支保險快速的打開,就等團長一聲怒吼,準備開打。
可誰想到鬼子預定的包圍圈後,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響晴奠突然烏雲密集,不可思議的變換著古怪的形態,有的像恐怖魔鬼,有的如天仙,天空就像一塊大銀幕,清晰上演著無聲的影片,那會是出奇地安靜,每個人都表現的很平靜很祥和,眼里看不見一點的殺氣。也絲毫沒有大戰前的緊張與激動,只是在一動不動的仰望著,不知過了多久,應該會很長時間吧,」老人按了按胸口,拿起茶幾上的小藥盒,倒了幾粒丸子藥,就著水分幾口喝了下去,帶穩定穩定情緒,又接著說道「你相信這世界有神仙麼,這件事之前我是不信,那些怪雲變幻的最後一個畫面至今還清醒的記得,一個古代的女子,手執一玉瓶,一臉的祥和,從容的向下面走來,飄蕩的衣裙間一條絲帶記著一件龍形玉闕,另一端的絲帶卻空蕩蕩的飄動,如仙子般飄在空中,給人的感覺只有聖潔,美麗不可贖讀,就像觀音菩薩一樣。「
「觀世音大仙顯靈啊……」老人閉上雙眼,停頓下來,喝了口茶水,林愛國只是靜靜地听著,臉上滿是驚訝難以理解的表情。
屋內一片寂靜,靜的可以听見表針滴滴答答的走動聲「就在我們還在默念觀世音大士保佑時,可恨的日國人竟然向她開槍了,無數的子彈和迫擊炮彈都朝她射了過去,我們當時也怒了,子彈和手榴彈像雨點一般朝鬼子打了過去,緊接著就沖了上去開始了殘酷的肉搏戰,我連砍了兩個鬼子,卻被第三個沖過來的鬼子一刀砍在大腿上,我那時殺紅了眼,也沒感覺到痛,抱著他和他撕打到一起,但終因流血過多,感到體力不支,那個鬼子將我按在身下,舉起匕首就向我的咽喉扎了下來,我那會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絕望中看了一眼立在雲端的那個女子,那會真的希望她就是傳說中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大士,心里竟不由的祈禱起來。就在那發著寒光的匕首就要踫到我的喉嚨時,就見那女的在雲端輕一揮長袖,一道白光閃過,那些鬼子兩千多人的部隊就那麼憑空的消失了,就像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一點痕跡。
我的腿就是在那次戰役落下的毛病,上級指示,這次經歷過的事情,按一級軍事秘密處理,決不能對外講述所發生的一切,否則按叛徒處置。還有就是後來听軍區總醫院大夫講,我大腿的動脈明明被砍斷了,去不知怎麼的自己接上了,不然按當時的醫療技術,就是當烈士的料了,還都說我福大命大,其實都是那個奇怪的女子救了我,我知道一定是她不會錯的。解放後,我直接選擇到了文獻館工作,呵呵。當時許多人都不理解,沒有那次經歷過的人怎麼能理解啊,我抽出大量的時間,在浩如煙海的圖書中查找著線索。終于有一天在一本滿是落塵破亂不堪的古籍中找到了線索,只可惜那書籍有些殘破,而且里面的文字也如同天書一般,不是我們所用的漢字,無法從其中在找到新的線索。」
老人走了,在趙雅芳的攙扶下拄著拐杖離開了,不過老人感覺心情比來時輕松了許多。而這個秘密從此再也沒有對人講起過,包括他的兒子月嘯天也沒有告訴。
兩個星期後,林愛國帶領了三名同事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雙龍山。卻再也沒有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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