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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靜,靜的只有風在微微的拂動窗簾,仿佛溫柔地翻閱著甜美的記憶,似乎也是在回味的滋味。陽光透過玻璃移動的極緩慢,灑落在蔡妍妍的發間以及面龐,展現出金黃色的光暈。
「林夕,我給你唱首歌吧,算是道別好麼!」林夕同意,婉轉憂傷的歌聲已經飄蕩在房間。
寂寞如雨飛
伴隨著眼淚
揮之不去的往事如煙縈繞我心扉
快樂時有你
溫柔的伴隨
離別才知淚水朦朦無語難有相聚期
我不怪命運
也不怪緣份
真情付出收回傷的都是脆弱的心
窗外寒風至
雨燕已南飛
我卻難以割舍與你的那份真
無盡的憂傷伴隨著酒香
即便夢里相思也會愁斷腸
是否淚水也曾滑過你蒼白的面龐
想你心也醉
想你心也碎
想你的夜淚如雨紛飛
有你的歡樂回憶中品味
淡淡的也是一種美
渴求來生與你愛相隨
林夕仰著頭,心酸眼熱,好多感慨。歌聲雖已停止,卻似余音繞梁,久久。
良久,他舉起另一只手,沒有理會被子的滑落,上身的,因為那已不重要;輕輕為她擦拭滿臉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淨,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一顆顆不斷砸到他臉上,滾熱!每一滴都帶給他震撼。剎那間,他脆弱的心髒忽然好疼,針刺般地翻攪著。望著流滿淚水的臉,他眼中充滿依戀,揪心的依戀,他能讀懂那眼神中千般的不舍,也能看出隱藏的萬般無奈。
人生好比一盤棋,錯了一步,可能就會遺恨終生,他不想那樣的結局。握著她胳膊的手一用力,緊緊地將蔡妍妍攬入懷里,用滾燙的身體溫暖她漸漸冰冷的心。
歷經這次的生死劫難,他感覺自己忽然成熟了許多,果敢了許多,有些事情發生過了,就要有責任去承擔;幸福往往就在身邊,在你還猶豫不決之際就可能稍縱即逝,一如飄落于手心的雪花,在你剛剛感覺到微涼,還沒看清那份晶瑩,沒讀懂那份純美,竟已融化,只留一手的惋惜,一手的淚。
「這歌好美好傷感。」林夕拂捋她柔順披散的秀發。
「一個網絡朋友今生是魚的作品,我很喜歡他寫的這首歌。也曾經多次的問他為何寫的這樣傷感,他選擇了沉默;現在終于懂了他沒有說的原因,或許那時我還不明白叫**,只有親身經歷過了,才能讀懂他詩歌所表達的蘊意。愛一個人並不一定朝朝暮暮在一起,相互陪伴看日出日落,看霞散月升;還有一種深埋于心底的愛,默默地祝福自己所愛的人。人的一生總會有大大小小的遺憾,不是說用心去做就能圓滿無缺;也總會有許許多多的不舍與無奈,不是努力爭取就能幸福無憾。擁有,不一定就會幸福;放棄,不盡然就是不幸。」
「你不認為這樣對你太不公平,太殘酷了麼?」
「看似殘酷,可畢竟這就是真實的生活。林夕,原諒我,以後你會明白的。」她倚靠在林夕的懷里,仰頭盯著林夕,目光中透著一種堅決。
「妍妍,」
「求你了林夕,不要再說了」她伸手捂住林夕的嘴,帶著哭腔說道「也不要說你愛我,就放我走吧,那樣我才能沒有遺憾的帶著對你的愛遠走他鄉,求你了」
林夕將臉一側,悲憤的喊道「妍妍,可這是為什麼,難道你忘記了在草原發生的一切了麼,蒼穹為被,大地為床,圓月為媒,萬物見證了我們的誓言,群星目送我們進了洞房」
「林夕,我不會忘記的,真的。那有可能是我這輩子最最幸福的時光,這一生都會銘記在心。我知道我喜歡你,也知道這種喜歡其實就是愛,等到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一切,你就會理解我做出這樣的選擇;林夕,以後你會想起我麼?無論是十年還是三十年,甚至是老的走不動的時候,你還會經常想起我麼?夜晚你的夢里會有我麼?」蔡妍妍一臉淒美的笑容,流著淚。蒼涼的眼神痴痴地望著他,期待著。
林夕默默注視良久,使勁的點下頭,深情地喊了聲「傻丫頭」而後低頭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狠狠地黏住,不肯分開。
兩人的吻著,舌尖纏繞,過了良久,唇分。
蔡妍妍俏眸如水,氣喘吁吁,如迷似夢的面上洋溢著幸福,更有幾分不舍。
走廊里,可愛的小護士王楠楠手托著醫用托盤步履輕盈,宛如白衣天使。緊隨其後的是醫師李雲清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一臉的心事重重,悶著頭提著便攜式心電圖檢測儀不緊不慢的跟著。
「楠楠,剛才那個人是誰?」猶豫了一下,他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哪個人?」王楠楠停住,轉過身。
「在院門外,有個男的和你說話,我還看見你好像還哭了。」李雲清酸溜溜道。
「哦,是麼,我哭了,我怎麼沒有發現,你觀察的還挺仔細啊。」她懶洋洋的答道,美靨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難不成關心你也是錯。噢,對了,我媽讓我告訴你,等你明天下午休班到我家吃頓飯,我爸爸明天回來,可能在家就呆幾天,他想見見你再走。」
「見我?干嘛啊?」王楠楠一時錯愕。
李雲清可憐巴巴盯著她,臉上陪著笑「都說丑媳婦早晚的見公婆,難道你不想見一見你的公公?」
「去你的,你才是丑媳婦呢!」王楠楠嗔怪一句,又白了他一眼,羞羞的扭頭走了,心里卻美滋滋的。
「嘿嘿!」李雲清隨手扶了下眼鏡,心里甚喜,至于那個男的是誰也就不重要了,步伐輕快了許多,傻傻的笑了,很寬柔,也很欣慰。
高干病房區位于住院樓的頂層,人員往來較少,相對下面的幾層病房區較為肅靜,蒼井空站在病房外通過門縫對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雖不知他們有過如何的經歷,卻能通過他們的話語猜出了大概,對于這個女孩做出這樣的選擇,感到有些惋惜甚至是不解,是什麼樣的男孩令這個女孩如此不舍;又會是什麼樣的事情像一座聳立雲霄的險峰讓女孩難以逾越,選擇放棄這段感情,孤獨的一個人遠走。
從門縫中只能看到林夕的側影,好奇心指使她欲將門縫開大些,至少能看個大概。身後的晴美伸手踫了她一下,指了指電梯口處,示意有人來了。
蒼井空迅速將門輕掩,隨後輕手輕腳的離開門口,在離電梯不遠處佯作商談。
一聲脆響,電梯的門打開,李雲清與王楠楠一前一後滿面笑容的走了出來。
「護士小姐你好。」蒼井空面露微笑鞠了一躬。
「你好。」王楠楠禮貌的點下頭。
「麻煩你能將這束鮮花代我送給那個病房好麼。」
「好的。」由于手里托著托盤,便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李雲清。
「我來拿吧,你不方便。」李雲清忙上前接過鮮花,一臉燦爛的笑容,不過卻是對著蒼井空。
「謝謝您了,給您添麻煩了。」
「咳咳」看到李雲清一副傻笑的樣子,王楠楠撅著嘴,一臉醋意,使勁的咳嗽了兩聲。
這兩聲咳嗽對于李雲清而言不亞于晴空霹靂,身子一抖,手一哆嗦,險些將花掉在地上,慌忙將目光收回,頭微低垂不敢看惱怒的王楠楠。
王楠楠強作笑顏,仍不難看出一臉的不爽,遲疑地問道「既然來都來了,你們怎麼不自己送進去啊?」
蒼井空點點頭,又搖了搖,解釋道「我們是從北京來的,今天坐飛機剛到,就听說了這件事,他的行為感動了我們,就來看看他,祝他早日康復出院。」
「哦,這樣啊,只可惜他還沒有蘇醒過了。我就代他向你們道聲謝。」王楠楠臉色微紅,一陣窘迫的尷尬點點頭。
「他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里面還有人,我們不便冒昧打攪,等以後方便的時候再來看他。」蒼井空微笑的彎腰行了一禮,萬千秀發垂了下來,遮住秀美的容顏,而後又直起身,翩然的轉身離去。
醒了?他醒了,又是個奇跡,王楠楠興奮地眼中綻出光彩。
蒼井空在醫院門口處一棵柳樹下停頓下來,仰起頭目光柔柔的注視著那間病房,那扇敞開的窗。淡雅的簾布在風的撩撥下微微抖動,她突然有種期盼,簾布突然被扯開,那個男孩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這午後的陽光,讓人感覺暖暖的。
「小姐,你肯定他就是你要找尋的那個人?」晴美順著目光也在注視著那間高干病房。
「就是他,雖然只看到側面,但直覺告訴我一定是他,那個令我魂牽夢繞的男人。」她笑了,甜美的笑容如同綻放的花兒,很香也很醉人。陽光透過稀疏的葉縫斑駁的映著她沉醉的梨渦,長長的睫毛不時地抖動幾下,似乎在盡力掩飾眸光中的那份痴迷,那份喜悅。卻無奈,還是被嬌美的面龐上漾蕩著的幸福給出賣,似在回答,又似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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