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彩使勁的揉了揉眼楮,用力地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好讓自己確定這不是一場夢。
她沒有看錯人。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已經「死」掉的張恆飛。
他不是在海難中喪生了嗎?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她就知道這樣厚臉皮的人不會隨隨便便的死掉。
在確定他有影子之後,蔡彩的臉上綻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啊!」
二娘、三娘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嚇得一起躲到了後面。
只有蔡彩笑眯眯的看著張恆飛,眸子里滿是欣喜。
他是個好人,她不想他有事。
「美人,長得好眼熟啊!」張恆飛那輕佻的性子上來,對蔡彩伸出了手。
「啪!」習慣性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蔡彩嘀咕了一句死性不改。
「別以為你帶著面紗我就認不出來了。」張恆飛湊到蔡彩耳邊玩味的笑了笑「那個傻小子哪里好?值得你為他拋棄九五之尊?」
蔡彩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一腳,轉身站到了四娘身邊。
「二叔!」四娘戰戰兢兢地看著張恆飛「二叔,你死不瞑目嗎?」
一听四娘說他死不瞑目,二娘他們更害怕了,紛紛抱頭鼠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
「四嫂,我根本就沒死。」張恆飛無奈的攤開手「船的確遇到了海難,可我根本沒事,而跟著其他漁船途經東瀛、高麗、暹羅等地,若不是手上缺銀子,我也不會回來。」
「二叔!」四嫂慌忙拉起張恆飛左看右看「你知不知道相公都快擔心死了。你怎麼能這麼胡鬧呢!你知不知道相公為你流了多少淚,你…」
「大哥沒少欺負我,讓他反省反省也是好事。」張恆飛隨意的說道︰「怎麼?我剛回來就踫到六國大封相?要殺還是要剮啊!」
眼看張恆飛沒有索命的意思,二娘和三娘才從驚慌失措中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假惺惺的拉住張恆飛。恨不能抱頭痛哭以示關心。
「別吵了好不好!早知道不回來了!」張恆飛厭惡的甩開那些人,掃興的拂了拂袖子。
「二叔,你可得替我們做主啊!」二娘就差哭的聲淚俱下了「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我們可受盡了苦頭!」
「你沒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敢欺負你。」張恆飛有些嫌棄的推了推往自己身上擦鼻涕的二嫂。
「就是她!」二娘絲毫看不出張恆飛厭惡的情緒,反而指著蔡彩破口大罵「就是這個小賤人,不知道使了什麼妖術,老爺和靖榕都被他騙去了!老爺居然要將所有的家業都交給靖榕!怎麼可能呢!靖榕哪里比得上我們家靖豐。」
「二叔,你也得給我們家靖語做主啊!論才能、論能力都是我們靖語最強,更何況我們家媳婦還懷著張家第一個孫子啊!若是將家產都交給了大房,你讓我們可怎麼活啊!」
「可以啊!」張恆飛對著蔡彩眨眨眼「連我那個冥頑不靈的哥哥都被你降伏了。」
蔡彩毫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
「我覺得大哥這個決定很明智啊!」張恆飛十分直白的說道︰「別和我哭訴了,你們明知道我是不會幫忙的。」
「二叔,你…」
「二嫂和三嫂你們的關系一直都勢成水火,無論讓誰當家。在爹死了之後你們都會逼另一房離開,說不定到時候還會鬧個你死我活。若是靖榕當家就不一樣了,雖然你們要看他的臉色,可他至少不會沒人性到將你們趕出去。」
「二叔,我們知道你一直偏袒大哥。可你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啊!以大哥的能力,他能夠打理好張家的產業嗎!」張靖語毫不留情的反駁道。
「張家的產業能不能打理好我根本不關心。我爹,也就是你們爺爺臨死的時候說了,就算我再不思進取,這張家也有我的一半。所以,只要我過好了就行,以後的晚輩們可以在打拼嗎!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但有一點我清楚得很。張家就算落敗了,我也不能讓他們落在一群白眼狼手里。現在,請你們都出去,我要和四嫂還有這位美人敘敘舊。」
張恆飛雖說平日玩世不恭,可說起話來卻讓人不得不服。
「二叔!」四娘拉拉張恆飛,示意他不要這樣。
「四嫂。你這人就是太軟弱。幸好大哥幡然醒悟,要是讓他們幾個當了家,你以後鐵定要被賣到青樓去!你說對不對,美人啊!」
「二叔,別這樣。」四嫂眉頭一蹙「這是靖榕的媳婦。別亂了輩分。無顏,這是你靖榕的親二叔。」
你也叫二叔,我也叫二叔,輩分不也亂了嗎!
蔡彩理不清古代這些三舅母七大爺,索性哼了一聲。
「佷媳婦,不乖啊!叫聲叔叔听听。」
張恆飛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二娘和三娘果然不敢造次,帶著人乖乖地離開了。
張恆飛坐到桌子邊,盯著還沒被二娘全部掃到地上的飯菜。
「那個,我有點餓了!先吃啊!」
「文墨,你別怕!這是我叔叔,他對我可好了。」張冰妍拉著文墨走到張恆飛的面前。
「小生文墨拜見張家二爺。」文墨微微抱拳道。
「我不喜歡這個,文縐縐的。好好說話!」
「叔叔,你別欺負文墨。」張冰妍不高興的嘟囔。
「哎呦,我出門才多久啊!冰妍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一路上我也听了不少你的故事,冰妍,現在有出息啊!上次李欽都被你下了面子。」
「是嫂嫂教得好。」冰妍獻寶似的說道︰「大哥娶了嫂嫂,嫂嫂可有本事了,什麼都會,這底下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
「恩!這個我信。」張恆飛嘴里塞滿了菜,含糊不清的說道。
「二叔和無顏認識嗎?」
「無顏?」張恆飛輕輕挑眉「無顏我倒是不認識,但我認識一個姑娘叫阿彩。」
「那個…」蔡彩趕忙出來打圓場「時候不早了,冰妍回去睡覺,文墨早點回家!」
「嫂嫂,我…」
「听見沒有!」蔡彩眼楮微微一瞪。
「是!」
張恆飛笑眯眯的看著眾人。不再多說話。
「這下可好了,相公若是知道二叔回來一定會特別高興的。真是菩薩顯靈。」四娘開心的念叨著。
「四嫂。」張恆飛油腔滑調的勁兒有上看來了「你先去給菩薩上柱香,謝謝他保佑我。然後再去廚房給我炒兩個小菜。你是不知道,東瀛和高麗都喜歡吃生的。害得我水土不服很久了。我非常想念你的拿手菜,雖然只有大哥有這個福分能享受到,可我偶爾佔佔小便宜他也不會怪我。」
四娘或許是習慣了張恆飛開玩笑的方式,竟立刻應承下來,快步走出了房間。
別走啊!他不要和這個月復黑男呆在一個房間里。
「那個,我也去幫四娘的忙。」
「阿彩!」張恆飛一下子拽住了蔡彩的袖子「別走嘛!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弄明白。為什麼四嫂叫你無顏?我就城東賣胭脂水粉的那家姑娘才叫無顏啊!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蔡彩知道以張恆飛的性子,不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沒辦法善罷甘休的。
于是一樁一樁樁,一件件,蔡彩像打開話匣子似的娓娓道來。
老王妃陷害,封棋稱帝。逃離京城,替人出嫁…
蔡彩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故事比電視連續劇還要動人心魄,曲折離奇。
張恆飛也是听得入迷,一時間竟讓了發表自己的意見。
「怪不得當初靖榕非要帶如夢回家。」張恆飛听完故事,終于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咱們的聖上為了得到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如夢是個可憐人。」蔡彩輕輕嘆了口氣。
「你自己都快癢死了。還有空替別人抓虱子。」張恆飛用筷子在她額頭上打了一下。
「髒死了!」蔡彩嫌棄的瞪他。
「所以說,兜兜轉轉,你和靖榕還是分不開。也好也好,是我張家祖上積德了。以後看見我爹我也能有個交代。」
「你這次怎麼回來了!」蔡彩扔了一顆花生米到嘴里「真不會是沒錢了吧!」
「我不得回來嗎!我的媳婦都被你們弄跑了!話說回來,那個凌心兒不錯啊!至少能給咱們開枝散葉。我不管,你賠我個媳婦。」
「哎,當初爹不是拆散了你和你的心上人嗎!要不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她已經嫁人了。」
「嫁人有什麼關系嗎!自由戀愛。真愛至上。」
「丫頭片子,別胡扯了。我這次回來的確是為了辦些事情。自從你爹帶著你娘離開京城之後,那邊的生意交托給了一些年輕的生意人,他們都是你爹的心月復和朋友,自然做生意的性格和手腕也就相似。所以直接導致某些人的利益嚴重受損。」
「你是說李欽?」
「聰明!」張恆飛壓低聲音說道︰「我說到消息,李欽準備對付張家。」
「那批貨出問題不會和李欽有關吧!那爹和張靖榕會不會有危險。」蔡彩立刻緊張起來。
「放心。我大哥在生意場上模爬滾打這麼多年,不會有事的。我就怕李欽他們出陰招,所以我得回來瞧瞧。如果沒事的話,我再去雲游四海也不遲。」
「這個李欽,我不找他麻煩。他還不依不饒了!哼,老娘這次鐵定饒不了他!」
「對!說得好!讓你老娘一起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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