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靖榕的生日是中秋節。
蔡彩甚至都沒有主動關心過這個問題。
仔細回想起來,自己生日的時候他好像都會買個壽包,做幾樣自己喜歡吃的小菜。
為了彌補自己的粗線條,蔡彩決定做一個生日蛋糕給他嘗嘗。
「湯叔,大少爺什麼時候回來?」蔡彩將雞蛋均勻的打好,將面粉和糖都準備妥當。
「待會老奴派人去催催。大少爺他們手上的活兒干的差不多了,今天鐵定能按時回家。」
「行,那你就去差人去那冰塊和牛女乃吧。」
「大少女乃女乃,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生日蛋糕,和你們這的壽包是一個意思。我趕緊做好,待會也讓你嘗嘗。」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嚇得蔡彩險些扔掉手上的盆。
「湯叔,是不是老天爺覺得我總是使喚你,要給我個教訓。」蔡彩心情甚好,忍不住打趣道。
「大少女乃女乃又說笑了。今個天不大好,怕是晚上看不到月亮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看不看月亮都不重要。今天你讓那些家住的近的都回家過節,回不了家的一個補貼二兩銀子,晚上自由活動,給爹和四娘留個伺候的人就行。」
「老奴帶他們謝謝大少女乃女乃。哎,咱們都是好命,攤上了好主子。」
「對了,再差人送些東西給文墨他們,讓文墨有空過來玩。」
「好。」管家將事情一一記下,按照蔡彩的指示行動起來。
蔡彩以前也沒做過蛋糕,按著自己腦海里的想法,好不容易將模子做出來,卻又因為到底是蒸還是烤而犯了難。
這個年代又沒有烤箱,真是麻煩啊!
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將蛋糕的模子隔水蒸。如果不是那個味道,就當吃饅頭好了。
剛將鍋蓋蓋上,一個丫鬟便邁著碎步走了進來。
「大少女乃女乃,門外有客求見。」
「什麼人?」
「沒說。但門房來報。說此人好似十萬火急的樣子,非要見您不可。」
蔡彩心里也沒底,又怕其他事情橫生枝節,只得匆匆趕了過去。
一襲黑衣,臉色鐵青,蔡彩一看便知道來人的身份。
「皇後娘娘。」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真的很忙。」蔡彩的語氣有些生硬,手上沒擦掉的面粉也沾到了面頰上。
「皇後娘娘,若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奴才也不便叨擾。皇上,皇上他失蹤了。」
「失蹤?」蔡彩驚訝地看著來人。
「是的。皇上一早便不見人影。我們遍尋蹤跡,始終找不到。」
「他又不是小孩子,還能被人販子拐了。你們啊,就是容易小題大做。」
來人從懷里要出一封信,半跪著遞給蔡彩。
「先請皇後娘娘過目。」
信紙已經被人揉成了一團。紙張凹凸不平,似乎被水浸過,有些字也化開了。
自你離開後的每年中秋,我都會犯病。
心如刀割,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
太醫怎麼也差不出原因。
可我知道,那是因為身邊沒有你。
你我在中秋定情,那段日子。至今都歷歷在目,無法忘懷。
某些東西,或許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偏偏這失去的東西,讓我珍若生命。
曾經听聞這里有個傳說,若能辦到,兩人的愛情就能得到祝福。
現在看來。真的讓人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不知是我被騙了,還是老天覺得我不夠誠心。
總之我一定要再試一次。
然後向老天爺乞求,這輩子只要你幸福就好。
面對真心,縱使鐵石心腸,恐怕也無法不去感動。
豆大的雨點十分應景的落在蔡彩的身上。打去了她眼角落下的淚滴。
「冷鋒呢?」
「首領已經在外找了很久。他不允許奴才來找您,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皇上身子本就孱弱,若再遇上個三長兩短,我們該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
蔡彩焦灼的向屋子里望了一眼,還是咬牙說道︰「先將他找回來。」
這兒說大不大,可說小也絕不算小。
看著路上行色匆匆的人,蔡彩將臉上的雨水抹盡,惡狠狠的在心里咒罵了一句。
這個封棋,就是不讓人省心,這麼大的人居然還玩離家出走。一定不能慣著他這個壞毛病。等找到他,管他是不是身子孱弱,一定先狠狠罵一頓。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淋雨啊!」蔡彩覺得自己被人一拉,恍惚間,手上便多了一把傘。
「怎麼是你。」蔡彩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子。
「你站在我的店鋪門口,當然會看見我了。」
這就是上次那個賣燈給她的話癆小哥啊!
「都跑到這來了。」蔡彩嘆了口氣,挫敗的說道。
「今天是中秋節,你不在家吃飯跑出來淋什麼雨啊!居然還不帶傘,你說說要是傷風了怎麼辦。」
「小哥,你可有看到個頭發花白卻又氣度不凡的年輕人?」
「只見一個。」
「他去哪了?」
「就是上次送燈給你的那個公子啊。他來的時候沒有戴面具,我看了一眼,俊朗的不像話。」
蔡彩突然想起了那雙眸子。
想起了那句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突然間,蔡彩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拉住了面前的小哥。
「你們采河蚌的地方在哪?」
「東臨湖啊!」
蔡彩一听,拔腿就跑。
「姑娘,你跑什麼呀!好歹拿著傘啊。」
雨勢漸猛,蔡彩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路。
湖水的浪濤一陣接一陣,將她的喊聲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封棋!封棋!」
蔡彩渾身已經濕透了,她絕望的沖著湖面大喊,不知該進還是退。
他已然為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便真的罪該萬死了。
「阿彩。」忽的有人從背後抱住她。
那顆懸著心也終于落地了。
「你還是小孩子嗎!下著這麼大的雨。你是誠心找不自在。」蔡彩委屈的大喊,好像要將心中的不快都抒發出來「封棋,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麼做,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傻。」
「不能。」
封棋將蔡彩打橫抱起。慢慢向前走去。
「放我下來!」
「先躲雨。」
封棋將蔡彩抱到一個山洞內,那是由礁石形成的天然岩洞,地方寬敞,里面居然還有不少鱗次櫛比的水晶石。
「哇哦!」蔡彩看著這些天然水晶兩眼發直。
「先把濕衣服月兌了。穿我的。」
蔡彩看著山洞里升好的火和一些紅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在這悠閑躲雨,卻害的我們到處找你。真是不負責任。」
「你怎麼找到我的?」
「是上次那個賣燈的小哥提醒我的。你也真是的,封建迷信不能當真,否則社會是沒有進步的。」
「若我能有你一半聰明,就不會這麼久才找到你。」
「封棋,這正是我感激你的地方。你明明有千萬種逼我就範的法子。可你卻選了一種寧願折磨自己,也不讓我勞心的方法。」
阿彩,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會恨我吧。
你恨我也罷,至少能讓我在你心里留下一個位置。
「用不著你感激。快月兌衣服。」
「我不要!」
「那我幫你月兌了。」
「你敢!」
「我先去外面。你乖乖把衣服換了。千萬別生病。」
「不要!阿嚏!」
「蔡彩!」
「啊,換啦換啦!」
雨勢一直不停,幾乎沒有沒有止住的意思。
張靖榕站在院子里,任由瓢潑大雨將自己淋的狼狽不堪。
「大少爺,先回屋吧!」管家拿著傘,大聲地喊道。
「她去哪了。」
管家從小看著張靖榕長大,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看著他的這副模樣。管家心里暗叫不好。
「大少女乃女乃或許是有事耽擱了。」
「連你也要騙我嗎!」張靖榕淒涼的大喊道︰「根本就是騙我的,只要他輕輕招手,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我。」
說完,張靖榕便跪倒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著地面。
蔡彩壓根不知道自己會睡著。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太陽都已經折射在了水晶上。
「完蛋了。」蔡彩驚呼著坐起來。同時吵醒了給她當肉墊的封棋。
「阿彩?」
真的糟糕了。
她居然在張靖榕的生日放了全家人的鴿子。
更重要的是他們說好昨天晚上
張靖榕要罵死自己了。
「阿彩,你去哪?」
「回家!」蔡彩也顧不得許多,拔腿向外跑去。
封棋看著蔡彩的背影,慢慢蹲子熄滅了火焰。
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胸口陣陣劇痛。
「皇上。屬下早就說過,您不能用迷煙。」
暗衛不知何時出現,用水徹底將火熄滅。
「反正命也是她的。」
蔡彩一路狂奔回家,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即使雙腿發軟,頭昏眼花,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歇息。
張靖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張靖榕依舊站在院子里,渾身濕透,臉色蒼白。
「我回來了。」蔡彩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院子,幾乎要趴在張靖榕面前。
「你去哪了!」冰冷的語氣,連同著那顆受傷的心。
「我」
蔡彩還沒開口,張靖榕居然一把拉住了蔡彩的衣領。
「你又要騙我嗎!可你的身上還穿著那個野男人的衣服。」
蔡彩有些驚愕的看著張靖榕。
她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你說清楚,誰是野男人。」蔡彩推開張靖榕,有些惱火地說道。
「蔡彩,你將我騙的團團轉還不夠,非要所有男人都為你傾倒你才滿意嗎!如果你喜歡封棋,那你當初為什麼又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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