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永寧侯府里,華紹棠收拾著藥箱說道︰「幸虧傷口得到及時妥善的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失血過多,恐怕得躺上一陣子了
病床上的男子,濃眉如墨,眸色極深,像兩潭深不可測的漩渦,因為重傷失血,面上毫無血色,他淡淡問道︰「你說的妥善處理是指什麼?」
華紹棠失笑︰「當然是止血,你的傷傷及心脈血管,要想止住流血可不太容易,別說一般大夫,就算是御醫院的院長恐怕也得費些心力,穆恆,你運氣不錯,踫上神醫了,沒想到民間還有這等高手,我倒很有興趣會上一會
神醫?穆恆回想起那個黃毛丫頭,有這麼年輕的神醫嗎?不過她的確有兩下子,雖然神情有些慌張,但下手一點不含糊,手勢極穩,分寸捏拿的恰到好處。
「你不會想見的穆恆悶哼道。
「為什麼?」華紹棠挑眉,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充滿好奇。
「沒有為什麼穆恆心里哼哼,怕你見了會自卑。
「對了,太子已經安全抵京了?」穆恆問道。
華紹棠道︰「有你這個假太子引開殺手,太子自然安全無憂
穆恆松了口氣,閉上疲憊的雙眼︰「這就好不然這些傷就白挨了。
第二天,全家聚在東屋頭商討關于是不是讓陳敏兒去回春堂當學徒一事,石頭听了他媳婦的話,表示贊同。陳正德抽完了一袋煙,敲了敲炕沿,說︰「那就去試試,不成再回來
陳敏兒心中雀躍,面上倒還平靜︰「我一定能行的
二妞得知陳敏兒要去回春堂當學徒,也求著她爹娘要和陳敏兒一同去。李家的情況比陳家更糟糕,李家人口多,負擔更重,听說去當學徒不要錢,回春堂還管吃住,又有陳敏兒作伴,李家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翌日,在吳氏不舍的目光中,石頭和柱子一道送陳敏兒和二妞進了城。
來到回春堂一打听,說是人已經招滿了,不收了。
二妞失望之極︰「敏兒,怎麼辦?」她連鋪蓋都帶來了。
陳敏兒是志在必得,哪能輕易打道回府,靈機一動道︰「是你們少東家讓我來的
那伙計懷疑地看著陳敏兒,問︰「你認識我們少東家?」
陳敏兒眨巴著眼說︰「是啊!他說他叫許閱,許閱是你們少東家吧?他說只管報他的名字即可
伙計將信將疑︰「你且等著,我進去問問我們少東家
陳敏兒大窘,不會這麼巧吧!上次來,許閱在鋪子里,這次又在,難道御醫院現在很閑嗎?都不用當差的說。
「原來你認識這里的少東家呀!那敢情好,肯定沒問題了二妞歡喜道。
陳敏兒欲哭無淚,心想著是不是趕緊走人,謊話被當面戳穿很尷尬的。
正想著,只見許閱和那伙計一道出來了,目光在四人面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陳敏兒身上,他記得這小姑娘,一對花鹿角要五兩銀子的。
陳敏兒心里惴惴不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東家,是您說下次來只管報您的名字
許閱不由哂笑,這小姑娘膽子挺大,沒錯,這話他是說過,可他的話還有前半句吶!他是說下回有什麼藥材就拿到回春堂來,可沒說什麼事都能報他的名頭,她居然敢斷章取義。
「你想來當學徒?」許閱也不戳破她,淡笑著問道。
「嗯!」
「為什麼?當學徒可是很辛苦的,又髒又累,你能行嗎?」
「能行,怎麼不行?我們莊戶人家出身的可沒那麼嬌氣,什麼髒活累活我都能做陳敏兒肯定道。
「學醫不僅要不怕辛苦,還講究天分悟性,並不是人人都能學有所成,熬了七八年卻只能在回春堂混個雜役也是有的許閱道。
這點不用他說陳敏兒也是知道的,行醫資格不是人人都能有,按大周朝的律法,需要通過官府的考試方能取得行醫資格成為大夫,而且,此項考核頗為嚴格,十個人里能有一個通過就不錯了。
「沒試過又怎知道自己不行呢?」陳敏兒道。
二妞在一旁猛點頭。
許閱默然半響,問一旁的伙計︰「這次收了幾位女學徒?」
伙計道︰「加上七小姐一共三位
「那再算她一個許閱指著陳敏兒道。
陳敏兒忙拉上二妞︰「還有她呢!她和我一起的
許閱將二妞上下打量,神色猶疑不定。
「我也不怕辛苦的二妞趕緊表態。
「好吧!也算你一個,不過三個月後的考核要是通不過可是沒有人情好講的許閱終于松了口。
陳敏兒忙道謝︰「謝謝少東家
只要讓她進了這個門,就不存在通不過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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