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兒一看藥方就知道問題出哪了,周秉義給開的是四逆湯加人參湯,且劑量偏重,此方是用于心陽虛月兌引起的真心痛,有溫中怯寒,回陽救逆之功效,但張大娘的真心痛是氣滯血瘀引起的,應該先用血府逐淤湯加減,先散瘀再溫補陽氣。血瘀未散,強行沖逆,此為大忌,周秉義是大夫怎不知其中道理?
「張叔,你把我之前交代的癥狀都跟大夫說清楚了嗎?」陳敏兒問道。
張叔哭腔道︰「怎麼沒說,都說了好幾遍,那大夫卻很不耐煩,說什麼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那當時除了您,還有誰在?」
「大栓媳婦,還有村長都在張叔道。
「敏兒,你能不能幫叔問問你們回春堂的大夫,他這方子到底有沒有毛病?你大娘她那會兒都能跟我說笑了,藥一喝人就沒了……」張叔心痛難耐又嗚嗚哭了起來。
陳敏兒看看二妞,有些為難,周秉義明顯是誤診了。就算她會出面作證,可有誰會相信一個剛剛成為學徒之人的說辭?只要周秉義一口咬定他的診斷沒錯,是因為路遠耽誤了最佳的診療時機,大家肯定選擇相信周秉義。
「敏兒,二妞,張叔求你們了,大娘生前對你們不錯,你們可不能讓大娘死的不明不白啊!」張叔老淚縱橫,就要給兩人跪下。
陳敏兒和二妞忙扶起他︰「張叔,您別這樣,能幫的我們一定幫
二妞心直口快︰「張叔,我們不是不想幫,可是我們出面作證的話,我們兩恐怕就要吃官司了
張叔不知其中利害,不解道︰「為啥?」
「我們兩還沒有行醫資格,不能隨便給人治病的二妞道。
張叔啞然,良久才悲痛道︰「是叔求你們來幫忙的,叔不能害了你們,罷了罷了,這都是你大娘的命,我們認命……」
陳敏兒听張叔這麼說,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前世就是被冤死的,現在大娘被庸醫誤診喪命,她明知內情卻為了自保選擇沉默,實在有違醫者之德。
可是,站出來的話要面對的情況,也許不是她能承受的,官府若是嚴判,會終身禁考行醫資格,她就再也做不成大夫,那她所謂的復仇計劃就徹底沒戲了。
陳敏兒很糾結,二妞也很難過,都不知該怎麼安慰張叔。
正在為難之際,柱子回來了,帶來一個壞消息。
大栓二栓去德安堂理論,結果跟德安堂的人發生沖突,兩邊大打出手,叫巡城司的人帶衙門里去了。周秉義反過來要告大栓二栓誣陷之罪,故意破壞名譽之罪。
二妞急道︰「哥,你怎麼不攔著點
柱子無辜道︰「我怎麼沒攔?我和韓少元拼命攔了,可沒能攔住,那個周大夫說話太氣人了,把大栓哥氣瘋了
張叔听到大栓和二栓被抓了,頓時沒了主張,這可咋辦?
陳敏兒意識到,這次是真的麻煩大了,如果張叔這邊拿不出證據,那大栓二栓就坐實了誣陷污蔑之罪,是要坐牢的。
陳敏兒蹙眉良久,定定地看著二妞,說︰「你們都听好了,給大娘急診的是我,就我一個人,跟二妞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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