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被韓少元一語道破,陳敏兒不免窘迫,但她並不驚慌,她知道韓少元對她沒有惡意。
「要不要我教教你?」韓少元似笑非笑道。
陳敏兒愣愣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韓少元低頭哂笑,慢條斯理道︰「扯謊這種事呢,我最在行了,七分真三分假,假里有真,真里有假,這樣才能讓人真假難辨,別怪我多事哦,雖然像我這麼聰明的人不多,但個把還是會有的
陳敏兒笑嗔了他一眼,這個愛臭美的家伙,不過,陳敏兒打從心眼里感激他,他好像知道她不少秘密,但他從不追問,反倒極力幫她掩飾。他這是在提醒她,許閱和老吳也許也看出了其中貓膩。
「知道啦,下次要好好請教你,扯謊大師陳敏兒斜睨著他,笑道。
韓少元揮了揮手︰「快去吧!」
陳敏兒趕緊往上房去,走到門口,只听得里面有人口氣不善地說︰「若妍,我們走緊接著軟簾被人呼啦掀起,周秉煥拉了周若妍出來。
「大哥……」周若妍似乎不太情願。
周秉煥出來看見陳敏兒,陰沉著臉拉著周若妍的手越發用力,快步離去。
呃!這是不讓周若妍繼續呆在回春堂了?也是,回春堂今日讓德安堂沒了臉,周秉煥自然不會再把自己妹妹放在回春堂學醫。
陳敏兒深吸了口氣,步上台階,隔著軟簾喚了聲︰「許大夫
听得里頭許閱淡聲道︰「進來
屋內只有許閱,老吳不在,許閱似乎情緒不佳,面色沉冷,陳敏兒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上前怯怯地叫了聲︰「許大夫
許閱抬眼,幽深的眸子帶著探究的意味盯了她良久,盯的陳敏兒頭皮發麻。
「見過華老先生了?」許久,他才問道。
陳敏兒想到韓少元的話,原本已經打好的月復稿就沒拿出來用,歉意道︰「對不起,許大夫,華紹棠是為了幫我才那麼說的
這個謊,華紹棠能扯,她卻不能亂說,那是對華老前輩的不尊重。
本以為許閱會訝異,沒想到許閱很平靜地問︰「所以,華老先生並沒有收你為徒,是這樣嗎?」
陳敏兒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許閱總算感到一絲欣慰,陳敏兒沒有騙他,這很好。當時情況復雜,情勢緊急,他也沒想那麼多,不過後來細想想,就發現很多疑點。比如,陳敏兒的表現似乎比他還要驚訝,還有依他對華老先生的了解,華老先生當年收了個孽徒,氣的差點吐血,從此宣布,再不收徒。這話可是華老先生在醫會上,當著京城所有知名大夫,藥商們說的,華老先生德高望重,一言九鼎,豈會輕易破例。
「那你的針灸術……」
「還是跟沈心彤師父學的,也沒人給我練手,只好在自己身上練,給張大娘施針,是頭一次,不過,我敢肯定我下針是正確的陳敏兒道。
許閱蹙起眉頭,似乎有些不信︰「你在自己身上練?」
一個大夫想要學好針灸,捏拿好下針的分寸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只拿自己練,得扎多少針?幾千幾萬也是尋常,沒有超乎常人的毅力,是做不到的。
陳敏兒慢慢卷起衣袖,把手臂伸給許閱看。
因為陳敏兒娘胎里帶來的不足,從小羸弱,這也是吳氏特別疼愛陳敏兒的緣故。陳家窮困,買不起補品藥材,所以陳敏兒只能用針灸和呼吸吐納來給自己調養身體。所以,身上有不少針眼。
許閱見那手臂上的確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對陳敏兒再無懷疑,反倒更欣賞陳敏兒的堅韌肯吃苦。
「以後,我來教你許閱道。雖然回春堂的學館是他在打理,但他並沒有自己收徒的打算,不過,陳敏兒是沈心彤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徒弟,他自覺有責任和義務教導陳敏兒。
陳敏兒頗感意外,沒想到許閱會這麼說。
許閱眸光忽地一沉,問道︰「現在你如實回答我,為什麼要來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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