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眠回了家,把那張會員卡當作收拾行李的謝禮給了宋春曉。
驚得宋春曉叫出聲來︰「咦,縴韻的鑽卡?你怎麼弄到的。」
宋夏眠想,鑽卡算什麼,她如今還有縴韻的20%股份呢。
南弦之前拿出那份協議,她的確是不想要的。
但架不住二師兄不講理,而且早有準備啊。
她不簽字,二師兄就直接抓著她的手往上按手印。
听說著按住搶錢的,還沒听過按住給錢的,而且她還打不過他,于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縴韻小半個老板了。
但這個錢她真是拿得心虛,也就不好在大姐面前說,只道︰「幫了師兄一點小忙,他送我的。」
宋春曉看著會員卡上用碎鑽瓖的自己名字的縮寫,也知道這個肯定是妹妹特意去請人辦的,心頭一陣欣慰,道︰「那也該謝謝你那位師兄才對。咱們是備份回禮還是請人吃個飯?」
要送回禮給南弦……宋夏眠還真不知道要送什麼才好。
顯然二師兄什麼也不缺,最想要的只有師父,她哪里送得起?
所以這時她也只能應著,「嗯,到時我問問看,跟他約個時間吃飯吧。」說著突然想起來宋春曉對南弦似乎印象不太好,于是先打個預防針,「說起來,那位師兄……大姐你見過的。」
「誒?」宋春曉有點意外。上次他們想請方侑昀吃飯被拒了之後,也知道宋夏眠這位師父是個生人勿近的性子,所以都沒過去尚武堂。她什麼時候見過?
「挺早的時候……有次他送我回來,長頭發,長得很漂亮的那個。」
宋春曉回想了一下,頓時就警覺起來,「他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吧?」
宋夏眠笑起來,道︰「大姐放心,他對我沒興趣。而且我還小呢,我自己心里有數。」
若是幾個月前,听到妹妹這樣說,宋春曉少不得還是要教訓幾句,但現在卻只點了點頭,「你自己明白就好。」
不論是葉瑾的事,還是徐公子的事,宋夏眠都處理得很好,她的確已經不是那個事事都要自己照料的小姑娘了。♀
宋夏眠回了房間,東西都整理好,又洗了個澡,才給沐澤打電話。
這事說起來,就像個鬧劇。若不是沐澤和嚴哲的干預,肯定拖兩天就不了了之了。但現在既然鬧成這樣,當然也要有一個結果。
至少明面上要有結果。
「……就現在能確定的,該怎麼結案就怎麼結案吧。」宋夏眠說,「也不用再費心去算計張大小姐了,免得把你自己折進去。」
張家畢竟也不是一般人家,要是沒有確實的證據,搞不好真的會被反咬一口。
沐澤笑起來,「哎呀,夏妹妹這是在心疼我麼?好開心∼」
尾音都能听出明顯的波浪線來。
宋夏眠一排黑線,這人就不能正經說上幾句話。
老實說她更在意的是後來給她下藥的人,比起來,割鞋什麼的真的完全只是小孩子打鬧,後果也很有限。但下藥的事就惡劣得多了。想想若不是瀉藥,而是毒藥,她真的就已經玩完了。可那個實在也沒辦法往下查了,只好以後自己多加注意。
她正這麼想著,沐澤又道︰「那就這樣好了。割鞋的事這兩天應該就有結果。下藥的事,我再留意著。」
宋夏眠不由得問道︰「不是說那個已經找不到證據了嗎?」
「嗯,那種情況,證據是肯定找不到了。但人還在啊。除非真是沒有確定目標,在一車飲料里隨機下藥。你拿到是你倒霉。不然能在你的飲料里下藥的,總歸是當天接近過你的人。花點時間和耐性,也未必挖不出來。」
他說得輕松,但宋夏眠想想也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金梧高中的學生大半非富即貴,又是「學生」這種敏感的身份,要是沒有證據,肯定是不能像之前那樣公開審問的。私下里盯著的話……那麼多人,他還有自己的本職工作,哪來的那麼多時間。
「謝謝。」她道了謝,頓了頓又道,「但這真是太麻煩你了……」
「跟我客氣什麼。」沐澤打斷她的話,笑著道,「要不然你多請我幾頓飯?」
……這人。
宋夏眠也沒接他的話頭,只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周末吧?」沐澤說,「這周六中午?」
宋夏眠想了想自己那天應該沒有別的安排,就應下來。「好。」
寧飛羽在山上著了涼,回來還是感冒了,請了天假。
宋夏眠就和林震商量,放了學去看看他,又問趙欣月去不去。
趙欣月看一眼寧飛羽的位置,又轉頭看了教室另一邊另一個空位,有點為難的樣子。
蘇綺夢也沒來。
她想跟宋夏眠一起去看寧飛羽,又有點擔心蘇綺夢。
只是不好說。
她知道宋夏眠不喜歡蘇綺夢,這次在溫泉山莊踫上,只怕觀感就更差了。
宋夏眠只看一眼她目光的方向就明白了。
她雖然覺得經歷了這麼多事,趙欣月還是一心掛牽著蘇綺夢有點不能理解,這不要說聖母了,就親媽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但到底也不好真的強硬地要求她們斷交。也就打住了話頭沒再說下去。
但前面另外兩個女生卻也剛好提起趙欣月和蘇綺夢的名字。
「……所以說蘇綺夢綠茶婊真是一點也沒錯。你看趙欣月對她那麼好,她還不是連趙欣月喜歡的人一樣撬?」
她們本來也是壓低了聲音在輕輕細細的說話。只是宋夏眠他們這邊突然安靜下來,才突然听得清楚。
宋夏眠和趙欣月立刻就看了過去。
左邊那個齊肩發的女生連忙拉了拉右邊的雙馬尾女生,那女生向趙欣月這邊看了一眼,訕訕閉了嘴。
除了趙欣月之外,宋夏眠和班上的女生都是泛泛之交,這兩個也僅限于叫得出名字而已。
齊肩發那個叫朱詩涵,皮膚很白,丹鳳眼,翹鼻櫻唇,長得很不錯,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雙頰有些小雀斑。
另一個叫高佩佩,濃眉大眼的,是班上有名的小辣椒,平常就很看不慣蘇綺夢,雖然沒有像吳佳慧那樣動手,但明諷暗刺的沒少說她壞話。
趙欣月以前就沒少為這個跟她理論,听到那句話,自然就質問起來,「你又胡說什麼?不要看綺夢生病缺席,就說她壞話。」
高佩佩嗤笑了一聲,「是呢,一個學期三四個月,寧飛羽不生病,她就不生病,人家感冒,她就也感冒了,世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
趙欣月一听還扯上了寧飛羽,不由就急了,「你簡直胡說八道信口開河,他們只是在山上的時候一起掉進水里了。」
「我听說黃舜可請了不少人一起去度假,連蘇綺夢的男、朋、友、之、一的陸少銘也去了呢。」高佩佩把「男朋友之一」這幾個字說得很重,一字一頓,末了輕笑了一聲,「你說怎麼別人都沒掉水里,就他們兩個掉水里了呢?」
「因為……」趙欣月說了兩個字就自己停下來。
她也知道像高佩佩這樣自己已經有了認定的「事實」,蘇綺夢看到蛇這種解釋肯定是沒有用的。
何況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有蛇。
她當時也是站在旁邊的,但她什麼也沒看到。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得慌。
高佩佩又哼了一聲,「你還是醒醒吧?不說別的,就說你為了她跟我吵了多少架?得了什麼好處?為什麼全班女生都沒人願意搭理她?你真以為我們都是惡毒自私嫉妒心爆棚,只有你高貴善良有節操嗎?其實你只是在愚蠢的自我滿足而已。現在好啦,連你喜歡的人都被撬走了,你高興了嗎?」
趙欣月就像是被罵懵了,呆在那里沒再出聲。
朱詩涵在一邊拖拖高佩佩,小聲勸,「你少說兩句。」
宋夏眠左右看了看,心情有點復雜。
作為趙欣月的朋友,看她被人這樣罵,本應該要替她出頭才是。但宋夏眠偏又覺得高佩佩說得一點都沒錯。
而且……老實說她被嚇了一跳。
高佩佩說趙欣月喜歡的人是指寧飛羽?
趙欣月喜歡寧飛羽?
有了這個結論,再回頭求證的話……她仔細回憶著,似乎還真能說得過去。
趙欣月和寧飛羽,寧飛羽和她,現在還攪進一個蘇綺夢……這混亂得,宋夏眠突然就頭痛起來。
宋夏眠也僵在那里半晌沒出聲。
結果還是趙欣月先回過神來,拉住宋夏眠解釋,「我跟寧飛羽不是那樣的關系。」
宋夏眠還沒回話,高佩佩譏笑的聲音又響起來,「所以說,你還能可憐可笑到什麼程度?喜歡人家不敢說,卻偏偏趕著湊著去討宋夏眠的歡心。你以為現在還是舊時代,討好了正妻能撈個小妾當嗎?不過真可惜,蘇綺夢出手比你快。」
這話就說得過分了。
宋夏眠抬眼看過去,「說夠了沒有?你心理這麼陰暗你媽媽知道嗎?趕緊讓她帶你看心理醫生去啊。」
她跟著方侑昀這麼久,除了泡茶別的什麼也沒學會,但要學師父那種雲淡風輕說話的態度,倒還是有幾分神韻的。
尤其還是說這種話。
真是噎死人都不帶償命的。
「你!」高佩佩說著就要沖過來,一邊朱詩涵死命拖住她。
宋夏眠又道︰「我說真的,看在同班同學份上才提醒你,自以為是地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的心思真是病。得治。趁著現在還還得及,要發展下去,大概就不是看心理醫生,是看精神科醫生了。」
高佩佩看著她旁邊的林震,又想起放假前學校鬧得紛紛揚揚那些事,到底沒敢真的沖過來,只咬著牙道︰「你敢說我剛剛說的那些不是事實麼?」
「是不是,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宋夏眠依然輕飄飄道,「趙欣月喜不喜歡寧飛羽,寧飛羽有沒有跟蘇綺夢在一起,那都是他們的事情吧?你這麼心急上火,是受了什麼刺激?難不成你也喜歡寧飛羽?」
「胡說!」
高佩佩刷地紅了臉,但卻也沒能說出別的話來反駁。
宋夏眠暗自嘆了口氣,似乎越來越亂了。
她桃花是亂,寧飛羽這也差不了多少嘛。
不過想想也是,像寧飛羽這樣的男生,要真沒有女生喜歡那才是真不正常了。
作者有話要說︰發展成了奇怪又復雜的關系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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