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這是鬼子軍官用的望遠鏡和手槍」三班長邱建功把打掃戰場得來的望遠鏡和ri軍軍官配發的南部手槍遞給了劉山羊,可後者卻是一直冷著臉,對邱建功只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яя不是劉山羊在發 癥,而是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思索這里為什麼會突然出現ri軍的事情上,就站在他眼前的邱建功根本就沒有進入到他的視線,在劉山羊的意識里,邱建功和空氣沒什麼兩樣。
昏黃的火光中,透過開始變得稀薄的揚塵,拎著步槍的唐城鬼魂一樣游蕩在滿是血腥味的戰場上,除了被九斤用刺刀扎死的四個ri本傷兵,唐城幾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體,在他的面前是手榴彈爆炸後留下的坑,坑里幾處燃著跳動的火苗活月兌月兌就是傳說中地獄里的鬼火。到處都是死尸和血跡,紅的血、黑的血和白的**,唐城學著老兵的樣子翻找戰利品的時候,不得不用手去翻動那些已經變的殘破的ri軍尸體。
在尸體堆里穿行的時候,唐城沒有害怕,更多的只是惡心,空氣中那濃重的血腥味和肉香味,讓唐城就快要吐了出來。可是他不能吐,他要盡快適應這種味道,劉山羊已經判斷這伙ri本兵應該只是ri軍的尖兵斥候,隨著大隊ri軍的逼近,更加慘烈的戰斗也會很快來到。
身後壕溝里擠滿了看熱鬧的二連老兵,他們都在看著唐城,所以唐城更加的不能吐。當兵的只服比他們還要硬氣的家伙,老兵們更是如此,一旦唐城現在露了怯,今後他和九斤兩人在二連的ri子可想而知,所以不管怎樣,他都得強忍著惡心在血肉中走完這一圈。
回到戰壕的唐城腿一軟便依著沙袋做了下來,腦子里一片空白的唐城連眼前的邱建功剛才說了什麼都沒有听清。「啊,你剛才說什麼?我的腦子還有點亂」唐城的眼楮忽然有了焦距,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邱建功。邱建功是二連里除了劉山羊之外資格最老的老兵,前幾任的排長就是因為攏不住邱建功,被老兵們合伙鬧到了營部,最後團里把邱建功的中士降成了下士,如果不是這次二連全體提升一級,邱建功就還和唐城一樣也是個下士。
「鬧一口,鬧一口就會好受些」邱建功破天荒的掏出了自己的寶貝酒葫蘆遞給唐城,那酒葫蘆是邱建功的一個相好送給他的,平時可是稀罕的不行,誰也不讓動。「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忘了是多大了,就只記得到處都是死人,我們一個連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們三個,那血腥味比今天大的多了,我們也是喝了酒才緩過來的,習慣就好了」邱建功並沒有要笑話唐城的意思,只是陪著他坐了下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大堆話,倒是讓唐城心里好受了些。
「你這個老貨說什麼呢,這小子殺的人可不比你少,你是沒見他身上的那些傷疤,恐怕連碾子也比不過他,就你還擔心他是被嚇著了,拉到了,那絕對不可能。」順著戰壕過來的劉山羊靠著邱建功坐了下來,順手把從ri軍尸體上翻出來的大半包香煙扔給面se看著有些蒼白的唐城。
唐城在邱建功的示意下,拔開葫蘆的塞口,一股濃烈的酒香飄了出來,誘人的酒香讓唐城的jing神為之一振。晃了晃酒葫蘆,唐城一仰脖就灌了一大口,酒液咽下去之後,一團火熱從肚子里瞬間就涌上了腦袋,「好酒」唐城大贊了一句,仰頭又喝了一口,這才把剩下不多的酒葫蘆遞還給了邱建功。唐城不是好酒之人,不過也不是不能喝,他打小可沒少偷著和羅伯特的酒,酒量還是有一點的,只是像這樣的烈酒,他倒是從沒有喝過。
俗話說喝酒見人品,唐城喝酒的做派倒是讓邱建功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連長,看看我給你弄回來個啥好東西。」後續打掃戰場的士兵都回來了,袖子挽起老高的麻子臉抱著一個沉甸甸的鐵家伙湊了過來。**中的很多士兵只知道自己部隊中的武器,對ri軍配置的武器裝備卻不是很了解,麻子臉抱回來的鐵家伙正是ri軍部隊配置的50毫米擲彈筒。
劉山羊拿大餅在公路上置換武器彈藥的時候,就已經從那潰兵少校手里用金條買來一架ri式50擲彈筒,這東西的原理和迫擊炮是一樣的,只是口徑和she程都比迫擊炮小,爆炸後形成的殺傷力也比迫擊炮要小。但是它最大的好處卻是迫擊炮比不上的,它輕便小巧,一個人就能背著到處跑,隨時隨地可以發she榴彈,而且ri本兵配發的步兵手雷也可以當做它的榴彈使用
看著麻子臉他們一臉的雀躍,劉山羊拿過剛剛繳獲的一枚ri式手雷,計算了一下自己距離那片野地的距離,然後用擲彈筒打了一枚ri式手雷出去。只听得「轟」的一聲,擲彈筒打出去的手雷正中野地的zhongyang,把地上那幾具ri軍尸體炸成了更加破碎的血肉。「看見了,這東西比迫擊炮還要好使,是個人就能用。」劉山羊指著野地里的烏黑和淺坑,信誓旦旦的對唐城說道。
唐城對那ri自己的一根金條才買回一挺輕機槍外加一架擲彈筒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劉山羊當著大家的面cao練擲彈筒,實際就是在向唐城證明這東西的好處和實用xing。倚靠在戰壕里的唐城對于劉山羊變相的自得有些無奈,錢都已經花出去了,難道自己還能要劉山羊立馬還錢,這顯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又何必還要死咬著不放。
「發財了,發財了。」三班長邱建功手下的一個老兵興沖沖地湊了過來,手里攥著的小本子上滿是歪七扭八的鉛筆字,二連里會寫字的人不多,這個叫周福的家伙能勉強算個認字的。周福的小本子上自然記錄的是打掃戰場之後統計出來的戰利品數字,二連隸屬88師,可二連現在卻暫時調歸教導總隊指揮,所以在二連所有人的認知里,這些戰利品沒有必要上交給教導總隊,上回送去的那十幾個ri軍探子不也沒得到獎賞嗎。
「弄死了14個小鬼子,有一個應該是小鬼子的軍官,你拿著的手槍就是那家伙的,整個人都被炸爛了,不好確認那家伙的軍餃,估計應該是個尉官。」接過劉山羊遞來的香煙叼在嘴上,周福斜眼瞅著劉山羊手中把玩著的南部手槍,語氣中滿是自豪和調侃。1比14的戰損,這在二連和ri軍交戰的戰史中,好像還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也難怪周福他們會高興的連楊豆子的死都忘記了。
打仗總是會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他死,這些經歷過戰仗殘酷的老兵都有意識的避開談及楊豆子的事情,不是他們全都冷血,而且因為他們已經見識過太多的死亡和殘酷。見識到已經令他們能夠麻木漠視死亡的地步,哪怕劉山羊現在就死在大家眼前,相信二連的家伙們也照常吃飯睡覺,和往常一樣繼續混吃等死。
「找出來的完好ri式三八步槍9支、子彈820發,ri軍手雷27個、輕機槍沒有,50毫米擲彈筒一個、擲彈筒榴彈7枚,另外就是ri軍的軍票和幾個急救包。」周福撇嘴叼著香煙,把自己記在小本子上的內容給劉山羊低聲念了一遍。二連現在不缺步槍和子彈,這些戰利品里管用的只有那些手雷和那架擲彈筒,當然那幾個急救包也是能派上用場的好東西。
「連長,教導隊來人了」負責jing戒的彪子拎著步槍竄了過來,他是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人影,等著來人走近了仔細一看,原來是教導總隊在光華門的搜索部隊。楊霄他們的這個前哨陣地距離光華門只不過7、8里地,剛才的那一連串爆炸聲和機槍she擊聲,這些游弋在光華門外的搜索部隊一定是听到了,劉山羊倒是沒有想到這些家伙會直接找過來。
「劉連長,團部問你們這里為什麼打槍?是不是ri軍模過來了?如果是ri軍趁夜偷襲,你們就依托陣地擊退他們,如果ri軍人數太多,團部命令你們可以直接撤回光華門」陣地外野地里的那些火星雖然已經熄滅,可血腥和焦糊味卻依舊濃郁,過來一探究竟的搜索隊不可能聞不到,和劉山羊寒暄幾句之後,帶隊的排長直接進入主題詢問緣由。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謝團長,來偷襲的是ri軍的搜索尖兵,已經被我們打退,我連戰死一人,輕傷三人」劉山羊拿過周福手里的小本子假模假樣的看了看,接著說道,「我連繳獲ri軍三八步槍9支,擊斃ri軍尉官一名,繳獲軍官手槍一支,子彈還沒有清點」說著話,劉山羊讓周福把他剛才說的那些重新記錄到之上,好讓搜索隊返回光華門的時候帶回去上報給教導隊二團,只是被麻子臉和邱建功踩在腳下的擲彈筒卻不在戰利品清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