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葉往返了融城三次，跟那些老股東們一個個聯系上了，她算是個小人物，放在台面上講的時候，她都會把藍雲歌的名號打出來，她是藍雲歌養女這個身份。愨鵡曉大部分都會給她面子，說到具體的操作，只有兩三個有十成把握，都是跟藍雲歌關系交好的。剩下的，沒人肯給她一個明確的答復，含糊其辭的應付過去。
半個月，收效甚微。
黃律師那里，他也著手開始準備，法律層面的東西，不需要艾葉操心。
光是想辦法勸說那些老人，足夠艾葉心力交瘁了。
難得按時下班一天，她讓姜師傅送她到一半路程，她步行回家。
不自覺地想到，如果放在于航身上，他會怎樣跟那些人交涉？拿金錢？有時候金錢未必有用。一些人的思想模式固定保守，金錢也收買不了，那這時，他該怎麼辦？
就像袁董事，于航跟他是勢如水火的關系。
後來，不是照樣被于航說服？憑的是什麼？三寸不爛之舌？
艾葉很想知道具體過程，這樣，她可以拿來借鑒，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停在路邊思考的時候，她不經意回頭，看到了一輛寶馬，跟她一樣的牌子。
他不緊不慢地跟著她，看她停，他也停下。
艾葉走到車旁，彎腰，「你有事？」
「嗯，進來說？」
艾葉坐進去，他似乎有些意外，還有欣喜，雖然艾葉坐的是後座。
車子走的是她回家的路。
在一家餐廳前停下，「邊吃邊談？」
他突然間每句開口都是問句，讓艾葉有些不習慣，她說，「于航，你不用這樣，讓我覺得你在刻意討好我，你不需要，你再小心翼翼，我也感受不到你的真心。我也不會因此而原諒你。」
于航臉色陰沉，下車，甩上門，看她還在車里，他走過去，打開車門，定定看著她。
艾葉走出去，跟在他身後，進入餐廳。
點餐，兩本菜單，兩人各點各的，服務生提醒他們，「有三四樣重的，是雙份還是……」
因為是中餐，艾葉就點了四樣菜，有三四樣重的……
她記得兩人以前吃東西都吃不到一起，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
當然不是她改變，因為她點的都是淡而無味的東西，受藍雲歌素食影響。而他，也受了她的影響？
艾葉看他一眼。
于航幽幽地看向服務生，「你傻？雙份吃得完嗎？」
服務生好委屈，臉又紅又綠，看于航穿得人模人樣，人也帥得毀天滅地，小心思砰砰跳地上來服務，本以為是個紳士，沒想到說話這麼刻薄……
艾葉把于航菜單拿到手里看了看，對服務生說，「照著他的菜單上菜，口味淡點，味精不要，其他調料也少放，鹽能不放就不放，有點咸味就好。油都用橄欖油。哦，泡一壺綠茶過來。」
「好的。」服務員趕緊離開。
于航瞥她一眼，「能吃嗎？」
艾葉沒吭聲。
綠茶送上來，艾葉給于航倒上一杯，「給你降火。」
于航嗤一聲，接過去喝。
艾葉問他，「你有事就說。」
他淡淡地說，「找那些股東做什麼？」
「你監視我？」
「本意是關心你，想知道你的行蹤，怕你跑了，我找不到。」于航如實說，一字一句，且盯著艾葉眼楮，深眸里蕩漾著一股悱惻的情緒，艾葉呼吸一窒，他說，「後來發現你接觸的那些人都有一個特征，都是天縱集團那些股東們，而且，都是年齡偏大的一些的。他們手里握著的股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容我提醒你，就算你想聯合起來跟我對抗，沒多大用，我的股額佔了絕對優勢。你是在做無用功。可是，我的女人，我知道，她很聰明，不會做無用功，那麼我就好奇了，你想做什麼？」
他的女人……
艾葉端起一杯茶喝，她需要這杯茶緩解心里的躁動。
喝完，她輕輕地問，「你想我會做什麼？」
「肯定是幫藍雲歌奪回半壁江山。可行度，不高。」
「嗯，的確是想，但力不從心，你看到我眼角的魚尾紋了嗎？就是這幾天愁出來的。」
他傾身過來，在她臉上瞅了瞅，白女敕的肌膚，光滑得像新剝的蛋白，于航不由得嘴角一抽，「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年輕？嗯，我的確是老了，但老當益壯這個詞听過嗎？堅持兩個小時金槍不倒我還是能做到的。不信你試試。」
服務員前來傳菜，為艾葉擋去了一些尷尬，菜上齊，服務員離去。艾葉只有耳根有點偏紅，其他看不出半點不正常。
于航不免失望。
他收起放浪形骸，專心吃飯。
兩人沉默。
飯後，出來，有點冷，艾葉縮了縮身體，于航月兌掉西裝給她披上，帶著男性獨特體溫的包裹讓艾葉很矛盾，思索再三，還是披著沒還回去。
他送她到家門口，她沒有開門的打算，怕他進去。
艾葉終于問出了重點，「我想問你，是怎麼跟袁董事達成一致的。他跟你的關系交惡，你不可能幾句話幾頓飯就能搞定他。」想要得到問題的答案，才乖乖上他的車跟他吃飯。
「想知道？」于航微笑，「那就讓我進去。」
艾葉給他按了電梯，「好走了。」
于航臉微變，扣住她的手，把她抵到牆上，砰地一聲，他用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她只是背部撞得有點疼，「唔……」
他捏著她下巴，吻了吻她的唇角，想要把舌頭放進去，她錯開了臉，他吻著她脖子，用力地吻，吻完，似滿足似壓抑地嘆息一聲，頭觸著她的額頭，喑喑啞啞，「哪天你讓我進門了，我再告訴你。」
他離開。
周六，艾葉在苗冬家里逗弄細細玩，小家伙還是睡覺的時間居多，不睡覺的時候一圈人圍著他玩，寶寶還不懂得笑，面無表情的照樣萌死人，嗯嗯啊啊的叫，餓了也不會大喊大叫，就是喉嚨里發出 的聲音，艾葉問海姨，「這是個悶性子？」
「不會，他一開始是這樣叫，然後不給吃就嚎啕大哭了，哭得可凶了。」
「哦哦。」
剛子回了融城，他那邊的事情忙不過來，必須回去做，工作要緊嘛，不然一家老小怎麼吃怎麼用？
艾葉請了專門的保姆，海姨嫌太貴，不想用，可苗冬堅持，她覺得海姨有時候不如年輕保姆好用，但她嘴巴上說是不讓海姨累著。
艾葉覺得這是她的進步。
不是一家人非要湊在一起，諸多難題都會存在，能發展成這樣，算是好的了。
依然是海姨送她下來，她晚上去跳舞，「艾葉，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苗冬也能下床走動了，我看她對我雖然客氣了點，但還是不太待見，我想著，回去至少能照顧一下剛子，他現在做工很拼命，也許是有了細細。肩上的擔子重了。」
「那行。我明天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來來去去好多次了，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你別分心管我的事了，忙你自己的，看你晚上吃那麼少，苗冬吃你兩倍不止。」
想起餐桌上苗冬大口吃肉的樣子艾葉就心情大好，「她是要喂細細，不得不吃，你以為她想吃啊，她以前最怕自己胖了，現在是為了細細有母乳喝，才逼著自己吃的。唉，母愛真是偉大。我想我將來應該不會為孩子這樣毀自己的身體。」
「將來等你有了，你就知道了。是一樣的。」
「我有？」艾葉苦笑，她以前是想過要一個，苦于懷不上，可現在，她幸虧懷不上，不然，孩子跟著她就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缺少父母任何一方的愛，他的心理都不會太健全，艾葉最不想這樣。
她曾經不止一次怨恨父母，把她帶到人世，卻沒有能力照顧，讓她受那麼多苦。
還不如，不把她生出來。
家門口，陰影里，站著一個男人，艾葉從電梯里出來，登時嚇了一跳，很快，鎮定下來，「秦副總，有事？」
「顧艾葉，听說你現在是四面楚歌了？」
「哦？」艾葉冷笑，「何以見得？」
「只要你跟于航離婚，然後你就什麼都不是了。你現在拖著不離，就是想霸著區域集團不走。可是有什麼用呢？公司現在是我們家于航的了，是我們家的了！你再不服也沒用啊，還是早點離了吧。」
呵，又是秦傾派過來的說客？
艾葉輕笑，「我不離，她能拿我怎樣？」
「其實你離了，日子照樣可以過得很滋潤。」他靠近她，「跟著我，我會讓你過得很好，怎麼樣？」
他用了男士香水，體味大的人喜歡用香氣遮掩體臭，他遮了還是臭。
艾葉連呼吸都不想，就怕吸一口帶著他氣味的空氣，很髒。
秦重貪婪地聞著她的發香，手掌，慢慢地，撫上了她的後背，她腰部的凹陷很迷人很性感，他很早之前就想感受一下她的曲線，只可惜，她以前總是眼高于頂，高高在上得讓他沒有可乘之機，終于，讓他逮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