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當時沒想明白,後來,她知道,鄒容對她下了藥,讓她睡到了晚上。g
目的何為,不過是讓于航心急。
以此,懲罰他。
鄒容,他始終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太過,會傷到她,他喜歡她,喜歡得這樣小心翼翼。
這份情,艾葉感恩在心。
可,不願意被他蒙在鼓里,做一些,實則為她好,卻讓她覺得心里膈應的事情。
她和于航,她不願意他插手。
所以這些天,沒有再跟鄒容聯系,艾葉想,鄒容也該明白,她是在意了。
他有他的堅持,她,也有她的底線。
她要讓他明白,她不答應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于航,而是,她本身不能。
他,需要干淨得不染凡塵的女子來配,像莎莉。
她的心思,他一直明白,可是,始終放不下。
艾葉想了想,打開手機,打給了他,「鄒容。」
「嗯。」
「看到網上最近瀏覽量很高一組黃色照片嗎?」
「听說,沒看。」
艾葉頓了片刻,「你看一下好不好?」
「好。」
那邊沒說話,她听到手機有摩擦的微響,像是手指劃過頁面。
一分鐘後,他說,「看完了。」
「如果我說,這個女孩子是于星辰,你會怎麼想?」
也許是鑽入了死胡同,也許是內心真的生病了,艾葉只想听到一個答案,無論從誰的口中。
「同情,不可思議,憐惜,無奈……」
「如果是你的妹妹呢?」
「我會把那兩個人殺了。」
「如果是我呢?」
「同上。」
很清醒很理智的回答,似乎,在看的過程中,就想好了答案,知道她要問什麼。
艾葉笑了笑,「幸好不是我,不然,就要讓你為我去殺人。」
她听到那邊若有若無的一聲喘息,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艾葉,以後,別再問這樣的問題,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點後怕,有點顫抖的尾音。
他剛剛明明語氣很平靜,原來,是裝的?
艾葉笑,「行。」
于航站在一道牆外,看著艾葉,看著她那樣笑,心里,隱隱的壓抑。
她跟誰笑,他不想也知道,除了鄒容,沒第二人。
他心里不是滋味,卻不能說什麼。
是他沒有能力讓她快樂,讓她笑。
如果鄒容能,那他可以忍受。
只求她,不要問那種歇斯底里的話題,他不想看她再這麼消沉下去,不管她是什麼原因變成這樣,是他的原因,還是別的。他都不要她陷入太深。只能,避之不談。
站了會兒,她掛了電話,站起身,往回走。
他按掉口袋里響了無數次的手機,跟在她身後。
公事私事,天大的事,他都不想過問,只想,陪同這個悲傷逆流成河的弱女子,一路走下去。
艾葉听到腳步聲回頭,眼楮睜得有點圓,嚇到了?
于航站著沒動,等她把他看清,他擰著眉說,「顧艾葉,我懷疑你最近看太多恐怖片了!大白天的怕成這樣?你以前不是挺膽大的?不是還有功夫在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誠惶誠恐了?你生病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
「你怎麼沒走?」艾葉忽略他的問題,反問他。
「你在這兒我往哪兒走?」
「你想拋下我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介意我的感受,我不會怪你。」
于航瞪他,咬牙切齒,「別再說一個字,不想听。」
不想听她類似于心死的話。什麼都不會怪,什麼都不介意,心如止水。听了讓人心寒。
艾葉默默往前走。
到家門口,她先行進去,站在門內,看著站在門外的他,「我身體好了,你別進來了,回去忙吧。做了董事長和總裁,比之前任重道遠,加油!好好工作!讓藍雲歌看看,她小時候拋棄你,就是個天大的錯誤,讓她後悔去吧!讓她這輩子都生活在愧疚中,一直到死!這樣,你就心滿意足了,恭喜你,即將完成復仇大業!」
于航深深吸氣,「白眼狼!」
剛把她照顧得有點力氣了,就來拿話堵他。
不就是想把他趕走嗎?
他偏就不走了!
「我和她之間的糾葛你不懂。現在,恩怨已經兩清,母子關系也糟到不能再糟了,無法改善,也無法挽救,更無法彌補。就這樣了。」
「嗯,想想你也挺可悲的,跟兩個母親,都有了裂痕,恭喜你,日子過得也這麼不順遂。」
「哼。」
他扭頭不再說話,艾葉看他沒走的打算,繼續,「你不想回答的問題,鄒容告訴我了。」
「……」
「他說,如果那個女孩是于星辰,他會有很多負面情緒,如果是他的妹妹或者我,他會去把那兩個男人給殺了。我听了,覺得挺欣慰的。」
「執拗的女人,是不是瘋了?你就那麼想听到我的答案?」于航發了狠一樣,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你就那麼想于星辰出事?我知道你這不是嫉妒,那是什麼?你告訴我?是恨她跟鄒容交往過?還是恨她對你態度不好過?」
「你想多了。我不僅假設了她,還假設了我,只是你沒我機會往下問,現在問,你答案是什麼?」
「……你?」
「是啊,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那樣玩弄過,會不會,在做的時候,突然不舉?」
「……」
于航滿臉見鬼的看著她,眼里閃過難以置信,後來,是平靜,「不是你,你腿上沒有傷疤。那樣的燙傷,那樣女敕的皮膚,會留下終生傷疤。你沒有!」
「我去整容了。」
「……」
他怔住,她忽然間笑了,「還當真了?你可真禁不住開玩笑,鄒容都比你淡定。你回去吧,我已經讓海姨過來了,她晚上就能趕到。」
于航臉上劃過一絲不情願,還是,走了。
門關上,艾葉靠在門上,仰著頭,心想,在她快要被逼瘋的時候,她必須自己拯救自己。
于航,眼看也要被她逼瘋了。
並非她故意,而是,心頭的執拗,連她自己都拗不過。
她不能再讓他在這里陪著她,她怕她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刺激他。
海姨傍晚過來,看到艾葉,也是像于航一樣,嚇了一大跳,她比于航更直接,眼淚嘩啦啦的流,「我以後再也不走了,就在這里陪著你,你看看你,才幾天不見就把自己弄得月兌了人形了,我哪里還敢走開半步,艾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海姨,海姨替你分擔。你說呀,是不是那個秦重又來欺負你了?他這幾天還蹦不了,那不是他,是秦傾?這個壞女人!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手?她那個弟弟是罪有應得,怪得了誰!」
艾葉但笑不語。
海姨說了一通,也累了,艾葉遞給她一杯白水,「好了,消消氣,你看我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嗎?這就夠了。你該滿足了。」
海姨听得心頭直跳,「什,什麼?」
「我沒死,算是好的。」
「到底什麼事,你快告訴我!」
晚上,艾葉把事情跟她說了,海姨差點氣得背過氣,艾葉替她撫了撫胸口,「都說不告訴你,你非要打听,瞧瞧,誰還說要跟我分擔來著,眼下還要我照顧你不是?老了就是老了,以後我的事,你別打听了。」
「要!我要打听!我要替你分擔!扛不住也得扛!最艱難的時候你都熬過來了,你這個孩子,怎麼不早打給我,我以後再也不離你半步了……」
又回到了原處。
艾葉嘆口氣,一直替她拍著。
許是轉移了注意力,一夜,竟是好眠。
第二天一睜眼,看到有人趴在床邊,艾葉一陣憐惜,「海姨,你怎麼……」
身上衣服,是男人的西裝。
她側頭,看清了他的臉。
他怎麼在這里?
昨晚不是一晚上吧?海姨呢?
「醒了。」于航睜開眼,看到她詫異的眼神,他起身的動作有點僵硬,艾葉知道他肯定是麻了,「上來躺會兒吧。」
「不了,還要去公司,上午開會。華商去了外地,你不在,我必須過去。」
「那我過去。」
「你?算了吧,好不容易有點起色,讓海姨給你好好養幾天。那人年紀是大了點,看起來精神頭不錯,照顧你,我挺放心。」
艾葉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昨晚為難你了?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于航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當然是用計謀,你老公我……」
說到一半,他閉上了嘴巴。
計謀,陰謀詭計,是他們之間最忌諱的詞語。
艾葉的臉色,果然晴轉多雲。
一分鐘不到的輕松氣氛,就這樣沒了。
于航拿著換洗衣物,洗了個澡,離開。
月兌下來的衣服在洗衣籃里,海姨進來收拾,艾葉說,「我來。」
內庫和襪子都在里面團著。
艾葉覺得,這事,不好讓海姨做。
還是她做比較合適。
「西裝送干洗,其他我來手洗。」她這樣對海姨說,海姨撇撇嘴,「干嘛要給他手洗,一晚上就把你收買了,真是的。擱我身上,非要折磨慘他。可惜你舍不得,我這個老婆子說了也沒用,唉,鄒容多好的孩子啊……」
喋喋不休,艾葉自動過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