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航半邊嘴角歪了歪,沒好氣地把毛巾抽走,「論變臉,川劇排第二,你才是國粹。」
艾葉听不到他的諷刺一樣模模臉,「哪能呢,怎麼著也不敢排到您前面去。」
多大的人了,意氣用事要不得。
吃一塹長一智,她學聰明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她不介意低三下四。
只要他松口放人,她連身體都犧牲過,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
事情來了,無需害怕,怕的是,你有一雙邁不動步的腿和一顆軟弱逃避的心。
艾葉深諳這道理。
畢竟是支撐了她十多年的動力。
于航擦完頭發就上床睡了,台燈也不給她留一個。
這是趕人的節奏。
革.命尚未成功……艾葉猛灌了口紅酒,壯壯膽來到他床前,悄聲道,「于航,我月前身體不適,去了趟醫院,醫生說報告出來了,我得了癌癥。」
于航霍地坐起。
嘎?這反應……
天啊,是不是……有點大了?
艾葉幡然一震,他放空的眼神,讓她有種不堪承受之重。
她很快低下頭,「你在擔心我嗎?不用擔心,十有**是錯的,我這就回去復查。」
「什麼癌?」他開口問。
「說是胃癌。」
他垂眸,支著下巴坐了會兒。
他從來都是居高臨下,也只有這個時候,她俯視著他。
很夢幻的感覺。
小手剛要去模他漆黑的頭顱,又收回,他同一時間抬頭,噴出一口重重的氣息,「傻站著做什麼!滾去洗澡睡覺。」說‘滾’字一點氣勢都沒有。
艾葉道一聲晚安就往門口去。
「滾回來!浴缸里的水放來養魚的?」
「哦。」
艾葉進去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
頭發吹干才出來,于航還沒睡,坐在小吧台前端著她喝過的那杯紅酒幽幽地發呆,听到開門聲,他淺酌了一口,把酒杯放下說,「機票訂好了,明早九點,季遠城陪你回去。」
她喜滋滋的。
不知怎地,讓于航想到了一句歌詞,死了都要愛……
抱著她死的人不是他,是季遠城。
夜,深沉。
有人輾轉難眠。
有人睡夢安好。
清晨的天空是一片水洗的藍,艾葉伸個懶腰下床,在落地窗前做瑜伽。
接近尾聲時,听到敲門聲,她開門,看到是姜師傅,他神采奕奕地捏著兩張飛機票,「顧秘書,總裁說讓我送您回熙市!」
好像,這是一個非常光榮艱巨的任務。
于航戴著墨鏡從房間里出來,經過他們身邊,頭也不側,稜角分明的薄唇慵懶張了張,「大叔做事,比較讓人放心。」
「謝總裁賞識!總裁慢走!」
姜師傅樂呵呵地送走于航。
艾葉眨眨眼,按說,季遠城是他親自提拔的左右手,怎麼也比姜師傅得他信任吧?
他到底從哪方面哪個角度分析出來的,姜師傅更勝一籌?
更讓他放心?
艾葉偏頭走到窗前,抬頭眯眼看,太陽很紅很大,陽光卻是剛剛好,不刺眼,不會曬,這時候戴墨鏡,只有一種解釋——耍酷扮帥。
有必要嗎?
他已經那麼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