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也受驚了,早點回去吧。」張明權臉色疲憊,大手一直放在兒子的臉頰上摩挲,知道葉琬琰擔憂曈曈的身體,道︰「曈曈沒事,有我看著呢。」
看完古郁,葉琬琰不放心曈曈便過來看看,得知孩子沒有大礙,心底微松。「我朋友跟曈曈的醫生交代過,會好好注意他情況的。」
「麻煩你們了,謝謝。」
從病房走出來,葉琬琰臉色依舊不好,溫曉曉看她幾眼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一路靜默,走出混雜著消毒水氣味的醫院。
「今天害你休假都跑出來,對不起。」
「跟我還用說這樣的話?」溫曉曉憂心地望著她紅腫的眼,蹙眉,「今天干脆到我家休息,你這樣我不放心。」
葉琬琰搖頭,「我還是回去的好,還有策劃案要準備。」
溫曉曉翕動唇瓣沒有問出口,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是真心,還是找的借口。轉念一想,又微微釋然,這麼多年過去,她仍然是記憶里那個堅強又有韌性的女孩兒,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好了,你也回家吧,改天再一起出來吃飯。」
望著遠去的的士,溫曉曉眸中盛著憂慮,猶豫半天,還是給許墨白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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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琬琰回到家,第一時間把水仙拿出來處理。
經過一場大哭的發泄,她把所有的悲傷和難過都困鎖在心中,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就算那處發疼揪扯,她也將其忽略。
只是不知不覺,隨著清理的動作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空曠的廚房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再不似往日和古郁一起做飯時的溫馨。
吐出口濁氣,她拿專門裝這株水仙的小淺盆接了點兒水,走出廚房,跪坐到客廳的毛毯上,把水仙小心翼翼的拼湊對正黏合,而後拿細線一道道纏上鱗睫固定,輕放到盆里。
做完這些,渾身好似沒了力氣,她趴在茶幾上凝著水仙,想起溫曉曉讓她去她家的話,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怎麼舍得這個存了古郁痕跡的家呢?如果離開,她會心慌,就像不嗅著他的氣息,她會睡不安穩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覽夜色中的浮華世界。
曾經她不止一次見他立在這里望著外面,靜靜地悄無聲息,一站就是許久。透過他的背影,她仿佛看到內里的孤寂和落寞,甚至絮繞在他周身的淡淡哀傷。
額頭抵在窗上,她低喃,「阿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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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部c組最近的氣氛十分低糜,眼見公司一場大型化妝品發布會就要舉行,卻頻頻出錯,岳宗明思襯到底怎麼回事,找張明權一問,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但他不可能因為大家的關系讓整個公司陪著受損,又擔心c組的狀態,遂把這事說給商爵,交由他來定奪。
幾天下來,商爵觀察大家的情況,除開葉琬琰神色不好,其他人都還不錯,開了次會議後,他單獨把她叫到辦公室里談話。
「坐下吧。」商爵見她依言坐下,撐著下巴一直沒開口,細細端視她的表情。
許是發現了不對,葉琬琰抬頭看他,問︰「不知道經理叫我什麼事?」
商爵放下手,將桌上文件丟到她面前,桃花眼半闔,語意深長道︰「從這個星期上班以來,你總共出了七次錯,除開沒有跟邱迪對好數據,其他全是細節上的小差錯。我能問下,你當初想要進入公司的決心,就是以你現在這幅模樣來表現的?」
「……抱歉。」她知道錯在自己,可能怎麼解釋?這些天水仙沒有半點變化,就連葉子都開始枯黃,得知醫院里的古郁一直沒有起色,她覺得日子過得如同行尸走肉。
「一兩句抱歉如果能解決問題,那商氏就能獨佔s市鰲頭了。」商爵見她表情低落,退開椅子站到窗邊,忽然開口,「你當初那麼拼命的想要進入我們公司是為了什麼?」像是沒準備得到她的回答,他繼續,「不論經歷過什麼,不論期許著什麼,我們有且能做的事,就是握住現在手上擁有的,而不是在未來後悔過去。」
他把視線從窗外移回,對上她的目光,挑唇,「我看好你的能力,這次發布會結束後,我們會跟翔宇公司合作一個服裝項目,你跟張明權做商談的負責人,做好準備。」
葉琬琰愣住,她完全沒想到商爵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甚至以為他會解雇她。
但是翔宇公司是……
「怎麼?有問題嗎?」
葉琬琰蹙了蹙眉,「翔宇的負責人是誰?」
「他們老總的女兒,甄倩。」
談話結束,葉琬琰回到小組,其他人關心的問她有沒有事,她淺笑如故的回沒事,不再多言,開始埋頭做起手頭上的事。
現在她和小組里的人全都保持著一定距離,不親密,也不疏遠。
因著古郁的話,她細細想了被抓前的過程,雖然那些人抓她的目的可能有誤,但明顯目標就是她,按理說他們出行的目的地沒個準數,要真沒內部的人告訴還那麼巧的出現在那里等著,她也不會相信。
但問題是,誰是內奸?誰想害她?
時針一點點轉過,下班時間剛過五分鐘,葉琬琰的手機便準時響了起來。
接過電話,她站在窗台往下看,就見樓外停著那輛熟悉的白色suv,應聲道︰「我在收拾東西,馬上就下去。」
……
「晚上想吃什麼?」許墨白把著方向盤,微側頭問她。
前幾天從曉曉那里得知琬琰出事,他嚇了一跳,听說是和同事出去玩的時候被劫,好在有警察出動把她救了出來才沒事,只不過心情特別不好,還哭了。當時听完他心里難受極了,胸口悶悶的不舒服,所以最近只要沒事,他就會過來陪她說說話聊聊天緩解她的情緒。
葉琬琰凝著窗外的闌珊,聲音清淡,「有點懷念燒烤的味道……」
「那就去吃燒烤,榮華街有一間味道不錯的小店。」許墨白望向前面的路,柔聲道︰「還記得有年你和曉曉上大晚上叫我出來,拉著我從燒烤街頭吃到街尾,結果你們都鬧肚子只我一個人好好的,後來被你們說了好幾天。」
隨著他的話,她也憶起那時的場景,不禁莞爾一笑。
許墨白看到那抹笑,眼角燻了層笑意,又撿了些以前的趣事聊起,氣氛漸漸回轉。
吃過燒烤小吃,他原想帶著她再逛逛,她以還有工作上的事為由婉拒,他便開車把她送回了住處。望著樓上亮起的燈盞許久,他才打開車門鑽進駕座,離開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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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微瀾,燈火闌珊。
夜色酒吧的經理辦公室內,商爵拿著瓶紅酒走進,對坐在辦公桌前循聲望過來的人笑了笑,道︰「82年的,過來一起喝。」見那人關了電腦走過來,忍不住搖頭,「都出了公司你還忙到現在,小心提前更年期啊。」
「如果你坐在商氏總裁的位置,就不會說這種風涼話了。」商邢接過弟弟倒的酒,輕晃了晃,透過酒杯看著杯里旋轉成漩渦的液體,微抿一口,半眯起眼。
商爵把自己甩進沙發,喝了口酒,問︰「古氏那邊的發布會定在月底,我們這邊也會在同天舉行,基本東西已經搞定,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嗯,那天你可以直接看新聞。」
商爵挑了挑眉,知道自家老哥其實比自己更黑更壞,整起手段來比他更狠更絕,想到那人他笑了笑,「你不怕以後他知道了會生氣?」
「生氣?我倒覺得他會給我一筆豐厚的謝禮。」
「也是∼」商爵沒心沒肺笑起來。
兩人說了會兒話,商邢突然道︰「你最近突然接了和甄家的合作?」他清黑的眼底透出‘你又打算做什麼小動作’的情緒。
商爵聞言倏地收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玻璃杯沉默了一會兒,回他︰「甄倩度蜜月回來後,我找人給她暗放出訂婚鬧劇是葉琬琰做的消息試探她,沒過多久葉琬琰真就出了事,我不清楚跟她有沒有關系,所以想進一步確認。」
商邢皺了皺眉,望著弟弟沉肅的面容,道︰「為了尹然?你已經試探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結果,自己還沒走出來?」
「怎麼可能走出來!」商爵桃花眼驀然炸開,內里染了層紅霞,「我怎麼可能忘記他死的時候渾身是血的樣子,他連眼楮都是大睜著,那麼不甘那麼……」
「好了,別想了!」商邢一聲厲喝止住他的回憶,眉宇高高攏起盡是擔心和憂慮。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但要自己掂量著度,甄家雖比不上我們,可這麼多年都沒能被其他大家干擾,甚至開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肯定有些原因,我不希望你太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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