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你去嗎?」昔顏突然轉頭看向他。
「呃?」慕遂衣被她一聲喚,才從自己的考量中回神。
「展洛羽說可以帶我出去玩,慕哥哥你也去吧,人多熱鬧嘛。」
慕遂衣略帶氣憤地看向一旁的展洛羽,這家伙的動作未免快了些,很難不把他與「居心叵測」這個詞聯系在一起。
對著那雙惱怒的眼神,展洛羽投之以笑,「看來慕兄還有事情要忙,顏兒就交給為兄照顧好了。」輕飄飄一句話從口而出。
「這樣噢?」明亮的美目楚楚動人似的注視了他一會,遺憾的很呢。
慕遂衣緊忙答出句話,「不礙事,反正天下第一樓的事也不是很忙。」
「耶……慕哥哥跟我們一起咯!」昔顏左手拉著慕遂衣,右手拉起展洛羽,往門外跑去,出去逛街咯……
隱身在暗處的荊風實在受不了了,這丫頭怎麼沒心沒肺的,這樣兩個大男人一個小姑娘的組合還真是讓人側目的很,更何況還是她這樣的美女,他終于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少主讓他保護著她外加監視著她了。
一個飛身下屋,輕盈飄逸,攔劍擋住,目不斜視道,「顏兒你不能走出這間屋子。」
她倒好象早就知道結果會這樣,也不鬧,反倒是怔怔地看著荊風笑道,「荊風哥哥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呢?」
「少主的吩咐。」他也是按命行事,在屋頂上「潛伏了」幾日了,按照少主的意思是——既不能讓她知道有人在暗處監視著她,也不能讓她出屋門半步。
「所以,兩位請回吧。」他伸手做了個請得動作,毫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
「不要,我今天偏要出去。」她撅起小嘴嬌嗔道。
「那……那等我稟告少主後再作決定。」荊風讓了一大步。
「今天就算他答應我要出去,不答應我也要出去!」她今日擺明了是走定了。
荊風一臉為難。
顏兒偷瞄了他一眼,大度的揮揮手,「算了拉,荊風哥哥還是去通知他吧,我不會害你受責罰的,顏兒在這等你回來。」
荊風看了一眼這鬼丫頭,將信將疑地走了。
眼見荊風漸漸遠去,展洛羽拉起她便要往外走。
「干什麼!」昔顏甩開手。
「難道你不是要把他遣走後,偷偷溜出去嗎?」展洛羽莫名。
「當然不是,我哪有這麼無賴啊,答應別人的事情怎麼可以反悔呢?!」眼掃過慕遂衣,他也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她便心虛地垂下頭,玩著衣袖,她那點心思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想到這里,嘴角不禁又浮起一絲笑意——看你到底躲我到什麼時候!
既然還要等那個人的消息,昔顏便自得其樂地拉著兩個人衿顏小築飲茶聊天。
展洛羽的健談還真不是吹牛的,加上那張陽光的足夠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的確可以迷的小姑娘一愣愣,慕遂衣冷眼看著「他」唾沫橫飛大講自己的風liu事,「他」時不時還要加上一句︰「我可比不上慕兄,要知道想成為天下第一樓主夫人的女子可是能組成一支軍隊了……」背後一道冷光,展洛羽也不理會,笑著化開,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他」呢。♀
昔顏一派純真的神情調侃地盯著身旁慕遂衣,「慕哥哥很風liu呢……」咯咯笑起來。
還不等慕遂衣接話,展洛羽先一步,「那可不是,小丫頭,你知道慕兄的名號嗎?弄扇公子——這可是江湖女子最想嫁的人,英俊瀟灑,風liu倜儻,一身白衣不染風塵!」
「哦,還有什麼?」說者無心,听者有心,如果真的從慕哥哥的愛慕者中挑選個能夠和慕哥哥匹配的女子,倒也讓她心里安穩些。
「四大花魁之首江月兒的紅帳,可是只為慕兄一人,還有,最猛烈的莫過于江湖上最讓人頭疼的魔教聖女秦灩粼,她曾立下重誓——非君不嫁……」
「還有這麼直率的女子,倒是真性情啊,哎,可是他們怎麼認識的呢?」
「哦,那還得從前年的那次圍剿魔宮講起,魔教之人為所欲為,殺人無數,當時武林正義之師意欲鏟除魔教,便糾結所有武林同道圍攻秦灩粼所在的聖女宮,秦灩粼雖說武功高強,但是一人難敵四手,終究敗下陣來,就在大家一致決定將她一掌擊斃之時,說時遲那時快,慕兄他——」
「咳——」一陣不滿的咳嗽聲打斷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說。
展洛羽眯著眼看著咳嗽聲的出處,完全忽略他的薄怒的神情。
「慕哥哥怎麼樣了啊,你接著說啊,是不是英雄救美女的情節?」昔顏絲毫不覺周圍的氛圍變了。
「說夠了沒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如此極度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他實在按捺不住了,目光看向正抬望著眸,一臉興致勃勃樣子的昔顏,心里陣陣絞痛,難道自己的心意,她還不明白嗎?
「慕哥哥,什麼時候替我娶回一位嫂子呢?」昔顏還在俏皮地調侃道。
「顏兒!」一聲怒喝,他伸手一把握住她閑適地放在花桌上的小手。
房間里一度安靜的詭異。
「呃——這個荊風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我出去看看啊……」那家伙隨便找了個爛透的理由,一閃身沒了影。
房間里再度沉寂。
目光灼灼,柔情款款,她又怎麼可能全部忽略掉,可是——「慕哥哥,你抓疼我了。」雙眸硬是擠出兩滴眼淚,在眼眶中轉悠,一雙明亮生動的眼楮更顯楚楚動人。
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她又有些不忍,突然身子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箍入手臂間。
「慕哥哥……」她掙扎著。
「別動,抱一會就好,顏兒……」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低昵著。
「……」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琉情王府,不會……」
他的喃喃自語猶如一盤清水從頭灌到底,瞬間清醒很多,她猛然推開他,後退數步,拉開了兩人間親密的距離。♀
「顏兒……」他的眼神是那麼憂傷,她不敢看著他,怕下一刻又會忍不住的淪陷。
「對不起,對不起,慕哥哥,我很希望我能夠喜歡上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喜歡你!」她的眼淚忍不住地垂落,為什麼她喜歡的人不是他,為什麼面對著他的深情,卻讓她感覺對不起另一個人。
許久,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白皙的臉頰,拭去流在她眼里,卻淌在他心口的淚水,輕柔的好似一陣春風拂過,「喜歡上他可不容易。」幽幽嘆道。
「慕哥哥——」他似乎已經看出她的心思。
「琉情的心飄忽不定,世人都看不穿,但願你能成為他的克星。」
「你,你都知道了?」小女孩的臉緋紅一片。
「我一直都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以為你是喜歡我的,但是直到剛才,以你的個性,既然真的想出去玩,為什麼還要容許荊風回去通報琉情呢?為什麼還要在這乖乖等他的消息呢?你是想見他,所以故意讓荊風引他過來,對嗎?」
「對不起,慕哥哥,我真的……」
附上她的唇,「只要你幸福快樂,便是我最大的願望。」
「哥哥,你永遠是我的慕哥哥。」顏兒心頭一陣感動,伸手摟著他的腰,哭得稀里嘩啦。
慕遂衣苦澀地唇角微微上揚,可是我卻不想做你的哥哥……
「哎——這不是風字輩上者嗎?果然功夫了得啊,一會半會時間上官府一個來回都已經回來了,佩服佩服——」那聒噪的噪音分明是在提醒房間內的兩個人,有人回來了。
慕遂衣松開了手,靜靜地看著她,「別哭了,一會見到他再是這副模樣就不漂亮了。」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說不出的痛楚。
「嗯。」昔顏擦去眼淚,吸吸鼻子,還來不及整整衣裳,一個箭步跑了出去,消失在他的眼前——原來她真的這麼在意「他」。
跑到門口——只有荊風一人站在那里,昔顏的眼中難掩失落。
「少主囑托,務必請慕少,展少好好照顧顏兒,荊風還有要事先行告退。」說完,轉身離去。
落葉紛紛,似乎也能參透主人心里的悲涼。
慕遂衣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輕搭著她顫抖的雙肩,為她找借口,「要不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她突然轉而燦爛的一笑,「這下好了,少主也同意了,你們是不是可以到我出去玩了?」
「顏兒——」慕遂衣看著她強顏微笑,心里默默地擔憂。
「展洛羽,我們走。」她拉起展洛羽便往外奔去。
「顏兒——」慕遂衣緊追了上去,明明很受傷,卻要強裝著沒事,這樣子的她才讓他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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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光臨我這小小的上官府,可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上官楚闕嘴上雖這麼說,臉上卻沒有絲毫諂媚之色。
龍昶亦橫掃了一眼上官府的後花園,淡淡嘲諷道,「左相這府邸可不小啊。」
的確,白玉為柱,黃金瓖邊,紅木的座椅,翡翠的茶杯……這個不是個小數,比起皇宮,他可是有過之無不及的奢侈。
「呵呵……皇上心疼了?」他慢慢的迸出一句不溫不火的話。
「哪里,上官對我昭國貢獻頗大,這些賞賜是應該的。」龍昶亦也笑道。緊走兩步,來到籟音亭,「據說這里四季如春,百花爭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微愣,仿佛那個熟悉的倩影在眼前的花叢中逐蝶。
「上官?」龍昶亦得不到「他」的回應,回頭發現他竟然神情呆愣,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看來傳言是真。
「皇上。」
「近日,憐兒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也不見她有蘇醒的跡象,朕知道這世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相依為命的妹妹,朕想打探一下,那位姑娘的下落,不知上官你……」打探的眼神不離左右。
上官心里冷笑,還是來了,這不是你早就布下的陷阱嗎?龍昶亦是我把你教導的太好,還是你的野心太大。
「哦?皇上想見顏兒?」假裝詫異,幸虧自己早有安排,讓荊風先一步將顏兒安置。
「上官可否讓朕帶她進宮見憐兒一面,也許能救憐兒。」
「救皇後娘娘,臣自當義不容辭,可是,顏兒不在我上官府。」
「她不在?」龍昶亦的眼楮威脅的眯起來。
「皇上不信臣的話,自可以讓禁衛軍搜查我上官府。」
「不用了。」龍昶亦的俊彥立刻拉下,拂袖而去。
「他」一定是打探到什麼關于顏兒的消息,才會特地趕來上官府要人,「他」會讓每個人成為「他」最好的棋子,就像他明白自己也是「他」的一大障礙,但是「他」卻不急于清除,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自己心里比誰都明白,遲早有一天,不是「他」殺了他,就是他除了「他」……
自己也覺得寫得糙了點,非常抱歉中…
「哦?你說軒轅竟然找到江湖第一神醫鬼手婆婆?」顧不上一旁伺候著喝藥的太醫院主管黃御醫,錦繡尚頤從範起捷口中听到這個消息,萬分激動,如果不是身體實在眩暈的慌,他恨不得立即跑到軒轅的營帳,他桀襄兩國的困軍終于有藥可解了。
範起捷也是一臉悅色,皇上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以前因為被仇恨壓著,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直到踫上顏兒小姐,皇上其實是憐愛她的,但是他的柔情卻是那麼霸道,逼得顏兒小姐一再逃離他的身邊,再後來便是興兵大戰龍昶亦,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因為眼前的下毒事件,琉玉的落井下石——出兵扎營眼前,虎視眈眈,更是讓他眉頭揪緊,心頭沒有一刻放松……
「皇上,我襄國士兵有救了!有毒必解……據說敢與閻王搶人的也就只有鬼手了……」範起捷笑顏逐開。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黃御醫也適時地下跪叩首,連稱皇上洪福齊天,上天庇佑,卻被錦繡尚頤一句「庸醫」嘆的啞口無言,只得尷尬的站在一旁侯著。
「那還不快去問軒轅,藥方開出來沒?朕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給琉玉這個黃毛小兒一點教訓,見識見識我襄國皇統軍的熊熊氣焰!」錦繡尚頤喜上眉梢,大掌拍下,「走,朕這就去軒轅的大營!」
走過黃御醫身邊時,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轉而說了句,讓他跟著來,于是三人便一齊往軒轅的大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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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濛濛,淅瀝淅瀝地拍打著大地,這個時辰將軍們都在大營商量退敵之計,將士們大都還在休息,琉情下的毒雖不至于害命,但是足以擾亂將士們的日常訓練。
一道矮短的身影躲在伙食房門口,四處張望了下,確保無人,便躡手躡腳的步入,灶上的火苗還在跳躍,一排過去原來炖滿了藥,他小心地從腰間拿出一紙包,掀開藥爐,每個都抖些手中的粉末進去,突然——
「果然是你!」一道暴喝。
那個矮短的人驚慌失措的回頭,面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伙食房門口的一群人——軒轅玄御噙著一絲微笑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看著他,範起捷則跟在錦繡尚頤的身後,心中若有所思,而剛才那聲暴喝,正是那位不好惹的主子——錦繡尚頤!
「皇,皇上,我,臣臣只是看一下藥煎好了沒……」他一時冷汗直冒。
「哦?那你剛才往藥罐里加了什麼東西?」錦繡尚頤危險的雙眼眯起。
「臣,臣加了一些補藥而已,給將士們補一子……」他雖然強作著鎮定,雙腳已經不听使喚地顫抖。
「起捷,將這些藥罐那去給其他御醫看一下,是否真的如黃御醫所言——補藥!」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里怒火叢生。
「是。」範起捷剛要走過去端藥,黃御醫突然啪的軟趴下,臉色泛白,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該死,那個奸細竟然真的出在我襄**營中!說,到底誰派你來的!」錦繡尚頤一把拎起他,可憐的人被生生從地上拽起,脖頸上勒出一條紅色的血印。
「呵呵……」一反平日的膽小怕事,他此刻倒釋然了,冷笑了兩聲,「我潛伏在襄國十年,自認為小心翼翼,萬分謹慎,竟然還是逃不過這樣的下場。」他轉頭直視著錦繡尚頤,「我想知道,我錯在哪里?」
軒轅玄御雙手環胸,背倚著門框,淡淡道,「其實你一開始就已經露出了馬腳,琉情府的毒,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御醫可以識得?天下人之所以說琉情神秘,是因為所有跟他有關的一切都如幻影般虛無縹緲,而你不僅能知道它是什麼毒,還能準確說出是琉情府的毒,只能說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個普通的御醫萬萬做不到!你是急于將我們引入誤區——是琉情,是殷國想要至我們于死地!對嗎?」
不容置疑的語氣,合情合理的推斷,他真的懷疑眼前的人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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