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的身體硬朗,立太子之事自然也是一拖再拖,可朝堂上,早已經明流暗涌的爭奪起來。
皇帝卻從不提及立誰為太子,對皇子們的關愛,似乎還不及一個楚幽微。
那日刺殺之事,倒是提醒了皇帝,有人在覬覦他的皇位。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佔有。
所以,今日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對于這幾年來,妃嬪們都不能生育的問題,太醫們都被傳喚了不止千次,可每次都是以妃嬪們身子虛弱,不易受孕這麼糟糕的借口給敷衍過去了。
皇帝的心里自然是憋著一口氣的。
今日到張美人處歇息,自然也是給皇後臉上一個巴掌,讓她知道他楚狂天不是一只沉睡的獅子。
至于為何選擇了張美人,恐怕也只有皇帝心里清楚了。
張美人家世並不好,只是一個小小縣丞的女兒,听聞其父親很有骨氣,即使女兒做了皇上的女人,也不因此而到處宣揚。而是本本分分的做著百姓的父母官。
有人曾巴結其父親,希望能在縣城里混上個一官半職,其父親當眾就給人甩了臉,說,此生都不會再升官,只願意做著百十里地子民的父母官,花錢送寶物來巴結,不如將錢送給百姓,讓百姓點名上京為官。
供佛堂共有五十多間廂房,今日已經住的滿滿。很多嬪妃見父皇去了張美人處,都失望的閉門休息了。
楚瑾年挑燈看了會兒書後,用熱水暖了腳。打開窗戶透了一會兒氣,將屋里的炭氣散去,便閉窗準備休息。
「救命啊!——有鬼啊!」幾個婢女的尖叫撕破了寂靜的夜空。
只听其他廂房吱呀都開了門,紛紛論道。
「這鬼喊鬼叫的,出什麼事了?」
「是啊,是啊!什麼鬼不鬼的?」
「怪嚇人的。那幾個婢女,沒事兒吧!」
「哎呀,你們看!——那三個婢女,怎麼眼楮鼻子都在出血啊?好恐怖啊!」
「…………」
婢女只幾個哆嗦,便都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起來,臉上的驚嚇之色未因為痛哭而減少半分。
楚瑾年仔細打量躺在地上的幾個婢女,有一個婢女手中緊緊的揣著一根布條,似乎是從誰的衣裳上撕扯下來的。
楚瑾年低聲吩咐水碧,將她們帶來的衣裳仔細去檢查一遍。水碧悄悄的進了房間,仔細的翻看了衣裳,果然,她的衣裳一角少了一塊布料。
婢女依舊在痛苦的抽搐著,嘴里還念叨著,鬼來了,鬼來了。
當有個婢女仔細瞧著我的時候,更是幾分驚恐的瞪大了眼楮,如同尖刀的手指指著我,「雨蕊娘娘!——雨蕊娘娘!——」
口中鮮血如洪,便是叫了幾口,就氣絕身亡了。
眾人見此,都紛紛的刷過來目光。
水碧見狀,大聲撲喊過去,「哎呀,葉子,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啊?——什麼雨蕊娘娘?你糊涂了吧!」
水碧不動聲色的將婢女手中的布條扯到了自己手里,著急趕來的侍衛見狀,將水碧拉扯開。
此時,皇帝和張美人攜手出來,只見皇帝劍眉如川,怒氣上涌,嘴唇一動。
「這幾日,真是不讓朕消停。你們幾個,趕快把這些污眼的穢物抬出去!」眾人都嚇的跪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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