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亥時,莫說侯爺的影子,就連多余的下人雲凰都不曾見到一個。
其間,那位洛管家倒是來過兩次,親自給她送來膳食,對她的態度倒也恭敬,只是對侯爺不在府的事只字未提。他不說,雲凰也不問,自當這人壓根不存在一般。
洗漱之後,雲凰和衣而臥,先前洛管家吩咐人為她點了寧神的檀香,她很快便進入夢鄉,直至一股熟悉的味道躥入鼻中,她才從睡夢中清醒。
黑暗中,一條條細長的黑影正朝著床榻游去,時不時還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這樣寂靜的夜晚,這般令人後脊發涼的聲音,若換了旁人恐怕早就嚇得不輕,可床上那位卻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感覺到那些小東西發出的危險信號,她才慢悠悠的從床上坐起,掏出火折子點亮,借著微弱的光數了數,「喲,有十來條呢,還真不少!」
猛的看到一點火光,幾條蛇不由停止了前進,紛紛昂起頭來看著床榻上的人,想要進攻卻又畏懼那些許的光亮。雲凰揚手一扔,手中的火折子準確無誤拋向了燭台,一瞬屋中便明亮了許多。
慢條斯理的走下床來,她絲毫不畏懼這些冷血的殺手,反而朝著它們走去,這一幕看得屋頂上那人差點驚呼出聲。然下一瞬,他卻被眼前的情景著實嚇了一跳,嘴巴張成‘o’形,久久不能合攏。
隨著雲凰的前進,先前還吐著信子的幾條蛇竟本能的往後退,雲凰每進一步,他們便退後一截,好似很懼怕她似的。低著頭,屋頂上的人看不到她此刻已經漸進血紅的雙瞳,那泛著血色的瞳孔中映著它們細長的身影,也將它們的恐懼映在其中。
眼見那幾條蛇掉頭欲逃,雲凰隨即緩緩開口,原本溫潤如玉的聲音一瞬也變得詭異起來,「小家伙們,別跑啊!」
蹲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幾條蛇,唇角緩緩揚起蕩出一抹冷笑,「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這里的?」
——嘶嘶,嘶``````
「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眼中的血色光芒流轉,猶如黑夜中熠熠生輝的紅寶石一般,「誰帶你們來的就找她們去,順便幫我問候一下她們
她的話,猶如魔音一般,竟然能讓這些蛇全都听她的命令。不等她站起身來,那些蛇紛紛轉頭游出門外,消失在黑暗中,而後她的雙瞳也已恢復正常。
俯身在屋頂,蒙著黑巾的男子還未從驚訝中回神,卻見雲凰忽然抬頭看向他藏身的方向。她那明媚的雙眸中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深邃的雙瞳仿佛能將他吸入一般。
心中一驚,他慌得躍身而起,可未等他站穩,一道黑影咻的一下飛到他身前,其速度快得眨眼便消失。本能的伸手去擋,手背上忽然一陣刺痛,仔細看已有兩個小小的牙印,傷口處還有兩個黑點,看樣子中毒不輕。
只不過片刻,他已覺得頭一陣暈眩,險些沒站穩從屋頂上摔下去。原本,他首先想到的是下去找那個女人要解藥,可``````
舅舅成親,他大半夜趴在舅母的房頂上窺視,這事要是傳揚出去,那他這皇子的臉面該往哪里擱。再者,他連那條襲擊他的蛇都沒看清,又怎能認定就是屋中那個女人所為!
思及此,他隨即封住手臂上的穴道,縱身一躍跳下屋頂,朝著南郊別院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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