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孫逸修突然站起身,示意護衛帶頭,朝剛才重物墜落的地方行去。
被兩人齊齊忽視的府里的幾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也不知是誰帶頭,也跟著朝那個方向行去。
突然,一陣風吹過,帶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而隨著幾人的靠近,他們也清楚地看見了一地鮮血淋灕的尸身!
即使眾人自詡心志堅定,並且手里也或多或少地染上了幾條人命,但,他們也是普通人,再怎麼奉命行事也只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絕對不會像將人折騰成眼前這樣的慘況!
無需刻意察探,單是眼前這些尸身血肉模糊,連原本穿在身上的衣衫顏色都不能辨別出來等細節,就能說明這些人死前遭受過多少可怖的刑囚手段,更不用說這些人那扭曲的面容,以及怒瞪天空的眼楮,在在說明他們死得有多怨!
「天哪……」
不知是誰的身子為之一軟,重重地栽倒在地,緊接著而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只令好不容易才從眼前這幕慘狀里收回心神的孫逸修也惱怒地回過頭瞪著一地的護衛。
得知消息的孫老夫人帶著一郡人過來了,遠遠地就瞧見了站在那兒一脞喜怒難辯的孫逸修,遂一臉擔憂地喚道︰「修兒……」
孫逸修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孫老夫人行去,同時右手則朝候在那兒的護衛使了個手勢,示意他立刻帶人將這些尸身收拾妥當,以免驚嚇到府里其它人。
不得不說,孫老夫人確實很喜歡孫逸修這個嫡長孫,即使心里猜測到事情並不簡單,可,因著孫逸修幾句安慰勸說的話就帶著一眾人迅速離開,將這件事情交由孫逸修全權處置。
直到眾人全部離開,獨自一人回到房間的孫逸修,再也無法克制心里的悲憤和怒火,右手緊握成拳,重重地砸在紅木矮桌上︰「可惡!」
瞬間,紅木矮桌四分五裂,而孫逸修的拳頭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若這一點被府里其它人知曉,那麼,他們定當會驚詫不已,不會再認為孫逸修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而各有心思的其它幾房也不會再像目前這般自以為勝券在握,從而洋洋得意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總之,前世佟雅萱身死的前一年,表面看來,刑部尚書府依然是孫老夫人當家,但,實則,暗地里,其它幾房的小一輩已死得死,殘得殘,再也無法和孫逸修爭奪祖先留下來的家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孫逸修這個往常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紈褲子繼承了孫家偌大的家業,並且要仰仗孫逸修鼻息過日子。
由此可知,這孫逸修心機有多深。
而眼下這幕場景,則是生生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一想到他本著為白冬瑤出氣,而特意派去阻攔、劫殺佟雅萱一行人的護衛、殺手們不僅未能完成任務,反而還全部慘死,更被佟雅萱派人將這些人全部丟到他的院子里,就只氣得他恨不能將佟雅萱抽筋拔皮以泄心里的憤恨!
這些人可是他花費了巨額銀兩,又費盡了無數心血和精力才供養出來的,即使他自詡心性冷清,但都說養一條狗,若那條狗突然慘死都會心痛不已,更不用說這些還是活生生的人!若佟雅萱派人將他們殺死也就罷了,佟雅萱錯就錯在不該這樣刑囚他們,並且還將他們的尸身拋到他的院子里來!
當然,這些原本可堪重用的手下,如今全軍赴沒,也是孫逸修惱恨上佟雅萱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好一個佟雅萱,往常還真是小瞧你了……」孫逸修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微眯的眼眸里一片殺機,本來還算俊秀的臉龐一片陰森。
長公主雖貴為一國公主,並且和當今皇帝是親兄妹,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使當年長公主之所以下嫁佟候爺,也是因為要固攏世家和皇家的聯系,但,說到底,在皇帝心里,長公主根本不能和國事相比。
尤其三年前,佟雅萱為了嫁給齊王杜偉澤而跪在太後寢宮前一日一夜的舉動,生生地打了皇室一巴掌,尤其後面佟雅萱將自己三品郡主的尊嚴踩在腳下,涎著臉跟在杜偉澤身後的舉動,更是磨去了太後和皇帝對長公主的大部份憐惜之情。
即使前不久,佟雅萱已跟杜偉澤退婚,但,事實已造成,傷害已出現,隔閡更不是想抹平就能抹平的。若非如此,他又豈敢暗地里攛說孫昱哲等同樣愛慕白冬瑤,憎恨佟雅萱這個膽敢一而再為難白冬瑤的紈褲子設下圈套,安排人在長公主府一家人出城時進行攔阻,以期能讓長公主等人出一個大糗,從而一點點地失了帝心,最終從天堂淪落到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佟雅萱竟然早有準備,還特意派人請來了巡城史,不過,也正因此,讓他深刻地認識到佟候爺確實如同眾人嘴里說的那般狡黠如狐,輕易無法誘得他落入圈套里,而有著佟候爺這個曾被稱為「文魁星」下凡歷劫的才子保護的長公主和佟雅萱兩人也就不是那麼容易能收拾的了。
不過,是人就有弱點,佟候爺可以隨時跟在長公主身旁,像保護自己身體最重要的一部分般保護好長公主,但總不可能時刻跟著佟雅萱,而到了那時,他等待的機會又何愁不能順利到來?且,以佟候爺和長公主兩人對佟雅萱這個嫡女的重視,只要佟雅萱出了問題,接下來,想要對付傷痛欲絕的佟候爺和長公主兩人也就容易得多了,如此也就不慮佟候爺和長公主兩人識破他的計策,在生無可戀的情況下朝他下手的同時,也牽連到白冬瑤身上……
不得不說,世人常說「最毒婦人心」,實則,這男人狠毒起來,那是連最毒的毒婦都比不過,孫逸修就如此。
而前世,佟雅萱確實是一步一步地落入孫逸修的圈套里,最終淒慘離世的,而今世嘛……
太子府
看著手下特意送來的消息,太子蕭瑾瑜頻頻搖頭,苦笑道︰「小丫頭,你這是惹禍上身哪!」
這殺了也就殺了,誰也找不出絲毫的錯誤,就算那刑部尚書孫大人親自帶著人前來質問,他都能反質問對方,甚至還能借此機會慢慢削減孫大人手里的權利,可,佟雅萱竟然刑囚那些賊人不說,還大刺刺地將這些人扔到孫逸修院子里。
之前,他還覺得佟雅萱長大了,懂事了,可,如今瞧來,她雖有著經商的天賦和聰慧的大腦,可這行事也未免太過于直接,也太過于狠辣了!這種將自己狠毒行為直接擺在台面上,沒有絲毫遮掩的佟雅萱,往後還有誰敢娶哪!
盛京的貴族圈子里可沒有絲毫的隱秘,而以他對長公主和佟候爺的了解,自是知曉這兩人絕不會放任看著佟雅萱做出這等自毀城堤的舉動,那麼,如此一來,佟雅萱這樣的行事做風也就越發地令人不解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今瞧來,和以前相比,這丫頭的性子確實改變了許多,更因為這份「對待敵人就要心辣手狠」的血腥手段而難得地契合了他的眼緣。若不知曉也就罷了,這都知曉了還不偏幫一二,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太後、皇後等人若知曉佟雅萱遇見一堆麻煩事,而他竟然坐壁旁觀,還不知坐如何「折騰」他呢!
「來人,備馬!」
與此同時,二皇子蕭逸軒也得知了這些消息,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倒是挺有越的一個丫頭!」
原本蕭逸軒還覺得佟雅萱一家人離開盛京,看在諸多因素的份上,再兼之佟雅萱也不是他喜歡的那類女子,故,他並不打算按照文貴妃的示意行事。不過,眼下,佟雅萱這番毫不顧及的狠厲作法,倒是令他眼前一亮。
「這麼有趣的獵物,在我沒有把玩夠之前,可不能讓其它人捷足先登了……」陰邪的話語,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著。
國公府,東院
听完了佟管家和越嬤嬤的匯報,佟老太夫人久久沉吟不語。
但,作為侍候了佟老太夫人幾十年,對佟老太夫人性子已經有了一個深切了解的佟管家和越嬤嬤兩人,卻是注意到了佟老太夫人捻動著佛珠的手指已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之色,由此可知,佟老太夫人的心里並不如臉上那般平靜。
越嬤嬤轉了轉眼珠,重新沏了一杯熱茶,親自端到佟老太夫人面前,道︰「太夫人,喝杯熱茶吧
溫熱的茶水入喉,很快就祛散了身體里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股冷意,而佟老太夫人看向越嬤嬤的眼眸里也帶上了一抹欣慰。
「婉如,將這個消息告知白冬瑤佟老太夫人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道︰「原本就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理當由年輕人自己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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