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可以玩的東西少,大家伙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書。孩子們看不懂的東西也就多了起來。就算是以李諸的記憶,博引的內容都有所欠缺。這時,濱濱才會插針打混說幾句,幫著提醒爹爹,李諸在這時,往往都受益匪淺。李諸越來越覺得自己還不如自家閨女,這又督使得李諸更認真的看書。
未下地窖前,濱濱已經將書看完了,她閑著無聊,只得更認真的教導猴子及鸚鵡。李海時不時逼著濱濱練字,可憐濱濱人小,連抓小竹子都不太穩,被李海督著在地上抄書練字。而李諸及鄧氏,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寵女兒的一家子,這時也不管濱濱的一邊寫一邊流的淚水。果然,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份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孫大娘幫著勸鄧氏,孩子小,不需要這樣折騰。而鄧氏及李諸這時確是緊閉嘴,由得李海折騰。
濱濱的手出血了,鄧氏看著流淚,晚上幫著擦藥,將傷口用布包上,也沒說讓李海停下督促。濱濱可謂是過得水深火熱。
猴子看著有趣,竟也學了起來。雖然寫得不成樣子,字不成字,但濱濱經過與自己寫的字進行對照,竟猜出其中幾個字的意思。
李濤、李波看著有趣,便圍著猴子練字。如果誰寫得不好,便說,寫得還不如猴子。猴子的存在,給孩子們帶了無數的樂趣。
張貴在地窖的時間,在弟弟妹妹們的刺激下,是他有生以來,最認真學習的時間,李翠花看著極為欣慰,更是覺得帶孩子回來是正確的。
夜深人靜之時,李權、李慕、木師傅。輪著上地面上查看情況。
一天夜里,李權從李諸家的柴房出來,在柴房內向院外張望,只見通天的火光,將院子外照得一片通紅,側耳傾听,有人正在撞自家的門。李權忙輕手輕腳的縮回地窖,小聲的對眾人道︰「外面有人,一片火光。有人正在撞咱們家的門
眾人听後都緊張的點點頭,希望這些人不要找到地窖入口。快些離開。這一夜,大人們都無法眠,都在高度集中側耳傾听。眾人緊張的過了半個月。連飯都不敢怎麼煮,就做饅頭
半個月後,李權輕手輕腳的從自家牲畜的地窖口出來查看,遠遠張望,自己家里沒人。又從李漁家的廚房地窖口查看。院子里也是空無一人,只剩門被風吹得「吱啞」作響。李權高興的回地窖對眾人道︰「看來人已走遠
李諸點點頭,笑道︰「看來,咱們重見天日的日子不遠了。咱們現在先別上去,如果遇著回馬槍,就得不償失了李諸看了幾個月的書。說話開始有秀才樣了。眾人听後都高興的同意。
過了三個月,濱濱讓猴子上地面看看村里各戶人家的情況。猴子一柱香的時間就回來了,回來後。前爪一前一後向前扔,彎了彎腰,一看就是模仿人耕種。李諸看後笑著道︰「咱們可以回家了
眾人听後都極為高興,濱濱提醒道︰「爹,咱們村里的人已經上回地面了。咱們還是去鎮上問問,這戰亂。是不是已經完了李諸听後點點頭,主動說牽牛去鎮上看看。李諸道︰「我是秀才,想來別人也不會為難我,我明兒一早去看看就回來。你們先別上地面上眾人雖然還是擔心,但是也知道沒有比李諸更好的人選了,秀才的身份在那里,連武官都要對其禮讓三分的。
第二日一早,李諸在李權的協助下,將牛拉上了地面,在地窖里,是用兩層布遮著牛的眼楮的,上了地上,才一點一點的拆開,就怕其不適,牛對于農家人來說,是一相當于房子的大物件。李諸待牛適應後後,才駕著牛車向小鎮行去。
午時,李諸笑容滿面的回來,對地窖里的眾人喊道︰「大家都出來吧,內亂已停,現在是二皇子登上了皇位。其他皇子已于上個月處死
眾人听後,興高采烈的就打算動手搬東西回家,上回地面。濱濱看看眾人,對鄧氏道︰「娘,咱們家不是有屎?弄干淨了咱們才回家吧眾人听後一笑,上地面先將家里進行了徹底清潔後,才開始搬東西回屋。
雖然人多,但折騰起來也是三天時間,只能說,當時李氏將屎尿鋪分得太細致了。
上了地面,最高興的人莫過于張貴,本就是一個愛玩的孩子,突然要安靜的看書,這半年真是憋壞他了。
忙活完家里的事,李權、李慕及木師傅都計劃著上一次鎮上,看看自家的鋪子情況,以及與之前的租客商量停租的事情。李諸一家則打算去山地處看看。家里的果樹及山地那邊菜地,不知道荒成什麼樣子了。李漁則至地里看看,接下來可以種什麼。畢竟,現在是新開春,上次戰亂剛好是收成過後,家里地里的糧食真沒什麼損失。
家里清潔干淨後,李諸一家便坐著牛車向山地邊的山洞行去。
山地里一片雜草叢生,偶有幾株果樹是存活的,但死了一大半。李諸家略有傷痛,但因已有心里準備,故不太心痛。
到了山洞,李諸將牛拴在竹子旁邊。鄧氏則至地窖里,取鍋出來燒熱水。一開地窖門,鄧氏驚得叫了一聲「啊!」
李諸及李海四兄妹忙沖進地窖看娘親怎麼回事。只見一位披著一身血漬、千蒼百孔的盔甲的士兵拿著一根矛,從地窖里伸出來,向鄧氏瞪著眼。一身凜然的氣息不住外涉,將鄧氏壓得嘴唇蒼白。
李諸看後,站在鄧氏前,強作鎮靜,道︰「這位大哥,我們沒意冒犯您,這是咱們家的山洞,現在內亂已熄,適逢開春,我們過來種果樹的,打算下去拿鍋燒水
士兵听後,泥污的臉一紅,問道︰「內亂已熄,是誰人上位?」李諸皺了皺眉,道︰「二皇子士兵听後呆了一呆,自語憤怒的道︰「果然,這禽獸!」然後不可亦的大笑起來,「哈,哈,我們今日逃過一難,他日定當討回來李諸及鄧氏听後,心想這應該是皇族中人,眉毛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士兵看了看李諸一家,見就李諸一弱不禁風的男子,四個小孩子,一位婦人。便收斂自身的氣息,收回矛,一抱拳,道︰「幾位的大恩,我姬中凡謝過了李諸看了看地窖,想到他們應該是在地窖里避過一難,搖頭道︰「這是您的機緣,並不是我們給你的什麼大恩。當日,我家準備這個就是給逃難的人的,有幸幫著您也是我們的榮幸。現在內亂已熄,您有什麼打算?」
士兵听後李諸趕人的意思,畢竟沒人願意為素不相識的人冒窩藏本應死的皇族中人的危險,這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士兵觀李諸談吐有道,看其年紀輕輕,便仍有禮的問道︰「你是秀才?」李諸點點頭。士兵想了想,直到李諸想開口時,突兀地對李諸道︰「等等
士兵當著李諸的面轉身入回地窖里。李諸一家看著這情況,面面相覷。一柱香的功夫,士兵抱著一位面色饑黃,衣不裹身的,五官細致若女子但臉無血色,臉青唇白,看著只四歲的小孩子出地窖。他小心的用手遮著孩子的眼楮,待小孩子眼楮可以勉強睜開時,才慢慢地將手拿開。
他對著李諸夫婦,一跪道︰「觀兩位恩人的神情,想必也猜到我的身份,我是大皇子,遭我二弟暗算,致我全軍覆沒,我的親信,拼命為我突圍,只有我與我兒成功逃月兌。在這地窖處藏了半個月。生咬您們地窖里的米。我二弟肯定仍在全國搜索,欲致我與死地,我打算逃到古越國。不求東山再起,只求安度這生。懇請兩位恩人收下此孩子,這是我唯一的血脈。孩子小,長得像他娘親,無人識其樣子,你們也看到了,我孩子都快不行了,我從未帶過孩子,且我接下來就是逃亡,孩子跟著我,未出國,肯定會夭折。兩位恩人願意為逃難的人準備一地窖,並備糧食,想來也是心里有成算,且心大善的,懇求您們收下這孩子,待我穩定了,過了風頭,再回來接他。求您們二位收下孩子
李諸及鄧氏听後都傻眼。這就是一托孤,如果不收孩子,看其臉色,也經不起折騰,如真跟著逃亡,可能真的會死。如果收下了,被人認出,就是滅族之禍。
濱濱看了看姬中凡的樣子,身高休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戰場好手,他這次失敗想來真是被人算計得謀。听他剛剛嘀咕的幾句話,應打算東山再起,不然也不會托孤,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他這是從自身出發,並未考慮自家的情況,如果自家接受此次托孤,自己家里的人就冒了窩藏犯人,大皇子遺孤的危險,這是將自家陷入不忠不義之內。接受托孤,是不忠于現的陛下;不義,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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