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聶少飛系好安全帶,轉過頭,望向窗外。
「你喜歡她。」
身旁的中年人,也就是剛剛在登機口前催促聶少飛登機的經紀人楊白,邊系著安全帶邊沒有預兆砸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聶少飛轉頭看向楊白。
楊白笑笑,拍拍聶少飛的肩膀,答非所問。
「人生來注定要受自由之苦,每個人都會因為某些事而不得不丟下他人。」
「不,我之所以選擇離開是因為,我所喜歡的人不會看上現在的我。」聶少飛說完就轉頭看向窗外,朝候機大廳的方向看去,企圖透過厚厚的白牆,看到大廳內某人的樣子。
可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千里眼也沒有白雪公主繼母的魔鏡,只能看見厚厚的白色牆壁。
楊白看著少年的後腦勺,嘴角帶著笑,伸手推一下鼻梁上的鏡框,「那就就努力成為她喜歡的樣子。」
或許眼前這個少年,將會在未來的日子不斷的給他帶來驚喜。
候機大廳。
直到聶少飛的身影消失在登機口,夏之初在放下了揮舞的手臂。
她轉身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仔細看去,看到的卻是陌生的人群。
夏之初的舉動沒有逃過寧致遠的眼楮,他問︰「怎麼了?」
夏之初搖搖頭,「沒事。」
她覺得應該是她看花了,這個時間點,展月柔應該正坐在教室里上課。
兩人走出機場時,夏之初抬起頭,剛好看到一架飛機從頭頂飛過,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
寧致遠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夏之初,也不催促,靜靜的看著她。
藍天白雲下。前方的少年靜靜的看著後方的少女,一陣微風吹來,輕撫過兩人年輕的臉龐。
夏之初收回自己的視線,朝前的寧致遠粲然一笑。小跑的寧致遠身旁,挽住他的手臂。
「小遠,走,我們回家。」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少年的耳邊響起,少年彎起嘴角。
「好。」
寧致遠伸手攔車,兩人坐上出租車離去。
剛離開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赫然是應該在教室內听課的展月柔。展月柔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家轎車前,等候在一旁的司機恭敬的打開車門,看著自家小姐猶如游魂般的飄上車。面上隱約有些擔憂。
展月柔整個人攤在後座上,頭靠著玻璃窗,面上一片灰白之色。
他終究是走了。
在他臨走之前她都沒有勇氣上前去解釋清楚。
去告訴他,她並不討厭他。
她甚至都沒有勇氣,上前與他道別。
只能默默的躲在柱子後。看著他對別人溫柔的笑。
「膽小鬼。」展月柔自嘲道。
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但字行間的悲傷又有誰懂。
流年似水,太過匆匆,一些故事來不及真正開始,就被寫成了昨天;一些人還沒有好好相愛,就成了過客。
*********
夏之初坐在出租車內,望著窗外的街景。經過東方銀座時突然大喊︰「司機,停車。」
寧致遠走下出租車,掃一眼四周,發現是陌生的街景,他看向夏之初,「怎麼在這下車。」
夏之初拉住他的手。神神秘秘的一笑,「你跟著我來就知道了。」
東方銀座被譽為學生一條街,這條街不長,只有短短的兩百米不到,但是卻匯集的各種美味的小吃。小飾品以及電玩城等。都是年輕人愛吃愛玩的東西,而且物美價廉,來這逛的幾乎都是學生,所以又被稱之為市的學生街。
因為不是周末,又是大中午,所以街上只能依稀見到幾個人影。
夏之初拉著寧致遠直接來到一個粉色的機器前,帶著他往里鑽。
寧致遠木著一張臉看一眼眼前黑漆漆的屏幕,轉頭看向夏之初,「這就是驚喜?」
夏之初沒空搭理寧致遠,忙著從口袋里掏錢,她投幣,按一下按鈕,屏幕就亮了起來。
白女敕女敕的手指快速在按鍵上噠噠噠的按來按去,忙完後抬頭對寧致遠一笑,「好了。」
寧致遠看著屏幕上兩人的臉,「這是」
「這是現在最流行的大頭貼,每次都是你給我驚喜,這次換我給你驚喜,開不開心?而且我們倆剛好沒有合影,等照完大頭貼後我們就有合影了,開不開心,等你以後想我的時候就可以抱著我的照片睡覺。」
寧致遠看著眼前一臉得意向他邀功的夏之初,伸手彈一下她的額頭,「你人都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抱著照片睡。」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興致勃勃的看向屏幕,研究起來。
夏之初揉揉微紅的額頭,暗嘆小鬼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
夏之初秉承著這是她和寧致遠人生中第一次合影,必須得拍的特別一些,這樣才有收藏的意義。
于是,照片拍下來,沒有一張是正常的。
第一張是她拉著寧致遠的臉往兩邊扯的,第二張是她對著寧致遠揮拳頭的,第三張是她對著寧致遠做鬼臉的第八張是寧致遠帶著粉紅色的兔子耳朵而她在一旁笑得一臉欠扁的樣子。
八張照片照下來,夏之初每一張都笑得很開心很欠扁,而寧致遠則是萬年不變的木頭臉,無論夏之初如何拉扯他的臉皮,他眉毛都不動一下。
第九張
夏之初捏著下巴,認真思索著第九張該如何擺poss,這可是最後一張。
一旁的寧致遠看一眼屏幕,再看一眼夏之初,眉毛終于動了一下,往上輕輕挑起。
正在捏著下巴思索的夏之初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大手取代,然後視線一轉,就對上了寧致遠的那張過分完美的臉。
她剛想開口讓寧致遠別鬧,就看到了寧致遠放大的臉以及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 嚓。」
閃光燈一閃,然後就傳來機器嗡嗡的運轉聲。
夏之初推開寧致遠往屏幕上一看。屏幕上顯示著‘打印中’幾個字。
搞什麼?
夏之初轉頭怒瞪寧致遠,嚷嚷道,「你干什麼?我完美的計劃都被你打亂了?!!」
「我這是在幫你。」寧致遠一本正經的說。
「呸!你個幫倒忙的家伙。」夏之初怒罵道,氣的直跳腳。毀了毀了。她還準備照一整套整蠱寧致遠的大頭照,留著以後慢慢笑話他,現在因為最後這一張照片全毀了!!真是要把她給氣死!!
寧致遠卻不以為意,拿起打印好的照片,看著最後一張,嘴角滿意的翹起。
「唔,照的很好。」
「呸!!」
照完照片後,兩人便乘車回了學校,繼續下午的課程。
晚上放學回家後,夏之初臨進自己房間前。還不忘對著身後的寧致遠做一個鬼臉,然後重重的關上房門,顯然還對中午的‘大頭貼意外事件’氣的不清。
關上門後夏之初又覺得自己太過幼稚了,她伸出手,看一眼自己白女敕的手掌。莫非是因為身體年輕了,所以心境也變得年輕了?
夏之初冷靜下來後,仔細想想,覺得自己一快奔三的成年人實在是沒有必要和一個十幾歲的小鬼計較。她掏出書包里的大頭照,仔細一看,發現其實也挺好的。
心情瞬間又愉悅起來,單細胞的生物總是擅長自我調節。
夏之初手中拿著大頭照。哼著小曲,走到書桌前,準備夾起來,不過她得藏好,被夏正明和蘇卿看到了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把大頭照放到桌上,想起和聶少飛的合影。想把兩張大頭照放到一起。打開抽屜,拿出與聶少飛的合影,擺放到桌面上,與今天剛照的一對比,她果然還是更喜歡和寧致遠一起照的這張。小鬼那萬年不變的木頭臉是在是太可愛了,用未來的流行語來說就是‘萌嗒嗒’‘呆萌呆萌的’。
夏之初低頭,無意中掃到了白色信封的一角,她拿出來一看,才想起來這是跟蹤白浩軒的那個偵探昨天晚上給她的信封,她還沒來的及看,不知道是什麼。
她有些好奇的打開信封,往里一看,好像是照片,她揚起信封,往下搖兩下,想把照片搖起來,搖到一半就听到門口傳來夏正明的聲音。
「甜甜。」
糟糕!桌上這些照片千萬不能讓夏正明看到!
「嘎吱。」
門開的聲音想起。
夏正明剛想推開門,門就自己在他面前打開,然後她就看到了女兒笑得的有些夸張的臉。
「嘿嘿,爸爸,你叫我?」夏之初直接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要讓位讓夏正明進房間的意思。
「恩,媽媽研究了一個新菜式,想讓你下去嘗嘗看,給點意見。」夏正明說。
「哦,好的。」夏之初直接走出房間,把房門一關,雙手挽上夏正明的手臂,「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就挽著夏正明朝樓下走去,走到樓梯出時,看一眼自己的房門,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希望不要意外。
但她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唉,不管了,趕緊下去吃兩口,然後找個借口溜回樓上就是了。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會出意外,反正她只要把蘇卿和夏正明看住,然後溜回去把照片放好就是了。
夏之初自我安慰到。
夏之初挽著夏正明剛走下樓,她隔壁寧致遠的房間就打開了。
寧致遠走到夏之初門前,輕輕敲了兩下房門。
沒有回音,他以為夏之初還在生他的悶氣,扭動門把,打開了夏之初的房門。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