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再次提審朱盈月差不多是大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在這些天里白蕭霆沒有再來看過她,就連魏丹紅也沒在來找過她麻煩。就好像整個府邸里的人都把她給遺忘了似地。
她在十分無聊的情況下會想到喜兒,不知道她現在可好?她也會想到白蕭霆對自己的溫柔,她會偷偷的痴笑。當然也不免的會想起在那個美麗的月夜他和魏丹紅舞動的身影,那時她是個打翻了醋的醋壇子渾身不是滋味,腦子里也開始胡思亂想的出現了一些白蕭霆和魏丹紅親昵的畫面。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拼命的去想博士傳給她的那些歷史資料,不過每次都生效甚微。
就在她陷入自己可能被永遠幽禁的奇想中時魏忠賢提審了她。還是在那個偏廳,還是那麼幾個人。魏忠賢端坐在高堂之上端著茶水品著,他的動作緩慢而又優雅。史書上說他是個爛賭的混混,一個胸無點墨的粗人,但此刻此時在朱盈月的眼中他卻是個飽讀詩書的學者,那份超然月兌俗的淡定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白蕭霆依然是面無表情,他的眼神是不會再她身上停留的,好像之前的呵護只是南柯一夢。
劉瑾依然笑得奸詐,銳利的眼神像條毒蛇般在她的身上游走。這次在劉瑾的身後還站著一人,那就是姜文正。此時的姜文正已經身穿宮服看來已經是個名正言順的公公了。他和魏丹紅看著朱盈月的眼神是一樣的像豺狼般透出著怨恨,只想把他們的敵人吞噬殆盡。
雖然此刻是六月天,天氣異常的悶熱,只听得屋外大樹上的蟬鳴聲更讓人感到燥熱。但朱盈月卻感覺不到悶熱,在這群豺狼虎豹的瞪視下她只感到自己冷汗津津。
沒有人開口說話,朱盈月只能跪著,跪的她的雙腿開始隱隱作痛。
這時,管家帶著一個道士模樣的老道上來。老道手里捧著一串念珠,那念珠在陽光下折射著五彩的顏色。魏忠賢看到老道手上的念珠臉上立刻展開了笑顏。
「千歲大人,此珠我已經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您佩戴在身上往後不管有多厲害的妖魔鬼神都不敢近身
魏忠賢立刻走到老道身邊虔誠的收了下來。「有擾道長了。洪福——」
管家洪福立刻躬身行禮。「在!」
「帶道長下去重重賞賜
「是!」
「謝千歲大人老道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樂滋滋的跟著洪福下去了。
朱盈月知道古人是相信神明的存在的,他們對神明的敬畏遠遠高于對皇帝的敬畏。她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了一段相關的史記,也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讓自己逃過一劫。
魏忠賢拿著那串念珠好像放下了心中大事,他斜睨著朱盈月打量著她。此女子與一般的女子不同,面對他她既不害怕也不慌亂,眼神中蘊含著某種力量,好像能左右世界的力量。
魏忠賢淡淡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朱盈月心里有種解月兌的感覺,在這麼不聲不響下去她都快瘋掉了。「朱盈月!」
「你不怕我?」魏忠賢的雙目陰鷙的盯著朱盈月看著,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朱盈月毫不畏懼的迎視著他的眼神,這一刻她不能退縮,一旦退縮她必然尸骨無存,到時候恐怕會連累了喜兒,連累了白蕭霆。「公公,可容我與你單獨一敘?」
魏忠賢挑起了眉毛,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然後他問四下的人︰「你們覺得呢?」
劉瑾思索了一下看著白蕭霆笑問道︰「指揮使大人與朱姑娘交熟,大人意下如何?」
白蕭霆沒有理會劉瑾,他站起身來微一行禮說道︰「全憑義父懿旨,孩兒不敢妄下判斷
「你啊總是那麼謹慎魏忠賢走到朱盈月的身邊說道,「你是他的人了,我讓他在一旁侯著你不會反對吧
朱盈月臉一紅小聲說道︰「不會!」盈月心理知道魏忠賢讓白蕭霆留下必有他的用意但有白蕭霆的存在朱盈月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魏忠賢沒在說什麼走在了前頭。朱盈月立刻站了起來,但由于跪的太久了腳都麻了,她驚呼一聲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
白蕭霆站在她的身旁沒有扶她的意思,朱盈月咬緊牙關想站起來但腿根本不听她的使喚試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朱盈月頓時感到滿心的委屈,他就一定要在人前做的那麼的決絕嗎?
「霆兒,」魏忠賢低嘆一聲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扶她一把!」
「是,義父白蕭霆在得到魏忠賢的首肯後伸出大掌攔腰將朱盈月抱了起來,他手下一緊將她緊緊地扣在了胸前。朱盈月能感覺到他手下的力道拿捏著剛剛好,他完全讓朱盈月的力道轉嫁到了他的身上又不會大力的傷害到她。
朱盈月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是在怎樣的一個環境中生存的啊怎麼能如此深的隱藏著自己的感情?
她的耳畔再次響起他說的那句話︰我要去的是個人吃人的世界。這里真的這麼可怕嗎?
朱盈月將手輕輕的覆蓋在了白蕭霆的手上,白蕭霆順勢的捏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他是在告訴她︰不用擔心有我在!
就這麼個小小的動作讓朱盈月感動的想哭。他關心著她、愛護著她、在這種情況下他願意為她挺身而出,那對他來說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她只感到滿滿的幸福在心間流動。
魏忠賢帶著他們來到了書房,雖然這段路並不長但朱盈月感覺就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她可以這樣和白蕭霆相依相偎的永遠走下去。
魏忠賢端坐在首位,奴婢奉好茶,他淺嘗了一口然後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坐吧!」
白蕭霆把朱盈月扶在了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了魏忠賢的身邊,他的神情又是目空一切的冷傲。
魏忠賢探究的看著朱盈月好一會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朱盈月心下直發慌,有種自己的謊言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他給拆穿了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攻心戰吧!
老狐狸就是只老狐狸!朱盈月覺得自己對付這只老狐狸顯得稚女敕了些但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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