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大雨導致後山的山路泥濘不堪,午後等到山路好走一些之後,林母又和幾位叔伯去後山尋林父,在後山的某個大石後面發現有不少奇怪的腳印,似野獸又似人,順著腳印的不遠處發現了林父的一只鞋子,鞋子濕漉漉的顯然是經過了一夜大雨的沖刷,但鞋上依然有很重的血跡,更奇怪的是腳印到此便憑空消失不見,尋了半日還是不見林父的半年蹤跡,眾人便摻著哭哭啼啼的林母回了村子。♀
林小虎听聞事情的原委,心中焦急如焚,看到母親痛哭的樣子,也自亂了方寸。
這時,林小虎的一位本家堂叔走進里屋,對著林母勸說了幾句,見其沒有半分反應,頓了頓面色為難的說道︰
「大嫂,天色已漸晚,山路又崎嶇泥濘,還是明日一早上山再尋吧,堂哥他吉人天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林母在山里轉了半日,加之回來心里擔憂又害怕一直痛哭不止,早就是月兌了力氣,听到這,也只能微弱的點了點頭,繼續抽泣著。
「再尋,再尋。」嘴里喃喃的重復著堂叔的話,林小虎腦中一閃,突然想到︰在這里等著也是無濟于事,不如上山再尋父親。
說走便走,林小虎回頭望了一眼還在流淚的母親,捏緊了拳頭,轉身便沖出屋外,也不顧屋里人的對自己的叫喊。
秦澈跟著林小虎進了屋子,屋里站滿了人都在低頭商量著什麼,看到林小虎去了里屋,又見林母在內哭哭啼啼便沒有跟進去,听著屋里大人們聊著的內容也便明了事情的大概,心中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突然見到林小虎莽莽撞撞的從里屋跑出來,秦澈打算上前勸說幾番,林小虎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直地奔著屋外沖了出去,秦澈欲拉住林小虎,卻撲了個空,愣了片刻,便跟了出去。
林小虎跑的太快,秦澈跟著吃力,無奈之中只能大聲叫喚︰「小虎,你要去哪。」
此刻林小虎腦子里全是父親的影子,全然沒注意身後追趕自己的秦澈。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做完晚課已是傍晚,再加上這麼一折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追了一會之後,秦澈猛然發現林小虎的目標似乎就是後山,心中沒來由的一緊,又驚又急,後山本來叢林密布,時不時的還有野獸出沒,平常去後山玩耍都是成群結伴的,連村里的大人都很少有晚上進後山的,不說踫到野獸,即便是被蛇蟲咬上一口,也是十分危險。
肚子里咕咕一叫,已到晚飯時分,想到這個時候娘還在家里等著自己回去吃晚飯,又望了望前面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叫父親的林小虎,秦澈腦海里萬般念頭閃過,咬咬牙,追了上去,想趁著天黑之前將林小虎勸回去。
村子里炊煙冉冉,零星的燈火亮起,天色已晚,勞作了一天的村民們這個時候都要一家人聚在一起,暢談一天的所聞,分享各自的喜悅和煩惱,共進晚餐,共享天倫。
胡三娘一邊做著晚飯,一邊盯著屋門口。想到昨晚秦澈模出個珠子送給自己的場景,心中不禁一暖。
林家早已點燃了燭燈,幾個姑姨仍未回家,一直在陪著傷心過度的林母,堂屋卻沒幾個人,圍著四方桌坐在一起,個個都是眉頭緊皺,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或許是事情太過突然卻又詭異無比,誰也不敢妄自斷定林父的生死禍福,不過據白天的情況看來,眾人心里都清楚,只怕是凶多吉少。
林母自顧著傷心,其他的叔伯姑姨也都圍著談論下午在後山的怪異見聞,卻都沒注意林小虎的去向。
天色越來越暗,晚風吹進後山,樹木發出嘩嘩的聲音,驚起幾只怪鳥,「咕咕呱呱」的亂叫。
一陣風吹來,林小虎只覺身子一涼,瞬時腦子清醒了幾分,一看四周,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到後山很深的地方,抬了抬腳,鞋子上早已是布滿泥漿,褲腿上,衣服上也是污漬點點,低著頭在石頭上刮了刮鞋上的泥。
突然一道黑影迎面撲來,林小虎連忙伸手去擋,由于受到驚嚇,加上重心不穩,一下子跌在了泥水里。
一只怪鳥俯沖向林小虎,見其跌倒又撲騰著翅膀飛遠了,仿佛嘲笑一般的發出「咕咕呱呱」的聲音。
原來是只怪鳥,心中暗罵了一句,林小虎此時卻生起了一絲害怕。
又一陣風吹過,樹影搖曳起來,詭異又陰森,也不知道樹影背後會不會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林小虎越想越害怕起來。
「小虎小虎」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林小虎起身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原來是秦澈。
這時,林小虎才想起自己剛才著了魔般的沖進後山,秦澈一直在後面追趕自己,心里微微一暖,本來有些害怕的情緒,也因為秦澈的道來一掃而空。
看到林小虎沒有繼續往後山深處跑,秦澈稍稍松了口氣,連忙說道「小虎,快跟我回去吧,天都黑了。」
望了一眼秦澈,雖然天色已晚,但是仍然可見秦澈衣服上也是泥跡斑斑,林小虎見狀心里覺得特別的過意不去,撓了撓頭說道「澈哥兒,你一直在追我麼?」
林小虎突然想到,人家不是一直在追他也不會跟到這來了,又補充道︰「難為你這麼晚了還跟著我這跑到後山來。」
走近了一些,才看到林小虎滿是泥漿的臉顯得特別滑稽,秦澈笑了笑說道︰「說這些干嘛,快走吧,我娘還等我吃飯呢。」
林小虎眼中某種情緒閃動,嗯了一聲,上前拉住秦澈,便一起順著來時的原路返回村子。
這時,夜幕已經完全打開,黑壓壓的天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包裹著後山,黑雲低垂,讓人有股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轟隆隆」突然一記雷聲傳來, 里啪啦的雨點便打了下來。
兩個晚歸的少年不禁加快了腳步,雨點越來越大,只好雙手抱著頭,以免影響視線。
「啪啦——」
一記響雷夾雜著耀眼的閃電劈向大地,黑漆漆的後山仿佛被撕開籠罩在其上的黑幕一般瞬間亮堂起來。
天氣如此怪異,兩個少年越發著急回家,無奈大雨傾盆,視物都開始漸漸困難。兩人借著閃電的瞬間光亮猛然瞟見前方有座破廟,林小虎想也沒想就拉著秦澈沖進破廟躲雨,等著雨小一點再回村。
秦澈看到破廟時,便心中一驚,來時的路上並沒有見到有這樣一座廟,而且平常到後山玩耍從沒見過此廟,甚至也沒听村里的大人們說起過,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不過看著林小虎一臉平常的樣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還沖著自己笑了笑,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秦澈寬了寬自己的心。
林小虎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想到家里痛哭的林母,不禁怪起自己腦子發熱也不看什麼時辰就一個勁的往後山跑,不但爹沒找到,還連累好朋友一起被大雨困在了這里。林小虎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努起嘴角對著秦澈擠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反正暫時也回不去,林小虎收回望外的目光,開始打量這間破廟,這座破廟似乎以前從沒來見過,不過現在至少有個能躲雨的地方也算不錯。
兩人一開始進來只注意外面,現在抬頭一看,廟的牆壁上有不少煙火燻過的痕跡,牆壁四周都畫著壁畫,其中兩幅已經殘破的分不清是誰,只有靠著最左邊的一副可以看得出大概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妖魔,伸出魔爪,吊著舌頭。
更讓兩個少年感到恐怖的是,整個破廟里面空無一物,除了靠著右面牆壁擺著一口朱褐色的棺材,而且還是一半蓋著棺木一半敞開著,再加上外面一聲接一聲的雷鳴,廟里面的光線也是詭異的一閃接著一閃,在這種環境下,就是膽子再大也嚇得夠嗆,兩個少年哆嗦了一下,轉身就往外跑。
突然「啪啪」兩聲,廟門猛然間關上,一陣黑風刮來,傳來一陣桀桀的怪笑,一個全身冒著黑氣的怪人出現在兩人面前,依稀可見這個怪人手上和嘴里全是血,就好像剛剛飲過鮮血一般,微微垂著的右手手指上還有血液順著指尖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剎那間整個廟里面,陰風陣陣,鬼氣連連。
此時兩個少年早已嚇得毛骨悚然,哆哆嗦嗦的縮在一起。
怪人吧嗒了幾下嘴巴,看著兩個少年膽怯的樣子,又發出一陣戲謔般的怪笑,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兩個少年逼近
大雨傾盆,驚雷陣陣,注定是今夜將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後山的破廟被陣陣的雷光照亮,在漆黑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的可怖。
「你……你不要過來。」秦澈不知道從哪里抓了跟樹枝拿在手里,尖頭對著全身冒著詭異黑氣的怪人。
林小虎哆哆嗦嗦的往後退著,全然不知已是無路可退,身後就是那口朱褐色的棺材。
「咚」的一聲,林小虎的腳不知道撞在什麼東西上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似乎是預料到什麼,林小虎戰戰兢兢的扭過頭看了看,瞬間全身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就站在棺材旁邊,一只手還扶著棺材的邊沿,眼角無意間一瞟,仿佛全身觸電般打了個激靈,旋即伸出雙手從棺材里面抱起一個人,大哭起來。原來棺材里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小虎一直未歸的父親,只見林父已是臉色蒼白,四肢僵直又冰涼,全身血跡斑斑,早就沒了生氣。
秦澈此時也是方寸大亂,十幾歲的少年哪有經歷過這樣恐怖的事情,心里十分的害怕,手上抖抖瑟瑟的握著樹枝,一邊看著哭得昏天暗地的林小虎,一邊提防著身前的怪人。
怪人突然又張開嘴,桀桀怪笑起來,露出兩顆怪異的獠牙,戲謔的笑道︰「有趣,真有趣,想不到還是一對父子。」
「你別過來。」秦澈鼓起全身的力氣,沖著怪人喊道。
怪人陡然雙目一閃,身影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至林小虎身後,將其一把提起來,靠近鼻子嗅了嗅,仿佛手里面提著的是美味的食物一般,怪人臉上顯露出一臉享受的神情。
林小虎身陷險境,不停得朝著怪人揮打著手腳。
似乎是被林小虎撓得有些煩躁,怪人張開嘴,朝著林小虎的口鼻吹出一股黑氣,腥臭無比。林小虎頓時吊著腦袋昏了過去。
秦澈大聲叫著林小虎的名字,希望能喚醒昏過去的好友,林小虎卻沒有半點反應,此時秦澈心中又怕又急,只見怪人的獠牙上青光一閃,就要對著林小虎施惡。
「啪」的一聲,打斷了怪人的動作,秦澈手中的樹枝斷成兩截,看到林小虎遇險,秦澈也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勇氣,沖上前對著怪人用力的敲打。
怪人冷哼一聲,周身黑光一閃,秦澈被一股大力震飛到牆上,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被這樣一撞,秦澈感覺五髒六腑似被移了位一般疼痛,嘴角和鼻子不斷向外溢出血來,空氣中飄散出一絲鮮血的味道來,怪人嗅了嗅鼻子,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嘴里不停外哈著氣,兩眼通紅的朝著秦澈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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