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房梁上有人。」三角眼突然怪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倒不是黑影要對他怎樣,只是突然出現黑影,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一叫,將站在門口的另外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怎麼回事?」希山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就是看到房梁上好像有個人。」
「這不可能!」
「法師,我不騙你,你們看好像是個孩子。」說著話,三角眼將燈籠往上提了提。
順著他指的方向,眾人果然見到一個人。這個人頭發凌亂,四肢吊下房梁,卻是個孩童模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非凡。
只見墨非凡趴在房梁上,雙臂緊緊地抱住身下的木頭。雖然幾人都注意到了他,但他還是一動不動。
「給他來點醒香,把他弄下來。」希山果斷下令。
「是」,一聲鏗鏘的聲音響起。
嚇昏過去的墨非凡被一種很香很香的氣味弄醒,他正要抬頭,卻突覺身體猛然下墜。登時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碎牙瘦子和胖子像拖死狗一樣,將墨青從尸體堆里拖了出來。
胖子咦的一聲,將面朝地面的墨青翻了過來︰「老大,這太不可思議了。有人竟然能擺月兌我們的異術,沒有癲狂殺人。」
「不可能。」希山堅定的回答。
「對啊,這不可能,這蠱術百試不爽,就連一些道行高深的高手,都不能免除這個蠱惑。這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功夫——」
「管他呢,我一刀結果了他,就什麼麻煩也沒有了。」三角眼自覺剛才被嚇丟了面子,想從墨非凡的身上把面子討要回來。他揚起刀,作勢就要砍下去。
可就在他的刀離墨非凡的脖子還有兩寸的時候,希山一出手,當啷一聲緊緊地扣住刀片︰「慢著!」
話音剛落,三角眼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震,整條手臂都發了麻。
「法師,這,這」三角眼深呼了口氣,疑惑不解的注視道。
希山並沒有與之對視,甚至連看都沒看手下一眼。他只是慢慢的蹲下來,嘴里還一直念叨著︰「這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除非,這個人意志力超乎常人」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沒人注意墨非凡的右掌動了動。本來還呆滯的眼楮,突然像豹子的雙目一樣發亮。平地一聲雷,他大叫一聲︰「我要捅死你!」
話音還未落下,右掌中的小刀便像一陣風一樣,撞進了希山的胸膛。《》他本以為這一擊,希山必死無疑,可很快,他便感覺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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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凡的小刀刺向了希山的心口,可無論怎麼用力,死活都撞不進去,好像被什麼東西格擋住了。
希山的反應極快,很快便想起放在自己胸口處的是那個裝有「火殘」的盒子。想不到剛剛到手的‘火殘’,竟然救了自己一命,這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小兔崽子,去死。」希山五指成拳,狠狠的打在墨非凡的太陽穴上。嗡隆一聲,墨非凡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脹大好幾倍。當即,他的眼前一黑,感覺周圍的景物好像在急速的晃動,五髒六腑好像跳出喉嚨一樣。
本來,他是弓著身子的。經受如此猛烈的撞擊,好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倒在了地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手上的那把小刀,也啪嗒一聲掉在土地上。
墨非凡這邊剛剛趴下,幾個黑衣人便已經一涌而上,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這還是因為三個人考慮到,這個超常的孩子可能對法師有用,若是下了死手的話,墨非凡十條命都沒了。
誰能想到,本來百試不爽的招數,竟然在這個「小崽子」身上失效了。誰又能想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崽子竟然敢動手殺人。
只是眨眼功夫,墨非凡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灕,奄奄一息。
見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三人暫時罷了手,想听听法師的吩咐。卻不曾想,法師希山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這不可能」。
眾人頓感好奇,齊刷刷的扭過頭去,想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瞧不要緊,卻發現裝有「火殘」盒子出現了一個豁口——被那把小刀刺出來的口子。當然,詭異之處並不在這,而在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在四雙眼楮的注視下,豁口變得越來越大,好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暗暗推動著它。最後,整個盒子連帶里面的「殘刀」便化成了一團紅紅的水。
之後,希山感覺好像手里捏著一團滾燙的鐵水。疼痛難忍的他劈手將「鐵水」甩了出去。那團鐵水好巧不巧又澆在了面前的墨非凡身上。
盡管希山的反應速度很快,但還是逃月兌不了開啟火殘的代價。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和墨非凡都慘叫起來。
屆時,墨非凡的血肉像蠟燭一樣逐步消融,漸露出森森的白骨,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相比之下,希山的情況要相對好些,因為他接觸鐵水的少——僅僅只有掌心的部分。當然,這並不說明「鐵水」對他的傷害僅限于此。投眼看去,融化的趨勢已經慢慢沿手臂向上蔓延了。
「快,砍了我的手,快。」希山一邊忍受著錐心之痛,當機立斷大吼道。
三個手下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有人回過神來,手臂已經化掉了大半了。再不動手,恐怕希山整個人都得化了。圓臉黑衣人咬了咬牙,手起刀落將希山的整條膀子卸下。
血珠濺滿了兩人的臉龐,希山眼看著自己的膀子化成兩截骨頭,又眼看著墨非凡化成一具白骨,火殘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哈,我找了十年啊,找了十年的火殘啊,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希山好像中了邪一樣,仰天大叫。
三個黑衣手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滿臉苦相。剛才他們還興致勃勃的,可現在卻像是霜打得茄子,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
臨近天明,斷了一臂的希山,才絕望的離開了墨家村。
往日熱鬧的墨家村就這樣不復存在了,一個個鮮活的身影,變成了一具具的尸體。
整件事情到這里都好像結束了,墨家村的全村人都被殺,希山一行無望而歸。但事實遠沒有這麼簡單,冥冥中似乎早有安排。
墨非凡因為「火殘」而毀滅,又因為它而重生。
一道閃雷,劃破蒼穹。
蜿蜒而下的雷電,正巧劈在一具骷髏上。雷電過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這具白骨竟然悄然站了起來。
在光潔的白骨之上生出了鮮紅的血肉,他的皮膚開始慢慢愈合,最後竟然落成了人形,幾乎和原來的墨非凡一樣。浴火重生的墨非凡心口上,多出了一個「刀狀胎印」。
本來火殘是屬于希山的,但他因的大意而與火殘失之交臂。墨非凡這個可憐的「幸運兒」也由此和火殘結下了不解之緣。
「爹、娘」雨水的涼意,將沉睡了半天的墨非凡從夢中喚起。他突然睜開眼楮,下意識的喊叫道︰「不要啊」
似乎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門很重,像山一樣。
墨非凡咬了咬牙,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祠堂門打開。戶外的陽光一下子照進祠堂,他眯了眯了眯眼,頓了片刻,將門又推開的大了些。
陽光進來的更多了,他看到親人們的尸體,不由的眼楮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啊」陰暗的祠堂,傳來一陣淒慘的喊叫之聲。
听之,令山鳥悲鳴,花兒落淚。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聲音早已哭啞的墨非凡緩緩的從血水中站了起來。小小年紀的他,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有比哭更重要的使命。
他沒有耽擱下去,拖著疲憊的身子,將祠堂里,後山上的每個人都一步步的拖回了各自的家里。
村子里有上百人,當墨非凡完成這個龐大的任務時,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三天,他餓了就吃些各家早就餿了、變壞的東西,渴了便喝點就近的泉水。
當一具具的尸體躺在各自睡覺的床上時,墨非凡跪倒在他們面前,一家接著一家的叩上三個響頭。他發誓,一定要找到仇人為他們報仇。
叩完了頭,墨非凡點燃一個大火把,將每家每戶的木屋點燃。火苗順著蓋在屋上的稻草,迅速蔓延起來,粗壯的棟梁在大火的侵襲下,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墨家村整個村子上空濃煙滾滾,大火正瘋狂吞噬著整個村子,光是火苗,就足有幾丈高。七八里之外,都能看到明火的閃動。
「爹爹,娘親,墨二叔,三嬸、、、安心吧,我會為你們報仇的。」墨非凡握了握拳頭,發誓道。
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墨非凡背著一個小包袱,慢慢向後退去。
他需要到山那邊去,他需要去集市,去都城,去尋找一切敵人可能在的地方。殺人凶手還剩下四個,一胖一瘦,一個右臉上有疤的老頭,一個三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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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一切,墨非凡提著一個小包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大山那邊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墨家村,也是他第一次見識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顯得都是那麼陌生。小小年紀的墨非凡,不知道何去何從。已經是中午過後的兩個時辰了(相當于現在四個小時),如果不快點走的話,今晚可就要在這里過夜了。
雖然他沒出過大山,但還是听大人們說過,這地方野獸出沒頻繁,稍不留神,便可能成為畜生們的盤中餐。
想到這里,他加快了腳步。沿著並不平淡的小道,墨非凡擼了又擼身上的小包袱,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並不知道,前方的道路通往何方,只是憑著感覺一直不敢停的往前走。小道是附近山民多年踩出來的,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肯定能到外面的世界。雖然墨非凡只有十歲,但這個淺顯易見的道理還是懂的。
走過山路的人都知道,山里重巒疊嶂,密不透風。墨非凡感覺這是他人生中,走過最長也是最艱難的一段路。
他曾無數次的認為,過了這個山頭,就能見到一望無際的平原,炊煙裊裊的人家。
可走過這個山頭,迎接他的又是另外一個山頭。一個、兩個,三個墨非凡不知道自己拐了多少個彎,他只知道自己的兩條腿越來越重。
在路邊的小坑了鞠一口水喝,小小的身體本打算停下來歇一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雜亂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因為距離太遠,他只能听得個模糊。
一想到前方終于有了人家,墨非凡精神不由一震。他往臉上撲了撲水,起身往聲音的方向快步跑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跑了沒過多久,眼界突然開闊了,那是一大片草地。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出現在他面前的並不是人家,而是正在廝殺的兩堆人。
這時只瞧見紅白兩撥人混戰在一起,斗得昏天黑地。兩撥人數量不少,每邊都有個百八十人,單從地上躺著的尸體衣服上看,紅衣服的一方應該更加厲害一些。混戰中,隨處可瞧見幾個紅色衣服的人,圍著一個白色衣服的人砍殺。一具具鮮活的尸體倒下地上,鮮血泥土都染成了紅色。眼前的一切,讓墨非凡想起了全村被屠殺時的那一幕。他嚇得捂住嘴巴啜泣起來。
沒人注意到,此時正有一個小男孩正注視著血戰的現場。對于紅白兩撥人來說,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敵人消滅干淨。
雖然白衣服這邊人在臨死前迸發出了強勁的戰斗力,但求生的本能,依然抵不住實力的相差懸殊。沒有過很長時間,身穿白衣服的這邊只剩下二十來個人還在苦苦支撐。
眼瞧著穿白色衣服的這伙人即將全軍覆滅,一聲馬嘶攪亂了戰局。定眼看去,一人一馬突然殺進了戰場。來人手上拎著一根小孩胳膊粗的鐵棒子,坐在馬上好像山一樣。從他那銅鈴般的大眼和厚嘴唇看來,這人絕對是個難纏的家伙。
此人的到來,讓本來等死的白衣人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呼︰「是于二當家的來了,他來救我們了。」
白衣服的那些人感覺救星到了,紅衣服那些人卻感覺像災星到了。他們停下手,往一邊退去。好不容易喘口氣,白衣服的那些人也不敢追上去,自覺的退到一邊。不用說,來人肯定是個高手。
一個漂亮的縱身一躍,厚嘴唇的兩只腳穩穩的落在了草地上。面對數十倍于自己的對手,他的眼楮里沒有害怕,反而嘴角翹起,微笑如常。
「我道是誰,原來是死魚鱗到了。」紅衣人群中,站出一人。不用說,他肯定是這伙人的頭目。
厚嘴唇本姓于,名林。因為和「魚鱗」兩個字發音很像,所以經常有人罵他「死魚鱗」。
于林冷哼一聲,掃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兄弟︰「行啊,都欺負到我白刀幫頭上來了,還干死了我們這麼多兄弟。今天的帳咱得好好算一算了。「
紅衣服頭目指著于林的鼻子回應道道︰「別說屁話,在這劉家鎮的地頭,誰的拳頭夠硬誰就是老大。」
「好,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是誰的拳頭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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