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凡陰陰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你很想讓我死啊。閑話我也不多說,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說不說另外三個人的身份和下落?」
「不說。」朱龍拒絕的干脆。
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的墨非凡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他慢慢從肋下拔出鋒利的柴刀,幽幽道︰「我說過,會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現在,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墨非凡握著柴刀插*向趙光的大腿內側,大腿內側是人感受痛楚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墨非凡小時候不听話,他爹墨鐵就是掐這里要教訓他的,所以對這個地方的印象尤其深刻。他以前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把這一招用在了殺父仇人的身上。
「啊」朱龍咬牙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渾身開始劇烈的抽動,牙關緊咬,臉部極度扭曲,顯然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墨非凡听到朱龍那受傷野獸般淒慘的咆哮,非但沒有半點憐憫,反而有些許快意。他等今天,實在是等的太久了。
「吵死了」,墨非凡搖搖頭,將桌上的一塊抹布塞用力塞進朱龍的嘴巴里︰「這點痛都忍受不了,那接下去還怎麼陪我玩?」
朱龍嗚嗚地叫喚著,一臉驚悚地看著墨非凡。只見墨挑了挑嘴角,一刀刺進了前者的命根子里。和大腿內側一樣,人的命根子同樣是感受痛楚非常敏感的地方。
又是一陣淒慘的悶吼,朱龍的通紅,鮮血流了一褲子。他的牙齒因為咬的太緊,已經沁出了血水。精神幾近崩潰的豬籠雙眼一翻白,昏死過去。
「真是沒用。」墨非凡在朱龍的身上擦了擦刀山的血跡,轉身走出了房門,正巧那兩個負責看押朱龍的兄弟吃完飯過來了。
他叫過兩人,壓低聲音叮囑道︰「要是我猜錯的話,朱龍過段時間,可能會開出豐厚的條件,讓你們放走他。」
「什麼?」兩位齊聲道。
墨非凡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低聲點。兩人點點頭,輕聲說道︰「放心吧,墨大哥,他休想跑出我哥倆的手心。」
「不,我不是讓你們擋著他,而是讓你們趁機放他走。等他一走,你們一個人跟上去看他去哪里,一個人過來告訴我一聲。」墨非凡徐徐道。
「欲擒故縱!」一個詞劃過兩人的腦海,兩位兄弟對視一眼,會意的點點頭︰「放心吧,墨大哥,我們知道了。」
「這個朱龍不是等閑之輩,和他打交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任務是小,安全是大,你們懂了嗎?」別看墨非凡年齡不是很大,才十六歲,但他經歷的事情可比同齡人多多了了,故而說出來的話也較為老成。
兩位兄弟在年齡上都比墨非凡要大上一些,但語氣和氣勢卻要比後者弱的多。兩人听罷,心里一暖,點了點頭。
當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兩位兄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看到朱龍全身被繩子綁著倒在血泊中,滿頭的大汗像淋了雨一樣。
「凡哥是不是把他給閹了?」一人問另一人道。
「好像是的。」
「話說我們這位老大夠狠的,要是我,我下不去手。」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好人嗎,我們是壞人,是撈偏門的壞蛋。我們老大才十六歲就能有這樣的魄力,實在是不簡單。」
「說的倒也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旁邊的朱龍正陷入昏迷之中。
過了一會兒,朱龍從昏迷中醒來。強烈的求生**,讓他把希望寄在了兩位看守他的小弟身上。
為了打動兩位小弟,他甚至說出了自己兩份珍貴寶貝的下落。這兩份寶貝,一份是價值三百兩白銀的美玉,一份是一個風情萬種、儀態萬千的小妾。
這兩個寶貝都是朱龍不久前得到的,美玉還沒來得及把玩,美人還沒來得及享用,就要拱手讓出。他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還是舍得,畢竟這些東西去了還回的來。
當然,空口無憑,兩人一開始並不相信。直到朱龍拿出了兩件東西的憑信和賣身契,他們才相信。朱龍還承諾,事成之後,除了這兩件寶貝,另還有重禮奉上。
美玉佳人,世間最具誘惑力之一的東西。有了這兩件東西,一些看似很困難的事情也就變得沒那麼困難了。一番猶豫,一番思考,兩人「終于」答應了朱龍的要求。兩人商議,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把朱龍偷偷放跑。
夜晚子時,酒館四院的人都進入了夢鄉,唯一亮著燈的地方便是墨非凡所住的東院廂房。
這間廂房本來是墨非凡一個人住的,如今房間里卻有三個人。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非凡,侯小白和李大風。
三人圍坐在一張木桌上,桌上擺著一盞小油燈,三包打開的包雞紙,幾碟花生米以及一堆雞骨頭。
說話的時候,李大風正抓著一只雞腿大快朵頤,墨非凡和侯小白則坐在一邊。♀前者正拖著手閉目養神,後者則認真的看著李大風吃雞肉。
「凡哥,你說今晚有好戲看,可這都子時了,是不是演戲的人不會來了。」李大風啃著雞軟骨,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墨非凡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好像沒有听到似的。
見墨非凡沒有回答自己的話,李大風又搓了搓滿是油的大手,用手肘捅了捅侯小白,輕聲問道︰「嘿,白猴子,你知道凡哥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嗎?」
「不知道。」侯小白回答的干脆。
「既然不知道,你就問問凡哥唄。」李大風好奇心不死,緊著問道。
侯小白不像李大風,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他雖然和李大風有同樣的疑惑,但墨非凡不說他就不會去問。和墨非凡相處的這段時間中,他可以看的出這個年紀並不大的老大,頭腦絕非一般常人可比。
他這麼做,自然有這樣做的目的。
「不問,墨大哥要是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們。你著急什麼,難道三只烤雞和三碟花生米還堵不住你的大嘴?」侯小白借機臭了一下李大風。
被侯小白這麼一說,李大風老臉一紅。他抓了抓頭法,想出了一條辯解的理由︰「你這白猴子,又借機說我吃的多。我平時晚上可是不吃東西的,這不腿受傷了,流了那麼多血,自然要多吃些好東西補補嘛。難道像你一樣,半碟花生米就能活上三五天(此處,省略五百字)」
等李大風說的差不多了,他抬頭一瞧,好嘛,連侯小白也在閉目養神,嘴里還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看著兩人平靜的臉龐,他急的是抓耳撓腮,心想這倆人怎麼那麼能沉得住氣。這都兩個多時辰了,再強忍耐力的人也該等煩了吧。
可他倆倒好,坐在這里這麼久,一個閉目養神,一個看著自己吃東西,也不說話,也不做什麼,就這樣在這里耗到了子時。
這樣的等待,又過了一刻鐘。百無聊賴的李大風正打算再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他剛要起身,便看到墨非凡突然睜開了眼楮,那眼神銳利得跟把刀子似的。
李大風看罷,覺得渾身上下涼颼颼的。他咧咧嘴坐了下來,難為情道︰「凡哥,我不是不耐煩,我就是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墨非凡沒有應答,只是喃喃道︰「來了。」
「什麼來了?」李大風不解地看著墨非凡。
墨非凡指了指大門,幽幽道︰「好戲開場了。」這時,侯小白也睜開了眼楮。
三雙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大門,好像真的能從門上看出點什麼似的。
不一會兒,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冷風瞬時灌了進來,凍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李大風正要罵娘,卻瞧著門口進來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都是黑衣黑褲的人。
沒等他開口詢問,對方便沉聲匯報道︰「凡哥,朱龍已經跑了,小武跟過去了。」
墨非凡滿意的點點頭,也輕聲道︰「好,做的好。我們也跟過去。」
「好的。」黑衣人恩了一聲,便回過身去。
「什麼?朱龍跑了。」朱龍听完,大吃一驚。那嘴巴張大的,好像能塞下一整只燒鵝。別說是李大風有此反應,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侯小白,听完也為之一振︰「墨大哥,朱龍怎麼會跑了呢?」
墨非凡沖兩人揮了揮手,酒窩深露道︰「朱龍是我故意放跑的,要想找到其他仇人的下落,就只有這個法子了。」
「那好,我這就去叫兄弟們。」李大風性子急,當即側頭去隔壁的房間里叫人。墨非凡拉住了他,安排道︰「李哥,就我們幾個去。太多人的話,反而會驚動朱龍。」
侯小白隨聲道︰「瘋子,你就听墨大哥的安排吧。」
李大風哦了一聲,停住了腳步。
四人就這樣借著夜色,出發了。
在那位名叫小武的兄弟所作標記的指引下,墨非凡等人七拐八拐,來到一座朱紅漆大門的府邸面前。當李大風看到府邸匾額上那幾個字的時候,臉色刷的就白了。
只見匾額上端端正正的寫著「朱府」兩個字。
祁家豁姓朱的人不少,但能有如此豪華氣派的府邸,恐怕屈指可數。而大半夜的,朱龍不去別的地方,偏偏來到這里,就是是傻子也能猜的到,這里肯定就是朱氏兄弟的家。
帶路的黑衣人找到了那個名叫小武的兄弟,將他帶到了墨非凡的面前。
「朱龍沒有去別的地方吧。」墨非凡看了一眼朱家門前的燈籠,輕聲問道。
小武呵著白氣,保證道︰「絕對沒有,他直接回到這里。」
墨非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做的好。你不用跟著他了,留在我們的身邊吧。」小武應了一聲是,像一道影子一樣閃到了墨非凡的身後。
李大風體胖,所以跑動起來異常吃力。等到這里停下來之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好好的喘了幾口大氣,李大風迫不及待的說道︰「凡哥,這朱龍都跑回家了,咱們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
墨非凡信心滿滿,五指成拳道︰「放心,朱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朱龍逃回家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他跌跌撞撞地推開了朱府的大門,此時雲海鏢局總鏢頭——也就是他哥哥朱老大正心煩意亂地左右走動。
莊園內的家丁家眷早已經收拾好了金銀細軟,就等著這朱老二探路回來,然後出發。只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朱龍會回來的這麼晚。
「總鏢頭,副總鏢頭回來了。」朱府的老管家聲音顫抖著,將朱龍攙扶進了客廳。
朱家老大一听朱龍回來了,心中一喜︰「老二,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臉色頓生巨變,厲聲質問管家道︰「老二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府管家被這一吼聲嚇了一激靈,他哭喪著說道︰「二老爺,二老爺的命根子被人割掉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一樣,「賞了」在場的每個人一記五雷轟頂。這怎麼可能,二老爺的命根子怎麼會被人割掉了,又是誰下此毒手?
在眾人極度震驚的目光中,朱家老大身體一哆嗦,差點暈倒在地上。強忍著心中的痛苦,他快步走上前去,將朱龍從管家的手上接了過來。
「老二,老二,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干的?」朱家老大歇斯底里地喊叫著,聲音之大幾乎要將人的耳朵震聾。
朱龍嘴角溢出鮮血,雙手死死地抓住朱家老大的衣襟,急忙道︰「快,快讓家里人離開這,我們的仇人要殺過來了。」
「啊」朱家的老老少少一片嘩然。他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祁家豁鎮的大小幫派們。要真是他們殺過來的話,那大家就真的凶多吉少了。不少人已經在暗暗作打算,看是不是在仇人來之前,先從朱家逃走。
樹倒猢猻散,現在的朱府就有這樣的征兆。
朱家老大听完,滿是不相信。他也不沒有顧忌在場的下人們了,失聲問道︰「骷髏教不是派了殺手教訓了那些人嗎,他們竟然還敢來。」
情況緊急,墨非凡一行很有可能馬上殺到,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解釋時間了。朱龍搖晃著腦袋,以一種不可商量的口吻喊道︰「哥哥,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快。」
看到自己弟弟如此痛苦的樣子,朱家老大的心像刀割了一樣。他咬緊牙關,大聲招呼手下道︰「我們走。」
早就準備好離開的朱府家丁們听了朱家老大的命令,如夢方醒,紛紛忙活開來。趕車子的趕車子,搬東西的搬東西。
孩子的吵鬧聲,馬匹的嘶喊聲,男人的叫喊聲,女人的聒噪聲,雞鴨鵝狗陣陣吵鬧讓周圍鄰居做春*夢都不得安寧。
正說著話,朱家朱紅色的大門嘎吱一響,一大群家丁家眷打扮的人拿著包袱出了門。朱家老大抱著朱龍上了一輛最大的馬車,一些鏢師跟在後面,保護他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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