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凡不置可否,反而調轉頭問侯小白︰「候哥覺得呢?」
沒想到凡哥會問自己,侯小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徐徐道︰「除了ji院,走鏢、開賭場,開錢莊,販賣私鹽等都是來錢快的營生。《》走鏢,我們沒有足夠厲害的鏢師,在道上也沒有名氣恐怕不妥。開錢莊,我們沒有足夠的錢。剩下的兩項都是暴利,賭場競爭大,私鹽風險大。」
听到侯小白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大風不樂意了。他以不屑的口吻道︰「白猴子,依你這麼說,我們是啥也干不了咯。這還沒開始呢,你就在這里報喪,能不能說句好話。」
侯小白聳了聳肩,如是道︰「我只是在分析它們的利弊,決定權還在凡哥。」
兩人交談的時候,墨非凡也在琢磨。錢莊和走鏢自己還沒有那個實力暫時不作考慮,販賣私鹽的風險太大也只能押後再議,現在能行得通的或許賭場了。
墨非凡考慮再三,終于下決心道︰「好,那我們把五個地方都改造成賭場。」
墨非凡會選擇開賭場,這是侯小白早就預料到的。不過後者沒有想到的是,前者的野心那麼大,竟然要把五個地方都改成賭場。要知道這五個地方都是位于祁家豁鎮的繁華地方,如果真的開起來肯定是生意興隆。但越是這樣,就越容易加深己方和本地幫派的矛盾。
祁家豁鎮的賭場格局已定,有誰願意把自己口袋里的銀子分給別人。而且那個別人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外鄉人。現在己方根基未深,如此和本地幫派發生這麼大的矛盾,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侯小白抬起眉毛,吃驚道︰「凡哥,你,你真的要開五個賭場?」咬那個數字的時候,侯小白說話的語氣明顯被加重了。
李大風吞下一個完整的雞蛋,晃悠著大腦袋囫圇不請道︰「五個怎麼了?」
墨非凡非常聰明,一眼就看透了侯小白的心思。他既然下了決心,就考慮好了一些。
「男人有四樣東西不能丟--遠方的父母,身邊的兄弟,懷里的女人和腳下的地盤。誰要是敢動這四樣東西,我要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墨非凡眯了眯眼楮,柔和的目光中閃現著一絲狠絕的霸氣。
侯小白身體一震,那一刻他有這樣一種錯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個混hei道的少年,而是一個揮戈劍指天下的將軍。
他默默地點點頭,算是被墨非凡說服了。
墨非凡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對李大風道︰「李兄,勞煩你跑一趟劉家鎮。把我開賭場的事情告訴于叔叔,讓他不要擔心。另外,讓他從‘千仞賭場’調些伙計過來幫忙。趁賭場裝修的這個空當,我們招募一些人,讓老伙計先把新伙計帶出來。」
李大風又吞了一個雞蛋,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凡哥不用對我那麼客氣,我這就動身。」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墨非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李兄,你的傷沒事吧?」
李大風嚼著嘴里的熟雞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本來想說「小傷,敷過藥之後就沒事了」,可被一拍岔了氣,嘴里的蛋黃化作一團粉末噴在了墨非凡的臉上。
感覺自己闖了大禍,李大風冷汗都下來了。他把蛋黃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一張苦瓜臉隨之現了出來︰「凡,凡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生氣啊。」
墨非凡從懷里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在臉上擦了擦。不過他沒有一點怪罪李大風的意思,老神在在地說道︰「你啊你。」
侯小白也沒有怪罪李大風的意思,只是很善意地送出了一堆白眼。
李大風走後,墨非凡讓侯小白帶上一些兄弟悄悄返回木瀆山莊,去把那價值兩萬兩的金銀珠寶取出來。五個賭場同時開始裝修,這可要花不少銀子。
他自己也沒有閑著,又是監理裝修的進度,又是讓人買這買那的。才第一天,墨非凡就累的精疲力盡,連端碗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晚飯過後大約兩個時辰,侯小白帶著兩口黑色箱子風塵僕僕地來到了墨非凡的房間。
這個房間以前是朱龍住的,現在它的主人換成了墨非凡。房間里的茶幾,桌子,凳子都是由昂貴的小葉紫檀制作的,古董架上的形形**的古董也價值不菲。從這點看,朱龍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墨非凡可沒那樣的興致,除了床是新買的以外,其他的東西都原封未動。
「怎麼樣,一路上還順利吧。」墨非凡給侯小白倒了一杯暖茶,關切地問道。
侯小白接過墨非凡的茶,先暖了暖手,並沒有直接喝。他擺擺手讓搬箱子的幾位兄弟先回去休息,幾位兄弟離開之後他又把門關上。
墨非凡覺得侯小白的動作有些怪異,皺了皺黑眉問道︰「難道出了什麼事?」
侯小白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凡哥,銀子我取到了,沒出問題。就是我們出木瀆山莊,發現了一件東西。」
見侯小白神神秘秘,墨非凡來了興趣。他抬起眉毛︰「哦,發現了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侯小白打開一口箱子,從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準確地說,是一張人皮。這張人皮依然抱著一團骨頭,額頭的位置依然穿著一根黑漆漆的細繩。
墨非凡之前就見過這個東西,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的目光落在侯小白的臉上,犀利異常︰「怎麼把這個東西帶過來了。」
侯小白把人皮從箱子里面拿了出來,在大紅蠟燭的照耀下,人皮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陰森恐怖了。仔細看那張人皮,上面竟然烙著八個黑漆漆的小字「木瀆藏金,有緣人得。」
盡管歷經百年,墨非凡還是能很確定那八個字的意思。木瀆藏金,有緣人得?!難道木瀆山莊還藏有一批巨大的寶藏。
一想到這里,墨非凡立馬激動起來了。他一把接過人皮,把那八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些語無倫次道︰「你們,你們是怎麼發現這上面的文字的?」
侯小白回答道︰「我們把銀箱搬出茅草屋的時候,有個兄弟不小心在雪地里滑了一跤。他本來以為踩到的是一塊光滑的石頭,卻不曾想卻是這玩意兒。我記得瘋子在木瀆山莊的前院踹掉了一張人皮,所以很好奇這和那是不是同一張,故多看了一眼。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上面竟然有字。」
萬事講究一個緣分,誰會吃飽了撐了去觀察一張人皮。就是骷髏教殺手--那麼邪奇如鬼魅的人,在木瀆山莊呆了七八天也沒有發現這個秘密,更不要說普通人了。侯小白不是個吃飽了撐的人,要不是他的細心和大膽,斷然發現不了這秘密的。
墨非凡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可木瀆山莊那麼大,要是真的有寶藏,會藏在哪里呢?難道,奧秘就藏在這八個字中?
木瀆藏金,有緣人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墨非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侯小白不願打擾他,默不作聲退出了房間。
之後的五六天里,墨非凡只要一有時間,就悄悄帶人潛入灌木叢生的木瀆山莊。他找遍了木瀆山莊的大小角落,就差挖地三尺了。可不管他怎麼努力,連寶藏的影子都沒看到,甚至連一個銅板也沒有找到。
他也再沒有瞧見那飄蕩在黑夜里、冷風中人的人皮了。這突然起來的一切,來得快去的也快。難道,墨非凡真的不是那個有緣人嗎?這都是後話,暫不作敘。
李大風被墨非凡派去了劉家鎮見于林。于林在听完在祁家豁鎮的所作所為之後,高興得拍案叫絕。能以四十一人的綿薄之日,把嚴城最富裕的祁家豁鎮攪得雞飛狗跳,人畜不安。如果不是親耳所見,誰又能夠相信。
再听到墨非凡準備在祁家豁鎮同時開五個賭場之後,于林連想都沒想,當即答應讓賭場大半的伙計去祁家豁鎮幫墨非凡的忙。
次日,李大風帶著十五個伙計趕回祁家豁鎮。這些伙計中,有牌九的高手,有骰子的高手,有十三張的高手有這些人的幫忙,墨非凡的賭場算是有了一個好的開頭。
眨眼間,十天過去了。
五個賭場都裝修得差不多,賭場內座椅、凳子、牌具都是嶄新的。新伙計對賭場的一些規則和技巧,也學得差不多了。
眼看著開業在即,一樁避無可避的麻煩事找到了墨非凡的頭上。
這天,墨非凡在以前的雲海鏢局總堂,第一次以東家的身份和賭場的伙計進行了談話。談話的內容包括了工錢和待遇等關系伙計們切身利益的問題。正談的興起,突然一群來者不善的人闖了進來。
這波人一共有二十六七人,為首的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人。女人一襲黑色風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散發著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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