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我肖青河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就算要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肖青河低頭看看地下申吟的手下,強作鎮定道。只不過,額頭細細的汗珠出賣了他。
李大風扯過一條長凳,輕笑道︰「你得罪我倒沒有,不過你得罪了我的大哥。作為兄弟,我當然不能不管。」
肖青河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得罪了誰。唯一有沖突的,也只有搶自己生意的那個墨非凡。不過自己只不過是派了幾個伙計過去鬧鬧場子,並沒有做出惹對方要干掉自己的舉動。
「哦?」
肖青河輕哦一聲,道︰「不知道兄弟的大哥是哪個?」
李大風揮了揮手里的砍刀道︰「墨非凡。」
肖青河虎軀一震,差點叫了出來︰「呀,真的是他。」
吃驚過後,肖青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眉頭皺了皺道︰「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這樣吧把你大哥請過來,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傷了和氣。」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心里卻不是這麼想,對方實在是欺人太甚。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們一幫外鄉人不但要搶自己的生意,還殺了自己好幾個兄弟。這口氣,非出不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穩住對方,只要自己回到幫里,上百兄弟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掃蕩墨非凡的五個場子。
不得不說,肖青河還算是有點頭腦,不是那種遇事能沖動的。他這個辦法對別人或許管用,但對李大風一點用也沒有。
後者接到的是死命令——干掉青幫的幫主肖青河。
李大風搖搖頭,用指甲夾起一只雞腿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我大哥讓我帶著你的人頭去見他,我總不能辜負他。」
對方心意已決,肖青河也無話可說。他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一個人能殺得了我們十多個人?我告訴你,你今天進既然來了,就別出這個門。」
李大風咀嚼著雞腿肉,囫圇不請道︰「要用人多欺負人少?!我李大風什麼時候怕過,來吧。」
肖青河大喝一聲︰「一起上,給我做了他。」
肖青河的身手和李大風旗鼓相當,加上幾位小混混的幫助,應該贏定了才對。可真實的情況卻是,李大風一個人把肖青河一群人逼的上躥下跳。之前的戰斗,讓肖青河一群人高估了李大風的本事,為了保命他們的防御招式多于進攻。
就在雙方激戰正酣之時,三個黑衣人提刀沖進了廂房,對著肖青河等人瘋狂地砍殺。
隨著這三人的加入,肖青河這邊潰敗的更快。眨眼之間,小混混們都被放到在地,捂著傷口或慘叫或申吟。
一個黑衣人在廂房里掃了戰場一圈,看到和李大風激戰的肖青河,冰冷的眼神突的一亮。莫不做聲來到肖青河的身後,劈手就是一刀。
肖青河的後腦勺沒長眼楮,就是長了眼楮恐怕也避不開這又快又狠的一刀。砍山刀狠狠劈在馮海的背上,不但撕碎了厚厚的棉衣,更是切入皮肉半寸有余,連森白的骨頭都露出來了。肖青河痛得‘哎呀’一聲,來不急回頭,縱身從廂房的窗戶上跳了下去。
任家酒樓的二樓到一樓足有一丈五尺,要是從上面跌下來非得摔斷腿不可。但事發緊急,肖青河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或許是肖青河命不該絕,又或許是肖青河運氣太好,他跌落的地方正巧堆著一個大雪人。
「別讓他跑了。」李大風大叫一聲,也想從從窗戶上跳下去。看看樓層的高度,再看看自己的體格,他放棄了。
一個黑衣人本想從窗戶上跳下去,被李大風抓住了衣服︰「你不要命了,你跳下去摔斷了腿就是找死。」
黑衣人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四人調轉方向,急匆匆地沖下樓去。酒樓的一層已經大亂了,向前吃飯的人跑得一個不剩下。掌櫃的正打算去報官,正巧李大風四人殺氣騰騰地從樓上跑了下來。
「你去干嗎?」李大風喝道。
掌櫃的嚇得渾身直哆嗦,斷斷續續回道︰「我我不干嘛」
「你要是敢報官,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一個字,我燒了你的店,殺了你全家。」
「是是不敢不敢。」
「諒你也不敢」,李大風撂下一句話,帶著三個黑衣人追了出去。
來到那廂房的窗戶底下,李大風看到兩個黑衣人一人捂著肚子一人捂著大腿倒在雪地里。在動手之前,李大風便把所有肖青河可能逃跑的路都堵死了。只不過這兩位兄弟非但沒有攔住肖青河,反而著了他的道。
李大風扶起一個黑衣兄弟,著急問道︰「人呢,肖青河跑哪里去了?」
「在那邊」那位黑衣兄弟痛苦地指了指青幫總堂所在的地方。如果被肖青河跑到自己的地盤,那這次任務就失敗了。想到這里,李大風急的直跺腳。他招呼道︰「留下一個人照顧受傷的兄弟,其他人追。」
李大風帶著兩個兄弟首先追向受傷的肖青河。現在的肖青河可謂是一條喪家之犬,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威風。後背的那道血口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他的感覺也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如果不是那僅存的一點活著的信念支撐著他,他早就跑不下去了。
他心里還有最後一絲希望,就是快點趕到總堂,總堂里面還有自己幾十位兄弟呢!
可是李大風不給他這個機會,很快就追了上來,眨眼間兩人相距不過四五丈距離了。
「肖青河,你別跑,你傷了我兄弟,我要你償命。」李大風褲擦褲擦像拉風箱一樣喘著大氣,一邊大聲喊道。
肖青河扭頭一看,跑在最前面一個黑衣人離自己不過兩丈遠了。
「我的*娘啊!」肖青河像是見了鬼一樣,雙腿不停地加快加快再加快。都說在生死攸關下,人體發揮的潛能難以想象,李大風終于見識到了。
眼瞧著肖青河像兔子一樣越跑越遠,李大風急的直罵娘。
終于,肖青河以閃電般的速度,跑進了青幫的總堂。說是跑,其實是跌,因為他進入總堂之後,已經累得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給我殺了後面那幾個狗*草*的。」肖青河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夠大,只要不是聾子就都能听到。可是,總堂里的人真就像聾子一樣,他們紛紛靠了過來,但都沒有按照他說的做。
肖青河上氣不接下氣地咆哮道︰「你們都聾了,沒听到我的話。」
「你認為他們會听你的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客廳深處傳出。肖青河吃了一驚,心想幫會里的人沒有敢這麼對自己說話的。他抬起頭,這才發現總堂一片狼藉,抬頭望過去,一個少年坐在他常喜歡坐的虎皮老板凳上,翹著二郎腿。
肖青河心一涼,冷汗從腦門滑落,顫聲問︰「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
那少年一字一頓道︰「墨、非、凡!」
肖青河听後腦袋嗡了一聲,這就是那個胖子所說的大哥——墨非凡。可是,他怎麼會在這?!
墨非凡繼續道︰「在你來之前,我打下了你的青幫。所有反抗的人都被我殺掉了,只有那些識時務的人才有資格留下來。」
听到這里,肖青河也總算明白了。他兩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說道︰「凡哥,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去找你賭場的麻煩了,不,不,我把我的賭場都送給你。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饒我一命。」
墨非凡眼楮深邃道︰「我本來不想找麻煩,是你先挑起的。你不該讓人打我的兄弟,不該砸爛我的東西。我這個人很記仇的,別人砍我一刀,我就要還別人一百刀。」
「這都是那些手下人干的,我不知情啊。你要打要罰都沒關系,他們都是死有余辜。東西打爛了,我賠。你說要賠多少錢,我都賠。」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這時肖青河說話竟連貫清晰起來。
周圍那些歸降墨非凡的青幫小混混本來有些慚愧,畢竟背叛大哥是不光彩的事情。現在听到這里,一點愧疚也沒有了。每個人的心底都在想,有這樣一個老大正是上輩子造多了孽。
墨非凡搖搖頭,面無表色道︰「一個大哥,敢做不敢當。這樣的人留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你不該找我的麻煩,人總得為自己犯的錯誤付出代價。」
這時,李大風也進來了。看見墨非凡做出的橫切手勢,他點點頭︰「敢傷我的兄弟,我送你歸西。」
致命的一刀落進了肖青河的後心,肖青河連哼都沒哼一聲,便下了地府。
墨非凡要在祁家豁鎮立足,麻煩肯定不斷。要想最快時間地擺月兌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一儆百。很不幸,肖青河成了墨非凡霸業路上的第一個犧牲品。
老大被殺,青幫的小混混很害怕厄運也降臨到自己身上,一個個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墨非凡環視眾人,朗聲說道︰「被打不可怕,被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了骨氣,變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我不能保證你們以後會輝煌騰達,但保證你們有起碼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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