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日的晨曦劃破天際,女子從朦朧睡意中醒來,卻找不見了昨日救回來的人,轉身一看,那人持劍對著她,凌厲的氣勢,高高在上的架子,開口便是,「你是誰?我在哪里?」
「哎,我說,我好歹救了你,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恩人呢,太沒禮貌了吧
持劍的男子皺了皺眉,重復道,「恩人?」
「可不是麼,昨日我在月令山上遇到你,好心把你撿了回來,給你上藥,療傷,費了老大的勁了。沒成想,你就這麼對我,哼!」
女子哼哼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一張稚女敕的臉上是純真的氣息,這是他見過的最傻最天真的女子。不明不白撿了一個人就敢往家里帶,不明身份就敢救,就沒想過遇見的會是壞人麼?就沒想過自己會如現下般身處險境麼?還好,她遇到的是自己,他不是壞人,卻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磨難。
男子收劍,含笑看著她,撫著胸口的傷,放低了姿態,「姑娘,不好意思,在下被仇人追殺,以為姑娘是……」
「是什麼,壞人嗎?我長的很像壞人嗎?」
額……不像
女子有些惹毛了,拿劍對著她也就算了,人家出門在外,小心謹慎也很正常。如今又說她長得像個壞人,她長成這樣,哪一點像壞人了,明明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漂亮小姑娘好不好啊,竟然說她像壞人,你才是壞人,你們全家都是壞人,哼!
微惱的臉上浮起一絲嫣紅,氣鼓鼓地看著他,倒讓他說不出話來了。這倒是自己無禮了。沉思片刻之後,趕忙解釋道,「不像,不像,在下是腦子被摔壞了,一時糊涂,姑娘別見怪,別見怪
看著眼前舉足無措的男子,竟然覺得有些好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呵呵!你真可愛!你腦子沒摔壞,只是嘴巴比較笨
「姑娘說的是,說的是
女子大度地沒跟他計較良多,看在他是一個傷者的份上也就不追究了,扶他回到床榻之上休息。傷還沒好呢,就這麼能折騰了,看來傷得不重麼。
她故意踫了踫傷口,引來一陣抽氣聲,嘶嘶嘶地,听得她心里暗爽。她極力的憋住笑,繃緊臉,讓你裝,讓你忍,你不是很能裝,很能忍麼?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了,還敢不敢說我長得像壞人了,哼!我就說麼,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呢,原來都是裝出來嚇唬人的,真是差點被他給騙了。
「對了,還沒請問姑娘芳名?」
男子側身而坐,微微挑眉望向身旁的女子,問得溫文爾雅,禮節有嘉。
「我啊,我叫木香,木棉花的木,香草的香
她說她的名字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是她習慣的表情,男子看得呆了一呆,沒成想,話題這一下子轉回了自己。
「你呢?你叫什麼呀?」
女子問得漫不經心,卻讓男子一愣,因從沒見過一個姑娘問別人名字問得這麼,額,理直氣壯的。
「我叫陸乃東
「乃東,乃東
細細地咬字讓男子極不自然的紅了臉,心跳的劇烈,怎麼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別的有味道,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微微拂過,癢癢的,甜甜的味道。
「這是你的真名?」
女子眨巴眨巴大眼楮,問得不甚在意,而讓眼前的男子一頓,以為她有什麼不良的動機,戒備之心油然而生。其實她只是好奇,怎麼會有人起真名奇怪的名字呢。
也是,如此奇怪的名字的確像只是敷衍人的一個化名而已。
「木香姑娘信便是真的,不信便是假的
男子回答的認真。
「哦,你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一問。與我而言都一樣,你叫什麼都無所謂,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不叫夏枯,或者是夕句?」
「……」
「可能是因為乃東比較好听吧!」
果然是大夫,什麼都能跟藥草聯系在一起,職業病,嗯,太深重了。
「哦,其實我覺得夏枯挺好听的
男子在心里默默地想,幸虧他的父母不似眼前這位女子般高雅的口味,萬一真叫夏枯,額,夏枯,嚇哭,那他不得被笑一輩子麼。姑娘,你這品位,真是,獨特。
乃東,乃東,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你也要對我很好很好的哦!
嗯!
果然是山野女子,沒見過世面世面,只是那樣的純真善良,也只有在這山野才能夠見得到,是那麼的難能可貴,人性本該如此,只是大多被世人丟棄了而已。
山花銀月乃樂事,望向東流不知數。繁星寥落夏意濃,不知**枯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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