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妾種田記 40惦記

作者 ︰ 果木子

上京的冬天進了臘月已是寒風冽冽,這日甚至陰沉沉的飄起了雪花。然而這寒峭的天氣卻一點也不影響燕府里的熱鬧。

——今日是燕家嫡孫的滿月宴。

請的多是幾個兒子的同僚,年紀相仿,大家倒也不拘束,閑談間不時傳出朗朗笑聲。

孟谷陽來得稍晚,燕瑾迎出來的時候略微怔楞了一下。

父親提前交代過,今日與孟谷陽一同前來的是時任大理寺正的季桓季大人。關于此人,燕瑾早前便听父親提過,也知道今日有給九妹選親得意思,他確想好好認識一下是怎樣一個青年才俊。此刻一見,燕瑾好個呆了一呆,隨即自嘲的笑了笑,——原來自己早已見過真人。

燕瑾快步迎出去︰「孟大哥,潤之兄。」

孟谷陽撢撢肩上並不存在的雪花,笑著給了燕瑾一拳︰「還是你小子好福氣。」

燕瑾隨他一笑,轉而看著季桓拱手道︰「久聞季大人之名,一直想請人引薦,殊不知便是潤之兄,倒叫在下冒犯了。」說罷瞅了孟谷陽一眼,示意一開始怎沒與他說清楚。

孟谷陽看看季桓,又看看燕瑾,有些委屈的說︰「這個可不能怪我,是我們季大人平日里不喜表露身份,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季桓在旁邊淡淡一笑,也未反駁孟谷陽的話,只對著燕瑾抱拳道︰「是在下的不是,還望燕兄弟莫怪。今日是為祝賀而來,我虛長一些,燕參領若不嫌棄,便稱我一聲季兄或潤之就好。」

燕參領燕瑾暗想自己不知道人家身份,人家卻早清楚自己的他心里隱隱有幾分不舒服,像是下棋被人先走了一步。

三人一路往前廳去,先見過燕老爺燕夫人。

燕夫人細細打量,只見隨著孟谷陽進來一人,身姿挺拔,年紀與燕瑾相仿,身穿雪青色錦袍,系著同色錦帶,頭發以一根竹簪束起,眉目極是清雋,見禮時周到謙和,談吐間不卑不亢。

燕夫人暗暗點頭,本著雞蛋里挑骨頭的精神又將人上下細究一番。

若要非得挑出點什麼,那便是那雙眼楮——太淡了。似乎時時在笑著,又似乎從未染過笑意。

——淡如水,卻深如淵。

不過這並不影響燕夫人對季桓本人的滿意程度,她暗里悄悄看了丈夫一眼,示意單就這孩子本身來說真真是十分靠譜。

燕老爺回看一眼示意她先不要多說,免得這麼多人在讓人說了閑話去。

許是季桓的氣質看起來溫潤的很,便連站在燕夫人身後的丫頭都臉色微紅的偷偷看了季桓好幾眼,好在後來讓燕瑾一記眼刀給嚇得退了出去。

這丫頭一出前廳拔腿就往九小姐燕婧的怡心閣跑,到了怡心閣門口,卻差點撞上正要進院子的四小姐燕盈。

燕盈打眼一看是燕婧的貼身丫頭屏兒,見她一臉興奮之色,估計上剛從前廳回來。今日前院宴請外客,燕盈也知父母的心思,正要來看看燕婧。

她這個妹妹一早就耍性子,燕夫人無奈+激情小說

眼見屏兒跑的氣喘噓噓,燕盈不由輕斥道︰「這般急匆匆地作甚,倒像你家小姐多急著嫁人一般。」

屏兒心里有私,當下也不敢在燕盈面前有所表露,忙整整衣襟福身道︰「奴婢一時跑得急了,下次不敢了。♀」

燕盈剛要再說,燕婧已經自屋里跑了出來,見自己姐姐與屏兒都在門口,燕婧過來挽了燕盈的胳膊嘟著嘴道︰「姐姐明個兒與母親說說,我才不想嫁人。我前面還有八姐呢,倒著哪門子急。」

燕盈一邊點著她的腦袋一邊說︰「成日里把嫁不嫁人的掛在嘴邊成什麼體統。父親母親不過是提前物色著,到時能給你選一家更合心的。勿要再說什麼你前面還有八妹這類的話,叫人听去了倒說母親淨顧著你反不夠操心八妹的婚事了。」

燕婧撇撇嘴,不情願的哼了一聲。燕盈也不管她,徑自問剛打前院回來的屏兒︰「你倒去幫你家主子瞧得如何,可有特別出挑的?」

屏兒瞧了自己主子一眼,低低的道︰「奴婢見有一位姓季的公子」。

剛說到這燕婧猛地起身︰「姓什麼?」

「姓季」屏兒沖著燕婧直眨眼。

燕婧看屏兒神色緊張興奮,一個不敢置信的猜測在心中形成,高興的她差點蹦起來!要不是看燕盈在一旁疑惑的看她,她估計的跑到院子里轉上三圈。

她們姐妹在這談論的功夫,前院里酒席已經開始。

燕瑾是主角,自然要挨桌的敬酒,孟谷陽與季桓算是較為相熟的,被安排坐在靠里的一桌,估計最後才會被敬到。

這里不少人與孟谷陽都是相識的,所以不停有人過來與他喝兩杯,季桓在一旁靜靜坐著,嘴角噙著絲笑,右手輕轉著酒盞。過來的很多人中許多也是識得他的,卻都像是深知他的脾性,遙遙一敬也不多說什麼。

喝了一會兒孟谷陽就感嘆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同是坐在一個桌子上,他就是被灌酒的貨,季桓就是灌別人的主兒。

他心里不平衡的正想發幾句牢騷,卻見季桓眯眼看著鄰桌一個跑腿的丫頭微微出神。孟谷陽立時如同見了什麼令人驚異的事情一般,雙眼大睜。他與季桓相識三年,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對除了他娘和他妹妹以外的雌性動物多看上兩眼,孟谷陽立時來了八卦的興致。

可是細看之下孟谷陽覺得郁悶了,因為那丫頭明明還是個十二三歲的還沒長開的小毛丫好不好。他不由怪異的打量了季桓一眼,感情這家伙喜歡這種的?

季桓也感到了孟同學赤果果的質疑目光,他十分淡定的轉過頭來看他一眼,然後沖著鄰桌那丫頭招招手︰「給這位公子重新取只深些的酒盞來。」

寒丫本是去找百喜取絲線的,結果踫上送酒的丫頭鬧肚子,便被臨時抓來替她一會兒。這下看見有人沖自己招手,不禁左看右看,確定是叫自己無疑時才一臉迷茫的跑過去取了只超大號的酒盞,一邊走一邊想,這位公子好面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到了近前,孟谷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盯著季桓,季桓斜他一眼,親自捋著袖子給他斟了滿滿一盞酒,孟谷陽趕緊轉過臉去裝什麼都沒看見。

季桓這一斟酒的當兒,袖里便露出一物來,縱是只是露出了碧綠色的一截,寒丫還是一個激靈,那是她家主子的東西。

她瞪大眼楮看著季桓,猛然想起了這人就是她與楚寧在蘭安寺遇見的那個撞人小廝的主子,貌似是姓季?

寒丫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回身看看燕瑾有沒有過來,待看到七爺和她們還隔著兩張桌子的時候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再回過來看季桓時,發現他已經將簪子收進了袖里,似是剛剛只是不小心。

可寒丫知道他不是,因為他一面已袖子半遮口鼻喝酒一面用口型無聲的對寒丫說︰「代在下問你家夫人好。」

須臾後,看寒丫驚悚著轉身而去,季桓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浮了上來。

——不知那人知道了要心驚成何種樣子?最起碼要時時的惦記著吧

寒丫幾乎是被季桓嚇回浣秋齋的,見了楚寧掩飾不住的一臉擔憂。

楚寧也被她嚇了一跳,大臘月的,寒丫額頭竟起了層薄汗。待將人都打發出去,楚寧讓寒丫歇歇,喝了口水,才問︰「怎的一臉驚慌?前院不是在宴客嗎,什麼事倒把你驚成這個樣子?」

寒丫往外看了又看,還是附到楚寧耳邊小聲道︰「小姐,我知道那簪子讓誰給撿取了。」

楚寧心里也是一緊,她心里曉得最可能的便是上次撞到她的那對主僕,此刻寒丫既如此說,是不是表明她見到了拾簪子的人?

楚寧的聲音也有些低沉︰「你見到人了?可是我們在寺的遇見的?」

寒丫使勁兒點點頭,然後怯怯的又附到楚寧耳邊道︰「那人就在前院,還說、說讓我代問小姐好。」

「」楚寧忍住要吐血的沖動,仍抱著一絲希望的問︰「他沒把簪子還回來?」

寒丫默默搖頭。

楚寧也默默搖頭,隨即在心里把拾到簪子的主僕倆從上輩子到下輩子狠狠罵了一遍。

罵完之後她的小心髒開始提起來了︰這人竟在今天的賓客里!估計和燕瑾也是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經過今天也認識了那簪子是燕瑾送的若是被燕瑾看見了這人撿了不還竟還故意向寒丫示意這、這是她要死的節奏麼?!

楚同學有些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腦袋昏昏沉沉……這幾日天天40多度,姑娘們要注意防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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