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情緣 第二章 面對

作者 ︰ 林間曉霜

林小如看著前面幾步遠處的人。

一個俊美至極的男人。紫衫,高個兒!

但,她情願看見的是地獄的魔鬼!

「杜芊芊!」那男人看著她,眼里全是仇恨!

「不不!我不是杜芊芊,我不是!」林小如絕望地大叫……

「芊芊,芊芊!你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在叫她?

林小如睜開眼,眼前,是一張男人的臉。「誰?」她倏地想坐起!這一用力,牽動身上的痛,讓她差點沒回過氣,又倒下去。

不是紫衣人;她也不是在柴房,而是在床上。

林小如稍稍松了口氣,上下打量著他︰中等個兒,一身白衣縴塵不染,漂亮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楮,亮若晨星,眼神卻柔和溫暖,讓人一見頓感親切。林小如想起來了,他就是先前那個嘆息的人。

「芊芊,你終于醒了,好點沒有?」那人正躬身看著她,見她醒來,微微一笑,拉過一張凳子,朝著她坐下。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林小如感覺到他並無惡意,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慌忙求助。

「芊芊別怕,沒事了。藍姑娘已月兌離危險。」那人卻微笑著安慰她。

「不!我不是杜芊芊!」林小如欲哭無淚。為什麼,他也叫她芊芊?

「芊芊,別這樣。這次風是狠了點,可畢竟……藍姑娘差點就醒不過來了。」那人嘆了口氣。

林小如連死的心都有了,她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在紫衣人手中。

「風是誰,你又是誰?我到底在什麼鬼地方!?」她終于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哭叫起來,仿佛這樣才能驅趕一些心頭的恐懼。

那人再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忍,不過,還是耐心地回答了林小如的每個問題。「我是安悅。風就是秦風啊,這秦府的少爺,也是你的表哥。♀」

秦風?杜芊芊?

「……」林小如突然再不言語,只是直愣愣地看著安悅,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芊芊,風喜歡藍玉,這是事實。你也知道風的脾氣,以後,別再做傻事了。」安悅誠懇地說。

半晌,他見林小如像尊泥塑,便站起身說,「你好好躺著吧,我明天再來看你。等會兒,綠兒會來給你上藥。」

果然,不一會就有個女孩子走進來。林小如像個木偶般任那個女孩擺弄。秦風,杜芊芊,這兩個名字,兩個她小說中主人公的名字,像符咒般鋪天蓋地將她淹沒。她不知道那女孩什麼時候離開的,不知道天是怎麼黑的又是怎麼亮的;更感覺不到疼痛或者饑餓。最後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林小如,林小如,你不能這樣!快振作起來,面對現實!面對現實!」冥冥中,似有人在她耳邊不停地說。

林小如一個激靈,猛地有些清醒了。對啊,她這是在做什麼呢?想死?死給誰看哩?給所有的這些陌生人嗎?恐怕到時連一滴眼淚都賺不到。無論發生什麼,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活下去!

林小如努力睜開眼,勉強喊道︰「有人嗎?來人啦!」

喊聲剛落,門外就響起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兒跑進來。「小姐,小姐!你醒了?」她驚喜地看著林小如。

「我餓了!」林小如說完,發覺自己已虛弱得沒有一點力氣。

女孩兒先愣了下,又像立即明白了什麼,顫抖著連聲說,「好好好,小姐,蓮兒這就去,去拿!」接著就往外跑,不一會後,就端個小拖盤一路小跑著進來了。

林小如見她拿了吃的來,掙扎著想要起身。

「小姐,讓蓮兒來。」女孩兒見狀忙把盤子擱在床頭邊的小櫃子上,半扶起林小如,又細心地在她背後塞上被子枕頭,讓她盡量靠得舒服些;然後端起碗,舀了一勺粥,輕輕吹幾下後,才送到林小如嘴邊。

「謝謝你!」林小如沒有馬上張口,望著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兒蓮兒,心底淌過幾絲(色色小說

「小姐,……蓮兒……」蓮兒說不下去,咬著唇,淚水已順著臉滴落。她胡亂抹了把淚,給林小如喂粥。

「蓮兒快別哭,看,眼淚都要滴到碗里了。」林小如忍著身上的痛,吃力地靠著被子。叫蓮兒別哭,自己眼圈早紅了,喉頭更是堵得厲害,努力才擠出這幾句話。

吃完粥,休息了一小會,安悅進來了,望著她,臉上是溫和的笑容。

「芊芊,讓我來瞧瞧你的傷吧。」安悅語氣溫和卻不容抗拒。這次林小如很配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讓他把了脈。

安悅開了藥方,又說了好些注意事項。

「謝謝你,安大夫!」見他起身正要走,林小如感激地說。事已如此,最重要的是讓自己迅速好起來。

安悅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神情,微微笑了,笑容逐漸擴大,就像曉風拂過湖面。「芊芊,怎麼和安大哥客氣起來了?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的。」

安悅走後不久,綠兒走了進來。她麻利地打開布包,立即,一股中藥的清香彌漫開來。她的動作又快又輕,很快便為林小如上好藥,收拾布包準備離開。

「嗨!」林小如見她要走,連忙叫住她,「謝謝你!」

綠兒轉過身來,用一雙清澈的大眼楮看著林小如。她穿著淺綠色的衣裳,頭頂上扎著雙髻,透著一股聰明活潑勁兒,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幾歲。「杜小姐不用謝綠兒,要謝也是謝我家少爺。」她有點頑皮地一笑,輕盈地走出房門。

少爺?林小如苦澀地扯扯嘴角。這個在電視和小說中才會遇到的名詞,現在竟如此真切地響在自己耳邊。為什麼,那個叫秦風的紫衣男人竟然和她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樣,而她怎麼就成了杜芊芊?難道,自己憑空捏造的人物真的存在?或者——她想起看過的科幻電影,自己那晚讓電腦吸進了某個虛無的空間?她陷進莫名的恐懼中,不敢細想。

「小姐?」蓮兒見她只是盯著一處發愣,不由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里,擺著個古色古香的梳妝台,台腳做成花瓣的形狀,抽屜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梳妝台上正中放著鏡匣,光可鑒人。一側的擱架上,擺滿了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

放了多年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蓮兒心下奇怪,又叫了聲。林小如恍若未聞。

「蓮兒,那是誰?」突然,林小如指著梳妝台上方,像要確定什麼似的,急急地問。

「小姐?那是你啊!」蓮兒不解又擔心地看著她。小姐到底怎麼了?那不是她自己畫的像麼?

「是我?」林小如聲音顫抖著,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地低喃了一句,緩緩閉上了眼。

幾天了,林小如除了吃點東西,就只管對著畫像一個勁地發呆。畫中,杜芊芊對著她正笑得開心,眉眼間雖透著任性,卻也靈動可愛。還是那張女圭女圭臉,皮膚細ni紅潤,眼楮閃亮有神。一個十七八歲,渾身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子——這本是原來同事對她形像的認同。兩具相同的皮囊,兩個不同的靈魂!

蓮兒細心照料著林小如。每次林小如面對她時都會浮起濃濃的愧疚。如果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個被調包了的冒牌貨,不知作何感想?當然林小如也沒說。她並非有意欺瞞,是實在不知怎麼說;而且就算說了,估計也沒人會信。她在想怎麼回家——誰會願意呆在這個荒唐的世界?

當林小如打算面對現實時,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個現實︰太和三年,興安王朝2010年,銀都城。荒誕而熟悉的時間地點——自己小說中憑空捏造的朝代年號。

除了這幾個字眼,其它都是陌生,正如她自己描寫的發展滯後幾百年的時空。其實,她還認識兩個人,一個是秦風,那個和她筆下的主人公一模一樣的紫衣男人。另一個就是現在秦家人眼中的她自己,小說中的女主人公杜芊芊。

以前辦公室老愛搞怪的小飛常說︰據說,除了我們這個時空,還有並行的多個時空,每個人都會在某個時空中有一個對應的自己。那時往往不以為然,笑他是奇談怪論。沒想到自己卻糊里糊涂來到這個鬼地方,搖身一變成了什麼杜芊芊。若不是手腕上的那串白金鏈子還在,她自己都會懷疑起來。

讓她頭大的還不止這些,而是杜芊芊和這家人的糾葛。

杜芊芊,秦府三夫人的娘家佷女,父母都已亡故,從小寄住在姑姑家。雖說寄人籬下,因三夫人得秦父寵愛,她又極溺愛娘家這唯一的親人,所以杜芊芊生活得倒是風生水起。眼看她漸漸大了,到了出嫁的年紀,三夫人不知怎麼竟說動了秦父,讓她和秦風有了婚約。

杜芊芊對這個「表兄」喜歡到了骨子里。秦風卻不滿意,有了婚約後更是一直冷眼相對。

秦風去年帶回來個女子,就是藍玉。藍玉是秦風師傅之女。她父親因遭人暗算,臨終把她托付給秦風照顧。藍玉長得漂亮,性子溫柔乖巧,和秦風早已彼此心中相許。有了藍玉,秦風更是連正眼也不瞧杜芊芊了。本來依他的性子,早恨不得毀了二人婚約,奈何其父堅決不同意,只得作罷。

杜芊芊當然不會喜歡藍玉,以她的性格,怎會善罷甘休,于是摩擦不斷,以至這次藍玉落水。

當然,前面那些事,都是林小如從蓮兒嘴里套出來的。這些情節並不在她的小說中。至于落水事件,蓮兒也不是很清楚,當時目擊者只有藍玉身邊的一個丫環。林小如不是杜芊芊,沒有她的記憶,也不知具體情況。只听得蓮兒告訴她,事發後秦風把杜芊芊一頓好打。杜芊芊拼命出逃,竟跑到秦府後面的山上,慌不擇路掉下一處山崖,差點摔死。

林小如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倒霉蛋,無巧不巧就從那時被莫名其妙調了包,當了替罪羊。不過,既然杜芊芊在秦家地位不低,為什麼這次出這麼大的事了卻沒有人來過問?林小如一番旁敲側擊後才知道,秦家原來在外地還有莊子,老爺夫人還有幾位小姐都在那邊。

林小如模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心心念念盤算著去那處山崖,看能不能踫到回家的契機。她可不想呆在這里做杜芊芊,一想到會嫁給秦風,就打冷顫。真不明白杜芊芊為何要死認著秦風。就秦風對她的狠絕,嫁給他又能得到什麼?不過,現在杜芊芊不用想這些了,她杳無音訊,也不知是不是去了另一個空間做了林小如。

林小如做好打算,傷勢雖漸好,也盡量少出這個院子。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秦風。那天,她正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秦風進來了。林小如不知道他為什麼來——她當然不會白痴地認為他是來看望自己,更不想和他說話,便閉上眼沒理他。

「怎麼?裝死?你死也好,活也罷,與我無關。我只是來警告你,以後離玉兒那里遠點!」秦風不屑而憤恨地說。

林小如差點氣炸了肺!她這個樣子,全拜秦風所賜。就算之前的一切是她林小如自己活該倒霉,現在也犯不著這樣讓人作踐吧?

她艱難地抑制自己,把滿腔的恨凝成一個字︰「滾!」

秦風走了,再也沒露面。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天的不堪,就牙癢!

所以,她唯一做的事就是等,等傷痊愈,然後開溜。當然,對于無微不至照顧她的蓮兒,林小如還是覺得不忍和不舍。不過,想到只要她回去,杜芊芊就會回來——如果要維持世空的平衡,應該是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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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物經歷和性格的原因,本文是慢熱型,請親們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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