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雅安祈福!—————————————————
鼻端,飄著淡淡的藥味兒。林小如對這種氣味太熟悉了。從來大興開始,每隔段時間,她都有機會「溫習溫習」。只是這次,並非為她自己。
正在整理箱子的動作停下來。觸目處,是一截有著精致花紋的手柄。林小如握住,輕輕抽出來,是秦飛送給她的那把短劍。劍身小巧,長度才盈尺,握在手中雖不很重,卻有種沉甸甸的質感。劍鞘上盤著古樸的花紋。
林小如輕輕一拔,寒光乍現,劍身發出一聲清吟出了鞘。看著短劍,林小如不由想起在安城的日子,簡單、忙碌而快樂。在那里,她遇上了聶少華;在那里,齊雪給她帶去很多意外,他們的友情也開始了。在那里,她和秦業說開身份表明月兌離秦家,然後有了對生活的切實打算。原以為,安城之行便是她踏上歸途的開始,哪想到時隔不久又來到這里。而安城的一切,明晰如昨又遙遠如夢。
「小如!」腳步聲傳來,不及收起短劍,隨著身體的轉動,劍尖正指來人,堪堪劃破胸襟。
「小如……」半截話斷在嘴里,秦風怔怔看著林小如手中的短劍,「刷」的一下白了臉色。似乎短劍的凜冽寒氣隨著衣服的破口直入他體內,油走心上,冰冷刺痛。
「對不起,對不起!」林小如忙不迭後退。她沒想到,這劍竟如此銳利,她只是听到聲音本能地轉身,根本沒用力。
被秦風慘白的臉色和疼痛的眼神嚇倒,林小如手一松,短劍直直墜下,劍尖沒入腳下青磚中。顧不得查看劍是否損傷,她一下跨到秦風身前,手忙腳亂地解著他的衣衫,顫聲連連問︰「傷到你了嗎?很痛嗎?」
直到秦風的大片胸膛果在眼前,林小如細細查看,雖沒發現傷口也不由倒吸口涼氣。幸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多。棉袍已被刺穿,連最里的內衣上都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裂痕。假如剛才秦風再走近那麼一點,假如自己轉身時再大力點,後果真是不敢想。那時,縱然有千百張嘴千百條理由,又有誰會相信她是無心之過?
抬頭,她歉意而後怕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來,沒想到你會走得這樣快。我只是……萬幸沒傷到你!」
秦風眼中的疼痛隱去。「你在做什麼?」他半啞著聲問。
「我只是在整理箱子,听到你叫我才轉身的。差點傷到你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林小如歉意地再次解釋。
「你手里怎麼有這種利器?」秦風俯身拔出劍,細細看了幾眼,「大哥怎麼把這支劍也給你了?」
「怎麼了?」林小如疑惑地問。難道這劍也和那玉鐲一樣是傳家寶,或者定情信物之類的?
「它是大哥的寶貝。小巧方便,鋒利無比,是少見的神兵利器,放眼天下只怕也難找出幾樣能與之匹配的。」秦風表情陰郁地說。
「是在安城時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這劍竟這樣寶貴。一次有幾個人要搶我的衣服,它還真派上了用場,就將它留作防身了。早知道是大哥珍愛之物,就不要了。不過你放心,我走時總是要物歸原主的。」林小如說著,將劍收好。原想著帶回去作個紀念,如今看來也沒必要。奪人所愛不說,這樣的利器她就是帶了回去也只能收著。
林小如將箱子整理好,見秦風半天沒動靜,疑惑地回頭去看。秦風扶著衣櫥,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你怎麼了?」林小如嚇了一跳。見他還敞著胸,忙幫著將衣裳掩上。
「痛!」秦風氣息不暢,只說了一個字,連帶林小如的手一起捂在胸口上。
是舊傷又發作了?林小如生怕他像那天一樣咯血,趕緊扶著他在躺椅上坐下。
心中又急又怒,顧不得秦風是病號,向他開起火來︰「我說,你一個習武之人,難道不知道受了傷要盡早治好?身體生命都是自己的,怎麼就不知道愛惜?現在也別管年不年的,你先乖乖把藥吃完,把身體調理好!」
秦風一頭的細汗,看著她,只是說不出話來。
林小如氣呼呼地為他擦了汗,將手烤得暖暖的,貼在他心口處。如此三番五次,也不管有沒有用,只想著能做點什麼,減輕他的痛苦。
好在這次秦風沒有咯血,臉色也慢慢好(色色小說
「都要當爹的人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林小如恨恨地嘟囔著。正理衣裳的手一頓,眼光停駐在秦風胸前。那里,離心口不足一寸的地方,有道淡淡的暗紅色痕跡。
「受過傷?」嘴里問著,手指已不覺輕輕撫上去。
「嗯。」秦風身軀一震,悶哼一聲。
原來江湖第一公子也會受傷啊?不知道是被什麼所傷,傷得又多重?看傷口的位置,當時一定很凶險吧?
「怎麼這樣?真是的!行走江湖是有凶險,那也該小心點吧?也不想想,你受了傷,人家該多擔心!」林小如埋怨地瞪他一眼。
「少夫人,藥……啊,二少……啊……」一個尖細的聲音突兀慌亂地響起。
林小如循聲一看,香草正端著藥站在一邊,漲紅著臉,又羞又窘地看著他們。
她莫名其妙地順著香草的目光一看,頓覺臉上似火烤。原來,秦風還敞著衣,自己半倚在他膝上,一只手抓著他的衣裳,一只手正撫在他胸前。那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這大白天的,不知那丫頭會怎麼想!林小如恨不得找個地洞一頭鑽進去再不出來。
她瞪了香草一眼,故作鎮定輕斥道︰「大驚小怪作什麼!藥好了?擱那吧。風少爺剛才不小心把衣裳沾上墨了,你讓石榴過去拿套衣服過來。」
香草應了聲,放下藥碗急急跑出去。
林小如不敢看秦風,索性埋頭慢條斯理地為他理衣裳。拿套衣來換換也好,不然,就這樣穿著刺破的衣服回吟風軒,還不知要怎麼解釋哩。
「小如……」秦風卻緊緊捉住她雙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林小如一驚,就欲掙開,只听秦風輕喃著︰「別動,就這樣,一會兒就好,一會兒。」
林小如抬頭,見他微閉雙眼,臉上猶帶痛色,稍一猶豫,終于還是心有不忍,柔聲說︰「那我再烤烤。」
她說完,感覺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輕輕將手抽出,直烤得手燙得要受不住了,才又貼在秦風胸前。
看著秦風眉頭漸漸舒展,林小如心中有淡淡的輕松。只是,她沒覺察,當她低下頭後,頭頂那雙微閉的眼楮悄悄開啟一道縫隙,狡黠和得意一閃而過。
好一會了香草那丫頭還沒影兒。眼看藥要涼了,林小如只好自己來,雙手卻被秦風緊緊攥著,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她稍稍一用力,秦風立即睜開眼,見她要起身,眼底抹上幾絲失落和黯然。
「藥要涼了。」林小如連忙解釋,「先吃藥吧。」聲音不覺帶上了哄孩子一樣的甜膩和溫柔。秦風這才慢慢松手。
林小如看著秦風喝完藥,舀了幾顆蜜餞給他︰「吃幾顆,去去口中的苦味。」
秦風搖頭,接過水杯漱了口,直拿眼楮看她,又看自己胸前。
林小如欲假裝不知,又被他孩子氣的動作逗樂了,斜了他一眼,無奈坐下,將手烤暖為他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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