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23
賞歸賞,但到底要賞什麼東西,朱老爺子故意買了個關子沒說,讓沈月塵覺得有些意外。
在她來看,老爺子平時在家里就好比是一尊笑面佛,總是眉開眼笑,不過問閑事,一副樂得自在清閑的模樣。不過,她心里也很清楚,一個在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模爬滾打幾十年的人,自然不會是等閑之輩。
說起來,老爺子要送沈月塵什麼東西,連老太太都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臨時起意,隨便說說而已。卻沒成想,老爺子要為沈月塵準備的禮物,還真的是一份大禮。
從上房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沈月塵安安靜靜坐在桌邊,把吳媽端來的一碗燕窩都吃了下去。
吳媽見她胃口好,便又端來一碗,門外的小丫鬟進來稟道︰「大女乃女乃,大少爺回來了
沈月塵連忙放下湯匙,起身相迎。
簾子一動,朱錦堂就出現在房門口。
他目光清亮,卻臉色微紅,顯然又是喝了酒。
沈月塵輕輕挑了挑眉,忙上前去扶他,卻听他開口說道︰「我沒醉
沈月塵隨即收回了手,等他坐下了,方才問道︰「大爺怎麼又喝醉了?」
朱錦堂見她正在吃燕窩,便讓她坐下來接著吃,「城中的幾位老板設了飯局,為我接風洗塵,我陪他們稍微意思了幾杯
沈月塵聞言點一點頭。「妾身讓吳媽給您沏杯醒酒茶吧
朱錦堂淡淡道︰「給我倒杯清茶就行了
其實,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吹了吹風,酒氣都已經快散得差不多了。
沈月塵聞言,忙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邊。
朱錦堂接過茶,沒有馬上就喝,而是望著她的臉,微微蹙眉道︰「你是朱家大少女乃女乃,斟茶遞水這樣的事情,以後就讓下人們去做吧
沈月塵微微一笑,輕聲慢慢著道︰「區區小事而已,妾身還做得來,不礙事的
朱錦堂拉過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只把那碗燕窩往她的面前推了推,「你趁熱多吃點吧
看著她縴細的手腕,朱錦堂就忍不住蹙眉,再瘦下去,別說是生兒育女,就連腕上那只玉鐲都快拖不住了。
晚上,朱錦堂依然是歇在這里,兩個人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沈月塵故意往床邊挪了挪,一手放在枕頭上,一手搭在薄被上,輕輕闔上眼。
朱錦堂見她一直被對著自己,心里總覺得有些別扭,想伸手把她扳過來,又怕吵醒了她。
他就這樣靜靜地躺了一會,索性背過身去,面向床內。
誰知,沈月塵卻忽然輕輕開口道︰「妾身今日過去正院請安,無意間討了老爺子的歡心。老爺子說要有東西賞我,可沒說是什麼,只讓我再多等三天
朱錦堂動了一動,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又翻過身子,望著她的背影,開口道︰「那你可要有福了。我爺爺這個人素來大方,從不輕易賞人東西,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筆
沈月塵聞言,也跟著翻了個身,「其實,我只是送了琳珞妹妹一只手鐲而已,算不得什麼。我是她的表嫂,送她點東西做見面禮,也是應該的……」
自己能討得老爺子的喜歡,沈月塵自然高興,不過她到底沒做出什麼大事,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阮琳珞過來之後,長房和二房的長輩們都各自賞了東西,老爺子和老太太看著高興,但也沒有過什麼表示。這會,她不過是拿出來一只鐲子,老爺子就發了話,未免太出風頭了。
朱錦堂听了她的話,只覺她有些擔心過頭了,隨即道︰「爺爺賞你就收著,不用想太多
沈月塵想想也是,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每次總是思前想後,總是活得戰戰兢兢。
許是,這會屋子里黑漆漆的,又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間說起話來,少了白天里的那些拘束,反而多了幾分親近。
朱錦堂伸手模了模她披散在枕邊的長發,語氣沉穩道︰「小小年紀,心事別總是那麼重。如今,你是朱家大少女乃女乃,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孝順長輩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太過恭順了,反而落了刻意
沈月塵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但隨即又想到他看不到自己,便又輕輕地應了一聲︰「是,多謝大爺提點,妾身知道了
朱錦堂似嘆非嘆地呼出一口氣,將她攬懷里,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語氣沉穩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沈月塵悶悶地「嗯」了一聲,靜靜窩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呼吸和心跳,心里忽地覺得踏實了幾分。
或許是,因為已經有了太多次肌膚之親的緣故,他們雖不心近,卻已經開始慢慢熟悉了對方的身體,可以心安理得這樣依偎在一起,互相汲取溫暖。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和她之間,想來,也是有恩有情的吧。
沈月塵心中微微一動,只覺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男女之間,一旦有過肌膚之親,那一切都不同了。
原以為他不在的時候,每一晚才能睡得安穩,卻沒成想,原來他這樣睡在自己的身邊時候,自己才覺得是最安心的。
沈月塵忍不住睜眼看了朱錦堂一眼,微嘆一口氣,隨即在心底默默責怪自己不中用……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
夜深人靜,四處無聲。
孫文佩忽地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睜大眼楮,望著帳外黑漆漆的窗戶,忽地大聲喚道︰「來人啊,點燈
她的貼身丫鬟雲兒聞聲,披著衣裳坐起來,急急忙忙地湊到床邊,掀起簾子道︰「姨娘,您怎麼了?」
孫文佩深吸了一口氣︰「你看看窗戶外面是不是有人?」
雲兒看了看窗戶,搖頭道︰「沒有啊。姨娘別擔心了,外面不過是晃動的樹影而已
夏媽媽听見動靜,也跟著起來道︰「怎麼了?」
「姨娘她好像是睡魘了,說窗戶外面有東西雲兒回道。
夏媽媽聞言,眉頭一蹙,心想,這個孫氏怎麼又來這套,難不成,又想借著夢魘的由頭,再鬧一場不成?
孫文佩急出了一頭的汗,雲兒轉身去取了巾子給她擦臉。
自從,知道秦桃溪被解了禁,她心里就惴惴不安起來,生怕秦桃溪會對她記恨在心,伺機報復。
說來說去,都怪大女乃女乃下手太輕,沒有把她一下子壓死,還把她放出來,讓自己也跟著一道擔驚受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