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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婆看著那個高大男子的背影，她其實已經猜到了那是氣昂，她想去追，但雙腿不凸喚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兒，五婆無奈地回到廚房，那里還有一大堆的碗等著她和李碧芬一起去洗一個規模不算小的五星級酒店，洗碗的就兩個人，這或許在別的地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們兩個人和時間賽跑，每天都完成著酒店的布置的任務，這一點讓她們成為了酒店不可或缺的人物有作為才有地位，在廚房的洗碗間，她們就是那里的主人這是個專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小天地，在那里，她們無話不聊，偶爾廚師方師傅也會和他們嘮嘮家常
「怎麼了?剛才是誰翱「李碧芬看著回來後表情木訥的五婆問道
五婆依舊一言不發，她像是沒听到李碧芬的話」噢，不知道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被我嚇跑了「方師傅在廚房整理著剛剛進過來的菜，同時得意對李碧芬插話道
「今天，兩人怎麼都打扮得像小姑娘似的？」方師傅看兩人沒反應，再向她們贊美道
「是嗎？」李碧芬顯得很高興，平時她也這麼打扮，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像小姑娘，今天倒是受到贊美了
「是，尤其是五婆」方師傅看出了李碧芬的得意勁，不過也確實在五婆面前，李碧芬顯然要遜色很多
李碧芬雖然經常化妝，但是她五官沒有那麼協調，顴骨很高，嘴巴又大，又有個鷹鉤鼻，給人一副凶悍的表象，雖然李碧芬個性並不像她的外表，但是這是所有正常人對她的第一印象李碧芬被方師傅的「尤其」兩字掃去了一大半興致，自己原來是被捆綁夸贊的
五婆則不然，面架子本來就好，再粉妝修飾後就更美麗動人了，這種美夾雜著天然的氣息，這或許是上天公平的地方，它給了五婆一個戲劇化的人生，跌宕起伏，悲劇連連，而今大兒子雖名成工就，卻反目不相認
這一點也讓她很想不明白，從小到大，平日乖巧懂事的氣昂會做出那樣令她驚訝和傷心的事情或許是他窮怕了，孤單怕了，他多麼消能把握好這次戀愛，他多麼消能將這次戀愛演變成一生的婚姻，那個時候，其實他的一只腳正在往幸福的大門上踏去，可是那時的五婆讓他一驚，在大好前程下，他只能丟車保帥了，這種痛他明白這一切來得太快，他沒有時間去選擇，他只能下意識地為自己著想，雖然這種自私讓他懊悔不已
五婆越想越氣，可是她又努力克制著自己，她轉念一想，相對于兒子的幸福，她的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畢竟和他共同下半輩子的不是自己，而是兒子的戀人，只要兒子過的好，她也就是幸福的，只是走向幸福的路很不平坦，有時候必須要有所取舍
「你看什麼看啊哪有人這麼看人家的？」李碧芬被方師傅的話給惹毛了，她看到方師傅一直色迷迷地盯著五婆，心里的一種不高興爆發出來了
「我看我的，管你什麼事？「方師傅雖說認識李碧芬要比五婆更久一些，但是她對新來的五婆更有好感
「你看別人可以，看我的好姐妹就不行！」李碧芬反駁道
在和五婆接觸的這段時間內，她們兩個相扶相持氣育和小光明每次等顧客吃喝完畢收盤子的時候，他們都會在自己口袋里藏上很多人家吃剩的好東西給五婆而五婆每次也會將這些好東西分享給李碧芬，在李碧芬看來，五婆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是真摯的，她也將五婆當作自己的姐姐看待而五婆也經常客氣地叫李碧芬為李姐，雖然五婆要比李碧芬大，但是按照農村的規矩，叫大不叫鞋叫長不叫幼
「姐妹？你別高攀五婆，五婆的姐妹，不比五婆漂亮，也不能差到這幅天地啊「方師傅像個老頑童調侃道
五婆被李碧芬和方師傅的對話給回了過了神，他們一來二去，有說有笑有鬧，當五婆听到李碧芬說姐妹時，她激動了，一種溫暖向她飄來
「好啦！」你倆別斗嘴了，趕緊做事吧，「漂亮不漂亮，還都是在一起洗碗麼？漂亮有個啥用啊」
五婆永遠像是個和事老，她總是不斷地化解著各種矛盾，解決著各種爭執，她心里很高興，李碧芬能把自己當作好姐妹，她也很感謝方師傅對她外貌的贊美，她將這些美好放在的心里，同時也將她許多其他的悲傷放在更深的地方
隨著年紀的變化，五婆越來越深沉了，她開始學會將許多事情掩藏起來，尤其是在氣昂的事情上，開始變得沉默了，她在心底里還是相信氣昂的，相信這個用四牛的生命換來的兒子會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方師傅和李碧芬互不相讓，但是在五婆的話下，他們還是停止了爭吵和相互詆毀廚房里的熱鬧停止了
不久，其它廚師，配菜工都陸續到位，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蓄勢待發五婆和李碧芬加快了自己的洗碗節奏
洗碗在很多人看來是個比較低下的工作，但是要洗好一個碗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在高規格的五星級酒店中，對碗盤子餐具的清潔程度要求很高，洗這些東西也有嚴格的流程一洗二過，三清潔，四消毒，五處理這幾個大字張貼在白色瓷磚牆面上，時刻提醒著五婆她們
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十點左右，是五婆他們洗碗的工作時間，開始工作的時間相對比較固定，而結束時間則要看當天的餐具使用情況
上午是她們的休息時間，有時候李碧芬會帶著五婆去街上逛上一圈，五婆總是倡導只看不買的原則，而李碧芬則看到什麼都會心動，心動後又會來征求五婆的意見五婆每次也都會機靈地糊弄過去，不直接給她答案，最終還是讓李碧芬自己定奪
一來而去，五婆和李碧芬的關系越來越好，走在街上倒是還挺像一對姐妹
有一次五婆買了三副男士手套，而且手套的價格都不菲，李碧芬就納悶了，平時省吃儉用的五婆，一下子買了三副男士手套？
「你這是干什麼？「李碧芬不解地向五婆問道
「買給我兒子的？」五婆說著眼楮里閃起了淚花
「你有幾個兒子？」李碧芬就知道每天晚上都會來她們女生寢室的氣育
「兩個？「
「艾你還有個兒子？」
「是！「
「怎麼沒听你提前過呢？」
「另外一個兒子是個老師，我不想拖累他，就很少和他聯系！「
「自個兒子，有什麼托不托累的改天讓我瞧瞧那還有一副手套呢？「
「給和我兒子一起的另一個小伙子！」
五婆購買了三副手套，她想把它們作為新年禮物送給氣育和小光明，另外一副是買給氣昂的，雖然他現在不在身邊，但這份情誼她要瀕著
同時五婆還給李碧芬買了份新年禮物，一支護手霜，洗碗對手的破壞很大，她想到平時李碧芬一直挺照顧她，也給她買了份新年禮物
平時不怎麼消費的五婆，在過大年前給她身邊的人購買了新年禮物，這讓李碧芬很感動，她甚至有些內疚，因為五婆剛到的時候，她總是偷懶，能少一只碗，就少洗一只而今，五婆卻以德報怨
城市正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五婆，改變著她身上的一些氣質，改變著她的思想，拓展著她是視野在城市中，她看到了不愁穿，不愁吃的人們依舊會愁眉苦眼，她看到一個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或者周圍有很多的故事，她看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落寞與悲涼
深夜，五婆在酒店的女生寢室躺下，李碧芬也躺在那里，她們在閑聊後，各自想心思睡去，而東北女人傅夢楊卻總是行蹤詭秘，她已經連續好幾天不再宿舍里睡了，她是不是去外面租房子了，還是在哪里，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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