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馨香裊裊,忍冬聞著香又睡去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約莫半個時辰後,忍冬小月復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她掙扎著起身,喚著守在外面的小蕪。
她痛苦的在床上來回翻滾,額間細密的汗珠可見。她十指抓進被褥間,使勁咬著雙唇,粉女敕的唇瓣都因為全身難以忍受的疼痛而咬破了。
一股熱流滑出,忍冬頓時大驚。
她虛弱無力的看著那鮮紅的血沾濕了被褥,瞬間臉上血色盡失。
那刺目的紅就剛好與她的蒼白相映襯。
「孩子---」我的孩子---
無邊無際的痛襲滿了身心,忍冬就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心開始慢慢凍結。
忍冬忍著月復中的疼痛,獨自靠在床沿,面無表情的她,無聲的淚一滴滴滑落臉龐。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小蕪看著一床的鮮血,再看著坐在床上蒼白的忍冬,急出了眼淚。「怎麼會流了這麼多血?」
「小蕪,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忍冬閉上眼,痛苦地嘆氣聲。
此時窗外一雙惡毒的眼楮卻是盈滿了笑意,她嘴角彎彎,得逞一笑。隨之離去。
忍冬飽受著疼痛,趁著黑夜來到藥鋪。
「姑娘---孩子沒能保住」大夫把脈片刻,嘆氣道。「小產了。」
這個回答無疑是驚天巨雷,敲醒了她的美夢。震痛了她千瘡百孔的心。她緊緊扶著身旁的桌子不讓自己摔到。
「可知是因為什麼?」忍冬無力地問道,嗓音帶著哭腔和不解。
「之前姑娘可有服用過什麼東西?」
「半個時辰前喝下了安胎藥。」
「姑娘不妨刺破手指滴下一滴鮮血,藥服用半個時辰還未被吸收完全。老夫自會判斷」
忍冬拿刀割破食指,一滴血流出。大夫拿著銀針試探道,並未發現有任何毒素。
「此藥的確是安胎藥,無毒。」大夫查看著銀針說道。
忍冬疑惑了,難道不是婁月澤干的?
當大夫走近忍冬時,他卻聞到一股香味「你身上有櫻螢香的味道,難怪。問題就出在這兒!」
忍冬皺眉更是疑惑不解。
「櫻螢香能安眠寧神,有使人全身酸軟無力的效果,但對于孕婦而言這也算是間接性的致命毒藥,它的毒性會被安胎藥里的藥性激發,從而造成滑胎,以致今後都無法再次為人母。幸運的人就如你這般還能撿回半條命,不幸的人則是當場命赴黃泉。」
驚天的巨雷在忍冬上空炸響,她無力地隨著身旁的桌子緩緩坐到了地上。
現在,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是遍體鱗傷疲憊不堪的。忍冬靜靜地坐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她雙眼無神,像一個靜止的木偶女圭女圭。
櫻螢香?就是自己安神保胎的寧神香?
我努力去接受嘗試著一份愛情,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欺騙了她。
或許很早以前他就想要除掉這個孩子,除掉自己?
愛?多麼沉重的一個詞,他又怎麼會將這份深愛放在一顆一直被利用的棋子身上。
就算他不愛自己,要殺了她,古來也有虎毒不食子啊…他厭惡她竟然到了這般田地嗎?
忍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因夢園的,她睜著雙眼,看著月亮消失直至天明。
她一直在等,等著婁月澤來向自己解釋,哪怕是一句,‘對不起。’
可是三天了,她都沒等來他的身影。
「冬兒姑娘,多少吃一點,畢竟身子要緊啊」小蕪端著碗喂著忍冬,將一勺羹放在她的嘴前。
忍冬將眼淚往肚子里咽,心里的苦誰人知曉?忍冬將頭別向一邊,又發著呆。
「月姑回家這幾天,我做的飯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小蕪看著忍冬一直沉默著,連續下來的幾天,她因為失去孩子體質虛弱已經暈過去幾次,再加上心力交瘁無法進食,現在整個忍冬已經瘦了一大圈兒。
小蕪看著忍冬這麼折磨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安安靜靜地在窗前坐著,不哭也不笑,就像失去了所有的表情,成了一個精致的木偶。
「姑娘,你這麼做根本不值得。」小蕪看著傷心的忍冬,放下湯盅一把抱住忍冬哭著說道「今天我無意間听到了一個消息,今晚婁公子要娶那個妖女靈溪了,現在你這麼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忍冬晦暗的眼眸一怔有了一瞬間哀傷的神情,她捂著胸口,心痛到無法呼吸。
終于,一滴淚滑下了眼眶。忍冬將頭埋在膝蓋間靜靜抽泣。
「冬兒姑娘,我不想騙你,我也不希望看著你這麼委屈自己,我原本以為婁公子是真心待你的,我沒想到…。」小蕪泣不成聲。「從你解救我的那天起,我的心里一直拿你當姐姐,這輩子我小蕪願意做牛馬,一直跟著你,照顧你。」
忍冬一把抱住小蕪痛哭著,蒼白消瘦的面頰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愛。
該面對時還是應該勇敢的去面對。
忍冬擦掉眼淚,看著鏡中自己紅腫的雙眼和消瘦枯黃的臉頰,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去哪里冬兒姑娘?」
「小蕪,既然今日樓源山莊莊主成親大喜,我們不去送上祝福豈不是不知好歹。」忍冬機械般的穿帶著。臉上強裝著笑容。
「替我梳洗打扮一下吧」蒼白的臉頰撲上些胭脂看上去紅潤了,上了些輕微的淡妝,忍冬穿著素白的羅裙出門了。連日以來的絕食,忍冬身形消瘦了好多,現在這般弱不禁風的她,看起來更加的讓人心碎和疼惜。
窗外月光皎潔,樓源山莊前廳賓客不斷。
忍冬站在角落的地方遠遠看著一身紅衣的他臉上帶著笑意游走在眾多賓客間。
那曾經自己多麼熟悉的笑容,如今卻成了笑話。
她的雙眼好酸澀,老是情不自禁地涌上淚水,但是她都堅強地將它們徘徊在眼眶,不讓它落下。
一個踉蹌,幸得有小蕪扶著才沒有摔倒。
忍冬一步步踏進喜堂,听著四周賓客的道賀聲,她的心像被無數的尖刀猛烈的刺著。
每走一步,忍冬都像赤腳踩在荊棘上,心痛到無法呼吸。
或許她就是那只傻傻的美人魚,為了自己的王子而來到這片不屬于她的陸地,幻化了雙腳卻在行走時步步如刀割。
「恭喜呀。」一位年齡較長的人走過去與婁月澤對飲了一杯酒,隨後說道「新郎新娘即今日起二人白頭到老,恩愛不離呀,澤兒,好好待溪兒。」
婁月澤紅衣耀眼,站在人群中間很是醒目。「我會的岳父大人。」
忍冬在小蕪的陪伴下,終于一步一步走到了婁月澤的面前。她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麼辛苦,那麼煎熬。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們的誓言,如今早已化作雲煙消失不見。
他今日成親了。
她記得曾經他說過,一年之後會娶她。
她一直等著,直到現在等到夢的破碎。
如今一年的期限已經到了,可是一年後的今天他的新婚妻子卻不是她。
他的誓言不可靠,他的期限也逾期了。
她該如何再信任他。
「恭祝婁莊主今日新婚大喜。希望這遲來的祝福不會令你失望。」
忍冬隨手在桌上拿了一杯酒,對著面前的婁月澤淡漠一笑,隨之一飲而盡。
「姑娘你的身子要緊,別喝烈酒。」小蕪低聲說道。
听到這個聲音,婁月澤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此的忍冬。
她瘦了好多,身子那麼單薄,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
「冬兒---」婁月澤情不自禁地喚著她的名字,邁開步子走向她。
「澤兒,她是?」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兵馬大元帥靈淵問著婁月澤。
一句話將婁月澤的步伐定住,他看著離自己只有三步之遠的忍冬,停下了腳步。
「她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婁月澤沒有看她,將視線移到別處隨口說道。
朋友?!忍冬笑了,笑得無比妖嬈。當她看見婁月澤走向自己時,她的眼神里還尚存著一絲希望,可是現在听他親口告訴自己,他只當自己是朋友。
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要這樣傷她的心?
忍冬心中一睹,雙眼開始模糊,喉間一口腥咸翻涌,她微微一笑,禮貌地道謝著「小女子身子不適,就不打攪二位了。」
淡然轉身,沒再看他一眼。
大紅的燈籠掛著整個長廊,長廊盡頭就是他們的洞房之處。
忍冬身穿單薄的羅裙站在風里,她站的很筆直,就算輸得再多也不能輸掉尊嚴。
月亮被烏雲遮蓋,漫天烏雲頓時蔓延整個夜空,天邊幾道閃電一過,傾盆大雨隨之而來。
「姑娘,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小蕪拿著衣袖替忍冬擋住撲面的急雨。
忍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一直盯著那扇門,她相信他能夠感覺到自己。
小蕪轉身回去拿了把傘,撐在忍冬頭頂,替她擋去雨水。
「冬兒姑娘您還是回屋吧,今天公子大喜之日,恐怕現下早就歇著了。」小蕪撐著傘,努力扶著雨中筆直站立的忍冬。只見雨水早已浸透了她的羅裙,搖搖欲墜的柔弱身姿在寒風中努力死撐著,她就那麼無謂地站在那里,任憑風吹雨打眼神堅定異常。
------題外話------
女主快離開男主身邊了,因為心漸漸傷透了,變得冰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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