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那家伙扔進帷帳之後,他便仿佛忘了她這號人的存在,她曾嘗試過逃跑,比如最近的一次逃亡大行動——就在昨夜,她剛跨出營帳,便被他的金蟬絲和天羅地網陣給逮了回來,听說那還是為她「專門」準備的!看來他這男人小氣的很,一直忌恨著上回那件事。♀
「小姐,皇上吩咐讓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一個丫頭模樣的小姑娘奉著錦衣華服進帳。
「好啊,這一路上都沒洗澡,好髒啊……」這幾日相處下來,她打听到原來那家伙叫錦繡尚頤,是襄國現任的國君——也就是說她現在身處敵營,那等于就是在說,見著姐姐的幾率幾乎為零。
心里暗暗嘆息,輕解開腰帶,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影像——不對,他干嗎對自己這麼好?!瞬時多了個心眼,昔顏細細打量那丫頭,屏兒將頭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自己,不像平日里平靜,一疊衣服頂的蓋過頭,她伸手撫了下衣裳——天哪,那是什麼衣裳阿?——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衣裳,薄如翼,輕如紗,這個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跟沒穿沒差嘛,他襄國的女子就是穿這種衣裳招搖過市的嗎??
她一手推開,將衣裳全盤打落在地上,囔著「這什麼衣裳啊,我不要穿,我不洗澡,臭混蛋,他存的什麼居心啊……」她雙手擰緊領口,一臉堅決的縮到一旁。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惹小姐生氣了,奴婢該死……」屏兒雖然也知道這位小姐有些特別,但沒料到她竟然敢忤逆閻羅的意思,一邊俯撿衣裳,一邊連連道歉,眼淚啪啪地掉落,看得昔顏有些不忍。
「我不是怪你,我是說錦繡尚頤混蛋,我,你別哭啊昔顏一時手忙腳亂起來。
「奴婢求小姐沐浴更衣吧,求求小姐不要讓奴婢為難,求求小姐……」她索性趴在地上不再爬起來,一個勁地朝昔顏叩頭。♀
「哎,你起來啊,這是我跟他的事,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替他說話,你起來吧小嘴也是噘得很高。
「當然和她有關,如果你不肯沐浴更衣,我擔保她立即身首異處一道讓人戰栗的聲音穿過帷帳傳來。
「皇上,求求皇上饒了屏兒吧,皇上饒命啊……」小丫頭听及此,身子更是顫的厲害,泣不成聲,跪上前扯著錦繡尚頤的長皰苦苦哀求。
他僅僅一個提腳的動作,便將她踹到了一旁,雖然他並未發什麼力,但也看得出那腳踹的不清,屏兒的臉一陣煞白,眉間隱忍著痛。
「錦繡尚頤,你不要為難她!」昔顏上前攙住那丫頭,錦繡尚頤微微攏起眉。
「穿或者不穿?」他眯著眼問。
「不穿!」她朗聲回答道,才不去理會他的憤怒。
「來人,將這丫頭拖了大卸八塊,扔出去喂塞外的狼眼前的人不動聲色,輕飄飄扔出一句話。
「是——」外面兩個守衛應聲而入。
「啊——求皇上饒了屏兒吧,屏兒知錯了……」小丫頭也就十五六歲樣子吧,被他嚇得眼淚鼻涕一把把,轉而又投向昔顏,「小姐救救屏兒吧,求小姐救救屏兒吧,屏兒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小姐的,小姐……」
「拖走!」錦繡尚頤最討厭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
就在她的手即將離開昔顏的裙擺那刻,一聲嬌嗔喝道,「住手,我穿就是了
「放手!」錦繡尚頤命令道,原本拖住小丫頭的手全松開了,小丫頭還驚魂未定一個勁的哭,惹惱了錦繡尚頤,一聲將她喝出帷帳。
「難道你讓我在這些人面前穿嗎?」昔顏眼角飄向一旁的侍衛。
錦繡尚頤揮揮手,身後的人便退了出去。
瞧他那一臉的「色相」,想讓她乖乖就範?想的美!她劈掌出去,將手中的「御賜」的衣裳生生撕成兩半,一雙明亮的大眼直愣愣地望進他的,似乎還在說,「我偏不讓你如意,現在衣裳已經沒了,看你拿我怎麼辦
他只是定定地看了地上的破碎兩眼,沒有生氣,也沒有變臉色。不對,非常的不對,他太鎮定了,這反倒讓昔顏害怕。
突然,一抬眸——他凜冽的眼神掃向自己,昔顏不禁往後退了兩步,抵著床沿,剛想挪開些,便被他一個箭步趕到身前,單手攬起她的腰肢,硬將自己壓向他,「你以為不沐浴更衣,我就拿你沒辦法?我不介意先辦完事再共浴的他粗嘎的聲音吹得她耳畔癢癢的。
她雙手使勁抵住他的胸膛,不斷蹭著彼此的衣裳扭動著,「不要踫我,你這個混蛋,錦繡尚頤!你混蛋……」
「不要亂動,我叫你不要亂動,你听到沒有——該死!」錦繡尚頤的臉色突變。
「傻瓜才听你的!」昔顏越是拼命掙扎。
他不是聖人,「啪——」身上的衣服應聲被他生生撕裂,她羞愧紅了臉,死咬著唇,雙手遮在胸前,他簡直就是惡魔,不可饒恕的惡魔!他的眼閃過一絲驚愕,唇還來不及去親吻她倔強的唇,便來到她的粉頸處細啃——她真是美的讓人心醉,膚如白雪,凝脂般潤滑。
「錦繡尚頤,你滾開,你這個混蛋,走開拉,走開……」她的雙腳剛想故伎重演,卻被他早有防備緊緊壓在身下不能動彈,只有羞憤地叫罵。
「啊——」他吃痛的捂住耳朵,一甩手將她摔到床下,根本不顧床下的人摔得眼冒金星,淚眼婆娑,自顧自恨著咧牙,「你竟然敢咬我?」
昔顏一月兌離他的禁錮,眼瞅住一個機會,便向桌角他剛解下的護劍撲去,「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她抽出利劍,高舉著劍鋒威脅道。
「哼——你以為這樣傷得了我?」錦繡尚頤嗤笑這女人的蠢。
「但是,我傷得了自己!」昔顏突然將劍鋒一轉,對準自己的玉頸,「放我走!」
「放下劍!」眼前的人凶光畢露。
「我讓你放我走,听到沒有!」昔顏的眼淚撲漱漱得掉下,自從遇到他,災難就接連不斷的發生,自己一再的受傷,身上瘀青就沒消過,他只顧自己的想法,利劍貼著玉頸又向里壓近,立即出現一道血痕。
門外的士兵此刻已經紛紛趕進帷帳,就看見一個絕美的女子衣衫不整的手握著劍抵在頸前,主子一臉鐵青。
「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敢多看她一眼,朕把你們的眼珠全部剮出來!」一聲怒吼過後,士兵都捂住眼,跑得一個不剩。
「就算你死了,尸體也是我錦繡尚頤的!」錦繡尚頤冷冷地道。
眼淚順著臉頰掉落,她手下的劍不覺更深一些,鮮血順著赤血劍流淌下來,「你,你,放我走吧……」隨著頸上的傷加重一分,她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但還是不放過最後談判的機會。
就瞅準她意識漸淡的瞬間,錦繡尚頤突然出手,將赤血劍 的打落,只手向可人兒探去,一攬入懷,「我要去找姐姐!姐姐,姐姐……」她還在他的懷里掙扎,終于抵不住傷痛,口中低語著閉上了雙眼。
他緊皺著眉,橫下便是一劍,將長皰割下一角,迅速將她的傷口包扎,一邊沖營外吼道,「快傳太醫……」
「怎樣?」
「啟稟皇上,傷口若是再深一些的話,性命就擔憂了,不過小姐看來求生意念還是很強的,多休息兩日應該沒什麼大礙
「你們都下去!」待營中的人都下去了,錦繡尚頤才緩緩坐下,她雖然身為女子,可是卻是他遇上的最倔強的一個,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交付嗎?多少女人想方設法爬上他的床,他清醒地明白那些女人不過是在乎後宮之首的位子,但是他並不在乎。她同樣也不喜歡他,可是她的選擇卻和她們截然相反。
「姐姐,姐姐,顏兒好想你,顏兒想你了……」她眼緊閉著,柳葉似的眉糾結成一團,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被她一手握住,緊緊的,不放手,錦繡尚頤的臉一凜,也許只有在睡夢中,她才會收起她的刺。
「姐姐,不要離開顏兒,姐姐……」小臉終于露出睡夢中的安穩舒適。
「呼……」錦繡尚頤暗嘆了一口氣,突然猛地抽去她緊握的手,隨即站起,深望了床上的人一眼,大步邁出她的營帳,他不會在乎任何人,任何人,以她三番兩次頂撞他,若是平日,早該死了千百回,他沒有賜她死罪,便是對她最好的優待了!寧昔顏,你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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