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一心想讓女兒在一個簡單快樂的環境成長,又舍不下和丈夫共同生活,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就帶著女兒一直住在丈夫的故居,但蝶夫人在京師本就有份不菲的家業,又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現下丈夫沒了,一個人帶個女孩在農村生活,時間一長多少還是感覺不方便,不久她就安排自己的親信丫鬟住在碧桃村,實則照管自己在碧桃村買下的田產果園。為掩人耳目,故意讓羅停雲認了干娘,自己則抽空就回碧桃村一趟察看賬目,幾年下來財富大增。她對外只說是行醫去,畢竟甘霖故妻留下的醫書,蝶夫人也翻看到精熟。她更不想讓羅停雲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二人雖非親母女,在蝶夫人心中那份感情早已是她在世間除甘霖外付出和得到的最珍貴的情意。
蝶夫人一直不忘亡夫的死,因而心頭深恨大皇叔,只是未有實力不足以抗衡。後來探知他和現君王的矛盾,一個是長大要執政一個還要繼續專權,太後明是中立暗向皇叔,蝶夫人心中生計,她拿出大筆錢財培養干娘的小女兒如錦,準備送到太後或國君身邊作耳目探消息以備日後對付皇叔。可惜皇叔在得知蝶夫人的情事後也一直防範她。
蝶夫人當初不想負了丈夫臨終托付,故她要堅守女兒與雪駒指月復為婚的舊約,就上京里找雪駒的父母。她當時帶著面具滿以為不會被大皇叔的人發現,一時大意,進城時露出破綻,大皇叔只道她進京是為了對付自己,就派手下假說是逃犯之女抓捕蝶夫人。
好在後來蝶夫人買通獄卒要他報信給雪駒父親,後者和皇叔交情不錯,上門說情數次,蝶夫人又悄悄拿出大筆財富,才被放出來。稍後她得知女兒進京尋自己,蝶夫人又怕皇叔對女兒下手,便繼續隱藏真實身份帶著女兒住在雪駒府。
蝶夫人對外一直宣稱自己住碧桃村修養,長風一向知道這個小表姑,自己在京中呆得膩了,便向父親稟明自去鄉村散心。雖然表姑一直對他不冷不熱,鄉間生活和京師比別有樂趣,尤其後來又遇到羅停雲,長風倒也樂在其中。羅停雲有時見不到娘還信了娘的話,以為她外出不歸是給人看病去了,其實她是換下面具回碧桃村料理產業。
當蝶夫人知道女兒見到長風,雙方一見鐘情,心中大吃一驚。因為一直心恨堂**,又擔心女兒將來進長風府也受堂**的氣,于是硬性阻止二人來往,不惜將愛說愛笑的女兒送進刻板的甘雨處「培養」以切斷二人的情愫,並親自到京里打探雪駒的人品,待見到雪駒本人不由大為高興,認為女兒終身有托,自己終于可以放心。誰知女兒的心事卻始終都在長風身上,蝶夫人的心境也不由搖擺煩惱。♀
還有件事讓她著惱,她本以為安排如錦入宮中便可以有個眼線,誰知如錦竟不听她的。到後來國君鏟除大皇叔,如錦被封為妃,豈知國丈又開始興風作浪,還差點把如錦弄進冷宮,蝶夫人只好暗里勸告如錦小心順從,見機行事。自己帶女兒隨雪駒一家躲到城郊,她想,不如先過上一段平平安安的日子罷,豈知雪駒父親還打算讓兒子再娶妾,這對蝶夫人打擊不小,當時她心想女兒也不是非嫁雪駒,自己還有家財盡可養活母女二人,豈知後來桃夫人執意要江老爺向國君稟告,討來口諭,又通過如錦傳話,雪駒與羅停雲還是成了親。
蝶夫人當初只把如錦作為一個棋子,如錦開始不想入宮,被母親硬送進宮後,宮里種種鉤心斗角讓這個單純的小姑娘逐漸的學會耍心機,慢慢地她再反思蝶夫人所做的一切,如錦更加心里不平衡,「為何我要為你所用?我好起來了,你沾光,我有事還得自保,憑什麼?」想法一出,便開始討厭蝶夫人。
尤其她懷孕時,正值國丈掌權,內心總是憂郁便影響到胎氣,後來國丈除掉,蝶夫人醫術高超盡力醫治,但她還是小產,這對于如錦打擊匪淺,心中怨恨更重。國君身邊不乏美人,如錦只是寵妃之一,新近又有妃子受寵,且姿色手腕更在如錦之上,如錦心中時時擔心自己,她權衡好幾日終于接受一個人的勸說。她假意邀國君飲宴,暗里在酒水中下了藥,一俟國君昏迷便馬上命人將國君送到一隱秘地點,自己正要動身離開,反倒被惜言發現蛛絲馬跡,惜言找到如錦追問,如錦怕所做的一切暴露,干脆派手下刺殺惜言。同時,國君又被另一伙神秘的蒙面人劫走。如錦更加坐立不安,帶手下逃到一個隱秘的地宮,但怎麼想怎麼不平衡,認為能有今天全是因為蝶夫人讓自己入宮導致,想了半天定下一條毒計,先抓來羅停雲任意折磨一定要蝶夫人傷心為是。
同時她的同伙又抓來甘雨等,告訴她,這個人正在秘密察查她。如錦頓時大怒,其時干娘又入宮和她哭訴惜言的下落,她心中有愧,假意勸娘幾句,但在她打發娘離去的時候,不巧那個人進宮催她快走,否則只怕朝臣發現國君失蹤產生嘩變,干娘一下驚得呆了,醒過神趕忙抓住女兒追問,如錦正在猶豫,那人已經冷笑一聲出手點住干娘穴道又遞個眼色,如錦終于下定決心將娘以囚犯的身份一並帶走。但手下回來稟告,惜言逃了出去,這讓如錦心頭又是輕松又是惶恐。到她逃到這個地宮,又派手下抓來羅停雲,引來蝶夫人,未料惜言竟也出現。
十
羅停雲靜靜的听娘說完一切,看向如錦,「當初你一口咬定不入宮,誰會硬讓你入宮?如錦,從小到大,我們三個,你是最漂亮也是最要強的。♀」如錦冷冷哼了一聲「你是說,造成今日這樣是我咎由自取?」羅停雲搖頭「你周圍的環境和身邊的人也有影響,如果我在你這個處境,未必有你堅強,但我會逼著自己不要偏了良心。」如錦不答,眼看著惜言到干娘身邊,伸手去解綁縛,只听一聲冷笑,一點寒星閃電一般飛過來,正向惜言後心,大家一時驚呆,倒吸一口涼氣。惜言好似背上長了眼楮,頭也不回,探手在身後一抄,單手握住,又張開手掌,那點寒芒又飛去別處如泥牛入海再無聲息。
冷笑聲陣陣響起,四下亮起巨大的燈火,頓時洞壁亮的便如白晝,一側長長的石階上,站立一人,長身披發,臉上的神色好似譏誚又像在嬉笑。
蝶夫人吃驚道「大皇叔。」眾人更加驚異。大皇叔穩步走下來,目不斜視!
如錦一聲斷喝「你不是死了嗎?干嘛又跑來裝神弄鬼?」大皇叔一擺手「我當時是身染重病,又知曉身邊有奸細,尤其發現國丈和國君心中有事,太後又不知怎的對我心有顧忌,我只好派出替身替我一死,自己先找個地兒養病再說。我在這里可有些時日,想不到居然和你們踫上!須知這個地宮本就是我暗里派人手所為,哪想我在這里,你們也躲來,還鬧鬧吵吵,是給我制造機會吧?」說時放聲得意的大笑。
如錦的臉色實在難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羅停雲大聲問道「你為何一出來就要殺人?」手一指惜言道「還是個女子。」皇叔不屑的道「我怎會這般下作?」惜言看向如錦,她強笑道「是我又怎樣?難道你不會記我的仇再翻過來殺我嗎?」惜言眼中含淚,一字一句「我不會,真的。」如錦不再理她,轉向皇叔冷冷問「是否你派出一伙蒙面人劫走國君?」甘雨接道「你一向狼子野心,劫走君王,不怕國中大亂麼?」皇叔不以為然的一笑「你做人還是那麼死板,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兒,好美色讒言,與一個昏君有何區別?天下惟才智者居之,我同樣是皇室,居王位有何不可?」說畢又一聲冷笑。
甘雨大聲道「可你真心為民還是只顧自己?人無完人,國君有不足,身為臣子是否該匡正?你做了皇位又如何?」皇叔不答,盎然道「這里已全被我派重兵把守,誰也出不得,惟今之計只有向我降服。」說時大袍的長袖一揮,道「現下這里已經灌入毒煙,任大羅金仙也逃不得,降不降?」蝶夫人忽然道「我這就把藏寶圖給你,你要放了我女兒!」甘雨怒道︰「不可獻出藏寶圖。」蝶夫人不理,看向皇叔,他果斷的一揮大手「可以,你知道我一向答應的都會做到,但你既然有藏寶圖,你必然也知道圖上的內容吧?這可讓我有些不放心!」邊說邊就手接過蝶夫人遞上的一副布帛包裹的小包,臉上帶笑,眼中殊無笑意只是看向蝶夫人森森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蝶夫人淒然一笑,攬住女兒便如看著一件稀世奇珍般,溫和的道「你不是我親生,但也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寶貝。娘一直有個心願,你能象你爹希望的那樣活的單純快樂,可是娘忽視了你本身的想法,你以後還會怨娘嗎?」羅停雲只覺心頭亂跳,抱住母親脖頸道「娘,娘,你怎麼啦?」
蝶夫人像她小時候那樣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笑道「娘會在另外一個地方看著你,你一定努力開心的活下去,否則娘不放心。」羅停雲摟著母親只是不放手不停喊著「娘,你要干啥?你該不會不要我了?娘!」母親的話語聲音漸低,眼皮也閉上「你永遠是娘的好寶貝。」終于一動不動,身子也倒在地上,口鼻里流出一縷鮮紅的血。羅停雲尖叫一聲登時暈了過去,伏在母親的身體上。
眾人都驚得一呆,甘雨嘆口氣,知道蝶夫人是吃下藏在牙齒里的毒藥。皇叔大聲道「我放過你們,以後好自為之吧。」但又一笑接著道「不過各位還是在這里一直生活吧,外面世界終究復雜,這里我斷不了你們的吃喝。」所有的人又急又怒,看向皇叔的目光如要噴火,但他毫不以為然大笑著抬腳要走。
角落里忽然一聲悶喝,一個人便如瘋了一般沖上來,手中一把閃亮的匕首直扎向皇叔後心,皇叔並不回頭,腳下一滑側身躲過,那人刺了個空,又一匕首刺下來,皇叔哼了一聲,雙掌雄渾的掌力擊出,正中那人胸口,那人口中噴出大口鮮血,手中匕首畫出一個圓弧,落在地上,同時另一人自暗處颶風一般跳出來,手中長劍連挽出好幾個寒光閃閃的劍花,朵朵都繞在皇叔心口,皇叔腳下步子有些偏亂,大喝「你們還在等什麼?快來人。」
劍客一聲冷笑道「你的手下都給人制住啦。」打個呼哨,有條輕巧的人影靈敏的撲過來,直接將手中一把圓圓的彎刀迅速揮出,正中皇叔前心,他一口鮮血大口噴出,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圍攻他的倆個人,眼楮瞪得滾圓,一頭倒在地上再不動彈。那倆個人相視一笑,正是長風和詠花。
詠花先跑去攙扶師傅見他一動不動,眼里閃著淚光,目光哀戚的看著前方,再看惜言也在落淚,詠花也看過去不由又驚又悲,刺殺皇叔反被皇叔所殺的正是貫英,他倒在地上,凸出的眼楮一股悲憤之色。
詠花頓時流下淚。長風這時輕柔的抱起羅停雲,還未開口呼喚,直覺腳下便如沸騰一般顫抖起來,再看四周石壁都在晃動,同時大大小小的石塊掉落下來,長風一驚「地震?」只听一聲巨響,石洞幾乎要翻個個兒一般的晃抖著,四下里煙塵彌漫,長風嗆的直咳嗽,忙抱起羅停雲也顧不上別的,跳到一個角落,頭上正掉下一個石頭,砸到長風頸背處,長風一陣暈眩,登時昏暈過去。
也不知多久,好似有人在不停的呼喚,長風勉強醒過來,張開眼楮四下看,原來是在一間小房子里,陽光從牆上僅有的一扇小小窗口射進來,一縷光線在室內漫舞,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上,羅停雲守在一邊,正不停的喚道「長風哥哥。」長風呆呆看著羅停雲,伸手去模她的臉道「我們在地獄?」羅停雲握住他手道「長風哥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我醒來就在這里了。」長風思索羅停雲的話,邊扶住她的手,貼著牆壁慢慢站起身。忽然間二人身後整堵牆便如一扇門翻轉,到讓倆**吃一驚。卻見一間寬闊大廳赫然出現和這簡陋小屋便如天壤之別。
大廳華彩堂皇,彩色的壁畫耀人眼目,高大的柱子繪著精美的圖案,對面紅錦鋪地的台階上一把高高的金色長椅,在後面朱紅的掛帷映襯下分外醒目。廳正中頂棚懸掛碩大的九轉宮燈,上面繪著各種姿態的美人在山水花鳥間更顯動人。羅停雲看著這宮燈不由愣住,長風卻未曾看到這個美妙的大宮燈,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一個女人剛從一套六聯金碧山水屏風後轉出端坐在金色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對著長風道「從前線接到線報,你方主帥派你夜間攻打我軍主營,別的軍士都被我軍活捉,而你卻殺出一條血路逃跑,我還焚香禱告,祈求上蒼保佑你,怎想到你居然跑到地宮里,還和詠花連手襲殺皇叔,好本事啊。」
羅停雲驚訝問道「你不是清茶公主嗎?你為何在這里?」又一指頭頂宮燈道「這上面全是你的畫像。你到底是何來歷?」美女懶懶道︰「其實我是你們國人口中異族人的國家,金炬國的唐嫣公主,我也是香吾國的清茶公主。想了解怎麼回事先看看壁畫。這也是我父王為了紀念我回歸特意命畫匠畫好的。」她說的輕描淡寫,但羅停雲與長風听得驚心動魄。
倆人認真的看著四周圍的壁畫,看完後不由面面相覷、根據壁畫所繪,眼前的美女身世離奇。先是金炬國王的一個深受寵愛的妃子因為家族權勢強大的王後的妒忌,不堪忍受國王外出征戰時王後的**,不顧身懷有孕,于一個深夜悄悄跑出宮去尋找丈夫,哪知卻在邊境線被香吾國的一個皇族抓獲,這個皇族因妃子出眾的美貌,以為奇貨可居便獻給當時的香吾國國君,妃子不僅美麗絕倫而且乖巧溫順很快又得到香吾國國君的寵愛,但也同樣招致王後的妒忌,妃子終日內心惶惶。到她生產時,知道是個女兒,不由深感慶幸,她怕生個兒子會受到王後的加倍**。很快君王病故,小女孩被人抱出宮去,妃子思念不已日日流淚,但也就幾天,據說她喝下王後派人送來的一碗湯,也香消玉殞了。而小女孩長大**重入宮門,有一天一個宮監秘密的告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