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我好難受!」冥雪只覺得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團大火,焚燒的五髒六腑干裂無比,她的臉色通紅,好無力道的跌坐在地上,沒等獨孤凌青蹲子,便已經昏厥過去。
獨孤凌青被嚇了一跳,趕緊將冥雪抱了起來。卻怎麼也喚不醒,只好匆匆忙忙的趕回去。
「榆木,你快出來!快出來啊!」獨孤凌青心中不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跌得裝裝的跑向榆木住的閣樓,誰知卻沒有等到榆木,等來的是一句話︰「他已經走了!」
怎麼辦?模了模冥雪的額頭,高溫甚至有些燙手,獨孤凌青從未有過的害怕,「歐陽玉林,趕緊派人去找郎中來!她好像中毒了!」
站在門口的歐陽玉林愣了一下,飛也似的跑了出去。獨孤凌青將冥雪放到了床上,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招來殺身之禍?他卻不知道的是,那人卻是沖著他來的,只是冥雪轉身的快,悲催的替他擋了一道災禍而已。
想了想,對著門外道︰「暗影,你去查查究竟是什麼人!」身穿黑色長袍,臉上只有眼楮露在外面的暗影點了點頭便不見了蹤影。
「找什麼郎中,這點毒還奈何不了我!」冥雪說著,正欲運功將毒逼出來,手腕卻被獨孤凌青握住了,一股子神聖之力傳來,冥雪身上的劇毒去了大半,卻听獨孤凌青道︰「唉,剛剛心急,竟然將自己會療毒這事兒給忘了,你好點了嗎?」
冥雪笑笑,道︰「好多了!」心下卻明白了七七八八,這個獨孤凌青,定然知曉自己的一切,他既知道自己還在尋找六魔將,不能動用神力,也在極力掩藏自己的神力,這一股子神聖之力若不是因為她冥雪對此有著特殊的感應,還真的被他瞞過了!只是,這混沌世界,擁有神聖之力的人多如牛毛,這獨孤凌青究竟是何人?
司馬海陵優哉游哉的在小鎮子里晃悠著,卻見街上十幾個人橫沖直撞的沖了過來,拉過旁邊的人一問,才知道冥雪中了毒,正在找郎中。她怎麼會中毒?司馬海陵濃密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不遠不近的跟上了歐陽玉林,歐陽玉林幾乎將鎮子上所有的郎中都集合在了一起,匆匆趕往冥雪的住處。
獨孤凌青的神聖之力本來壓住了冥雪體內的毒物,但是等到將毒物逼至一處時,那毒物卻似活了一般,開始肆意反抗,即便死依靠自己的神聖之力也無能為力!「糟了,竟然是神巫毒蠱!」一言既出,冥雪便知其中利害,這下毒之人,竟然也是混沌世界來的!頓時警鐘大作。想這毒蠱,自己倒是可以煉化,只是需要些時日。
獨孤凌青卻不知道冥雪的想法,焦急的等著郎中來,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踱著步子。冥雪躺在床上粗重的呼吸听起來確實有些駭人。
「少爺,郎中到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歐陽玉林帶著郎中在門口道。
「快進來看看!」獨孤凌青忽的好像看見了希望一般道,自己則一身不吭的站在床頭。
「五個,還是你去看吧,要是你不行,我們肯定沒有辦法。」有人站粗來對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道。老者想了想,點點頭走到了冥雪的窗前,將手指搭在她縴細的手腕上,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老者卻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樣?你倒是說胡啊!」獨孤凌青終于忍不住了。
「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是中了毒蠱,這種毒蠱只有種蠱之人才能解。只是老兒不明白的是,你們怎麼會招惹上卡羅斯王國的皇族?」老者的臉上出了陰沉之外完全就是疑惑的神色。
卡羅斯王國?皇族?獨孤凌青不解的看向老者︰「卡羅斯王國?皇族?」
「沒錯,這種蠱蟲極難煉制,只有卡羅斯王國皇族才能煉制。這個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家來!現在重要的是,你們要在七天之內找到中蠱蟲的人,否則這姑娘一命休矣!」
「沒有其他辦法嗎?」獨孤凌青哪里不知道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這蠱蟲是卡羅斯王國皇室之人下的,那他們又怎麼可能承認,更不用說是解除了!司馬海陵趴在屋頂一听,恨不得立即跳下去,但還是忍住了。
「除非這個女子本身擁有卡羅斯王國皇室的血脈,蠱蟲便會稍微安分一些,那也只能保證這姑娘一月之內沒有性命之憂。」
傍晚,獨孤凌青左思右想,還是準備休書一份,問問獨孤凌雲能否幫忙,書房了燭火暗淡,歐陽玉林守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什麼。獨孤凌青的反應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大人這次真的是付出感情了。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也听了冥雪中蠱蟲的經過,那人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喉嚨動了動,歐陽玉林還是決定提醒他一下。
「大人,你不是說有人換了你一聲嗎?」歐陽玉林湊到獨孤凌青身邊道。
「是啊,怎麼了?」獨孤凌青將手中的筆放在硯台上,轉身問道。
「大人,你想啊,那人叫的是你,是不是應該你先回頭啊!」
「我先回頭?是啊!我先回頭……我先回頭!」獨孤凌青瞬間明白了過來,要是自己先回頭的話,那中蠱蟲的人就不是冥雪而是自己了!卡羅斯王國要對付的人是我?但是他獨孤凌青一聲,卻是未曾得罪什麼人,竟然有人想要殺他,這究竟是為何?只是,獨孤凌青又那里能想得到,這獨孤雨蕭明知無力回天,卻臨走臨走,還給他擺了一道,為的就是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在外宇宙做好準備!
「你的信!」歐陽玉林提醒道,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冥雪的身體啊,這個可是耽擱不得的。獨孤凌青回過神來,將桌上的紙張對折起來,交給歐陽玉林。「你快點將這個交到皇上手上。」歐陽玉林應了一聲出去了,再次回到里面的臥室時,冥雪卻已經不知去向,躺在床上的只有大紅色的繡花被子。
「太……大人,這次恐怕你要自己回去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卻是自己的管家。「大人,太後有急事找您回去。這兒是三國交界,回去估計半天時間就到了,您還是去一趟吧!」
「兒臣參見母後!「獨孤凌青一進門便看見太後身邊坐著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杏眼桃腮,面色白皙,卻是透出一絲英氣來。那女子正淺笑盈盈的看著自己,慢慢的起身行禮︰「迪拉菲爾見過皇上。」
「平身!你是?」獨孤凌青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皇兒啊,來。過來母後這邊坐下!這是迪拉菲爾姑娘,一會兒母後慢慢給你說。」太後將獨孤凌青拉到一邊坐下,又轉眼對那叫迪拉菲爾的女子說︰「迪拉菲爾,來坐下,別站著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這麼拘謹著!」
一家人?什麼意思?獨孤凌青看著那迪拉菲爾一臉嬌羞的坐在了太後的身邊,還不時的偷偷看著自己,他感覺心里有點毛毛的。
「母後?這是怎麼回事啊?」
「哎呀!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母後給你記著呢!」太後疼愛的模著獨孤凌青的手。
「謝謝母後!」獨孤凌青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天看著太後的眼神就覺得心里毛毛的。
「是這樣的,你父皇當年呢,為你訂下了一門親事。今兒呢,母親就為你做主了。這是蝶兒,母親已經給你們訂好了時間,等你這個生日過去,就迎娶她。現在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怎麼也都該張羅這件事情了!」太後說著,將迪拉菲爾的手拉過來,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獨孤凌青不明所以,急急地將手抽了出來︰「母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哎呀!你這孩子!」太後略帶責備的解釋道,「當年,我和你父皇微服出巡,遭到刺客襲擊,你父皇傷情嚴重,幾乎一命嗚呼。恰好遇到迪拉菲爾的父親,將我們帶到家中。這迪拉菲爾的父親可是個了不得的大夫。你父王的傷勢在他的醫治下很快痊愈。兩人之間也成了好朋友。當時,我正懷著你,而他的妻子真懷著迪拉菲爾。兩人就約定好了,若是你們性別不一樣,就等你們年滿二十的時候成親!」
獨孤凌青听得一愣一愣的,而迪拉菲爾卻一臉嬌羞,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是要滴出水來。
「皇兒,後天恰好就是你二十歲的生日,母後會在宴會上宣布你們的婚期。帝王口中無戲言,你可要好生對待迪拉菲爾!這名分,就按貴妃之禮。迪拉菲爾的爹爹對我們皇家又救命之恩,這卻是當得起的!」
「是!母後,皇兒听母後的!」獨孤凌青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反正多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
此時的司馬海陵卻抱著冥雪快馬加鞭的奔向百花澗的方向。卡羅斯王國既然下了毒就不會承認,要等到他們來救冥雪,恐怕冥雪的小命真的就交代了。雪白的馬兒在古道上奔騰而過,塵土飛揚之間,司馬海陵和冥雪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山林之間。
冥雪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好像是燃燒著一團團的火焰,意識迷迷糊糊的,只感覺自己身下一直在晃晃悠悠的。
司馬海陵看著冥雪沉沉的睡過去的樣子就焦急不已,頭上的汗滴隨著高速奔跑帶起的風滴落在干燥的沙土中。
整整過了三個時辰,司馬海陵終于來到了百花澗上面的絕壁上面。百花澗只有一個出人口,那就是這懸崖峭壁上的吊籃,但是需要經過主人的允許才行,這懸崖上面有一根鐵鏈子,直達谷底,在下面掛著一個巨大的鈴鐺。要想爭取到同意,就必須先搖動這鈴鐺,下面的人听到鈴聲,要是願意見的話就會坐著吊籃上來迎接。這個幾率顯而易見,完全靠百花澗主人的心情決定。
司馬海陵只能試一試了,將懷中的冥雪放在干燥的草上面,要動了足足有他胳膊粗的鏈子。
百花澗中,雅戈爾蘇正在和凱文兩人一起聊著天,愛麗絲在一邊編著從後面的院子里摘來的野花,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忽然之間,不遠處鈴聲大作。凱文看了一眼雅戈爾蘇︰「師傅,你看?」這谷中的事物一向是雅戈爾蘇做主,要不要見那也要看她的心情好不好。
雅戈爾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下午都心慌的厲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此時的她也拿不定主意,見呢還是不見呢?燭火輕輕的搖曳著,雅戈爾蘇只覺得難以抉擇,見吧,她是在沒什麼心情,可是不見吧,卻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悸,似乎不見會後悔終身似的。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便擺手道︰「凱文,你去看看吧,我先睡了。」
凱文應了一聲,怪異的看了雅戈爾蘇一眼出去了。
司馬海陵搖鈴子都已經大半天了,幾乎要絕望了。就在這時,看見一個人影晃悠悠的從地下坐著吊籃上來了。司馬海陵心中大喜,立即朝著來人道︰「神醫,快來救救她!」話音剛落,便看見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中握著一枚鵝蛋大小的殘月宮,笑道︰「大將軍?什麼風把您來給吹來了?」
司馬海陵一愣,看清了來人,卻發現是凱文!「是你?你是百花澗的人?」一陣錯愕,他听說百花澗中有絕世神醫,能起死回生,卻從未想過那個和冥雪一路貨色的凱文就是神醫。
「怎麼,我不像嗎?大將軍,你這麼大半晚上的來拜訪百花澗,吵得人完全沒有辦法睡覺,難道是來認識認識本公子,好交個朋友的麼?」凱文笑的風輕雲淡,卻沒有注意到地上躺著的冥雪。
「自然不是,冥雪中了卡羅斯王國的蠱毒,你有沒有辦法?」司馬海陵也不羅嗦。要是治不好的話,他還要在找人。
「冥雪?在哪里?」凱文心里似乎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
「那里。」司馬海陵朝著地上怒了努嘴,凱文順著他的方向,看見躺在地上的冥雪,在殘月宮柔和的光線下面,臉色通紅,想一塊燒紅的烙鐵。迅速走到跟前,模了模她的額頭,抱起來跳進了吊籃,憋出一句話來︰「謝謝!」
司馬海陵怔了一下,謝謝?什麼意思?說謝謝的不應該是自己嗎?難道冥雪對于他而言,也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司馬海陵還沒有反應過來,凱文就抱著冥雪消失在了懸崖下面。
將冥雪平放在自己的床上,凱文拿出了自己好久不曾動用的銀針,一一扎進了冥雪的穴位,到了胸前,銀針卻被一樣東西擋住了,凱文皺了皺眉,猶豫再三,還是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就在冥雪雪白的前胸露在外面時,凱文卻驚呆了——冥雪的脖子上,掛著一塊橢圓形黃色質地的玉石,和自己脖子上的那枚一模一樣!
次日,冥雪醒來時,凱文已經再一次消失了,留下一封信說要浪跡天涯,只是雅戈爾蘇告訴她,她的身上中了卡羅斯王國的蠱毒,是凱文治好的。
百花澗依舊是極度不安寧。晚上的時候又遭到了侵擾。黑衣蒙面的人闖進愛麗絲的房間時,雅戈爾蘇卻只能看著。她的功力消散之後,對于這些事情早就已經無能為力,現在她一動手,別人立馬就能看出來,這樣的話百花澗就更加的危險了。冥雪看了一眼為難的雅戈爾蘇,沖進了愛麗絲的房間,卻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和七八個蒙面人打在一起,愛麗絲在床邊上嚇得瑟瑟發抖。冥雪從懷里掏出了落雪紛飛扇,幾招就將那幾個蒙面人解決掉了,卻遲遲沒有對那個熟悉的背影下手。假如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這次中毒是他送到百花澗來治療的吧。
「你什麼意思?」冥雪壓低了聲音道。
那人卻沒有說話,越窗而出,直接跳到了外面的屋頂上,「謝謝,要不是你,我恐怕不會有多麼好過。這幾人很厲害!」司馬海陵話音一出,冥雪立即听了出來,道︰「趕緊走吧,不然就沒法收場了。」說著攻向司馬海陵,司馬海陵會意,順著懸崖峭壁一路運起輕功,攀爬上去。
此時已經被太後召回宮中的獨孤凌青那里,卻因為丟了冥雪而鬧得亂成一團麻。換做平時,獨孤凌青或許不會那麼著急,可是現在冥雪身上有傷,命在旦夕,他又怎麼能不急?將自己在迪斯拉王國所有暗藏的勢力都動用了起來,也沒有得到冥雪的消息。
就在獨孤凌青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歐陽玉林帶來了一個消息︰前天大將軍抱著一個女人去了百花澗的方向,有可能就是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