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彎下腰給他揉了揉,見他擠得難受,便道,「我和你換換吧。(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楚易二話不說,立馬站起身,和秦睿交換了位置。不過這時候他都已經沒有心思去調戲小姑娘了,只是看到秦睿同樣被擠得束手束腳的,頗有點幸災樂禍的道,「這可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秦睿在這種時候,似乎脾氣性格都是極好,他笑了笑,道,「你坐得還舒服嗎,」
楚易抓起一把爆米花,塞進嘴里,邊嚼邊說︰「我以前也用過這招,你這些小手段對我不靈驗。」
「你不用老是這麼防備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在耍手段是一種盲目的自我催眠。事實上我只是將我可以提供給你的都提供給你而已,就像提供這桶爆米花一樣,我有責任提供給你一個更好的環境,不是嗎?畢竟是我請你出來的。究其性質,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你不在乎爆米花,而更在乎我讓位給你的做法罷了。」秦睿輕聲道。
楚易哼了哼,換了個姿勢,道︰「秦醫生口才就是好,什麼樣的話都能變著花來說。不過你弄錯了,你的爆米花和你的位置,我都不在乎,所以你做什麼,是不是耍手段,對我來說沒有差別。」
秦睿笑了笑,道︰「看來是我理解錯誤了。不過這樣更好。」他勾勾手指,示意楚易靠近一些,稍微側過頭湊到楚易耳邊,道︰「那如果我提供一個吻呢?是不是還是沒有任何差別。」
楚易感覺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臉頰,一沾即逝,這並不是一個濡黏的吻,它干淨,輕快,明朗,留下的只有溫溫的觸感,和柔軟的印象,在黑暗中飛快的生根發酵。
楚易就像被滿腦子都塞入了棉花糖,軟軟發泡,自詡為情場干將的他竟然突然大腦當機,保持著斜側的姿勢愣在了當場。
秦睿的笑聲傳進楚易的耳朵里,他尷尬的坐正身體,極力掩飾著方才的失態,道︰「如果是我右邊的女孩子做件事,就一定有差別,是你的話,只能與這桶爆米花淪為一個層次。」
「這樣就夠了。」秦睿不再談論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岔開話題聊起電影的內容來。
可是楚易卻沒辦法靜下來,如果這是一場他和秦睿之間的戰爭,這個不帶任何意義的親吻,只不過是敵方派來擾亂視線的斥候罷了,他根本無需在意。因為真正的十萬大軍可能還尚未出境,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更沉得住氣,敵不動我不動。
他越是想要這麼個機會向秦睿表明他對那個吻壓根就不在乎,秦睿卻直接將這個話題給拋之腦後了,就好像他拿著一塊肉將小狗從狗窩里騙了出來,結果轉身就把那塊肉給藏起來了。只留得小狗自己團團轉。
楚易越想越氣,他氣自己還沒開場就敗了一仗。但偏偏他還得裝出一副應付得游刃有余的模樣。可真正游刃有余的秦睿卻目不轉楮的看起了電影。
「能不能幫我們扭開一下。」隔壁坐的女孩子遞給楚易兩瓶飲料,詢問道。
那飲料蓋著實有些緊,楚易也用了些力氣才擰開,遞給女孩子道︰「你們還是學生吧?」
女孩點點頭,接過來道︰「謝謝了。」
「不客氣。」楚易終于擺月兌了秦睿留給他的困局,與旁邊的女孩搭訕起來。他是對過分年輕的女生沒有什麼意圖的,但是有聊勝于無,對著一個可愛的女生總比對著秦睿來的好吧。何況他在秦睿手上還吃了不少的暗虧。
秦睿拍了拍楚易的肩膀,指指電話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楚易巴不得他快點走,不耐煩的點點頭。
「你們是朋友嗎?」女孩順口問道。
楚易想都沒想便信口雌黃道︰「他是我弟。」
「哦,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
「怎麼會?我看起來像Gay嗎?」
女孩搖搖頭,道︰「只是很少看到兩個男人一起看電影的罷了。」
正說著秦睿便回來了,楚易回過頭目光正好和他踫上,楚易笑了笑,暗含著一點點挑釁,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挑釁。
秦睿似乎是拿他沒辦法,沉默的看完了後半場電影。等到散場的時候,楚易與女孩正是相談正歡,擁擠的人群也無法打斷他們的交談。等到走出電影院,楚易下巴都快掉下去了,影院門口站著幾個人,人手舉著一個告示牌,上面寫著︰祝楚先生與秦先生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圍觀的人群都一窩蜂的起哄著涌了過去,包括那個女孩。只有楚易,雙手插兜,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現場,他算是落荒而逃吧。
楚易心情很差,因為他被秦睿連續擺了兩道,而在第二道之前,他還尚且還覺得他略勝一籌。可是秦睿做事很有分寸,剛剛卡在那個度上,作為一個男人,你可以小氣,但你不能顯得小氣。
秦睿就剛剛擦到楚易有借口發火的邊緣,不痛不癢,但是又實實在在的存在。如果說秦睿親吻的不是臉,如果說那些告示牌並沒有隱去名字,那麼楚易大概早就翻臉了。可是秦睿給他留了余地,秦睿做得事情看起來不過都是楚易自己種下的結果而已,是他自己說不在乎,沒有差別,是他先在這種情況下與女孩子交談甚歡,秦睿只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然而看起來似乎公平的處理方式卻是建立在極度的不公之上,因為這場游戲里,秦睿是莊家,當楚易的點數與莊家一致時,這場子是莊家通吃。
「餓嗎?要不要吃點夜宵。」
「找個地方喝點酒。」楚易道︰「我記得東街有一家燒烤不錯,離這里也不遠,可以走過去。」
東街是Z市燒烤一條街,每到晚上就陸陸續續在馬路邊上擺出攤點了,小方桌,小凳子沿街滿滿都是。楚易與秦睿兩個人都高大,坐在那小凳子上看起來都快給壓垮了。
「你酒量怎麼樣?沒見你喝過,上次在秦崇喜的別墅里你是一滴也沒沾,不會是不會喝酒吧。」楚易遞了一瓶啤酒給秦睿,大冬天的,坐在這種四面都是風的地方喝啤酒,連楚易自己都覺得是腦袋灌水了。
「會,不是經常喝。不過陪你喝點還是沒問題。」
楚易自己干了一杯,笑道︰「秦睿你能不能別裝,好好說話行不行,非得提我,就好像做什麼都為了我似地。你今天難道還沒爽快夠嗎?這會能讓我暢快的喝點酒嗎?」
「好,好。是我自己想喝。」大概是在男人與男人之間,酒這種東西總有其無法被取代的地位,它不會真正讓人喪失理智,但它具有模糊的力量,模糊身份,地位,性別,年齡。只要是你想要模糊的東西,它都能幫你。
所以幾瓶酒下去,楚易與秦睿反倒是第一次較為融和的說起話來。楚易的學生生涯幾乎都是在Z市,他有著許多關于Z市的記憶,這些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加深在逐漸褪色,但總有一些是他永遠也忘不掉的。
他已經很難找到人談這些過去了,也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所以偶爾有得幾次交集就仿佛要將一切的情感都宣泄出來。
秦睿只是靜靜的听楚易講他的年輕,時不時與他喝上兩杯,他是個心理醫生,他最擅長的就是听人講他們自己的故事。但是只有楚易,需要他一邊听一邊不停的倒酒。
酒喝得差不多了,楚易就開始點煙,坐風里久了有點凍,他的手就開始抖。秦睿一直沒變過的臉色,突然就暗了,他扔了楚易的煙,道︰「我不喜歡你抽煙。」
楚易惡狠狠的看著秦睿,仿佛對方扔的不是煙,是他的命根子。他瞪了一會兒,突然就泄氣了,道︰「你是心理醫生,你可以自行緩解壓力,我也就靠著這幾根煙了。」
「我可以免費為你紓解壓力,單獨治療好嗎?每周六晚上,我都可以抽私人時間幫你。」
「秦睿,你還登梯子上牆了,你倒貼我錢我也不要。」
「原因呢?我收費很貴的,怎麼看都是你賺了。」
楚易呵呵笑了兩聲,心想,秦睿那是比奸商還奸,不叫他到時候血本無歸對方就不會收手。「我還沒準備好,你承諾過要給時間的。」
「我是認真的,和性無關。楚易,你來吧,我們換個時間,你定也可以。」
有那麼一瞬,楚易就快要相信秦睿是真正的說的正經話了,但只有那麼一瞬,楚易它把歸咎于酒意。
「哼,不用勞煩秦醫生了。我很健康,不需要額外的心理輔導。」
「哼,不用勞煩秦醫生了。我很健康,不需要額外的心理輔導。」
秦睿也沒有再勉強他,將最後一點酒分了兩杯,與楚易踫了踫,「最後這一杯酒,為贏得你的信任,楚易。不管我們是以哪種方式開的頭,我希望最終走向的結果都是你完全交付的信任,也許你覺得我的某些方式過分糟糕,不過三年足夠長了,總有機會證明你的想法不是對的。」
楚易看著他飲盡,握著酒杯的手越發涼了,秦睿的話越是說的動听,越是說的誠懇,就越是在編織一個巨大的陷阱。從一開始,這就是對方一時興起的擒獲游戲而已。為什麼是他?因為他更有挑戰性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見新浪weibo人格失調神經官能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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