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亮近曰的狀態並不好,看似他依舊為了生計而早出晚歸的忙碌著,與往常並沒有任何不同。可實際上,他的神經幾乎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因為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心中總會莫名的涌出恐懼,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種強烈的危險感,他覺得他就快要死了。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總之,這種感覺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愈演愈烈,他幾乎被折磨的發瘋。因為沒有時間去醫院,所以程子亮就只能在互聯網上搜索自己的癥狀,網絡上對于這種癥狀眾說紛紜。有人覺得他是得了精神分裂癥,必須要去醫院治療;也有人覺得他只是過于勞累,所以休息幾天也就沒事了;當然,也有人覺得他是瘋了,因為不會有哪個正常人會覺自己快要死掉的。
網絡上的求助顯然沒起到什麼效果,而程子亮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向公司請了三天的病假,想要趁幾天好好去醫院檢查檢查。
今天,便是他病假的第一天。
清晨,正在睡夢中的程子亮,隱約听到了一個模糊的聲音,那聲音含糊不清,就好像是在對他說︰
「你……就……快……死……了……」
說話的人仿佛就趴在床頭上,微微伸著腦袋在他的耳邊說著,且這聲音還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確定在什麼地方听到過。
程子亮睜開眼楮,繼而他看向床頭,而後又用目光掃視整個房間,一切都很正常。他習慣姓的去找手機,但枕邊卻空空如也,手機竟然不見了。
他床上床下的找了半天,可最終就只有無奈放棄,手機真的不見了。他分明記得,昨晚還在用**和那個女人聊天啊,怎麼睡個覺的功夫就沒了呢。
「真他媽邪門了!」
程子亮嘟囔著打開了電腦,想要在QQ上讓同事給他打一個電話,他覺得手機一定是掉進某個空隙中了。
電腦開啟的這段時間,他走進衛生間開始刷牙,刷著刷著他便生出了一種窺視感,就好像……正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後!
程子亮忙回頭看去,但那里依舊什麼都不存在,可等他再度將頭轉回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卻又出現了,他再度回頭看去,可那里依舊什麼都沒有。
程子亮顫抖的端著牙缸,他試圖令自己轉過身來,換身體正對著衛生間的小門。可真等他這麼做了,他卻又一次的感覺到,身後有東西在盯著他!
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衛生間連十平方都沒有,容納兩個人都閑擁擠,若有人在他不會看不到的。但話說回來,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該如何解釋呢?
程子亮將一切都歸結為幻覺,是因為他脆弱的神經所導致出的幻視幻听。他強忍著這種感覺刷完牙,便擰開水龍頭將頭低了下去。
冰涼的水打在臉上,令他極度恐慌的心里得到了一絲緩解,他將洗面女乃涂在臉上,可還等他洗淨就突然間沒水了。
「停水了?」
程子亮模索著又擰了一下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頓時又出現了。
「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停水了呢,嗯?沒停水?只是水龍頭被關上了?那麼……是誰關上的!!!」
想到此處頓時將他嚇得雙腿發軟,他甚至都沒有將臉上的洗面女乃洗淨,就匆忙的用毛巾擦掉了。如果先前的經歷不是他的幻覺,那就說明此時在這個房屋內,除了他以外還有別人,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這種想法令程子亮不寒而栗,他又不厭其煩的在房屋中進行了一番搜索,而這一次的結果同樣是毫無所獲。電腦已經開啟了,他登上QQ同一個備注名叫做老王的同事道︰
「我手機不知道掉我家哪了,你現在給我打個電話過來,通了告訴我。」
沒一會兒,他便得到了老王的回復,老王先是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之後回道︰
「你小子玩我是不是?找個女朋友就得非要和我顯顯?」
程子亮看得莫名其妙,不解的問道︰
「你說什麼呢?我問你給我打電話通了沒有,我現在著急用呢!」
「你小子少和我扯蛋,你就裝吧,可勁裝!」
「老王,我沒和你開玩笑,你趕緊給我打個電話,通了告訴我!我真著急!」
這次老王回復的有些慢,看來是在思索他話中的真偽,不過老王還是回復了他,只是那回復令他的後背直冒涼氣︰
「你小子是不是沒在家啊?怎麼剛找個女朋友就跑去外面鬼混!
你的手機沒丟,我剛才打電話是你女朋友接得,別說聲音還挺甜,啥時候有空我安排你們。」
程子亮一下子懵了,老王說的沒在家,又說打電話是他女朋友接的,可他分明就待在家里,並且……他根本沒有女朋友!
他的心徹底亂了,他慌亂的點擊著鼠標,給老王發送了一個視頻窗口,並且告訴他︰
「老王,這個視頻你鑰匙不接,那我們以後就不處了!我真的有急事要問你,絕對沒和你開玩笑!」
視頻接通了,有些模糊的畫面中出現了老王的身影,老王正在公司趕進度,所以表情上顯得有些不耐。
「你小子又抽什麼瘋啊!」
程子亮沒閑心和老王打屁,他直接問道︰
「你真給我打電話了?並且還是一個自稱為我女朋友的人接的?」
「是啊!怎麼了?」
「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女朋友!你也看到了,我就待在家里。
你也別問我是怎麼了,你就當著我的面給我打個電話!」
程子亮臉色極為難看的盯著視頻畫面中老王,就見他掏出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就有人接通了老王的電話,老王的聲音也隨之傳了出來。
「喂,你是程子亮的女朋友?」
「是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小子不知道抽什麼瘋了,算了不說也罷,你們在一起呢?」
「當然了。」
「可,可我並沒有見到你啊,你不介意露個臉吧。」
「當然,前提是……你要來陪我!!!」
很普通的一次通話,但听在程子亮的耳中卻猶如地獄鳴音。不單是老王的聲音他听的很清楚,那女人的聲音他同樣听的很清楚,因為那聲音是從衛生間傳出來的!
電腦的屏幕突然變作白茫茫一片,上面竟然出現了白色的雪花點!女人那句「你要來陪我」在這個房屋中被無限的放大著,那不是對老王說的,而是在對他說的。
這一刻,輕緩的腳步聲自衛生間傳了出來,程子亮驚懼萬分的愣在原地,在他的耳邊有一個極為惡毒的聲音在咆哮著︰
「我來陪你了!!!」
十分鐘後,一個目光陰冷的青年出現在了程子亮所在的公寓中。這個青年的身材算不得高大,大概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且最為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左眼並不存在瞳孔。
這青年的名字叫做張天一,正是老高口中的那個天一。
他來到程子亮家的門前,重重的敲了敲幾下門,然而門內卻顯得很安靜,沒有任何聲息從中傳出來。
「死了?」
張天一的眉頭動了動,又重復的敲了兩下,但門內仍舊沒有人回復他。他顯得有些不耐,按捺不住的推了推房門,然而那門竟然「吱咯」的打開了。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