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傷及內髒,恐有生命危險,還是輕易不要點,否則氣血阻塞,倒是不妥。《》」
千羽墨給洛雯兒的腳上了夾板,將她安置在床上。
劇痛過後,鈍痛襲來,一浪又一浪,像是拿鋸子在不斷的^H鋸她,疼得久了,漸漸轉為麻木,或許是莫習的靈藥起了作用,可是……
「莫習,你不是大夫,會不會……」
「會不會把骨頭接歪,害你再遭一回罪?」
千羽墨替她把擔心說出口,笑了笑,旋即捋起衣袖,露出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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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受傷時自己接的。」千羽墨語氣輕松,又捋起另一只袖子,露出右臂。
光潔如玉,完美無瑕。
千羽墨有些得意︰「這是我第二十三次受傷時,自己接的,不錯吧?」
然後作勢解腰帶︰「再給你看看我其他的……」
洛雯兒攔住他︰「你當年,受了許多苦吧?」
話音,淚已掉了下來。
方才腳被砸斷,她對那骨頭支著皮肉的驚悚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可是莫習……他當時是如何忍受了恐懼,忍受了疼痛,獨自沉默的面對這一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幫她擦去眼淚,拍拍她的肩,語氣依舊輕松︰「現在什麼都過去了,而且凡事有一失便有一得,若論接骨,在盛京,只要我認第二,便沒有人敢認第一。如此,可是放心了?」
洛雯兒艱難的咧了咧嘴,算是笑了,可是心中酸澀……如此高超的手藝,又是付出了怎樣昂貴的「學費」,遭受了怎樣深重的屈辱與災難,方能獲得?如今,卻只是雲淡風輕的掠過。
不想再掉淚,惹他回憶那段過往,她急忙移了目光,看向窗外。
那個高大粗壯的人,此刻捂著胸口立在院中,在莫習給她治傷的時候一直保持安靜,再也沒有沖進來,只一瞬不瞬的關注著屋里的動靜,長滿了胡子的下巴繃得緊緊的,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我出手不重。」千羽墨扶她躺下,輕描淡寫。
見她又望向那人,他垂了眸子,似是很無意的說道︰「他就住在旁邊的房子里……」
洛雯兒一怔,旋即明白過來。♀
此人是這個木屋主人的鄰居,亦是……
想到他初見自己時的沖動,洛雯兒有些復雜的睇向千羽墨……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吧,便也難怪他會拿刀去砍莫習了,可是……
不過她亦是很快捋順了其中的關系……這個木屋早前便只住著那個女子,然而許久沒有人居住,如今卻突然多出個女人,也難怪他會認錯。
那人依舊在往屋里望著,夕陽漸沉,他的神色便模糊在暮色中。
「我們今天……」
她終于又提起了另一種擔心。
「我們今天要在這過夜了……」千羽墨終于露出一貫的魅惑,勾唇一笑,忽的湊近她︰「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
見她露出驚恐表情,千羽墨忍不住大笑,很自然的拍拍她的臉︰「我出去一會。吃了那麼久你做的飯,今天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回了頭,見她目光依戀的追著自己的身影,心頭一暖,語氣不覺更加柔和︰「好好歇著,一會我弄好了便叫你。」
洛雯兒直看著千羽墨消失,方放松了身子,可是目光依舊盯著門口。
說是歇著,可是這般疼痛,要怎麼才能歇著?
她強迫自己閉了眼,或許睡著了就不痛了吧。然而時不時的就睜開眼楮,視線直接落在門口……可是莫習始終沒有出現。
她有些害怕,莫習該不會把她扔在這自己跑了吧?
當然,她知道他不會,但是這麼久了,他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被那個人……
又強忍著閉了會眼楮,忽然覺得一團黑影擋住了她,立即驚喜睜開……
「啊——」
那人也被她嚇了一跳,碗里的水直接潑了出來。
洛雯兒急忙一躲,結果牽動傷處,頓時痛得喘不過氣。
那人見她痛成這個樣子,手中的碗端也不是,放也不是,只不停的發出一串短促的「啊」。
千羽墨飛身進來,那人一邊焦急的看著他,一邊指著洛雯兒,繼續「啊」。
「雲彩,雲彩……」
他抱住洛雯兒,內力徐注,勉強緩解了疼痛,然而洛雯兒的腦門已布了一層冷汗,見那人依舊立在床邊,不覺瑟縮了一下。
「大牛沒有惡意的……」千羽墨低聲安慰。
大牛?
她窩在千羽墨懷中,偷眼瞅那人。
那人「啊啊」了兩聲,也抹了下腦門上的汗。
「他不會說話……」千羽墨繼續道。
扶她躺好︰「再歇一會,飯馬上就好了。」
回頭︰「給她喂點水。」
莫習竟是把她交給大牛就出去了。
洛雯兒想要喚他回來,可是他眨眼就不見了,她只能抓緊被角,緊張的看著大牛。
大牛捏捏碗。
碗很粗糙,然而在他更為粗糙的手中卻顯出了幾分細膩的光澤,只不過里面的水已經全空了。
他猛一拍腦袋,跑出去,一會又轉回來,小心的捧著水,到了床邊,遞給她︰「啊——」
她猶豫了半天,終是接過來,放到唇邊,一咬牙……喝了。
「嘿嘿……啊,啊……」
大牛發出他獨有的笑聲,可沒一會,又哭起來,聲音很大,狀似牛吼。
洛雯兒被他哭得心煩意亂,心里想,我這還沒死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香味遠遠的飄了過來。伴著這股誘人的香氣,千羽墨終于在她望穿秋水的視線中出現了。
他看了眼坐在地上嚎啕的大牛,捧著一個烤得干巴巴的土球走了進來,香味就是打這里發出來的。
大牛見了他,收了哭聲,只惡狠狠的盯著他。
他仿似渾不在意,將土球放在桌上︰「一起吃點?」
大牛一骨碌爬起,恨恨的「哼」了一聲,拍拍褲子走了。
然而到了門口,又停住腳步,看向洛雯兒,目光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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