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4躺好了,讓我抱著
和姬冰雁、胡鐵花草草的分析了他們帳篷里石觀音的留言條,便各自休息,這一天里面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楚留香迷迷糊糊的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努力的睜開上下打架的眼皮,腦海里還不斷的浮現幾個人的身影。
看似美麗高貴的公主其實是個陰狠毒辣的高手,看似憨厚好客的國王周身疑影重重,妖嬈的王妃、奇怪的求親,再加上殺手杜環、吳家兄弟還有不知蹤影的司徒流星,最後是石駝那麻木的臉龐和王沖滄桑的眼神。
楚留香微微擰著眉頭,直到最後,再怎麼努力也不禁慢慢的閉上眼楮陷入淺淺的睡眠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只剩下了一個影像,那便是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南宮靈,一直這麼看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風扯裂的聲音嗖的一響,停駐在楚留香的腳邊,來人凝望著偏著頭陷入沉睡的楚留香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動容,良久,才故意的邁出腳蹲下來挨著他。
好像根本沒有睡著,楚留香一瞬間睜開的眼楮沒有絲毫混沌反而清明銳利,但在看清對方的時候神色一松,柔和了許多,身子前傾離開牆壁,兩個人便一個人蹲著一個人坐著開始對話。
「等了多久了?」緩緩開口,南宮靈靜靜的看著楚留香,眸光很是沉靜。
楚留香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直視著南宮靈的眼楮,淡淡道︰「小靈,你去了哪里?我記得我們約定過,你不能離開我身邊」說著,停頓下來。
「我記得,所以我回來了短促的回答,南宮靈微微眯起眼楮,似乎是有些不解的抿了抿嘴,並沒有問自己想要問的反而轉移話題道︰「如果你想知道,好吧,我是去追司徒流星
「司徒流星?你們有什麼過節?」擰起眉頭,楚留香回想起在宴席上那個頻頻看向自己的人,現在想來其實是在看南宮靈的,他看向南宮靈,注意到他身上隱隱的煞氣,眉頭皺得更緊,「你殺了他?」
「也沒什麼過節,就是不小心把他哥哥給弄死了,所以他來找我報仇的南宮靈彎彎眼楮,似乎跟吃飯一樣平淡無奇的說道︰「不過也沒關系了。恩!沒錯,我把他也送到死神那里去了,正好跟他哥哥團聚
楚留香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多在這個話題上關注,但卻神色有些寂寥了,但是目光仍然凝注在南宮靈身上沒有移開的意思,「方才,在我們的帳篷里有一張紙條,是石觀音送來的,她讓我們速速離去,否則就不會再給我們機會
「喲拖長聲音,南宮靈冷哼一聲,「離去了,難道就能活?她把你當三歲小孩哄?」
「可不是嘛楚留香扯了扯嘴角,沉默的看了南宮靈一會兒,又問道︰「一直沒停過你的想法,你打算怎麼做?對于極樂之星、龜滋國國王還有石觀音
听到這樣的問話,南宮靈抿了抿嘴,這些戲他不知道要存什麼心態去演下去,一切都已經偏離了軌道,看著楚留香本來殺過人而有些亢奮的精神疲倦了下來,卻翹起嘴角,淡淡道︰「這麼復雜的事情想那麼多做什麼,我只要確定」南宮靈眼眸晦暗的閃了閃,聲音低下來,「它必須解決否則不能月兌身
不能月兌身嗎?「小靈楚留香聲音低不可聞的喚著,完全就是自言自語,南宮靈沒听清楚,疑惑的眨了眨眼楮,「怎麼了?你說什麼?」
「抱歉楚留香忽然說道,然後看著南宮靈少有愣住的樣子,卻不禁微微笑了起來,雖然有些苦澀,「這個沙漠很危險,超出了我的意料,你不能再一個人單獨行動了,必須跟著我
南宮靈揚起眉頭,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溫和的神色,但很快就勾起嘴角,調笑道︰「那你還不如天天把我揣在懷里,免得弄丟了?或者放到褲襠上拴著,整的你到處找我
真是個傻子,真不知道楚留香知道自己和無花、石觀音竟然是有著血緣關系的,會不會恨他,不願意再看到他,畢竟一步步踏入生死絕境而冷眼旁觀甚至是樂見其成的正是他——楚留香一直相信、喜歡的人。
「小靈楚留香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窘迫,耳後根紅了起來,無可奈何的輕罵道︰「嘁,拴著你你也能掙開
「不掙開,不掙開眉眼彎彎的勾勾唇角,南宮靈攤著手放到楚留香膝上的手,為冰涼的觸感挑眉,「不早了,回去睡吧
「再等等楚留香反手握住南宮靈同樣冰涼的手,低沉而富有煽動力的嗓音響起,從吼間透出來的笑意,「我還不怎麼困,不想睡,你坐這兒
南宮靈偏著頭揚了揚下巴,咂著舌微帶笑意的點了點頭,動作流暢的轉身在楚留香旁邊緊挨著坐下,「楚留香,你覺得折騰一晚上我不累嗎?」
「那你睡楚留香眨了眨眼楮,把肩膀往南宮靈那邊蹭了蹭,溫柔的側臉看上去非常順眼,他嘴角上揚,經脈中內力到處流轉,身體變得溫熱隱隱散發熱度,「我不會吵你
南宮靈轉頭看了楚留香一眼又轉回來,悶聲笑了笑,一只手掌還被對方抓著,所以便用另一支手掌扣住楚留香的肩膀,把他抓著往自己胸膛貼近,然後往懷里壓,笑道︰「躺好了,讓我抱著
楚留香空著的手只能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就被順勢著壓著躺進南宮靈懷里,翻個身平躺著,眼帶笑意仰視著不過幾尺距離的俊美面容,這種貼近親昵的感覺讓他有些昏眩了,喃喃道︰「本來我還很害怕呢
「害怕什麼?石觀音?」南宮靈微微低下頭,一只手從上面環抱住楚留香的腰。
「不,不是楚留香舍不得眨眼楮,直盯著南宮靈,充滿男人魅力的臉上露出這一生來最滿足的笑容,「沒什麼這個一直風流倜儻、名滿天下並在叱 江湖十幾年了的楚盜帥這個時候竟干淨純粹的像個孩子。
「別擔心看著他的眸光閃了閃,南宮靈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隔著柔軟濃密的發絲,又勾了勾嘴角,「你只要關注當下就好
反正明天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永遠都是一個未知數,似乎是想通什麼南宮靈眼中的笑意愈發深,既然這個人這麼想要貼著他,這麼契合他的靈魂,不由有些恣意的裂開嘴,這種期待和愉悅的感覺倒不如放開手去沉浸
「對,你只要關注我就好一直的只要關注他,看著他就可以了。
楚留香愣了愣,看著南宮靈的笑容,雙眸亮的比天上繁星更讓人暈眩,這種表情、這個人讓他招架不得、無法抗拒,也許是怔忪猶豫的一瞬間,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唇就自然而然的踫在了一起。
開始的時候如溫泉浸潤心河填滿每一道縫隙,慢慢變得如岩漿滾滾的炙熱烘烤每一片靈魂,像是熱戀中的情人,纏綿難以自抑,那種無法言喻的情愫在唇瓣上刻下印記,如守衛領域的蛇王,如侵佔領土的雄獅,這個時候,灼燒的吐息融匯在一起,糾纏得無法分離
能在這樣水資源貧瘠的地方打水洗漱這簡直太奢侈不過了,所以看著水盆里的清水就是再怎麼不拘小節的漢子也會細心的捧水洗面。
「你這麼看著我作甚?」呼了一口氣,楚留香一抓旁邊的干毛巾一邊擦著臉一邊隨口問著旁邊坐的姬冰雁,臉色
洋溢著的微笑顯出他愉悅的好心情。
姬冰雁同樣貧瘠的面部表情中增加了一個,那就是牙癢癢的樣子,他扯嘴道:「看看你魂是丟了多少。,還找的回來不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起來,把干毛巾丟回到架子上,伸個懶腰,笑道:「真舒服啊
眼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了抽,姬冰雁無語道:「在牆角睡了一晚上,還舒服。也就胡鐵花傻得看不出來什麼,你也不擦擦!」說著,咬牙切齒道:「你真打算就這麼出去?」
本來是這麼打算沒錯,楚留香模了模鼻子,手指踫觸著紅腫的唇瓣,嘴角壓不下上揚的弧度,嘴里嘟噥道:「這怎麼擦,擦了也沒用啊
嫌惡的瞧著楚留香春心蕩漾的樣子,姬冰雁微微偏頭,用余光掃了眼不知道正在嘀咕什麼的胡鐵花和南宮靈兩個人,其嘴唇上紅腫水亮,「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家門
低低的話沒有近到楚留香耳朵里,他擦干了臉見姬冰雁不欲再說什麼便打算離去。
「楚留香,我不打算懷疑你是否想好了。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姬冰雁眼中深意流露出來,「你跟他都是極為出色的而且南宮靈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秘密太多了
是的,兩個出色的鳳毛麟角的男人或許可以是知己或許能成為一輩子的對手,可是現在卻因緣成為戀人,但是這條路能走多久他們自己也保證不了,最重要的,南宮靈太不簡單
邁出的腳步似乎沒有任何停頓和遲疑,除了他的主人心里清楚那一瞬間的空白,低沉暗啞的語聲,「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走過去就能听見床上捂著頭頂不斷搖頭抱怨的胡鐵花,「這種帽子怎麼戴我不戴死都不戴!」
「隨隨便便就把這個字掛在嘴邊,今天是你的吉日知道嗎,不準在亂說!」楚留香佯裝生氣,沉著臉對胡鐵花說道:「馬上就要到時候了,你還不快點要公主等你嗎?」
南宮靈手旁邊放著高冠吉服與中原的樣式不同但也喜慶貴氣,他正笑眯眯的看著楚留香,輕輕開口道:「新郎是害羞了嗎?還是後悔了準備逃婚?」
「我沒有!」胡鐵花立馬反駁,手抓著吉服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然後又一臉糾結的盯著高高的帽冠。
「大好的日子,花瘋子可別愣傻了,趕緊換衣服楚留香抿嘴忍住笑意,擺了擺手對胡鐵花笑道:「我們先出去吧了,你最後快點與南宮靈對視一笑,兩個人走出去。
外面沙漠里寒風如刀刃,在這里生存的人都會隨身帶著幾瓶燒刀子用來暖身,駙馬和公主都一身吉慶的華服在富麗堂皇的帳篷里舉行婚禮。
因為鬼滋國的習俗,在婚禮上是不允許有女客的,所以不見傾國傾城的王妃也順理成章的沒見國色天香的琵琶公主,新娘子匆匆行完禮就被送進新房里。
南宮靈彎彎眼楮,看著偷偷瞧自己公主的胡鐵花不知道是該幸災樂禍的還是為他提心吊膽的好,和石觀音露水姻緣什麼的,胡思亂想著被楚留香握住手腕。
「發什麼神呢?快點走,他們都出去喝酒了楚留香微微笑笑,拉著南宮靈出去。
新郎早被這一大群好酒的漢子拉出去灌酒胡鐵花笑呵呵的來者不拒,先不說他好酒再說這是他娶親的好日子,所以紅光滿面的。
帳外其樂融融,各種各樣的鬼滋國結婚習俗讓人大開眼界,只見四條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抬著條香噴噴的烤駱駝進來,龜茲國國王王手持銀刀,割開了駱駝肚子。
駱駝肚子里竟還有條烤羊。羊肚子里又有只烤雞。這正是大漠之上,最為隆重豐富皇宮的盛宴,讓楚留香他們不禁贊嘆連連。
龜茲王剖開雞月復,以銀刀挑出個已被油脂浸透了雞蛋,捋須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從來都只有貴客才得到它,從此大吉大利,馬上就能成為下一個新郎說著在南宮靈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塞給了他。
難道是因為他女兒琵琶公主對自己有意思所以才把這枚蛋給了他還說了這樣的話?
余光瞥了眼在火光下有些發黑的銀刀刀刃尖端,南宮靈仍然如常的笑著和龜滋國國王一同與他的子民舉杯,隨後趁個空蕩不被人察覺的時候把那枚蛋藏了起來。
當然這個不易察覺並不包括一直關注他的楚留香和姬冰雁,兩個人走過來,在南宮靈面前倒是幫他了一些敬酒的人。
楚留香雖然笑著卻可以觀察到他有些皺起的眉頭,端著酒杯和南宮靈踫了一下,笑道:「大吉大利
悄悄將一張紙團塞入了南宮靈手心,就是不看南宮靈也能猜出這里面寫的什麼,他抿了口酒,裝模作樣擦拭嘴角的時候悄悄地瞥了眼滿是油膩的紙條,撇嘴道:「這是你的風格,這人寫的時候是想著你寫的,他暗戀你?」其實一點紅是暗戀楚留香吧。
紙條上模糊不清的寫著:今日既是你女兒的佳期,且將你的頭顱再留寄一日,明日黃昏時,當再來取,盼你妥為保存,勿令我失望。
姬冰雁笑了起來,雖然帶著些嘲諷意味,他瞥了眼楚留香,冷冷道:「這殺手特殊很,性格也夠特立獨行了,假期不殺人那喪日,壽宴之類的莫非都不會動手,那他還怎麼賺錢?」
楚留香搖晃著酒杯,目光流轉在人群中,嘴上卻不慢的接過姬冰雁的話,「昨日,孫猴子告訴我會有一個很厲害的殺手前來讓我小心些,本來我還不以為然,現在卻覺得有點意思了
「等你丟了小命就不覺得有意思了!」姬冰雁臉色黑黑的說道,心理卻嗤笑著變得有些浮夸的楚留香,隨後,他看著南宮靈,淡淡問道:「你為什麼沒吃那枚吉利蛋,難道有毒嗎?」
「沒什麼只是點毒而已,看著有些緊張的楚留香,南宮靈勾勾唇,笑道:「我又不急著做新郎呵呵,看新郎過來了說著,醉醺醺有些東倒西歪的胡鐵花大咧開嘴笑著走過來拉著楚留香喝酒。
夜風下篝火燒的正旺,烤肉的香味和美酒混雜起來讓人如在天上人間,雖然這些並不能輕易麻醉楚留香、姬冰雁以及南宮靈的神經。
看了看正被人圍著拼酒的胡鐵花和旁邊被拉著一起的南宮靈,姬冰雁攏了攏有些單薄的外衣走到邊緣處坐下,這個地方早就被他提前準備好了毛毯,不遠的地方就是胡鐵花結婚的新房,這個看似冷漠的人其實對待朋友比大多數人都來的真誠。
也因為有這樣的朋友,穿著高冠吉服的胡鐵花才能更加放松的多喝幾杯,直到他真的喝不下去快醉昏過去才被他另一個朋友擋下所有敬酒的人,嘻滋滋的往洞房走。
瞧著胡鐵花的背影,再看看被十幾個人圍著快喝了五六壇燒酒的自己和楚留香,南宮靈大大的翻來了個白眼,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把胡鐵花殺死龜滋國大公主的嫌疑抹去,可現在卻沒那個心情了,反正胡鐵花是和天下第一美女滾床單,而命案這點小case沒關系的啦。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南宮靈沒有談過戀愛大家可別把兩個人跌跌撞撞的情感路程想象的太順利
楚留香的前進退縮不是沒有理由南宮靈的視而不見不是沒有理由不過情非得已心悸的時刻不能忘懷他們終究還是得走到一塊去
而寫到這里很順其自然吧再往後面玩玩曖昧表明心跡生死考驗之後才是粗茶淡飯柴米油鹽咳咳兩個男子漢那就是男性尊嚴和原則的抗爭了請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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