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梁︰艷色天下重 咫尺

作者 ︰ 深海藍鱗

——只愛天邊月,不識眼前人。

任清泉有些乏了,略帶沙啞的聲音喚道︰「西貝,吾乏了,你過來替吾捶捶背」。

袁寶兒不情願地回了句︰「是,陛下」,便來到他身後輕輕地為他捏起了背。

任清泉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她下意識地要將手縮回去,但他仍硬拉住她的手用力向下按了按道︰「要像這樣,使些力氣」,袁寶兒無語,只得照做了。

任清泉閉目養神,一時之間,御書房內靜悄悄的,靜得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袁寶兒認真地為他捏背,片刻,手酸了,手上的力道不均勻起來,任清泉感覺到了,他嘴角輕揚,道︰「好了,停手吧」,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袁寶兒在輕輕甩手,大約剛才為他捏肩手疼了。

「西貝,你去吾的對面坐好,吾要為你作畫」,袁寶兒納悶了,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但誰叫她現在是奴婢呢,她只能回答︰「是,陛下」,然後乖乖地坐過去了。

這時任清泉仔細地打量她,心想,不錯,這人皮面具做得天衣無縫,身材、聲音都改變了,可唯獨那雙眼楮,還是她的眼楮,還有那晚讓他認出她的——身上的香味。

在他還是均王的時候,曾趁夜從密道進入她的房間,點了她的昏睡穴,兩人同床而眠,她躺在自己懷中時,那香味差點讓他鑄成大錯……

這一次,沒想到她就藏在自己身邊,但她藏在宮里的目的是什麼呢,為了見到她心愛的「三哥」嗎?可自己現在不就是三哥?怎麼她對自己卻如此冷淡?任清泉一時猜不透。

母後想把她嫁給楊師厚,他自然不同意,從現在開始,他不會讓吟鳳離開自己一步。

任清泉依著自己的記憶開始作畫,將朱吟鳳畫得惟妙惟肖,可惜袁寶兒沒看到,若是她能看到,她就應該明白,皇帝早已經認出她來了。

他輕輕寫下「西貝」兩個字,兩個字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賈」字,他笑了,這丫頭心思還真是單純,恐怕她還以為所有人都被蒙騙過去了!他突然想故意逗逗她,便道︰「西貝,你的名字很特別」,袁寶兒見他笑得像只狐狸,心想,特別、特別你個毛線……

任清泉看到她別扭的表情,心中覺得更好笑,但也決定放過她,起駕回寢宮了。

任清泉一走,袁寶兒長吁一口氣,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嘀咕道︰「照這麼演戲下去,都要面癱了……」

她思慮再三,決定盡快把敬翔救出去,至于任清泉,恐怕只有那國師有辦法,不如她找朱友微幫忙抓了那國師,逼他給任清泉恢復記憶,盤算好了,她心情稍微輕松了些。

這天晚上,袁寶兒再次買通獄卒偷偷溜到宮牢探望敬翔,敬翔見到她之後表情激動,袁寶兒趁他人不注意趕緊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朱友雍已經被放出去了,她並不擔心暴露什麼,現在她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她支開了獄卒,只剩下爺倆在一起,便走到敬翔身邊喚道︰「爹,吟鳳又來看你了」。

敬翔激動道︰「好,好,鳳兒,你沒事吧?爹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怎麼又回宮了?」

袁寶兒安慰道︰「爹,我沒事

敬翔道︰「你沒事就好,能夠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爹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刻,敬翔眼眶黝黑,頭發胡須斑白,一身粗布囚衣,顯得那麼蒼老,他的語氣關切而慈愛,似乎拋卻了那份固執。

「鳳兒」,他伸出手摩挲著朱吟鳳的臉頰,「爹對不起你,一直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從小就過得不快樂,這都是爹的錯,是爹自私」。

袁寶兒感受到敬翔輕顫的手,看到他濕潤的眼窩,她想敬翔應該是愛朱吟鳳的,這世界上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子女?只是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他此刻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父親,因自己將死,對女兒充滿了不舍、歉疚和依戀。

袁寶兒安慰他道︰「爹,別說傻話,你會沒事的,我一定救你出去」。

敬翔欣慰地說︰「鳳兒懂事了,你有這份心,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要救爹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呆在皇宮,出了宮就再也不要回來」。

敬翔想著自己這一次必定九死一生,他也想通了,他自己下去陪先皇,敬家也算對先皇盡忠了,他的孩兒們,他不再逼他們了,就讓他們走得遠遠的,離開這是非之地,平平安安過一生,這樣他也死得瞑目了。

袁寶兒一掃她這個爹之前給她帶來的種種不快,下定決心一定要救他出去。她的爹並非十惡不赦、冥頑不靈,她真心替朱吟鳳開心,兩人又說了些體恤話,約模一刻鐘後袁寶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踏進房間,她就覺得有點不對,果然,黑暗中在她的床的方向任清泉的聲音傳來︰「西貝,你去哪了,嗯?」

袁寶兒心驚,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盡量平靜道︰「陛下?」她的確沒想到任清泉會在房間等她。

她腦中迅速分析了下目前的形勢,趁太監們進來掌上燈的當口,回秉道︰「回陛下,奴婢去宮牢看望敬翔大人了,請陛下降罪」,旁邊的太監倒吸一口涼氣。

任清泉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道︰「起來吧,不要跪著了,吾把敬大人關在天牢中是要他好好反省,沒說不許去探望」。

袁寶兒松了口氣,想到這寶是押著了。

任清泉接著道︰「不過,西貝,你都跟敬大人說什麼了?」

袁寶兒答︰「回陛下,敬大人曾救過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對奴婢全家有恩,奴婢只是給敬大人送點吃的」。

任清泉接著問︰「就這些?」

袁寶兒不慌不忙又回道︰「回陛下,奴婢、奴婢不想恩人死,斗膽勸敬大人盡早向陛下認錯……」。

任清泉笑道︰「做得好,西貝,吾原本也是希望敬大人能夠盡早回心轉意,你能夠幫吾去勸勸他,吾甚感欣慰。今後吾準你隨時探視」。

袁寶兒忙答︰「謝陛下」。

任清泉對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道︰「你們先下去吧」。

只剩下兩人在房內,讓袁寶兒又有些緊張,任清泉仍坐在她的床沿上,她故意不去看他,垂首立于房門口擺出一副等候差遣的樣子。

任清泉溫柔地說︰「吾听說你的茶藝很不錯,也讓吾嘗嘗吧」。

袁寶兒道︰「是」,轉身去準備了,她泡了一杯茉莉加了幾葉薄荷,任清泉喝著,果然味道很特別,馨香帶著絲絲涼意,他的鳳兒就是這麼特別。

任清泉隨口問道︰「這茶藝是誰教你的?」

袁寶兒回答︰「回陛下,沒有人教,是奴婢平日閑暇無聊自己泡著玩兒的」。

任清泉道︰「以後就你我兩人的時候,無需遵守那麼多繁文縟節」。

袁寶兒答︰「陛下這可不行,禮不可廢

任清泉笑道︰「西貝,可讀過書?不知書、怎知禮?」

袁寶兒暗罵自己拽個屁文,把自己拽進去了……只有輕聲道︰「幼時家母倒教過一些,但也不甚記得了,陛下見笑了」。

任清泉道︰「哦?那音律也懂吧」。

袁寶兒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得道︰「倒也听過一些……」。

任清泉笑著道︰「那我吹首曲子,你听听,不過不在這兒」。

袁寶兒便問︰「那在……」話沒說完,任清泉攬著她的腰飛出屋外,一躍而起並排站在了房頂上。

「你坐這兒」,任清泉將屋脊的瓦片擦了擦,扶著袁寶兒坐下,自己倚在飛翹屋角的梁上,玉簫在手,吹出了一曲《鳳求凰》。

但袁寶兒听著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突然記起以前她在听奏樂帶的時候,這個曲子應該是古琴為主演奏才對,于是待曲終,她便道︰「陛下吹得好是好,可是少了那把古琴,這簫聲顯得好孤單」。

任清泉哈哈大笑,把袁寶兒嚇了一跳,他盯著她道︰「知吾心者西貝也,西貝,你可要好好練琴,吾等著與你琴簫合奏的那天,不要讓吾等太久」。

袁寶兒正想怎麼回絕,她可不會彈這個曲子,任清泉道︰「今日早些歇息吧」,便飛身帶著她回到了她的房前,留下她,離開了。

這夜的事透過眼線很快傳到了皇後的耳里,皇後恨袁寶兒恨得牙癢癢,奈何這人是從她宮里出去的,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但她咽不下這口氣,遂叫芸姑找人在宮里四處散布宮女西貝勾引皇帝的消息,這消息很快在皇宮里瘋傳起來。

皇後盤算,她就不信太後能容得下一個相貌平平的小小宮女爬上她兒子的龍床,這萬一,叫這宮婢生下皇家的種,相信太後也臉上無光,依太後的性格,是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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