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貴女們的春心自然開始日夜盼著那身看起來縴塵不染的蕭三公子能夠旗開得勝早日打勝仗回來也皆巴望著能夠得到蕭三公子的垂青能夠入得蕭將軍府作將軍續弦
蕭三將軍果然不負眾望旗開得勝也果然凱旋而歸只是歸著歸著還帶著位美嬌娘歸來了美嬌娘也就算了竟然那美嬌娘還是個寡婦並且還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
這一事實實在令望都城中的貴女們扼腕紛紛替那蕭三將軍不值雖說如今蕭三將軍已然二十又六實在算的上的大齡老男人了但歲月雕刻下的蕭幕亦除了那卷書卷氣平添了幾分戰場上殺伐果決磨礪下的滄桑英武之氣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概只將他點綴的魅力更甚從前一想到這樣一個神話般存在的人物竟然娶了個寡婦還要委曲求全的替人做後爹貴女們皆覺得若非得選擇她們倒寧可選擇讓嚴家千金嫁與那蕭三將軍總好過委屈了蕭三將軍
于是一時間那神秘的帶拖油瓶的寡婦成了望都城中最熱門最炙手可熱的角兒大家紛紛揣度那神秘寡婦定然是有著妖精一般的身段和狐媚的相貌的女子
五年未出長垣村的念槿做了五年阿念的念槿再次回到望都城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但只要她垂手捏到團團實實在在柔軟的小臉蛋心間就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即使有人舍她棄她那個從她生命里走出來的團團都同她有著化解不去的骨血親情這是她當娘以來最奇妙的體驗
望都城較之長垣村自然是熱鬧不止一點點團團正是好奇的年紀雖然小家伙同他爹性格相像都是十足沉著冷靜的性子卻終究是孩童總忍不住去模模這個捏捏那個
踏入這方城為了身邊的這個人念槿抬眸望著與她一左一右牽著團團的手的蕭幕亦與他向她望過來的眼神撞到一起念槿忽然想若是當初…她晃了晃頭…
蕭幕亦眸中攢動著一股不明情緒「阿念這些你可都還記得」
念槿點頭「記得那邊有座俊顏坊坊里的小倌長的最為清俊了」
團團好奇的抬起眸子就見他阿爹的臉色好像突然之間就有種烏雲密布的感覺不恥上問道︰「阿娘小倌是個什麼倌」
「額…咳咳…就是長的好看的男子」阿念支支吾吾道她倒是忘了她的這個小團團
蕭幕亦面色不動正兒八經的板著一張面孔團團若有所悟的點頭道「那我覺得阿爹一定是最俊朗的小倌」
「走吧前邊有糖人我們去買兩個」蕭慕亦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道
團團自作多情的皺眉糯道「阿爹團團不愛吃甜食的」
蕭慕亦輕笑「知道糖人是買給你阿娘的」
團團嘟著嘴瞥了眼他阿娘就見他阿娘一臉得瑟的樣子實在是很欠扁不由感嘆阿爹他真是太偏心了
一家三口買完了糖人阿念一只手牽著團團騰出一只手來捏糖人另一只糖人被蕭慕亦捉在空著的手中惹得阿念一路上盯得緊緊的生怕他會趁她不注意偷吃
念槿公主死而復生這個事情原本它是個秘辛是個最好一輩子不見光的秘辛然而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命運
蕭慕亦迎娶回來的寡婦就是念槿公主這個事本來除了衛子頃夫妻外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左右再加上個傅少城罷了
按說若想將念槿低調的娶回來或許還不那麼引人注目但蕭慕亦這些年來深知皇上的脾性若是偷模模的娶回來恐怕皇上又起疑心如今他這樣大著陣仗迎娶反而能令皇上安心
另外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雖然念槿以阿念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在他身邊這種事情是冒險了點但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冒險的
蕭慕亦覺得如今給她名分讓她留在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原本阿念在將軍府也過得很是低調的生活低調的當著將軍夫人偶爾低調的領著團團去華南芊家串串門
自從曉得了蕭慕亦再娶嚴蕎蘿似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蹶不振了好些時候再出門人都更加瘦弱了幾分跟連陣風都能吹跑似得
望都城的老百姓看完了熱鬧依舊過著一馬平川的生活只是將軍府近來卻好事連連喜慶的鑼鼓在蕭三將軍府吹響了一次就有可能吹響兩次這第二次自然是那個不省心的郡主朵郡主出嫁
說來也是造化緣分使然千里之外的欒城郡主與望都城公子任遠之竟然能夠天南地北的喜結良緣咳咳喜結孽緣
孽緣就孽在一向巾幗不讓須眉的朵郡主自小听著英雄救美人的戲碼長大自然是更心喜于英武的男子可這任遠之白皮白面的實在當不得英武二字不僅不英武朵郡主門縫里看任公子的覺得這位任公子恐怕連自己都打不過如何能夠當得上她夫君
如此朵郡主自然不可能乖乖就範嫁給他
這朵郡主一直不願意嫁給公子為妻于是作孽的被義兄蕭三將軍給綁進了花轎
綁進花轎前都沒能看到新近的傳聞浪花尖兒上頭的人物她名正言順的義嫂一面前幾日蘭朵兒罵罵咧咧的要去招呼她新嫂子揚言她只認她義兄那場冥婚的公主嫂嫂決計不認那新寡婦嫂子
不僅如此還將蕭慕亦罵了個忘恩負義陳世美不可謂不潑辣蕭慕亦望著悠悠晃晃的大紅花轎想但願任遠之那小子能夠消受得了這美人恩
行書不明白的問自家公子「為何不將新夫人就是公主的事情告訴朵郡主」
蕭慕亦眯著眸遠眺高闊的天空淡道「朵兒這性格若是沒她這一鬧皇上豈會不起疑」
行書訝然思索一陣頓時佩服起自家公子的深謀遠慮
世間萬物或千變萬化或亙古不變千變萬化的是人心亙古不變的是嚴蕎蘿對蕭幕亦的肖想
卻說那嚴蕎蘿從前被念槿公主敗了姻緣之後念槿又因她而選擇離去與蕭幕亦失之交臂也算是因果報應權當扯了個平
起初念槿公主失蹤這個事情還令她竊喜了一陣原本她覺得她同蕭幕亦是再也沒有可能的了她如何也爭不過天家公主但念槿公主的死訊消息令她又瞧見了希望的曙光
這曙光在蕭幕亦二娶後再次被噗嗤一聲撲滅後她重振鑼鼓整裝待發嚴蕎蘿自蕭幕亦成親後第一次踏入蕭三將軍府時阿念正在桃林院子後頭的秋千上打盹兒丫鬟來報時她正困頓的睜不開眼因此也沒听清來人是誰就宣了見
直到嚴蕎蘿一聲俏麗粉紅夾襖脖子上系了根暗紫色蝴蝶結領上一圈毛茸茸的純白狐狸毛仔細一瞧那暗紫色蝴蝶結帶子正是那毛領披風的領帶
阿念望了望天有些好笑丫鬟自然的添了茶點因嚴蕎蘿從前也時常進府偶爾還會替三將軍磨個墨端個茶小丫鬟也並未對她有所防備嚴蕎蘿擺擺手示意她離開時小丫鬟也就順從的退了下去
時至今日雖已入了冬但蕭三將軍府的桃林卻溫暖如春桃林內每隔幾顆桃樹之間便通了溫暖的地龍溫度不冷不熱正適合桃花生長如今入冬的天氣桃林卻依舊溫暖如春正值桃樹開出今年來的第二季花兒
阿念無事時最愛呆在這桃片桃林中桃林的草皮上的草兒顏色也沒有敗落青女敕的草地翠綠的桃葉粉紅的桃花秋千就搭在兩顆粗干的桃樹之間每隔幾米便架有一個中間位置還有一片小湖湖邊設了一個納涼休憩的亭子取名思念亭
嚴蕎蘿就等在思念亭內她遠遠的望著秋千上窩著的一團淡紫色羅裙女子一片嬉鬧的粉色間淡然的紫色有些妖嬈的冷意女子墨色的長發隨著秋千蕩漾絲絲滑落的飄逸灑月兌
見她來了慢悠悠的停下秋千一派優雅作態的迤邐著步子朝她走來嚴蕎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聞那寡婦不過是個鄉野間粗鄙的野姑娘如今倒是故作姿態作的相當足
阿念慢步過來看清了來人身份的同時也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冷笑僵在臉上笑道「這里不如外頭涼快你可是熱了若是熱了將披風月兌下即可」
嚴蕎蘿僵著臉別過驚詫的眸光低聲福了個禮一顆心卻撲通的嚇的差點停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那個寡婦和念槿公主那個賤人長的一個樣子
難道她死了都陰魂不散為什麼為什麼
嚴蕎蘿緊緊扣住自己的雙手制止它們發抖泄露自己的情緒臉上已經調出最善意的偽裝「夫人說的是剛剛丫鬟來了也未介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御史大夫之女嚴蕎蘿夫人叫我蕎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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