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听我說話?」
簡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尤記得某次他應酬過後醉意燻燻的回家,約是那段時間公司業績壓力過大,連睡著時都蹙著劍眉,她輕輕撫他的眉心,溫聲道出那句話。
吳庭威雲淡風輕道︰「這話是你說給我听的,何來-偷听-之說?」
「你那時候明明就睡著了!」否則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挑眉︰「誰說我睡著了?」
「你裝的?」
他長長呼氣,頗為遺憾的模樣︰「唉,本來是想從你嘴里多听些甜言蜜語的,哪料到你那麼惜字如金!只說了那一句!」又眉眼彎彎,笑意盈盈湊近,故意糗她,「小潔潔,你那個時候就愛上我了吧?」
霎時簡潔有種被撞破心事的尷尬,同時又為他肉麻的稱呼嚇得一個機靈,小臉蛋刷刷就紅了,好在天色暗淡,否則豈不是要被他笑話死?
她故作理直氣壯︰「你少臭美了!誰愛你了!」
他的笑意卻更加蕩漾︰「行,行,你不愛我,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
無邊無際的黑絲絨夜幕下,海水一浪浪翻滾著,風似乎停住了,而四處的喧囂亦仿佛被摒棄至另一世界,天高海闊間只余下對視的兩人及砰砰劇烈跳動的心髒。
簡潔愕然愣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笑意滿滿的吳庭威毫不猶豫的將她擁入溫暖的懷中,緊緊抱住。
「你…剛剛說什麼?」
「我愛你!」
「啊?」
「我愛你!簡潔,我愛你!」他在她耳邊呢喃著這世上最動听的情話。
「那路嬋——」
「我跟她分手了!」
「真……的?」
「真的!」
心底悄然涌起的歡喜浸入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然而下一秒又被憂慮疑惑掩埋,簡潔緩緩離開吳庭威的懷抱,用略帶探究的眼光捕捉著他的每個表情與動作。
吳庭威的笑容漸漸掛不住,聲音里不乏黯然︰「你不相信我?」
「那照片你怎麼解釋?」
他蹙眉,疑惑不已︰「什麼照片?」
——
路嬋娟已連續請了一個禮拜的病假,公司里其實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說是新銳設計師被人挖了牆角,一時間眾人都在猜測總經理情歸何處。
她修整過後再回公司,仍舊能感覺到那如影隨形的嘲弄與同情的目光。
然而她路嬋娟素來擅長粉飾太平,不卑不亢不卑不喜的態度下,也漸漸粉碎了留言。
只是吳庭威的秘書內線打來時,她自以為平靜的心仍不免微微發顫。
出了辦公室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補了補已精致到無懈可擊的妝容,扯出端莊的笑推門而入。
吳庭威心中始終有虧欠,所以那晚在病房里路嬋娟流淚的最後一吻他並沒有拒絕,卻不想她竟拿來當做對付簡潔的武器。
屋內煙氣重,路嬋娟禁不住蹙眉,吳庭威瞧了她一眼,掐滅了煙︰「坐
路嬋娟嫣然而笑︰「謝謝二哥!」
吳庭威怔了怔,面色有所緩和,問她︰「為什麼把偷拍的照片發給簡潔?」
路嬋娟絕美的臉頰盡是不解︰「二哥,你在說什麼?」
吳庭威蹙眉,長長嘆氣︰「嬋娟,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路嬋娟「哦」了一聲,想了想說︰「沒錯,我是故意的
吳庭威眉頭蹙得更緊︰「嬋娟,你……」
路嬋娟瞧著窗外的白雲藍天,縴細的女敕指劃過額際,嘴角勾起苦悶卻極動人的淺笑︰「這是你們欠我的!」又轉眸盯著他,「所以……現在我們兩清了!」
吳庭威反倒不知該如何應對。而她繼續微笑道︰「不過,二哥,即使做不了情人,總還算作是一同長大的兄妹吧?」
吳庭威沉聲︰「對
直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路嬋娟拼命扯出的笑容瞬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吳庭威不願欺騙簡潔,他希望兩人間是存在絕對信任的,更重要的是假若簡潔仍心存猜測,那麼二人只後的情路必定會坎坷。然而他仍舊擔心簡潔對路嬋娟心存芥蒂,所以思考良久,選擇某日簡潔心情大好的時機與她商量。
簡潔只覺得吳庭威望著她的眼神飽含了憐惜與愧疚,她其實是了解他的,他雖然脾氣又臭又硬,卻極重感情,為兄弟為朋友是可以兩肋插刀的。
她沖他笑了笑,溫婉如水︰「怎麼了?」
「你知道的,吳家和路家是世交,我和路嬋娟從小一起長大,雖然現在分手了……但是我答應……她以後至少可以做普通朋友……」略帶擔憂的目光停留在簡潔始終淡笑的面頰。
餐廳里的鋼琴曲悠然飄揚,簡潔轉過頭去,從十七樓望下去,蜿蜒在地表的車隊宛若長龍,路燈璀璨,星光耀眼。路嬋娟這麼輕易的同意分手著實令她驚訝,而所謂的-普通朋友-會是怎樣的存在也無從得知,然而簡潔明白這已是目前能達到的最佳狀態。
吳庭威瞧著側身而站的簡潔,籠在朦朧月色里的側臉格外美好而嬌俏,可她微抿起的唇角眯起的眼角怎麼看都透著楚楚可憐的味道。這個時候所有的語言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吳庭威握住簡潔置于桌面冰涼的女敕手,攥在手心里細細摩挲。
過了會兒,簡潔終于有了反應,杏目微瞪︰「壞蛋!」
明知她最怕癢,偏還撓她的手心。
簡潔作勢要抽出手指,卻被他緊握住送至唇邊。
吳庭威垂頭印上一吻,抬眸沉穩道︰「簡潔,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