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羅切斯特監獄。
喬恩縮在角落里,緊緊地抱著膝蓋。借著昏暗的燈光,能夠看見那的手臂肌膚上,又新添了數道黑紫s 的傷痕。
「你膽子不小啊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喬恩驚恐地想要向後退去,背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渾身顫抖。
「放心。我不會輕易殺了你。我還要借你的手,來做一件事那個冰冷的聲音籠罩在淡淡的笑聲中,「不過,你居然有膽量當面指認我?這實在是讓我有些意外
喬恩來回猛烈地搖著頭,顫聲道︰「不!不是!我當時只是一時糊涂才會……」
「解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不需要解釋那個聲音沉默了幾秒,再度冰冷地響起︰「如果不想太早離開這個人世,如果還想見見你那個可愛的孩子,就按我的話去做。記住,不要再妄圖違背我的‘意願’,否則的話,你的下場,絕對比塔蘭尼淒慘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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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羅切斯特監獄並不寒冷。
這座關押著無數黑暗靈魂的牢籠,擁有著完備的生活設施,是犯人們溫暖而舒適的居所。
喬恩原本並非一個人住單間。對于一個普通的刑事罪犯而言,單間牢房就好比普通人去住高級酒店。但後來由于喬恩一直招惹同室的囚犯,換了幾次牢房依舊與他人爭執發生斗毆,這才將他一個人隔離開來,也不知算是特別的優待,還是懲罰。
喬恩顫抖著拿起床邊櫃子上的彈簧刀。那把刀是方才突然出現的。喬恩自然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奇怪的事。他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虛空,一道紅芒掠過,仿佛一滴鮮血浸染于空氣中,轉瞬消逝。
——為了活下去!僅此而已。
喬恩的心底唯獨這一個念頭。他一旦想起塔蘭尼活生生被那個魔鬼凌遲至只剩森森白骨的景象,就渾身戰栗。
那個魔鬼的可怖,比起世間任何的人和事,都更具毀滅xing和壓迫力!
囚室的牢門‘吱呀’一聲開了,恍惚間,一個人影飄了出去。喬恩不敢拖延,快步穿過大門,走向了囚室外那條yin暗廊道。
看不見的恐怖,是最可怕的。喬恩無法看見眼前的那個人影,只能隱約見到一絲淡紅s 的流光在眼前不遠處飄忽不定。他無法預料到下一秒她會做什麼,更不敢隨意去揣測她的想法。他此刻多麼懊悔當初的決定。只因一時的貪婪,他將她推上了少年法庭!——卻未料到,是將自己推入了死亡的深淵!
摒住呼吸跟在那飄忽不定的紅光之後,喬恩的耳邊忽然傳來連續不斷的「吱呀」聲。抬眼看去,眼前的廊道內,一間間囚室的門都突然自動向外打開!喬恩受到驚訝,一時呆立在原地,心底莫名涌起一陣強烈的寒意。
「原本我是想,要不讓大伯您再當一次殺人犯?可是,我又忽然覺得這樣做,太過無趣。所以,這一次,我為大伯準備了一個小游戲。嘻嘻!」
紅光逐漸清晰,一道黑s 人影落在了喬恩的眼前。金s 的長發微微卷起,隨意地披散在背後,緊身的黑s 衣物凸顯著傲人的身段,而那張美麗的臉龐上,鮮紅的瞳s 詭異而危險,嘴角卻掛著一絲淺笑。
「啪啪」兩聲輕響。天韻輕輕擊掌,四周響起了一陣散亂的腳步聲。喬恩不安地看向那些敞開的囚室。不多時,囚室里的三十名犯人都走了出來,站到了一處,頓時讓這條yin暗的廊道顯得十分的擁擠。
「他們都中了幻術,在未醒來前,都會听命于我天韻笑得恬淡,眼底的紅光越發湛亮,「放心,我已經讓那些獄jing都睡得死死的了。而你此刻需要做的,就是與這三十個人博命。你大可以直接殺了他們,他們當然也可以殺了你。我親愛的大伯,你最近幾個月不是一直受到他們的欺負嗎?既然如此,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回報’他們一下?如何?」
天韻的語氣極為的溫和。但喬恩的臉s 卻早已變得蒼白無力。也許是過度緊張,抑或是太過恐懼。很快,那轉瞬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暗紅。喬恩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彈簧刀,直沖向了那三十名囚犯!
迎面而來的第一個人是一個瘦弱的白人,喬恩手中的刀子順利地刺入了那人的月復部,隨著一聲尖叫聲,鮮血噴涌而下!殺人的恐懼和不安讓喬恩驚慌失措!他只能飛快地刺入!拔出!再度刺入!拔出!那被尖銳刺穿的月復部,在喬恩並不嫻熟的手法下,竟「刺啦」一聲被撕扯而開,鮮紅和雪白淡黃的腸子隨著月復腔的洞開而滑落!
「啊——!」尖叫著丟了手中的刀子,喬恩‘噗通’一聲向後摔倒在地!
「嘔——!」一陣干嘔。腦海里再度浮現出塔蘭尼死前的模樣,喬恩再也不敢動彈,整個人都顫抖地不知所以。
「嘖嘖嘖,怎麼了?」天韻厭惡地看著喬恩驚恐失神的模樣,嘆了口氣道︰「不過就是一些鮮血和腸子而已?大伯啊,你的心不是很狠的嗎?所以才會拋棄我,把我送上法庭,想要讓我失去一切!難道不是嗎?——那現在,你怎麼了呢?不過是殺死二十九個壞人而已,你看,那個被你破開肚子的家伙,生不如死啊!嘻嘻。不要害怕啊,大伯。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奉勸你最好快一些動手。否則的話,讓武器落到其他人的手里,死的人可就是你了噢!」
喬恩尚未回過神來,其余二十九個人卻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迅速沖上前,彎腰撿起了那堆血肉中的刀子,揮手,直接刺向了喬恩的左胸!
尖銳沒入**中的冰冷,仿佛預見了死神的降臨!
當喬恩回過神時,他能夠感受到——只剩下了傷口的刺痛,和內心的無比絕望!
「嘖嘖嘖,大伯啊。我可是給我你機會了。可惜啊。可惜天韻目光憐憫地掃過喬恩的臉龐。他畢竟不過是一個臃腫的酒廠雇用工,常年吸毒更是讓身體變得極為的虛弱。原本以為他最起碼可以殺死兩個人,沒想到只是才動手,便失去了戰斗力。此刻,更是將自己推向了死神的懷抱!
臃腫的身子應聲倒地。那個黑人回轉過身,走向方才被破開月復部的白人身前,斜睨了那翻滾著的顫動身軀,抬腳便狠狠地踩過那些散亂在外的腸子!
淒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天韻卻興奮地難以自抑!
她聞到了那個黑人靈魂的美妙滋味。那是黑暗的絕美!是殘忍的香甜!
「你在做什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眼,一道月白s 的身影浮現在眼前,還有那張怪異的黑s 面具。
——辛?
天韻略感驚訝地抬了下眉,反問道︰「你沒死?」
辛沒有回答天韻的問題。而是轉眼看向了廊道內廝打成一團的囚犯們。
「你在培育黑暗的種子嗎?」辛仿佛自問自答地說著,「培育黑暗種子對于普通人而言增幅明顯。但對于這些罪犯而言,還不如直接抽取他們的靈魂吸食更好
「直接吸食?」天韻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那樣很無趣。難道你不覺得,看一群惡狗互相撕咬,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
辛不置可否地看著天韻。天韻也目不轉楮地盯著那雙金s 的眼瞳。她依舊看不透他。他仿佛是透明的空氣一般。沒有情緒的波動。也沒有靈魂的波動。
「你能使用幻術了?」辛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你的靈魂依舊停留在使魔階段,怎麼會能夠使用幻術?」
「我也不知道天韻坦誠地說出了緣由,「上一次在魔界,愛瑪把我打暈了過去。醒來後,體內一直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小彩咬著筆在紙上寫了一些法術的口訣,我練了以後,就發現自己居然學會了幻術!」很奇怪的是,天韻居然對這個辛全然沒有戒心,很自然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小彩?」
天韻伸出右手,翻開衣袖,一條七彩小蛇正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如同一個瑰麗的七彩手鐲。
辛審視著那條七彩小蛇片刻,便點頭道︰「難怪。居然是上古魔蛇
「上古魔蛇?那是什麼?」
「魔界的至尊魔獸。與七彩神石同源。能夠吸收所有系別的魔力辛簡單的解釋了幾句,轉而問道︰「你為何會去魔界?使魔在魔界,可是最底層的食物
「食物?」天韻愣了片刻。她雖然知道使魔在魔界的地位低下,卻未料到竟是魔界的底層食物?
「你能活著。說明他對你保護的很好
辛所說的‘他’也不知是否暗指瓦沙格。天韻本想開口問他有關小彩的事,辛卻再度將目光轉向了那一群廝殺中的囚犯。那個黑人已經重傷了五人,卻都不急于殺死他們,而是破開他們的胸月復,或是挑斷了他們的手腳,仿佛在享受著屠戮的樂趣。
「那個人類靈魂中的黑暗,正在瘋狂地成長著辛低聲說著,「不過很快就要到極限了。再過片刻,我便直接抽取他們的靈魂,作為你成魔的養分
黑人又刺穿了一個囚犯的肩膀,繼而一把將他掀翻在地,一刀劃破了他的月復部,直接扯出了一根細長的腸子,纏在手中,走向了另一名女囚。女囚瘋狂地向他撲了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卻反被黑人抓住了脖頸,向後一拎,另一只手快速地撕扯開她的衣物,將那根沾著鮮血的腸子纏繞在她的身上,一圈又一圈。旋即,他猛然咬上了女囚的紅唇,抬起那修長的腿部頂到牆邊,舉起利刃便直接刺入了那顫抖的身軀!
見到這一幕,天韻反倒是興奮不起來了。怪異的聲在耳邊此起彼伏。那女囚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太過痛苦,整張臉都布滿了ch o紅。
「bitch!」黑人怒罵了一句。便一把將那女囚從身上扯下,拔出沾滿鮮血和白s 液體的刀子,將那早已昏厥的女囚丟到一旁。
黑暗的香甜氣息越發濃烈。天韻知道那黑人體內的黑暗種子已然萌芽生長。但她聞到了一股更為好聞的氣息。誘人的氣息。自身旁那道月白s 身影上傳來。
「到了辛突然低聲說了句,便是飛身沖向了那依舊沉浸于殺戮之中的黑s 身影,五指輕觸在其後腦之上,那壯碩的身軀如觸電般麻木在原地,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隨著辛手臂的上舉,一道白s 的魂體尖叫著月兌離了那具肉身,猙獰的魂體嘶吼著,掙扎著,張口飛撲向辛!
辛並未挪動半步,身軀卻憑空向後退了一米。只見他隨手一抓,一道銀白s 的流光飛舞,化作銀s 鎖鏈纏繞上那白s 的魂體!
辛再度抬起手來,數十道銀s 光輝幻化成一雙雙銀s 的手臂,轉瞬間便是點在了那剩余三十人的腦後!
肉身未死絕,在靈魄未入靈界之前,死神尚不能隨意收其入地界。然而,在辛的手中,那三十道白s 魂體卻是被生生地扯離了軀體,逐一被銀s 的光弧禁錮!
如同牽著三十一條不甘屈服的野狗,辛拉扯著手中銀白s 的鎖鏈,一路牽著那三十一個帶著甜美黑暗氣息的魂體,來到了天韻的跟前。
聞著那空氣中香甜而誘人的黑暗氣息,听著那些魂體的低聲尖叫,天韻禁不住再度興奮起來。眨眼看著那黑s 面具下的金s 眼瞳,再一次好奇地開口問道︰「你究竟為何要幫我?」
「因為我的本心
「本心是什麼?」
「本心,就是心中所向,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響的意念。便是本心
天韻並沒有理解辛的話。她此刻很想掀開那張怪異的黑s 面具,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你不需要懂辛的語氣變得極為的溫柔,那黑s 面具下的殷紅唇角微微彎起,「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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