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位革命軍的軍長,隨著這位況天佑近身侍衛一般的近衛師長況世清,來到一個位于總督府內院的小會客室坐好之後。總督府的幾位丫環,很客氣的給三人端來了泡好的茶水跟點心,這無疑也是其它主力師長們享受不到的待遇。
隨著況世清進去將況天佑給請出來,其余三位軍長坐在這小小的會客室,互相間也沒有說話。雖然他們都同為革命軍的三軍巨頭之一,但駐扎的防區不同,時間長了沒接觸也有了陌生感。加上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句無心的話,都會引來別來的胡思亂想。因此,不說話遠比說話更好!
三人靜靜的喝著茶,除了陳明揚已經清楚一切,顯得心情淡定坐在這里時,其余兩位得到召喚的軍長,無疑都在猜測。在開將領會議前,將他們叫到這里來,到底要談些什麼呢?是提前向他們宣布繼任者的事情,還是有其它事情呢?
帶著這種猜測跟困惑,很快三人听到了從後院中傳來的腳步聲跟輪椅聲,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好身上軍裝。看著那個坐在輪椅上,曾經意氣風發的況天佑,此刻已經臉色蒼白還強撐著微笑,跟他們點頭時,三個自問鐵骨錚錚的漢子,也覺得有些眼楮發酸。
也許是看到這些部將的眼神,況天佑顯得很平靜的道︰「一個個都是軍長,有兒有女的人,怎麼還做出這種小女人的姿態呢?都坐著,我想你們此刻也很想知道,我到底選了誰當未來革命軍的領袖吧?那你們就坐好,先听听我的意見,可以嗎?」
三人中年齡最大的杜文龍,直接起身道︰「大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文龍都擁護你的決定。一定不會讓革命軍出現內亂,誰敢打第一槍,老子就要他的命。」
面對這位姓格最為火爆的一軍軍長,況天佑咳嗽了兩聲,讓同樣眼楮泛紅的況世清將他推到這位老兄弟面前道︰「文龍,我記得我們當年相逢的時候,你是南濱新軍的一位連長吧?一轉眼,我們兄弟倆都到了現在這個年紀。
真想老天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有機會看到龍華統一,看到龍華崛起的機會啊!可是老天作弄人,讓我失去了這個奢望。不過,文龍老弟,我希望你將來能等到那一天。到時記得到我的墳前,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好嗎?」
听到況天佑面帶微笑握著他的手說這些話,年過五旬的杜文龍眼淚一下控制不住道︰「不,大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國內治不好,我們就去國外治,你一定沒事的。我們一定有機會,看到那天到來的。我不要你離開我!
你曾經答應過我,要一起站到建立**共和的儀式上,檢閱我們強大起來軍隊的。你現在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我讓我以後看到那些老兄弟,我怎麼跟他們交待啊?大帥,你听文龍一句勸,咱去國外治好嗎?」
看著這位跪倒在面前的老兄弟,況天佑也忍不住眼眶泛紅的道︰「是啊!當年我們舉兵造反,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那些先我們一步離開的老兄弟,恐怕還在等著我們實行**共和的那天吧!可惜,我這個大帥要失言,去陪那些老兄弟。
文龍,我知道你好戰也不怕死,就是脾氣沖了點。這種姓格在軍中,有我看著點很好,以後如果我不在了。我真擔心有誰能管的了你!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哭的跟個孩子般的杜文龍,也知道況天佑的病情如果真的能救回來,就不會拖到現在。他剛才說去國外治,只是不舍這個亦師亦友的老長官離開。要知道,看著當年一起鬧革命的兄弟一個接一個離開,他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以前听人說,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活著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覺得純屬胡說,能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要去想死呢?可現在他明白,看著這些當初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離開,到了下面去團聚,他卻還好好的活著。
現在連這個精神支柱也要離他而去,他又如何能不悲傷呢?失去了信仰跟支柱,對于當年那個一直堅信能看到**共和的杜文龍而言,的確是件生不如死的事情啊!
都是軍人流淚是件丟臉的事情!以前杜文龍也很鄙視這種官兵,可真到了傷心處。就是英雄也會落淚,何況他這個普通人呢?他有感情,也有依賴,也有牽掛啊!
哽咽的杜文龍道︰「大帥,你說,只要文龍能辦的,一定答應你。」
听到杜文龍的回答,況天佑卻很平靜的道︰「不會太為難你的,你只要答應我,以後做任何事情,都要多想想,腦子不要再這麼沖動。還記得我當年送給你那封字嗎?一曰三省,就是我希望你能答應做到的事情。
只有不斷反省,你才能真正明白自身還存在那些缺點,你的未來才有可能一片光明。說實話,如果能活著我何嘗想離開呢?你舍不得我這當大哥的,我又何嘗舍得你這當兄弟的呢?所以,記住我交待你的話,以後遇事時多想想不是壞事。」
安慰了這位顯得情緒有些激動的杜文龍,況天佑又來了王鐘正面前笑著道︰「鐘正,我記得你是我當年**了南濱官府後,第一批參軍入伍的新兵。現在一轉眼,都成為我革命軍的一員干將,你確實沒有讓我失望,能看到你有今天的成績,我很高興啊!」
姓格冷漠的王鐘正,不擅長表達感情,只能硬巴巴的道︰「多謝大帥提拔之恩!鐘正萬死難報!」
對于這位說話永遠都那麼簡短的部將,況天佑知道他是個面冷心熱的干將,笑著打趣道︰「你啊!還是跟當年的小峰說的那樣,悶葫蘆一個。其實你以後有時間,多跟人家說說話,多笑笑也許你會感受到,一種全新的生活。我听人說,你小子在家里也是這個樣子。
整天板著一付臉,連你家幾個小子,看到你回來都會嚇的躲起來,都不敢喊你這個當爹的一聲。你就不覺得的難受嗎?記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就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句贈言。等你何時學會,跟自己的孩子接觸,你也會明白其實有時候,適當的放開一下心懷,會得到別人更多的微笑。記住了嗎?」
王鐘正听到這話,很嚴肅的道︰「謝大帥,鐘正記住了,以後一定會學著多笑笑,多跟孩子們溝通的。請大帥放心!」
清楚一個人的姓格不是短時間能夠改變的況天佑,也沒有多說什麼,來到了陳明揚面前道︰「明揚,記得當年你跟著我,從一個小參謀做起。這幅眼鏡,直到現在還是那個樣子。以後抽空換一副眼鏡吧!或許你也會覺得,眼前的世界大不一樣。
我知道你相比文龍更沉穩,相比鐘正更懂得真誠溝通,但你有一點需要改進的就是。把這身上的書生氣多拋點一點,如果你是參謀的話,書生氣多一點沒什麼。可身為一軍之長,你身上的陽剛氣少了些,打仗時當機立斷的能力也少了一些。
這點希望以後你能加以改進,也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是龍華國第二個儒將司徒百里。別不服氣,相比司徒院長,你現在距離還差的遠。明白嗎?」
對此陳明揚並沒有不服氣,相反很誠懇的道︰「謹遵大帥教誨,明揚以後一定注意。」
三個部將都交待完了,重新回到主位上的況天佑,讓三個站著的部將都坐下。臉色變得很嚴肅的道︰「你們三個做為革命軍的主力軍長,無疑也是外面所有軍民猜測,將接掌我這個位子的最佳人選。可我想問你們一句,你們三人自問有這個能力嗎?
你們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清楚所謂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一個總督的寶座看似風光。其實卻步步驚心,一個命令一名話,都有可能導致萬千將士送命,百萬百姓受苦。連我自問執掌大帥印多年,都感覺力不從心,你們覺得自問能做的比我好嗎?」
這話一出,除了陳明揚不怎麼意外,杜文龍跟王鐘正,無疑顯得非常驚訝。因為在他們看來,不從他們三個軍長中挑選繼承人,那還有誰比他們更合適呢?
只有杜文龍最直接的道︰「大帥,我自知能力不足,也從來沒想過要什麼總督的位子。我更喜歡現在住在軍營,訓練那些皮崽子的事情。
可我想知道,你到底選了什麼人接掌革命軍。只要是你選擇,我杜文龍無條件擁護,誰敢反對你的任命,那就問問一軍十萬將士的槍答不答應。」
就在杜文龍跟王鐘正懷疑這位大帥,會不會把總督的位置讓給他兒子時,況天佑卻話題一轉道︰「你們願意無條件擁護我的命令,說實話我很高興,我最擔心自己離開會發生兄弟自相殘殺的事情,不難我死也不會心安。
只是在我說出繼承人之前,你們能以自己的看法,說一下你們對龍華目前現況的判斷。以及你們覺得,未來真正能有機會,完成龍華統一建立**共和的人嗎?」
這看似毫不關聯的話,卻令杜文龍跟王鐘正心中一驚。難不成,這位大帥還要把革命軍,交到外人手里嗎?難道他就不擔心,手下的將士會不服嗎?可如果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那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未完待續。)